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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下只见玄色袍服激飞,李存戟身姿如蛟龙出水,左手带着一只银枪向石大材胸口鹰隼般俯冲!
石大材大惊,只大吼一声使出千钧之力挥刀挡开李存戟着快若闪电的银枪。殷露只听“锵~”一声尖锐嘶鸣,便见李存戟银枪与石大材长刀纠在一处!
殷露几乎一声惊呼:存戟要落地!
尤未及殷露惊呼出声,李存戟借着石大材长刀的力道,突然就势一推,便鹞子翻身,瞬间右手抽出问天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光,旋即滚落在地!
刹那间两番动作,李存戟当得上一句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箭一枪一剑,三子连发,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石大材挡之不及,左侧胁下软甲尽碎,皮肉翻出!
殷露只觉一颗心一会直冲云霄,一会潜入深海,不禁喘气不已。
那边李存戟迅速站起,左手银枪,右手长剑,皆指石大材:“还要再战?”
石大材回马,右手再举刀,却发现左侧胁下热辣辣的疼,伸手一摸,一手的鲜血,心中一凛,好个李存戟!当即跃下马来:“再来!”
这时候黄战奔出来:“小侯爷好身手!老石头!还来么?!”
石大材扶刀大口喘气,觉得胁下阵阵刺痛,他瞪着李存戟,好半天,突然把手中长刀一仍,拱手道:“老石头服了!”
“哈哈”,众人还沉浸在李石二人的激战中时,不为意殷露身后突然大门洞开,长笑传来!
殷露、裴向秀等人连忙回身,只见一袭华贵紫袍从容奔出:“存戟好身手!张林峰,尔等还不卸甲待罪么!”
李存戟一见来人,浑身一软,胸前鲜血汩汩而出,眼见倒地。殷露一声惊呼,旋即下马奔去搀扶:“小侯爷!”
那边张林峰心中一凉,奔出来与黄战对望一眼:“原来是景怡郡王殿下!”
赵怡冷哼一声,抬手一举:“张林峰你看!李存戟的朵彦十八骑早已张开血盆大口!”
张林峰顺着赵怡的指向,忽见身后旌旗如幡,呐喊如雷!他心中一颤,旋即庆幸:幸亏未曾轻举妄动!当即翻身下马屈膝半跪:“康乐军巡检张林峰参见景怡郡王殿下,末将奉枢密院调令进京换防!”
赵怡又是两声冷笑,却默许了张林峰的骑墙:“如此,尔等就地卸甲,静候陛下旨意!”,说罢疾走至李存戟面前,这才显出些着急神色:“伤得重?”
李存戟面色萎白,似有脱力之状,殷露扶着他坐下,轻轻解开胸前衣裳,只见原本渐渐愈合的伤口悉数开裂。殷露禁不住,抬头看了李存戟一眼,发现李存戟略低着头,却是一刻不断的看着自己
殷露皱了皱眉,只在怀中掏出白帕,又伸手环着李存戟,才轻轻给他擦拭。
赵怡看见此状,深吸一口气,长身而立,惊觉残日只剩一缕微光
☆、赵恪之谋
【杀手锏;赵恪未雨缪】
夜幕已临;今夜京城无人成眠,城中百姓无不门户紧闭,家人抱成一团,胆颤心惊。
未时一刻豆子闯了文府重地;甩下柴郁林的人头扬长而去。如此动静;文采瀛就知道景怡王、李玉华两人开始筹谋反击。他心中有些惶恐不安;不得不疑虑景怡王等人为何突然有了精兵守护,这似乎意味着在他知所未知的地方还有一支力量在暗中窥探。
这力量是谁?难道是江南世家?
江南三大世家;慕容、陈、王。慕容世家的慕容修早二十年也是与他的祖辈一同呼风唤雨的朝廷执宰,与西北李青云还有姻亲联系。后二十年江南慕容家因凤元党争而沉寂,时至今日朝中仅有一位慕容凌算得上慕容家的人。但世间怎会有如此安静的世家?文采瀛一直对此心存怀疑;故而他一接到城中府院皆被奇兵骚扰的消息,他首先怀疑的就是江南世家。
难道江南世家安静无波只是假象?他们未必不动,只是也并非明刀明枪的领了甲士进京而已?否则何以解释他往日如此密切注意李家,却不曾发现豆子领了一众豪杰潜伏于京城?!
皇城一战必得速战速决!
如此一想,文采瀛披挂上阵,亲自督战!
未时一刻,皇城南面校场的攻坚战突然猛烈起来。
素来攻城掠地,以攻城最难。只因龟缩于城墙之内的守方凭借城墙掩护,可轻易剿灭攻方有生力量。而攻方必得数倍于守方且历时漫长,才能攻下城池。为此攻城战,实为极致惨烈之战。
京畿禁军经历百余年的发展,早已不复太祖时期的骁勇,反而混进了许多疲沓的官家子弟、富商家人,加之平日操练马虎、器械疏于维护,因此文采瀛到来之前,虽然池源都将领频发,却收效甚微。
欲皇城外射箭,不料帐下箭手射箭不过百步,能射进皇城者寥寥。欲登皇城城墙,不料云梯摇摇欲坠而无人肯登
池源都瞠目欲裂,恨不得把手下这些平日里称兄道弟喝酒玩女人、关键时候油滑推脱的王八蛋都砍了!
