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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几位女军官。
目光不由自主被她们所吸引,她们卷曲喷张的黑色长发,她们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子般光泽的短甲,有那么片刻,令人神往。
“有时候,我觉得你应该跟她们稍微学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是最近久不得见的路玛。
闻声回头朝他看了一眼,望见他的目光才明白,他所指的“她们”并非那几个军官,而是附近那道浅浅的池水里,穿着近乎赤裸的外国公主和她们的使女。池水边花团锦簇,她们嬉水的身影比花还艳丽。
“学什么?”视线再次转向浓荫覆盖的小道,道上已不见了那些英姿飒爽的身影。
“你知道,”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路玛一翻身跳上花架在她身边坐下,“你很漂亮。”
“谢谢。”
“但不妩媚。”
挑挑眉:“哦?”
“一个漂亮但不妩媚的女人,总是有点可惜的。”抬手想去搓搓她一头乱蓬蓬的短发,却被她一闪头轻轻避开。
“那要看是对着谁。”
池子就在奥拉西斯寝宫的边上,寝宫的露台到池子的位置几乎没有任何遮拦。展琳有所指。挺身从架子上滑下,落地的时候回头朝他投去一瞥,带着笑,如他所说的,那种妩媚的一瞥,然后转身蹦跳着上了通往小道的台阶:“路玛,笨蛋。”
“喂!小妞,干嘛急着走?”
抬手一摆自顾着离开,头也不回。脸上的笑却一时半会儿褪不去。有时候路玛的确是挺好玩的,尤其是说了能够让他一脸古怪表情的话之后。经过水池边时那些女子对着她招手,她朝她们做了个鬼脸指指后面。那些女子随即一哄而散,就像一滴雨水惊散一池锦鲤。感觉到身后可以杀人的视线,想像着路玛此时的脸,不知道是否依旧阳光灿烂。
肚子里哈哈大笑。
其实她挺想下去泡上一会儿,天那么热,而且周围那么美,但她可不愿刚把路玛说死转眼又用行动把他给弄活了,就让他多死一会儿好了。
正要继续往前走,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漆黑色的长发,漆黑色的袍。
一阵风吹开了掩在他双颊旁的发丝,展琳听到自己的喉咙中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低哼。就算时光倒退三万年她也不会分辨不出来,这黄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睛,无一不昭显着他同她出生在同一片大地。
黄色的,龙的大地。
心脏猛地一跳。
那身影转瞬即逝,眼看着他一个转弯就要消失在小道尽头,展琳回过神加快步子急追了过去。
第二部分
第八章 新年(2)
“等等!”眼见他就要步入一处宫苑的走廊,她情不自禁地提高声音用中文去叫住他:“等一等!”
那人却充耳未闻地继续往前走,步子悠悠,看似不快,却转眼只在浓密的葡萄藤间留下了一星半点的影子。
“你等等!”忙拔腿跟上去,口里的话改成了古埃及语。
那人停下了,回过头,一声不吭看了她一眼。
展琳下意识地在距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停下脚步。
心跳得很快,骤然间他国遇到同乡的激动,那种感觉也确实真的只有在切身体验时才能明白:“你从东方来的?哪个国家?”
见他不发一言,她满怀希望地用中文补充了一句:“中原?”
那人眉峰轻挑,不发一言地静静打量着她,眼波流转,仿佛在打量什么奇特的生物。
一时有些僵滞,因着他的表情。他望着她的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和诧异,在这片远离亚细亚,不会看到一个中国人的地方。
展琳看着他,正思忖着该怎样继续这场谈话,一声呼喊远远传来,打破了这种令人尴尬的寂静:“琳小姐!”
“昆莎?”展琳回头,看向那名站在远处宫门下朝自己招着手的女官:“什么事?”
