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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小小在开玩笑,蒋晗也附和着捧场大笑了几声,俩人又说了会闲话,各自回房睡了。
周三一大清早,蒋晗陪着兴奋了半宿没睡的小小逛了半天鱼菜市场,见一向花钱抠门的小小竟往那高价位的极品海鲜河鲜上奔,不禁庆幸贺老大赏了他一顿大棍之后还把他钱包也赏了回来。小小逛了半天,挑珠宝般一个个挑拣了五斤活蹦乱跳的极品小龙虾,又拿到隔壁酒店,专门付了开火钱请大师傅做了一盘十三香吮指龙虾,美滋滋装在了一个大餐桶里。满脸都是要春游的喜气,不停嘟囔道:“胡伯说,那边什么都准备好了,不让我带东西,可是,我也不能空手去呀。哈哈哈,小龙虾好吃,老爷一定爱吃。嘿嘿嘿……”
蒋晗见小小只顾着傻笑的脸,叹口气道:“失宠了,失宠了,我家小丫儿有了亲爹忘了哥。”
小小大笑,拿脑袋顶了一下蒋晗后,也不让他帮忙拎着,自己扛着餐桶蹦跳着出了门。
胡伯本来安排了车来接,可是没想到小小起的这么早,派过来的车堵在了半路。小小也不介意,就着蒋晗电话喊道:“胡伯,胡伯,我自己去,你别急哈。”在胡伯千叮万嘱的路线指示下挂了电话。
蒋晗知道古涵山和小小对这次父女独聚都期待已久,便嬉笑了两句把一脸忐忑哀求的小小塞上了出租车,叮嘱了半天,给她关上了车门。如果蒋晗知道几个小时后发生的一切会引起那么大的连锁反应,他发誓,就是古涵山腻歪死他,他也会跟小小挤上车的。
无意之伤
南山别墅区位于C城南郊,山泉水映,风光宜人。原本是上上届政府给省级老干部疗养划拨的,C城行政规划独立之后,开发了一半的南山被改为了私有,省会迁移后,南山也失去了原来的地理意义。早年的古涵山便趁着政府尾帐未清之际,和其他几个C城老人以抹平政府前期投资额的低价买下了山林的使用权和地表开发权。
十多年过去之后,南山和其山上建筑早已升值不止数倍,可古涵山习惯了独居于此,从未有过变卖之意。尤其小小回来后,便打算把鹿阳山留给大儿子,如果大儿子到底难容下小小,便把这南山留给外甥和外甥媳妇,自己晚年则带着小小长居于此,将来把小女儿托付给贺焕夫妻。
而坐着出租车绕了半个C城终于到了南山脚下孟小小同学,并不知道亲生父亲的这些隐秘而长远的打算,她目前的打算就是怎么劝服山下门岗放行出租车,免得她拎着个大餐桶太阳高照下练习爬山。
出租车被岗哨拦在了山脚下,保安礼貌的上前询问来人身份和拜访人员。
小小早得胡伯嘱咐,西部上山道直通向古家一家,到山底下以后给他打电话就好。可是被保安的架势惊了半天的小小急慌慌的下车后,望着满山青葱,绿意盎然,不知是自然水道还是人工打造的泉水自山上蜿蜒而下,在山脚处汇聚成溪,泉水叮咚,沁人心肺。小小被眼前的美景和在古宅常见的魁梧坚实的保镖队伍震在了当场,低头看了看昨晚和阿晗在地摊上买的短衣短裤和白布鞋,有些自卑难堪的低下了头,到了嘴边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
保安队长见一小姑娘抱着个大桶只冲着岗亭发呆,也不说话,虽然早已接到上面通知,今天古家二小姐要到,可是对方不说话,按规矩不可以给对方身份暗示。
小小沉默了半天,低低道:“我叫孟小小,我,我来找胡伯,古家的大管家,胡安国。”
保安队长长舒一口气,正要笑脸放行,就见四周岗哨齐齐立正,向自己身后过来的车辆行注目礼。
队长一回头,古家大少的专车缓缓开到了近前。
车辆后座刚好停在小小跟前,下调的车窗内面色平淡的古大少冲着呆愣不已的小小微微一笑,温声道:“这么早,自己?”
