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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她与柏年一起做得有声有色,使得有着近百年历史、发展渐缓的柏氏重又焕发生机,昂首阔步地迈向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境界,不可谓没有成就感。
只是伴随成功而来的并不只有自身认同与生活充实,更是引来了公众媒体的高度关注与狗仔队的大力追逐,让她不胜其烦。
其中关于她如何自一失怙弱女奋斗成为商场上凤毛麟角的女中翘楚,尤为能引发哪怕一个普通人的强烈好奇心。
有一阵子传得至为甚嚣尘上的,莫过于她与柏年之间的暧昧关系了。那些记者也真有办法,什么“钦点至高楼”,什么“旧人含泪荐新人”,一个个耸人听闻的新闻标题拟得像极了低劣恶俗的古代艳情小说章回名。
只无奈他二人均修炼了金刚不坏身,对这些满世界流传的蜚短流长压根儿就不在意。再夸张的消息,至多只是一笑,不当回事儿。久而久之,其谣自止。
何况,柏大少身边从不缺少如花美眷,雪泠亦是有不少成功男士追求的,狗仔们自然不愿放过这些新鲜题材。
今天……怕是实在找不到什么新闻可炒,所以搜出冷饭来热炒吧?
“那个柏年,实在太不像话了!居然告诉我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说多可气。”之娴显然已在柏年处碰了一鼻子灰。
雪泠轻笑,知道她是体念自己公务繁忙才去先知会柏年。之娴虽已不复当年初入职场的菜鸟新人,但一直主要从事设计工作的她,毕竟不如他们深谙欲扬先抑的社会太极。
只要给新闻署高官打个电话,或者要罗律师出马打个让新周刊落花流水的官司,于他和于她均不是难事,可……有何必要呢?
封住一家新周刊的口,还会有第二家,第三家冒出来。人们对这个话题只会愈加感兴趣,炒得红遍半边天空去。
所以,不如置之不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她与柏年所见略同。
雪泠漫不经心的视线,在攫到几个字句时突然僵住。
文中提到她离开柏氏再回来的三年多时间,并对此进行了种种揣测。最离谱的一种就是传期间她为柏年产下私生子。
她唇边的笑不再怡然自得,陷入沉思中。
三年……萨尔兹堡,无忧岛,拜罗伊特,农庄和旧金山,留下了她多少美好的回忆。再后来,由苏黎世而乘东方快车横跨欧洲大陆,游遍了半个地球。最后来到檀香山……那片一望无际的蓝色,至今难以忘怀。
“雪泠,雪泠!你怎么了?”之娴唤她。
她回神,微笑,“中午一起吃饭?小雅带云朗检查完身体来我这里。”
“小雅?”之娴抚额,“说来惭愧,你照应她比我这个亲姐姐都多,怪不得她素来亲近你。”话虽如此,语气中却听不到一丝惭愧的意味。
雪泠好笑,“那是因为你一见面总念她,直将人家未婚先孕的事每次拿出来念叨,能怪小雅躲着你?”
一年前之雅大学毕业,未及工作几日就不慎与男友有了爱情结晶,很快两人便心甘情愿地“奉子成婚”。自此更是在之娴口中落下“话把”,每次一看到妹妹总毫不留情地数落,只有在看到可爱的外甥“云朗”面上才肯稍稍放过他亲娘。
之娴倒也不否认,笑道,“那可否请总经理批准我翘班去接妹妹,不然那个傻丫头一定吝啬地去坐地铁,害得小朗被不认识的那些大爷大娘们吃豆腐!”说归说,到底是自家小妹,何况她还带着人见人爱的云朗。
“曦今天没课,他负责接小雅母子。”
“陈曦?”之娴双眼晶亮,看来今天不用她掏腰包了。
雪泠明了她的心思,直笑着摇头,“他今天刚提了副教授,要和大家一起庆祝一下。”
“哗,陈曦好了不起呀!32岁的副教授,真是让我们都惭愧死了!”之娴又开始叶式夸张。
“你也不差呀,柏氏第一设计的宝座非你莫属。”雪泠配合她道。
看看时间差不多,两人说笑着一起向外走去。
等电梯的当儿,之娴状似无心地问,“罗律师他们不一起来?”
