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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如攻城。
他的吻,强势中不失温柔,舌头在她口中的挑逗,令她微微颤栗。
渐渐地,赵如烟开始回应他的热情,回吻上他的吻,丁香小舌,与他的舌纠缠,吸吮,紧紧相贴。
杨勋感受到她的香甜,心中涨满了欢畅,绵长温柔的吻,细细密密的,像一张深情的大网,把她困住了。
他楼着她手的力度加深了,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骨血里。
夜空里一轮玉盘高高地挂着,没有一点缺,明亮的银辉给周围朵朵浮云镶上了洁白的光晕。
杨勋倚在描金雕花的檀木床头,赵如烟红着脸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唇瓣带着灼吻后的红肿。
窗外月华如水,穿过窗棂,泻入帷帐,浸润着两人相拥的身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滞留了,杨勋执起赵如烟的手,与她共一窗清风、一袭月色,平稳有力的心跳在她耳畔弹奏着缱绻的律音。
月走云移,夜色渐渐深浓,皎洁的月亮在影影绰绰的树梢遮掩下只露出了半张脸,更有迷一样的诱惑。
银红色的罗纱帷帐放了下来,有风的踪迹,吹得轻纱曼舞,像是要将满床的绮旎揉碎在一天秋碧里。
无酒,人自醉。
一大清早,赵如烟跟杨勋便早早的起床准备了。
他们拿钱买了辆马车,杨勋扮成车夫,赵如烟打扮成置货的商人。
收拾好一切细软时,已经午时。
今天天气大好,午时出门,城门口人少,且又在换班时段,搜查的人正疲乏警戒性会降低,更容易过关。
都说春眠不觉晓,当他们行到城门时,守门的侍卫明显一脸疲态。
赵如烟透过车窗看到此情,心下着实松了一大口气。
“什么人?下车检查。”来到城门口,侍卫循例检查。
“侍卫大哥,我们急着出去办货,麻烦给行个方便。”杨勋塞了一锭银子,给那个侍卫头头。
那侍卫本来是要严格检查的,收了银子,只是做做场面功夫。
大致检查了马车一边,又掀开帘子,扫了赵如烟一眼,见她长相丑陋,根本不可能是画中之人,也就放行了。
就在这时,又一大堆侍卫兵突袭检查,赵如烟认出那些人,都是北院王府的侍卫。
她亲自下马车,压低声音,掏出一点碎银,塞到那些侍卫手中。
“一点心意,大哥别推辞了,我跟我哥急赶着出城办货,劳烦大哥行个方便。”
侍卫收了银子,笑着打哈哈。
他们撩开帘子看了两眼,车厢内没什么大物什,朝同伴打了个安全的手式。
终于两方面人马都放了行,他们的马车可以走了。
赵如烟大大松了口气,转身就着小凳子,扶住车框上车。
正在这时,一个东西突然窜出来,直接扑向赵如烟,同时发出咯咯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到了。
众人看清那东西时,都不由笑了起来。
但赵如烟一点笑不出来,心脏差点儿跳出喉咙口。
在她脚边不断跳腾的小东西,白绒绒的毛绒,胖乎乎的身体,向来是她的最爱。
它,就是耶律烈赏赐给她的宠物——小雪狸。
这小雪狸遇到了主人,自然是欢欣鼓舞的扑上去。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雪狸,居然艰能辨识人味。
可现在,赵如烟的呼吸,被它的出现都搞停止了。
一抬眼,四面黑水潮涌而来,悭锵金鸣盟耳,刚刚陆续出城的老百姓全都不见了。
一支支冷冰棱的长戟,以马车为中心,刷啦啦一至指来。
刚才还明亮温暖的阳光,仿佛瞬间被这波黑甲重兵掩去了光彩,扬起阵阵朔冷的风尘。
无人知晓,连守门的小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给吓得呆掉。
赵如烟松开了车框,落回脚步,缓缓弯下身子,将小雪狸抱了起来。
冰灿的大眼轻轻看了眼怀中的雪狸,雪狸似乎感觉到主人压抑的情绪,停止了骚动,一双紫宝石一样的眼睛怯怯地看着主人,咯咯了两声。
杨勋立即将赵如烟护在怀里,目光凛冽的瞪着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骑兵。
黑衣骑兵中突然跳出四个领头模样的军官。
其中一人大喝一声,“大胆杨四郎,竟敢私掳藏匿北院王妃,给我抓起来。”
四下守卫、士兵一涌而上,将杨勋跟赵如烟团团围了起来,手里的弯刀长剑直指着杨勋,但唯独未有人敢碰赵如烟一下。
“慢着!”