小小惊呆了,她来之前跟胡伯哼唧许久缠问了半天,才被故意逗她的胡伯告知,今天只有老爷子和她两人。大小姐要去英国学校附近看房子,二少爷陪同,在家准备行李要出门了。大少爷这段时间连家都少回,忙得不见人影。所以没有人会打扰她和老爷子约会。
一边疑惑从不骗她的胡伯突然情报失灵的小小瞥见古大少少见的热情表情本来微微放松的心情,再看见他身旁披肩卷发,转过头去给她个后脑勺的欣然时,小小刹那间心凉,不敢注视不知为何突然出现的古大少,不敢再看欣然,也不敢不回话,只微低着头,讷讷道:“起,起得早,我自己,我自己来的。”
小小满脑子都是跟欣然再见的紧张。小小想起曾经信誓旦旦的跟欣然放话再不会跟古家有关联,更不会跟她抢爸爸,所以跟古涵山单独聚餐的路上被欣然碰到,有种背地里偷情被原配抓到时的难堪和羞惭。小小脸色涨红,低着头不敢去看欣然,大家不说,小小便浑不知羞的享受着古涵山的关爱和疼惜,可是一旦被欣然,尤其还有古大少俩人同时撞见。小小低头想起离开古宅头一天对他们二人的掷地有声,言辞震震,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到处找地缝的小小一肚子的心思当然没注意到古楷的表情。
古楷见小小一看到自己便说话都说不利索,本想一走了之,免得俩人都难堪,可前后都是人,小小第一次到南山,把她自己晾下,难免让她更难为情。便握紧了拳头,深吸口气,见小小抱在怀里如珠似宝的餐桶,笑问道:“带的什么好吃的?”
小小特别感激古大少转移了话题,有些忐忑、紧张,带着面试般的期待,小声道:“嗯,小龙虾,我,我挑的,不是我做的,请别人做的,我不会做。”说话间,余光瞥见了车里的欣然一直撇过头,一眼没有扫她。
古楷沉默了一会,想起父亲数次忍着腿疼抱哄着小小,小小睡着时揪着他胳膊不让他走时,父亲连康复运动都推迟的宠溺劲儿,有些无奈道的温和道:“爸爸有痛风的老毛病,昨晚喝了点酒,可能,吃海鲜不合适。你多吃点,别让爸爸吃。”
小小的心刹那间彻底凉如冰水,寒如九冬。
欣然病后,古家上下所有人都戒烟戒酒,就是酒神贺焕,酒仙古隶,甚至酒场不倒翁古楷在家时都滴酒不沾,何况早就断了烟酒养生的古涵山。即使欣然病愈后,古家众人也打算给小小守丧,轻易不动酒水。所以小小在古家的日子,正餐副餐睡前夜宵从未见过古家男人喝酒。小小早知道古涵山中过风,更是不能碰酒。而且,小龙虾是河鲜,早晨问过老板了,是淡水养殖的,小小不知道跟古家人以前吃的深海捕捞的极鲜龙虾有什么区别,但是……不想让她去有很多理由,何必说她要伤害老爷子呢。小小死咬着牙不敢出声,本来她跟欣然同时上山他就会为难,再抱着这桶能让他痛风的“毒药”,小小苦笑,欣然说得对,当他们不想见她时,轻飘飘一句话就可以把她打入地狱。
小小抱紧了那桶小龙虾,低着头,再多的怀疑和委屈也不敢出声,许久,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少爷,我,我记住了。”
古楷见小小抱着个大桶一头脸的汗,往里挪了一下道:“上车吧,一起过去。”
小小激灵灵抖了一下,下意识的退了半步。欣然也会上去,自己跟上去难免尴尬难堪,而且万一吃食上有个什么,小小听三姐讲过蒋家几位小姐因为争宠使出的手段,虽然,虽然欣然不会那样,不会的,不会的。可是,小小不确定,即使欣然不屑于,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是,当着他的面儿,欣然若是连个正脸都不肯给她。那么不仅自己难堪,他,也会难受吧。
小小深吸一口气,慢慢道:“我,我打车了,车钱都给完了。我坐出租车上去吧。”
古楷见小小恨不得离自己八百里远的架势,又见欣然一直紧握着手不肯回头的别扭样子,无奈道:“好吧。”点头示意保安放行后,关上车窗缓缓上山了。
而小小见古大少的车子直行后,转头跑回了出租车,长舒一口气道:“师傅,回城。”
司机一愣,也没多问,打满转向,掉头返回了。
小小坐在后座抱紧了餐桶眼泪一串串,一汩汩的掉在了不锈钢拎手上,半弧形的拎手水滴凝聚,慢慢汇成了一扇小瀑布,流水成川,伴着小小死咬着下唇的无声哽咽,哀伤满溢。
