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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亲随听了如闻天籁,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慕容沁笑意早无,狠狠瞪了杨浩天一眼:“好!好得很!”
杨浩天挑了挑眉,微觉意外,却不理他,看了看表情担忧的蒋文之和昏迷的程蔚然,转头看向了那女子,轻声问道:“婷菀,你可愿意随我回去?”
那女子面露不解,似乎很是迷惑,她定定地看了看那似曾相识的男子,可怎么想也想不出他到底是谁,当下摇头道:“这位……大哥……我并不知你口中的婷菀是谁,况且你是沁的师兄,怎么可以带走师弟的妻子。我已是慕容家的人,自然是要跟着沁的。你还是快走吧,沁不会为难同门兄弟的。”
杨浩天闻言面色阴沉,怒极不语,凄凉的勾了勾唇角,身形一动,双掌已出,毫不犹疑地向慕容沁拍去。慕容沁回身迎战,也不怠慢,下手毫不留情。
二人身法飞快,一瞬间就过了数招。杨浩天如青龙出海,出掌古朴有力,稳如泰山,招式之间滴水不漏。慕容沁身形灵敏,攻其不备,左手右手竟是各抒其能,招招狠辣,让人防不胜防。一时间二人难分高下,两个人影纠缠着互不相让。
账外兵器击打声渐大,石易护住那女子,在一旁紧紧盯住两人,准备随时援救。那婴儿突然又哭了起来,怎么也哄不住,直哭得人心慌意乱。
杨浩天虽然面色沉稳,心中却波澜起伏,或许早在看到那女子的时候,心就乱了。婷菀失踪这一年来,自己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她,纵是朝奕昕三番两次的挑衅,也置之不理,每天早出晚归,只为寻得她的消息,搜遍了赤耀,也没有佳人的踪迹,他隐隐觉得与慕容沁脱不了干系,也许她被他捉了去也不一定。
契卓在此时大兴兵戈,他几乎是认定了她是为慕容沁所困,而今,爱人虽近在眼前,却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情形,她背弃誓言,已为□,甚至有了儿女,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那曾经的山盟海誓,缱绻情深,那么多日的担忧焦虑刻骨思念,又算什么呢?!
看着眼前慕容沁剑眉凤目,俊逸无双,余光中瞥见那女子望向慕容沁目光中的担忧、深情,那本来是该属于他的!婴儿的啼哭声,账外兵器的交击声,一声声击在他心上,杨浩天渐渐心神大乱,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表情,眉目狰狞,眸中恨意刻骨,招式越来越无章法,一时间杀气暴涨,只攻不守。蒋文之在一旁看得十分着急,却又要看守程蔚然,无法上前。
慕容沁一扇挥来,劈向杨浩天天灵,杨浩天空门大开,双掌挡也不挡,直攻向慕容沁左胸,竟做出同归于见的架势来,蒋文之大惊失色,石易也一跃而上,突然两声闷响,又一个黑影翻了进来,石易毫无防备之下,似被弹中了穴道,竟是倒地不起,慕容沁也没有想到还有人在这节骨眼上插一脚,半空中想转身却是来不及。扇子被打偏,身子一斜,右胸硬生生挨了杨浩天一掌,摔在床边,站不起身。
那女子惊得泪水涟涟,抱着仍在啼哭的婴儿,向慕容沁跑去,却觉眼前一黑,却是蒋文之掠至身边,点了她的睡穴,将她和婴儿交给楞在那里的杨浩天,自己抱起程蔚然,对杨浩天低叫道:“大师兄!我们快走!司羽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杨浩天看着怀中的女子,目光清明了些,对着一言不发的黑衣人道:“五师弟,还好你赶的及时,通知司羽他们,准备撤!”黑衣男子一点头,道:“快走!”说罢三人一同窜出帐内,只留下一脸恨意的慕容沁和昏倒的石易。
大营内火光冲天,厮杀、喊声一片。天空突然飘起大雪,雪落在地上,便被鲜血濡湿,血水和雪水混成一体,与妖异的火焰呼应。杀意正浓。
业和四年十二月十六,杨浩天亲自潜入契卓大营,火烧粮仓,夜袭契卓大军,重伤慕容太子,虏获契卓太子妃云婷,立下奇功。
同年十二月二十,契卓太子妃绝食三日后,自缢而死。
同年十二月二十一,契卓太子慕容沁听闻爱妃死讯,大怒下带伤征讨,杨浩天布下失传已久的奇阵,契卓大军惨败。
业和五年一月二十七,又经过数次大小交锋,赤耀军队在杨浩天率领下,终于将契卓军队打退,得胜归朝。
楚翼恒亲自摆驾武翔门迎接,在宫中设宴三天,群臣同乐,席间将七公主楚翼兰下嫁杨浩天,封其为一品定国大将军,赐大将军府宅一座,黄金万两,仆婢无数。
只是,那一场战争,到底谁输了情,谁丢了心?