“她刚接了桩重要官司,忙得焦头烂额。”雪泠道,过会儿又想起了什么,“倒是柏年, 说什么今天佳人有约,晚点再给陈曦庆祝。”
之娴神情微异,被雪泠看个正着。正巧电梯到了,只得迈步,也就无暇细思。
陈曦已载了之雅母子在柏氏大厦前等她们。
也就是他,才能在短短半小时内从圣心医院开到这里。
才只一岁的云朗已表现出对汽车的极大兴趣,一点不哭不闹,兴奋地直将口水直流的嘴巴向陈曦凑去。
也许婴孩就是这样吧,看到什么有趣的事物都想用嘴巴尝一下,包括他的汽车玩具和陈曦的手指。
“小朗!”年轻妈妈手忙脚乱地抱着胖娃娃。
那边之娴张开双臂,“来,小朗,亲亲大姨!”
云朗笑着扑将过来,却正倒在雪泠怀里,“雪……姨……”
众人便都笑了,那厢云朗血缘上的亲姨状似凶恶的压过来,在他白嫩的面颊上重重一吻。只听“波”的一声,小小美男子的初吻就此不在,呜呼哀哉!
他们今天在新开的一家沪菜馆定了位子。是陈曦的主意,他知道雪泠喜吃本邦菜。
席间大家其乐融融,外人眼里和睦的就像一家人一样。
用到餐后甜点的时候,云朗已困得睁不开眼睛。
陈曦站起身来,“我先送小雅她们回去,一会儿来接你们。”活泼外向的他,此时俨然温柔周到的新好男人。
之娴故意挤眉弄眼,“不用了,我们打车回去便可。”
陈曦果然上当,“那怎么行,雪泠不习惯坐别人的车子。”
雪泠微笑着暗暗对之娴摇头,又示意陈曦别理会她。
他果然放心,抱起已然熟睡的云朗送之雅出去。
座位上一下子清静起来,她们俩每人要了杯清咖啡,慢慢啜着。
这时之娴碰碰雪泠,要她看隔座女子,“像不像三年前的你?”
极年轻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一张雪白面孔。下巴也是尖尖的,让人我见犹怜。她可能在等人,坐在那里倍显气质娴静,又不失温婉可爱。
三年前的她?也许吧。
那时的她目光明朗沉静,笑靥美丽娇红如玫瑰花朵,整个人清新得便如晨间晶莹的露珠。可将一件白衬衣,一条牛仔裤坦然穿去任何场合,丝毫不会觉得打扮失仪而忐忑不安。哪里像现在,雪泠对着玻璃杯上映出的自身影像微微自嘲着,昔日一头清爽的乌丝全部绾在一丝不苟的发髻内,一色的职业套装。饶是她素来不喜粉黛,出于职场礼貌也不得不略施薄粉,以遮盖有时因疲劳出现的黑眼圈和苍白脸色。
眼见那女孩在等待期间叫了客鲜草莓奶油蛋糕,卡布奇诺咖啡,巧克力圣代。
雪泠与之娴相顾骇然,要是她们也这样胡吃海塞,还要见人不了?
“嗳,看来我们真的老了。”之娴怅然道。
雪泠正要答话,忽而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顷刻间有如石化般僵住,不能撼动分毫。
他从餐厅门口一路走进来,整个人便像个光芒四射的发光体,照亮了所到之处。
整个餐厅静下来,隐约可听得到人们摒住呼吸的喘息声和几声没来得及掩住的惊呼。而她的心则在看清他面容的一瞬骤然抽紧,那种沉重的疼痛与压迫感是那样真实,由不得人有时间去怀疑眼前的一幕。
他并没有看见她,而是径直走向了邻座少女。“罗颖!”他喊着,脸上浮起微微笑意。
那紧窒又密集的疼痛再次袭上,真正击倒她。
雪泠突兀地抓起皮包,夺门而出。
之娴不明所以地跟在身后,隐约猜出了三分。
陈曦的车还没来,雪泠索性徒步走着,让冷风帮自己清醒一下头脑。
之娴默默陪着她,良久,才道,“是他?”
雪泠点头。上次之娴去夏威夷,并没有与陈煦照面。
“怪不得……”之娴喃喃地道,尚未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
雪泠苦笑,没几人能抗拒得了陈煦的魅力,哪怕只是远远的一面之缘。那么,她的不能遗忘,是否也能被原宥呢?