古楷车里,黄达刚刚起步,欣然便向后看去,见小小上了出租车后,慢慢回过头,瞄见大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红着脸嗔道:“我是来看爸爸,才不是来看她。”
古楷笑笑也不拆穿她,温声嘱咐道:“明天还要飞机,别多吃。古芊的房子虽然位置好,但是前靠海后靠河,难免返潮,你受不得凉,跟你二哥再到处看看。定下来以后我过去。”
欣然见大哥说着正事儿可依旧眼带好笑,有些恼羞成怒道:“哥你就笑话我吧,我说好了自己早点来,是谁说怕我尴尬,非得跟我一块大清早就过来的,说什么在小小进门前堵住不让她跑。好吧,这堵着了吧。”
古楷轻咳了两声,转过头去故作怒目。
欣然也不敢再放肆,得意地笑笑后,便猴儿在古楷身上撒娇起来。
兄妹俩笑闹间,古涵山已经脸色平静的站在了大门口,可是背在身后不断交握的手却泄露了他的紧张和焦急。
胡伯看着好笑,低声道:“山下来信儿了,小小已经到一岗了,遇见了大少爷和大小姐正说话呢,应该是一块上来了。”
古涵山摇头轻笑道:“也不知道这俩丫头能不能吵起来。”
胡伯好笑道:“大少爷在中间呢,要是吵起来,正好您不在,大少爷就能放开手绑一块收拾了。”
古涵山大笑,正要再说,就听胡伯对讲机响起,山下保安队长的声音传来:“胡总管,大少爷和大小姐上山了。”
胡伯和古涵山皆是一愣,追问道:“二小姐呢?”
保安队长有些疑惑道:“大少爷跟二小姐说了几句话后,二小姐上了出租车,往城里方向去了。”
胡伯心里一凉,没有转头都能感觉到古涵山瞬间的颓唐、失望的疲惫叹息声。忙追问道:“大少爷说什么了?大小姐说话了吗?”
保安队长有些为难道:“大少爷的规矩,说话时我们没有近前,没有听清,只能看见二小姐一直低着头。”山下有监控,保安队长作假不得。
胡伯刚刚关了对讲,就见古涵山少有的凄惶、苍老和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后的疲惫衰老的眼神望着门口刚下车,大步向台阶出走来的兄妹二人。
胡伯知道老爷子的失望之情,这么多年了,经历了几道生死关头,多少坎坷艰难终于盼来能跟小小开开心心的吃顿父女宴,席虽小,情难盼。昨晚老爷子在古宅收到德国寄过来的报告,小小腿上的隐疾终于有迹可循,不再难治时,高兴得破天荒的自斟自饮了将近四两纯酿,要不是大小姐撒娇硬拦,又盼着今天要跟小小吃饭,不一定要喝多少呢。
可是,谁曾想到,小小已经到山脚下了,却又掉头返了回去。胡伯来不及多说,刚要给前后过来的兄妹俩使眼色,就听古涵山多年未有的带着怒意和丝丝愤懑,又似乎有着无尽祈求的声音沉沉响起:“泊然,小小就是想跟我吃顿饭而已。”说罢,谁都不再看,掉头上楼了。
古楷和欣然惊在当场,一时间,满庭死寂,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胡伯赶紧给老伴儿使眼色,上去看着老爷子,自己忙上前道:“小小到山脚下了,怎么又回去了?”
古楷脸色一白,紧握起拳头,有些茫然和无措的微垂了眼睛,半晌,仰头,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挑起嘴角轻笑了一声,满是自嘲和讥讽,浑身颓败,到底什么都没说。
欣然已经惊呆了,看着父亲苍老无着的背影,回头看着大哥憋愤无奈的神色,突然痛哭出声:“刚才还好好的,大哥就是问了她带的什么,让她上我们车,她说坐出租车上来,怎么就走了?谁撵她了?胡伯,怎么了这是?爸爸怎么了?大哥怎么了?”欣然从未见过父兄当她面冲突,虽然从小就知道父兄面和心不合,可是只要有她在的场合,两人都是一派和睦,别说这毫不留情的训斥和口角,就是冷场都少见。
胡伯听出不对来,忙哄劝道:“欣然,不哭不哭,不是跟胡伯显摆过不爱哭了吗?快,进屋收拾一下。你二哥在楼上赖床呢,帮胡伯去叫他起来好不好?昨晚不知去哪儿胡闹完,大半夜跑这来猫着呢,老爷子早晨过来时吓了一跳。照着屁股扇了好几个大巴掌也没扇精神,刚才还说胡话呢,乖,帮胡伯看看去好不好?”胡伯絮絮叨叨分散了欣然注意力,好说歹说把她劝到了古二少房间后,回头一看,大少爷不见了。胡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