谁又算是真正的赢家?
血染的战衣上,那鲜血,都是谁留下的痕迹,是否也有自己不想也不敢回忆的人,为这所谓的胜利,遗恨魂消……
☆、2谁家弟子谁家院
薄雾带着丝丝微凉氤氲在林间,淡淡的,映衬着漫山林海,浓郁的化不开的翠绿。清晨的雾幽山,似是蒙上一层薄纱,显得格外神秘悠远。潺潺的溪水从树林深处蜿蜒而来,不知疲倦的越流越远,稀薄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透出,浅浅的金映入溪水,晕染在林间的草地上,带着微微暖意。
佛万物苏醒般,静谧中隐隐有股蠢蠢欲动的勃然生气,林间慢慢生出些许响动来。
林间的空地上,一只通体黄绿的鸟儿扑扇着翅膀,从一棵树上飞降下来,悠然的低头啄了几啄,收获了几条肥美的虫后,得意的歪了歪脑袋,蹦蹦跳跳到溪旁饮水。
溪旁一只圆滚滚的小白兔听到响声,抬头见是一只小鸟,便又安心的就着溪水、嚼着嫩草大快朵颐,长耳竖立,仔细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殊不知不远处,一条青色小蛇伏在草中,缓缓向着那团毛茸茸的白影蠕动,盘算着如何将这可口的美餐捉入口中。
一只小鹰在天空中盘旋已久,死死盯住这草丛中的青蛇,一分也不肯松懈,慢慢降低高度,离地数丈时,正准备一个俯冲将那早餐一爪抓起,便见那原本向前蠕动的蛇身猛然一僵,竟如突然见到什么可怕的事物一样,猛然转头向着反方向飞速爬去,看起来有颇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鹰的动作生生一顿,大惑不解,它歪歪脑袋,仿佛思量着莫非自己这捕食技巧仍是不过关,练了这些日子,竟然偷袭一条蛇也被发现了,正迷惑中,只见下面一道娇小白影闪过,快的看不大清楚。不安的感觉逐渐扩大,小鹰急忙调头向巢穴飞去。却是为时已晚,一道破空之声传来,它右翼一歪,直直从半空跌坠下来。
那道白影左右晃来晃去,丝毫不做停留,小鹰看到自己周围逐渐堆满一些本是十分熟悉,现在看起来却分外陌生的事物——7只被绑在草叶上挂成一串的蚂蚱,身上斑斑驳驳耳朵上套了一只花环、脖颈上脱了毛的兔子,被手绢紧紧扣住头部慌张乱跳的小鸟,还有先前自己视作美餐、现在已被系成一个简洁漂亮的同心结的小青蛇等等。那鹰看得目瞪口呆,忘记了自己处境也没有强出多少。
没过多久,那白影似乎是累了,一闪身便停了下来,轮廓面目也豁然清晰了,竟是一个5、6岁左右大的小女孩。那女孩及肩的青丝未束,有些凌乱地披在脑后,脸上虽有些泥污,却仍掩饰不了那出水青莲般的灵秀之气,一双明媚清澈的大眼因兴奋闪亮如星,秀气的小鼻上沁着薄汗,粉嫩嫩的嘴唇愉快地嘟起,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双颊,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正是偷跑出来玩耍的苏筱柔。
许是在林间穿梭了好些来回,此刻她有些气喘,但仍不减兴致,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战利品,来回踱了几步。
“一、二、三、四、五、六……嘿嘿,你不要对我吐舌头啊,谁叫你跑得慢了……咦?这只鹰还真掉下来啦!”苏筱柔边看边自顾自的说话,后来干脆蹲下身开始挑挑拣拣。
“不如我把你送给师兄做宠物吧?”拎起小青蛇,她看了看,又摇头,“不行,不够鲜艳……”说罢,吧嗒一下,扔回地上。
“这个不错,师兄会喜欢吗?”被揪着耳朵拉起的兔子四肢不住挣扎,红眼中满是惊恐,看起来十分可怜,不一会,也被扔回去,显然也没有达到要求。
苏筱柔撅起粉嘟嘟的唇,神色甚是挣扎,看来十分犹豫该带什么回去。
眼睛又扫回那只鹰时,她眸中一亮,正要伸手去抓,却听见身后一声低唤,“师妹,别闹了……”
那声音如春风拂过绿柳般暖融融的,说不出的好听,女孩的手一顿,眼中闪过欢喜,手臂转了一个方向,转过身来扑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撒娇的叫道:“师兄!”