赵如烟这一喝,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放了杨四郎,此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她一个人担下所有的罪责,绝不能连累杨勋。
“这……”
四个领头黑衣骑兵面露迟疑,他们四人正是在如烟园外面为赵如烟守过大门的兵士,识得她的声音,自然明白这面容虚掩的人是谁。
“不行。”
轻轻的一声,缓缓荡进吵杂的人声中,竟如投湖小子,荡平了所有人的声息。
骑兵们的紧张和祟敬之情,迅速感染被俘的人,都不由止了声看向声源处。
只见黑森森的人浪分岭而开,炽亮的光提出一抹黑色身影,漆黑如夜,灿然的金色襟边,绣衍一条张矛舞爪踏云分海五趾青蟒,凌昂俊拓的身姿每靠近一步,迫人的压力便重下一分,直至近处,紫金朝冠下的俊冷面容,夸人赞叹,更让人心尖生寒不敢直视。
耶律烈眼睛眯成一条直线,阳光映衬的他如天神般不可侵犯,一双雄鹰般锐利的眼眸如闪电掠过,一瞬间整个天地陷入冰冷的寒冬。
“大王!”黑衣骑兵齐声唤道。
所有人不由都垂下了头,被那双泠泠的幽眸轻轻滑过,就仿佛被冰刃挑过了心尖,寒森至极。
唯有她,凝眸看着他满台森然怒气的双眸。
耶律烈依然维持着绝对的王者的仪态,朝赵如烟笔直走来,停在她的面前。
所有的压力,都被她一昂细颈,顶了回去。
“为什么不行?”
回答她的,是一道凌厉的,让人以为会劈开她这副柔弱柳姿的金袖风刃。
粗砾的褐色头巾面纱飘落在地,一捧乌发如瀑水般,飞泻而下,迷了所有的眼眸。
但乌丝下,那张巴掌大小的面容,着实令人瞠日结舌,心生怪异。
深黝的肤色,没入细颈深处,真会让人以为她的肤色本就如此难堪。
而令人瞠目的是整左半张脸上,布满凹凸不平、黄褐暗红相间的坑,似被火灼,又似烫
伤未愈。把分明姣好的五官,破坏怠尽。
赵如烟用这时候的胭脂和面粉猪油等东西制造的易容效果,确实可算天表无缝。只可惜,这些小伎俩在北院大王耶律烈的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漏洞百出。
“你是我的!”耶律烈眼眸深深锁住藏在杨勋身后的脸庞,一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放开我!”赵如烟挣扎着大叫。
耶律烈狠狠的掐住她的下颌,声音一沉,“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就能逃离辽国,逃离我吗?”
眼眸又扫过她身边的杨勋,微微一眯,俊脸贴近那张怔愕的小脸,一字一句威胁道:“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杨四郎今天就要死在你的面前。”
“你……不……”赵如烟眼眸一缩,眸光里迸射出一丝痛恨。
不待她出声,耶律烈已经抬臂揽住她腰身,打横挟在腋下,大步往回走。
“放开烟儿!”杨勋要上前夺回赵如烟。
可是他还没够着她的衣袖,就已被左右两边,同时出现的黑衣骑兵,挡住了去路。
“你们!”他来不及反抗,黑衣骑兵便抓住了他。
“杨勋,杨勋……”赵如烟在耶律烈怀里奋力的挣扎,想要挣脱,却挣不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耶律烈跟他的黑衣骑兵,将她跟杨勋生生分开。
“牧库,将杨四郎抓进王府大牢,听候本王发落!”耶律烈眼神狠戾冰冷,留下一句命令。
“是!”牧库神色复杂的领命。
耶律烈飞身上马,将赵如烟死死置在怀中,为免她胡乱挣扎再生事端,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耶律烈,你放了杨勋,这不关他的事。你有什么不满,直接冲我来,不要伤害他。耶律烈,你听到没……唔……”
哑穴也被点了。
刹时间,赵如烟睁大眼眸,只感觉到背上钢铁般的身躯上,传来腾腾的热力,直烫心胸。
天,他真的很生气。
不会……不会一怒之下真杀了杨勋吧?
