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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跟你现在就走,不过我要带我的婢女跟贴身侍卫,一道上路。”赵如烟思定之后,这样说道。
王有才的眼里微微闪过一抹不悦,但还是被他很好的压下。
“谨遵公主的旨意。”他躬身下去准备。
碧瑶立即上来追问:“公主,这个人形迹可疑,我们真要跟他走?”
“为今之计,他是带我离开辽国的唯一办法。”赵如烟眼眸悠远。
“可是万一他在路上使诈,我们岂不是……?”碧瑶忍不住担忧。
“有萨森在,不会的!”赵如烟这次也是兵行险招,明知道王有才心怀不轨,却打算跟他回去。
跟他回去,总比她自己逃走要好!
若是她擅自离开,耶律烈一定会迁怒到那些宋人战俘;她若是被人劫回大宋,耶律烈自然就无话可说。
一切事先已经安排妥当,客栈楼下的胡同里早就停着一辆篷车。
这间房的窗户下面,是一条辽国都城中最普通的胡同。因为皆是各家店铺的临窗之处,所以,人迹罕至。
选在这样一条巷子见面,客栈里的人们根本不可能听得到任何端倪,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足见这些人事先经过了多么精心的策划。
就算她不同意现在就走,也会有人将她掳走,一切早已安排好,她只不过是将计就计,做出情愿被掳的假象。
赵如烟带着碧瑶、萨森,坐上那辆篷车,篷车的外表看起来极为普通,就像是一般辽人行走不同的城市均会用到的工具。
这样平凡的车辆,这样平凡的辽人,每天进城出城来来往往的,不知道会有多少。所以,他们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来,再轻轻松松地走。
所有的过程,一气呵成,仿佛之前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缜密的谋算。
就这样,赵如烟又一次在众人的重重护卫之下,神秘失踪。
一行人一路前行,王有才口口声声说是孙大人接到皇上的密旨,特派他前来救她的。
既然他一口咬定,而赵如烟又没有实质证据,证明他意图不轨,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一路上,也没有人为难她,绑缚她,所有的人一路上几乎不多说一句话,他们对赵如烟的态度,算是彬彬有礼的。
只不过是彬彬有礼的冷淡,彬彬有礼的疏远,彬彬有礼的漠然,彬彬有礼的不允许她离开队伍半步。
他们专门选择水路和崎岖的山路前进,似乎有意躲避着人多噪杂的地带。行事极其神秘,好似不可告人。
救人是这样的吗?
这一行为如果在辽国的土地上,她尚可以理解。
然而赵如烟从窗外放眼望去,现在他们所行之处,山、水、林浑然一体,绿荫环抱,山峦起伏,郁郁葱葱,峰峦绵延,景致层层交错,有如置身于仙境。
现在正值春天,满山的梅花竞相开放,姹紫嫣红,芳香四溢,好似一幅奇美的风景画。
如此气势磅礴的壮美山川,如此让人神醉的魅力景象,如此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只有她大宋的国土才拥有这般雄浑壮丽的风采。
她可以肯定,他们一行早已进入大宋管辖的疆域。
所以,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不能不令人存疑。
他们以为赵如烟久居皇宫,根本不知,他们是走到了哪里,目的地又在何方。偶尔询问,王有才亦是含含糊糊,语气搪塞,听不出所以然。
“公主,这是您的晚餐。”
休息的过程中,王有才亲自走过来,将馒头和水,递到赵如烟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担心她心有怀疑,会随时有逃走的念头,王有才一路上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像是真把她当公主般供奉着。对她的照顾也可谓体贴又周到,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侍奉着,很怕赵如烟会生病或是有任何的身体不适,耽误行程。
赵如烟没有过多言语,接过他递过来的食物跟水,分给身旁的碧瑶跟萨森,略一点头致谢。
王有才手下的那些人,从不会与他们一起吃饭,总是会躲得远远的,闷闷地吃,然后又继续闷闷地前进,互相之间没有任何交流,让赵如烟完全摸不着头绪,也猜测不出他们真正的意图。
纵然面对混沌不清的未来,但她脸上的神色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有仔细地看,才能看得出来那深镌于眼底的一份担忧。
她就这么突然离开大辽,远在战场上的耶律烈,耶律隆绪,反应又该如何?