伸手搂住那软软的小身体,勾起唇角,秦慕兮眼中泛起宠爱之色。他十二、三岁的年纪,束起的长发随风而动,皮肤白皙,剑眉略略疏淡,漆黑如墨的双眸内敛温润,稚气未脱的脸上浮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身玄色长衫,本该是暗沉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是儒雅非凡,显得三分飘逸,七分出尘。
淡淡的笑因怀中的人,而显得有些无奈,秦慕兮拢了拢女孩的散发,柔声说道:“早饭还没吃,怎么又出来疯了?当心师傅知道了,罚你抄书。”
苏筱柔一听,小脸一皱,显然十分忌惮“抄书”二字,有些不依地扭了扭身子,“师兄才不会告诉师傅呢……”
秦慕兮脸上笑意更浓,眯了眯眼,继续说道:“那筱柔就陪师兄回去用早点吧,那一锅蘑菇鲜笋汤也快熬好了……”
苏筱柔大大的眼睛里顿时生出许多渴望的光亮,想起师兄的厨艺,当下便觉得有些饿了,想也不想的应了一声,拉着师兄朝住处奔去。未料奔出几步就被拉了回来,她疑惑的望向秦慕兮,见秦慕兮满脸笑意的指着地上如待宰羔羊的动物们,小脸一红,跳上前去松绑,看着那些忙不择路逃跑的小东西,自己也不觉有些好笑。
只是那只小鹰被打伤了右翼,怎么挣扎也飞不起来。秦慕兮便一手将它捧入怀里,一手拉着苏筱柔的小手,打算回去为小家伙治伤。
苏筱柔偷笑,自己本想将这小鹰送给师兄的,虽过程虽然有点出入,可是结果却相同,一早晨的功夫果然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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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座小木屋建在半山腰上,一小片滴泪竹半围在屋前屋后,与这深山林海相映衬,显得幽静典雅。
一间小屋内,一名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正与一个老者坐在床榻上对弈。那男子二十六七的年纪,五官俊朗,气质温雅,执着白子的手修长白皙,那老者须发皆白,面色肃然,浑身隐隐透出一股狂傲之气。
这二人正是蒋文之和其师温博施。
蒋文之面带微笑,拈起一颗白子,放入棋盘,道:“师傅以为如何?”
温博施挑了挑眉,专注的看着面前的棋子,好一会黑子落下,“老三说的可是小皇子的事?”
尽管他头也不抬,蒋文之还是点了点头,边下棋子边说:“昨天二师兄飞鸽传书,说是前不久,契卓和南理使臣觐见,正赶上三皇子十岁生辰,二国使臣在御花园见了三皇子,当下感慨万千,赞不绝口,把酒言欢之时与皇上定下了十年之约,说是十年之后的八月十五,以赏月为引,三国皇子要在灵城有一场竞技。”
见温博施只是在盯住棋盘,并没有插嘴的意思,蒋文之继续说:“圣上自然应允。本来三皇子年满十岁,是要出宫自建府邸的,可是皇上感慨三皇子十分聪慧可人,只是自己以往未留心,反而教外国的使臣发现了这未雕琢的璞玉,便特地为三皇子备了生辰宴。宴上圣上有感道,皇宫虽富贵无双,却难见天下之广博,又回想起五年半之前,大师兄率军平侵的傲然风姿,当下决定将三皇子送到雾幽山来,由师傅您亲自指导历练,参加十年后的灵城竞技。”
此时棋盘上,白子虽看似强势,但几个关键关口却已让黑子占了去,显然强弩之末,败绩已现。
温博施又一子落下,淡淡道:“为师退出江湖已久,早就不是当初的‘狂剑’,风烛残年,怕是也没几年活了,三皇子贵为皇族子嗣,让我指导,为师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回书让奕昕禀明皇上,你已尽得为师真传,就代为师收他为徒,用心教导吧,你不是已经收了筱柔和慕兮么。”
蒋文之急道:“师傅……我……”
温博施挥了挥手,把蒋文之的话堵回口中,黑子落下,白字再无活路,“老三,下棋切忌心浮,你也老大不小了,应当稳重些。”说罢随意躺靠在床榻上,眼睛一闭,做出逐客的架势来。
蒋文之见状,无奈的叹口气,应了一声“是”,起身退出屋子。刚出门,便见两个孩子正向院内走来。见苏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