“王派人请小姐赴宴,时间不早了,小姐赶快准备一下吧。”
“赴宴?”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朝身后指了指:“现在吗?可我还想和他……”话还没说完,便见那女官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背后,却见那黑衣男子的身影早已不辞而别自顾着离去,未等她来得及开口留人,一个转身,便已消失在宫楼突出的雕像背后。
“小姐?”女官望着她,目光带着询问。
“好,就去。”兴许能在宴会里再碰上这个人,既然他能自如地出入后宫,展琳思忖着。
穿过北大门长廊时,不期然撞见一道迤俪的风景,在展琳试图走捷径回去的时候。
临近黄昏那些张扬却无法嚣张的阳光映得内湖火烧似的潋艳,一团光雾自水面荡开,随着风抖散湖畔映射的一道斜靠在树下的身影。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在这个原本应该是他和他的大臣们最为忙碌的时候。
他却像无所事事的孩子般靠躺在那儿,嘴里衔着根草,草随着他纷扬的发丝在风里晃动。
那把漆黑色的长发。
被雾气染上隐约的红,水泻般披散在脑后,一道简单精巧的银环在其间穿过,稍动间星点璀璨……美得从来不懂得该怎样收敛一下的人,就像坐在王座上的时候,从不知黯淡在他身上为何物。只一身简简单单的白衣,懒懒地往树边一靠,他便斜进一幅画里去了。慵懒生姿,周遭画一般的景致生生夺不去他的瞩目,都不晓得究竟是人映风景,还是风景衬人……
展琳调头就走。景是美的,但被这风景撞上,那感觉可就不美了。
“即使这里也不太容易得个清净,总有些细小的步子以为你不知道地走来走去,是不是,琳?”
不等迈步,淡淡的声音已由身后漫不经心般响起。
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匆匆忙忙去哪里?”
“昆莎说你叫我参加今晚的宴会。”
“她已经和你说了?”笑,丢开手里的枯草:“那么去吧,我让人送了身衣服过去。”
展琳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期然撞上他同时望向自己的眼睛。水雾般妖娆,若有所思地从她的眸子滑向她的嘴。
下意识低下头。刚要迈步,冷不防被他再次的低语定住脚步:“这些天都看不到你,你很忙。”
“我想是因为王比较忙。”
“我很想你。”
正准备继续应付着开口,他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硬是让她半天没能反应过来。直到一丝烫烧到了耳根,她一挑眉:“王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想你的眼睛。”没有理会她脸上的僵硬,他继续开口,不疾不徐,像他身后那道被风漾开的水波。
展琳沉默,看着他,用自己冰冷却有点闪烁的眼睛。
“想你的嘴唇。”抬眸扫了她一眼,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想你的……”
“我走了!”不等他把话说完,迈步就走,几乎就像在小跑。以至于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眼底的笑,灿烂得如他身后的湖水般在阳光底下燃烧。
回到房间,心还在跳得飞快。
抬头望见阿努正一脸死相趴在床上打瞌睡,身下被它当作软垫的那堆绛红色布料,显然就是奥拉西斯所说的,派人送给她的衣服。
一见到展琳进来,它忽地跳起身,开始用力摇起它那条最近不怎么摇得动了的大尾巴,却被展琳一把揪住脖子丢下床。随手拎起衣服细看,果然,那亚麻制的布料已经被阿努有些发福的身体压得皱皱巴巴。
阿努在地板上兜了几个圈子,半晌见展琳没有再理会它的意思,似乎有些烦躁,它来回晃着,嘴里低低地发出一些莫名的吼声。
展琳斜睨了它一眼,抬抬指示意它安静。岂料它当作是在召唤它了,耳朵一竖,爪子轻轻一抬便搭在展琳的腰上,歪着脑袋,碧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
“阿努,下去。”
“这么凶干嘛?”
十五六岁少年的声音在屋子里蓦然响起的瞬间,惊得展琳一个激灵,茫然四顾:“谁?!”
“一回来就给人脸色,当别人是啥?!”