王有才看起来很沉稳很老练,一般人或许看不出他的任何异常。
但她不同,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再穿来古代,还能看不透人心吗?
早在短短的见面之初,赵如烟就意识到了王有才很可能动机不纯。
只是她太思念大宋,太想离开辽国,所以她放手一搏,想要赌一把。
如今终于踏上了大宋的土地,为何她的心反而不安了起来?
即使在蓟州城被辽人攻破的那一晚,即使是面对邪佞的恶魔男人如狼似虎一般的侵犯,她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苦难不允许人崩溃,赵如烟当时心中想到的,只有与侵略者的抗争。
那个时候的她,是大义凛然的,是无惧无畏的。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英雄,一个敢于反抗、勇于抵御外敌的民族英雄。
可是为什么,到了这片自己人的土地上,她心中涌起的感觉,竟然会是:恐惧?
思及此赵如烟嘲弄的一笑,抬起头看着西方的那个薄弱的夕照,虽然已薄弱,依然让她的眼睛由于激烈的刺激出现黑点,并且渐渐扩散。她静静等待视觉的麻痹退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公主,该上路了。”
王有才的一个手下过来,彬彬有礼地提醒她。
赵如烟点头,跟碧瑶一起收拾起吃剩的东西,默默地上了马车,继续向大宋的皇城出发。
赵如烟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大辽不久后,她到过的那间客栈里的人们,包括店主还有他的家人,甚至所有的伙计和所有那些“十年修得同店住”的旅客们,均因为她的失踪而遭受了灭顶之灾。
因为她的失踪,让耶律烈近乎疯狂。
在他的人尚未归来之前,就先遣人将整个客栈和客栈所在的整条街巷均严密控制起来,连个鸟都不准飞出去。
待他回来之后,所有客栈中人再加上左邻右舍的商家等共计数百人,全部被关入大牢。并且动用了极其残忍狠毒的刑具和手段,让那些人,每日受尽严刑拷打,坚决要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些赵如烟失踪的消息和原因。
昔悌知道赵如烟失踪后,每天以泪洗面,不吃不喝,整日的担心。
数不清短短的时日里,有多少人被折磨致死;就算侥幸活下来的,此番生不如死的痛苦经历,也成了他们今后的人生中,无法忘却的最深的梦魇。
然而耶律烈尽管用心良苦,手段毒辣,得到的消息,却还是只言片语,形不成具体的信息。
另一方面,远在前线作战的太子耶律隆绪,得到赵如烟消失的消息后,亦是快马加鞭的赶来回来。
他下令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搜。一时间,整个辽国都城风声鹤唳,百姓人人自危。
可是,人早就在第一时间被带入了宋境,他们在辽国再上哪儿找去?
大辽皇宫里
维持着温文儒雅神态的皇上耶律贤,嘲讽似地撇起嘴,冷眼看着殿阶下面站着的两个男人,面无表情地言道:“没想到啊,你们两个,竟然全都回来了。”
耶律烈和耶律隆绪两人只是垂首而立,姿态恒稳,像是劲风不移、我自岿然的两颗树。
“为了一个女人,有必要吗?”他俊脸一沉,不以为然的质问。
耶律贤现在真的是很生气。他二人在跟西夏的战事尚未结束、形势一片大好之时,就这样为了个消失的女人,自作主张慌忙班师?
第089章【 】
“西夏边境战事如何?”耶律贤沉沉的问道。
他的不满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但是没人回答他。
被问话的两个男人对此问题均是爱理不理,听而不闻。
“斡朗改那边进展怎样?”耶律贤又接着问道。
回答同上,两个人均无声无息。
耶律贤俊美的脸庞上一派的无可奈何,他叹息一声,堂堂辽国皇帝,可以令任何邻国国君闻风丧胆之人,此时却只得认输。
“那么……”没有办法了,他按捺着头痛,只好换下一话题:“那个叫忆香的奴婢,听说她失踪了,现在可有线索了吗?”