杨勋本就身负重伤,可再经不起耶律烈的严刑拷打了。
蹬蹬地马蹄声,每一下,仿佛都踏在赵如烟的心上。
这一刻,她开始后悔自己过于天真的脑子,后悔自己鲁莽的逃跑计划。
该死的,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北院王府
大门口上,老管家柴冒焦急地走来走去。
刚才从城门传来报告,说未来王妃已经寻着,大王亲自带人回来了。
自打未来王妃失踪后,他是吃不好也睡不下。
他是左相家臣,是耶律烈从相爷家亲自挑来的人,自打跟了王爷之后,一直谨小慎微,勤勤恳恳打点着王府里的一切。
这五年多来,还没犯过如此大的过失,怎么不教他提心掉胆。也是近日来,府中事务颊多,一时漏了神儿。
怎么着,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美丽无双、娇柔无害的大宋公主,居然有这么大胆子,骗着全府的人,逃出上京城。
虽然未成功,可也让人虚惊一把,冷汗不止啊!
柴冒正琢磨着,急骤的马蹄声已然逼近北院王府外。
耶律烈飞身下马,峰眉挑着一抹森冷的怒气,甩下马绳,大步跨进了门。
管家柴冒垂首跟在后,看着那被大王夹在臂下的美人,也生出几分惊讶。
怎么才几天不见,人就变成这模样了?!难怪主子如此生气。
“大王,公王身子骨可还好?”柴冒战战兢兢的问。
“这里没你的事。叫人守好如烟园的大门,通通在外面给我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园子。”耶律烈冷声命令。
“呃……是是是,我这就去吩咐。”柴冒被这么一吼,哆嗉着嗓子,退了下去。
赵如烟被他夹得腰酸背痛,却动不得一分,叫不出一声,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她就这样被耶律烈一路带回了如烟园,园里候着的所有奴才,包括昔悌在内,都被吼出
了园子。
赵如烟可怜巴巴地看着昔悌,眼神中有着愧疚。
奈何,昔悌投来的眼神,同情中,夹着明显的责备,摇摇头,同其他人一样,畏畏缩缩地离开了。
刚一进屋,耶律烈便解了她的穴道。
一得自由,赵如烟积蓄的力量全用来挣脱恶魔。
可惜她忘了,她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人,如何能跟常年在外行军打仗,身形彪悍的男子相抗衡。
“放开我——放开我——”赵如烟挣脱不掉,只能扯着嗓子大喊。
“赵如烟,你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
耶律烈大声一喝,深沉的怒气一瞬间暴发。这蕴含内力的一喝,鼓荡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现在大辽跟西夏就要开战,上京城里到处都是西夏的眼线,而辽国的各部又蠢蠢欲动。
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迎娶大宋的如烟公主,如果她不见了,落入这些任何一方的手中,都会酿成一场灾祸。
赵如烟瞪大了眼看着他,胸口不断起伏。
耶律烈眸子一眯,抓住她的襟口,一手提起,就往寝室走。
赵如烟脑中警大作,吓得又扑又打又叫吼,可侍女们全被叫了出去,耶律烈之前下的命令,现在她叫破了喉咙,也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未料,耶律烈抓着她直接进了寝室屏风后的浴池。
水花四溅,在她扑叫的同时,整个人被耶律烈沉浸进冰冷的池水中。
赵如烟的耳鼻喉中一下子呛进大口大口的冷水,呼吸隔断,肺憋得快要炸开,寒意和恐惧占满心腔。
似乎是算到她忍受的最底线,就在她快要窒息而亡的前一刹,耶律烈强势的力量又将她提出水面。
一触到空气,赵如烟立即张大嘴,大口大口地猛力吸气,但呛进肺里的水直往外冒,又咳又喘,痛苦不堪。
“赵如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逃出王府,会碰到什么麻烦?”耶律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赵如烟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此时她的耳朵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