展琳的目光急速地在整个房间里转动,片刻意识到了什么,她瞪大双眼,将视线慢慢移向自己的脚下……
“别看了,没错,是我。”声音随意而傲慢,从两爪搭在她腰上的那只绿眼睛的小黑狼口里,一个字接一个字地蹦出。
这声音清晰无比,甚至能从那上下开合的嘴巴对出口型,虽然在这之前,展琳连想都没有想过,一只狼开口说话,会是什么样子。
她彻底呆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半蹲着,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这只被自己一手养大的狐狼。
“以为装傻我就会不追究了吗,告诉你,阿努已经受够了!”脚尖踮起,阿努努力想让自己的鼻尖凑近展琳:“哈!动不动就把阿努往地上踹!哈!以为阿努的屁股不知道痛吗!哈!”龇牙咧嘴的状态下它的话依旧利索,只是鼓起的脸,令它看上去非常激动。
“阿努……”
“干嘛?”
很凶悍的样子,展琳一时无语。
“没看到过狼说话吗?哈!对了,我是不是应该问你看没看到过狗说话?哈!长时间里,我这么尊贵的一只狼,居然一直屈辱地被你当成一只狗来养!哈!阿努要求道歉!”
“我在做梦……”
阿努脑袋一歪,随即嘴巴轻轻一咧。
“你这是什么表情?”恍然若梦,展琳却仍不知不觉地开口去问。
“笑。”
“笑什么……啊!”惊跳,因着阿努一爪子拍在她的脚踝上:“阿努你干嘛?!”
“痛吗?”
“当然!”
“那就不是梦。”微微一笑,在展琳瞬间发青的脸色中,它满意地吐出了自己的舌头。
第二部分
第八章 新年(3)
“俄塞利斯在北,黑鹰雷伊在南,底比斯只剩下他一个人。依哈奴鲁,你还在犹豫什么?奎隆萨失踪,你认为真的仅仅只是失踪,还是明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却还在自欺欺人?”
“……给我点时间。”角落里忽明忽暗的光线随着窗帘的舞动,有些不安地起伏摇曳,仿佛那个靠墙而立的男子,桀骜凌乱的头发下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时间……”靠窗眺望着远处的风景,那背对着依哈奴鲁的身影,微微动了动:“找到我的时候就该明白,我不是个喜欢挥霍时间的人。”
沉默。
明显感觉到身后人的气息因自己这一句话而僵滞,他的指在窗框上合着远处飘来的乐曲声,轻轻弹了弹:“不过,这是依哈奴鲁将军的话。这些时间,辛伽还是挥霍得起的。毕竟,”回头,阳光下不经意带出一丝艳红的眸子,朝身后那默不作声的男子轻扫一眼:“毕竟那么多年来,依哈奴鲁将军从未让自己的主人失望过。”
身躯一震。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黑色的身影风一般由门外掠入,径自来到这自称是辛伽的灰袍男子身边,单膝跪下:“王。”
感受到辛伽投向自己的视线,角落中的依哈奴鲁低头行了个礼,将斗篷上的帽子翻起完全遮住了自己的脸,转身朝外匆匆离去。
“她如何?”一直等到依哈奴鲁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走道的尽头,辛伽这才转过身,抬手示意那黑衣人起身。
“身手很敏捷,只是至今没有见到过她那传闻中的武器。”随手将掩着脸的斗篷扯开,阳光照出这男子一张清秀的脸。黄种偏白的肤色,漆黑如浓墨的眼睛,却正是被展琳认定和自己来自一个国家,并在埃及王宫里出现过的男子。
只是这亚洲人,此时口中吐出的明显是一串流利纯正的古代闪族语。
轻轻踱着步子,辛伽若有所思地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你说,能在一发间取无数人性命的东西,到底会是种什么武器?”
低头,那男子不语,只是轻轻挑了挑眉梢,以示自己对此种传言的无谓。
辛伽笑了,修长的眼帘随着笑容微微弯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这传闻只是失败者用来搪塞我的最可笑的借口。”
“臣不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武器,除非是神。”
“森,”笑容在脸上一敛,俯身望着他,辛伽淡淡地道,“我看过他们铠甲上的伤,以及他们尸体里那种武器所留下的……我们姑且称之为‘矢’的东西,制造那东西的金属,我根本前所未见。所以……”眯起眼,望着下属低垂的头颅,他再次微微一笑:“这世上没有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