“陈曦怎么搞的?他不可能不知道你……”
雪泠摇头,“曦应该不知道。他本来说三个月后回来。”依她对陈煦的了解,此次回国应是临时起意。
三年间陈煦与陈曦、柏年、罗律师等联络如常,与她也是通过几次电邮和远洋长途的,但均只寥寥数语,纯属礼节上的问候。
这次回港,也是当着她的面与陈曦、柏年两人同时通话,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二人不是没有担心过她,倒是她反过来劝慰他们,“我已作足功课,毋须挂怀。”
可她在三年间刻意培养出来的冷静与自持,在赫然见到他的那刻,悄然崩塌。
心痛凄恻……一如三年前的往昔。
是她……太没用了呵。
第一次,她在心底有些微的怨。
煦,你……为何要回来?
为什么要在我的心刚刚平静,安定如老尼的今天回来?
等到那满心的红……全部落下,难道于你于我不是件好事吗?
陈曦寻到柏氏来的时候,雪泠已恢复如常,正与柏年在商讨运营个案。
“纳米面料研发方面我们已取得很大进展,只是宣传力度还有待加大。”柏年看着手中的资料说。
雪泠却远瞻,“新型面料固然讨喜,却不见得有那么多人爱它新奇。贸然大规模生产销售,动辄得咎,倒给了在旁窥探觊觎的‘华邦’机会。”
柏年略沉吟,点头同意,“照你的意思我们再韬光养晦一段时间?”
“嗯。今年在羊毛套装系列我们成绩斐然,新请来的设计师眼光独到,在礼服和婚纱方面也别具巧思,极获名媛红星青睐。应该给这些员工加薪,并在明年继续关注这两个能为柏氏博得彩头的系列。”
昂贵的羊毛套装虽然做工考究,美丽大方,却一直因价高而销量一般。今年此系列的大旺,实在与广告部的巧妙宣传分不开。请了面貌平凡清新如邻家女孩的一位当红女星,演绎了一把灰姑娘因着美服一步登天的数分钟情景广告。王子的扮演者更是红透半边天的韩流巨星,惹得看此广告的女孩们纷纷心如小鹿跳,毅然决然地照广告里劝慰的那样,用买十套廉价的新潮时尚衣的钱,去买一套可能会改变自己命运的倾城美衣。而且,广告里最后一句是“把你十次的一时冲动攒起来,汇合到一起,去完成使你今生无悔的一次抉择吧!(话外音)按照衣服的实际利用率来看,没有比柏氏更合适的了。”
后在销售部的配合下,柏氏又开始百年难得一见的打折优惠活动。一时间,各大商场前的柏氏柜台都拥挤不堪,人头攒动。人们的消费欲被大大激起,刷卡刷得畅快至极,就仿佛使得不是自己的银子。但当买回家后,却也并不后悔。柏氏的衣品确实无可挑剔,在同级别的高档品牌里这个价位亦不可算高。看似普通无奇的一件单色套服,穿上身却忽然焕发种神奇效果,仿佛贴身而裁,名贵熨贴,衬得整个人飘然出尘,气质高雅。雪泠批准销售部低折促销时便抓准了人们这个心理,一旦穿过柏氏的衣服,很难再接受那种千元的廉价衣,至此便可吸引大批固定的顾客群。
为设计部增添新血,也是她的主意。那年轻设计师本在别处高就,被雪泠看中她的设计风格,又风闻她正与旧东家因薪酬产生矛盾,便派了之娴出马大力挖角过来。果然不出一年便为柏氏立下汗马功劳,使得柏氏品牌在上流社会中叫得更响。
柏年也明白她的意思,“‘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是我太急于冒进了。”以目前柏氏的运营情况,尚无能力一下子将摊子铺得那么大。
“你说的也没错,纳米面料确实是一种发展趋势,值得我们继续关注。今年不妨小规模试投市场,先看看情况。”雪泠补充道。
柏年颔首,看了眼在旁静坐的陈曦,“曦少,你找雪泠?”
陈曦摇手,示意他们继续。
雪泠笑着把刚才Hellen送进来的咖啡递给他,转而向柏年,“与华邦的合作案你怎么看?”
“华邦对纳什的博弈论研究太过,却不知要利己先利人的道理,如此方能把市场这块蛋糕不断做大。现在它恶名远扬,没几家大公司愿与之打交道。”
雪泠赞同,“我也不喜欢华邦的行事风格,但在商言商,在竞争中有时确需要华邦这种争劲儿,也是柏氏目前所需要的。”要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有时确实需要助力或刺激。
“一旦合作成功,若华邦得陇望蜀,争夺此项目的主导权。。。。。。”柏年仍有顾虑。
“我们不妨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