“没有。”
这一回,耶律烈跟耶律隆绪均异口同声地回答他,语气中带着急切。
摇摇头,耶律贤还真是哭笑不得。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长子;另一个是同一个母亲所生的亲弟弟。
兄弟情深,让身在龙椅上的他,也根本拿不出什么天子威仪。
他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原本带兵出征的他们,却是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君命有所不受。当然,还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红颜必有所争,爱人死都要救。
耶律贤托着下巴颏,问两个人:“那么你们现在究竟知道些什么?”
耶律隆绪以为父皇也要帮助他们,连忙抢着回答:“只知道劫持忆香的男人,出手阔绰,平日沉默寡言,住进客栈两日,皆未有人在白日里见其外出。我们分析,可能是大宋秘密派人将她劫走。”
大宋?劫走?耶律贤冷着脸思索。什么时候在他心目中胆小如鼠的宋人们生了这么大的胆子?敢到他的眼皮底下劫人?
他微微眯眼,扫了下面前的两个男人,试探性的问:“这名女奴,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只有她,三番两次,不是被绑架,就是被劫持?”
他想知道,他的儿子跟耶律烈,他们是否已经知道忆香的真正身份是大宋公主?
耶律烈声调平板,不疾不徐淡淡回答:“那都是巧合,她只是个普通女人。”
普通女人?耶律烈暗中冷笑一声。普通到让他这两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皆为之不务正业的程度,可见这个女人,她还真是够“普通”的了。
虽然他心里知道,耶律烈极有可能发现了什么,但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他还是没有揭穿。
“朕会照会大宋朝廷中的内间,让他帮助寻人。”作为兄弟,他当然要帮忙。
“皇太后驾到!”
听闻通报,三个男人一起变了脸色,尤其是皇帝耶律贤。
刚刚他面对耶律烈跟耶律隆绪的时候,一直很正常,正常如一个平凡男人,有着普通轻松的心态。
而现在,听到那一声“皇太后驾到”后,那俊美的唇边乍然勾现的笑意,正隐隐透着阴邪之气。眸光忧沉,黑瞳绽出冷光,眉宇间流泄着阴郁的冷酷。
一位妇人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大殿。她高髻盘顶,头戴高翅鎏金银冠,身穿左衽交领的精致长袍,通体平锈龙纹,系鎏金捍腰。全身珠光宝气,雍容华贵。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已故世宗耶律阮皇后,耶律烈和耶律贤的生母,耶律隆绪的奶奶,皇太后萧撒葛只。
此时,她的二儿子,当今辽国皇帝耶律贤,冷眼看着他的母后走进殿来。对她的态度依旧多年不改,且越来越冷淡,越来越意兴阑珊,仿佛她是个可有可无的无聊之人。
萧撒葛只半点都不介意,反正她的目光也无法凝聚在他的身上。
“给皇祖母请安。”
耶律隆绪抢上前问候。
孙子耶律隆绪一直是萧撒葛只疼爱的宝贝,在她面前,总是乖巧可人,她自然先给她的乖孙子三分慈爱的笑容。
“多日不见母后,母后一向可好?”
耶律烈也面带微笑致上问候。
见到了沉稳内敛的耶律烈,萧撒葛只水漾的眸痴痴地凝睇着他,霎时有些忘形。
她陶醉地看着他那饱满宽阔的天庭、挺直的鼻、英气勃发的浓眉、菱角分明的双唇……这她的这个三儿子,个性豪迈果断,相貌英姿焕发,较之她心爱男子当年的风采,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次见他,她都会有片刻的时间,意乱情迷,仿佛又找回了初见爱郎时刻的怦然心动。
耶律贤此时方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来,一不问候二不施礼,以慵懒得几近阴阳怪气的声调说道:“母后今日竟会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他深沉地挑起眼,言外之意,充满了明显的不欢迎色彩。仿佛是说,这里是我的地盘,有事没事,你都给我少来。不需要多言,任谁也看得出来这位亲生的儿子对他母亲的嫌恶。
萧撒葛只对此只是一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