从巳时道未时,南宫们校场前居然能有效的组织起像样的攻击不过两三回!
文采瀛奔马而来看见此状,恨不得把池源都都宰了!待他直入中军指挥,一挥手就把池源都身边的副将砍了,而后阴着脸喝道:“不妨告诉尔等!今日是造反!若成了,尔等就是开国功臣,我文采瀛必不会亏待尔等,便是今日尔等赔了性命,我自会优待尔等家人!否则!攻不下皇城,尔等就等着凌迟之刑、株连九族!”
旋即又策马出来,着人大呼:“首登城墙者赏金十两,虽死不误!杀敌一人赏银二十两,上不封顶!若有临阵退缩者,阵前人人得而诛之!攻破皇城,封妻荫子!”
号令刚停,文采瀛当即命人吹起号角,紧接着远远就看见另有甲士架着云梯奔来,后面破城锤亦陆续抵达。如此一来,南门前士气一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眼见同袍被无情正法后,这些甲士眼前终于明白,打与不打,文采瀛不会让他们活,区别是打也是死,只是若攻破皇城,家人不会受累!
就这么着,文采瀛激出步军司甲士的一些血气,集中力量攻击南门,破城锤、云梯接连上阵,爬上云梯的甲士一拨又一拨,倒下的一拨又一拨。
而皇城之上都指挥使得喜见得文采瀛前后跳腾的督战,心道不妙,只得喝令众将士死守。皇城之内所有库存箭矢、滚木、石块悉数运来,一时间南门前箭矢如雨下,更有滚木、乱石横飞。与此同时,皇城内所有烧开的热油悉数告罄,得喜紧接着喝令甲士烧开热水浇灌登楼甲士。
暮色中的皇城,雾气蒸腾,夹杂着甲士的惨叫、呐喊,暮色中的皇城,在滑腻中裹着焦灼之气,还缭绕着冲鼻而来的血腥!
此刻,人命皆不是人命,只是匍匐在权势之下的蝼蚁!那冲天的呐喊、惨呼,还有一阵又一阵号角,皆是权力身后的仪仗,这说不清是丑恶还是惨烈的一幕在千秋万代中,一次又一次上演!
从未时一刻到戌时一刻,不过两个时辰,皇城城墙染血,城墙根下尸骨堆积如山。
此时步军司人马耗损极大,而得喜虽然不曾大量的损兵折将,却也已经箭矢、滚木耗尽!
日暮了,得喜倚在箭垛下,看着日头的光芒一缕一缕的被黑暗吞噬,心中那根弦紧了又紧,几乎崩断!接下来若再无援兵,他和他的五千卫士,只能以血肉之躯抵挡文采瀛不顾一切的疯狂进攻了!
彼亡我存,只有这个道理!
得喜平着脸,手上的刀刃又紧了紧,却是抓紧时间休息,准备着对付下一轮进攻!
此时,皇城下号角再响,一阵一阵的呜鸣似要撕裂无边黑暗,震得得喜内心一阵阵剧烈跳动——要来了!
得喜一跃而起,正要说话,就看见祝酋英、张挺两人指挥着宫中尚未逃跑的宫人内侍把一堆一堆的木材运上来。
得喜一愣,连忙上前道:“两位大人,此处危险,还请大人回避为上!”
张挺摆摆手:“指挥使不必说了,陛下下令砍剁椒淑宫木材守城。”,张挺看了一眼皇城外,语气中罕有的带了狠厉:“就是把皇城拆的一根木头都不剩,也绝不让那等乱臣贼子得逞!”
得喜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尖厉的声音呼道:“将士们!今日我与你们一道,浴血护卫我主!虽死无憾!记着!但凡皇城闯入一名逆贼,都是我等失职!”
四方殿前司甲士奋声回应,城墙之上又是另一回的精神一振!
张挺心中恨极,却也不逞意气,只是沉默的指挥宫人内侍,务求后勤调度得当;祝酋英不如张挺细致,听闻甲士呼应,也是热血沸腾,一咬牙,夺过号兵的号角,鼓着腮帮子呜呜的吹着,任由那苍凉之音回荡心间:这家、这国还有多少祸乱丛生!
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乏善可陈,惨叫、哀嚎,紧张与恐惧都会麻木!红了眼的彼此,不能称之为人,只是一群争食的野兽!祝酋英站在城墙上,面上眼泪风干了,耳朵眼睛鼻子感官全都麻木了。这一生,他抱着忠君报国的信念,到了今日,权利场上歇斯底里的嘶吼,你死我活的血腥,j□j
☆、两败俱伤
就在江赵两人震惊之时;曲岚已经指挥帐下蓝衣甲士雷厉风行的清理战场!
凡是甲士皆卸甲弃兵刃于南门校场东南角集合待罪;着五千甲士看管;另五千甲士协助打扫战场,一概尸首皆即时装车运走。
赵恺冷冷看着曲岚的举动,一言不发的将赵愉的尸首抱在怀里,须臾不放。
未几;曲岚亲自上来;拱手道:“小王爷!还请小王爷放下令弟;随我一同觐见陛下!”
这时吴启元、何冲、方琼、丁程、车辰等立功将领皆由一群全副武装的蓝衣甲士簇拥着走过来。
蕴月看见吴启元等人均已卸了兵器,心中了然;只抿着嘴拍了拍赵恺的肩膀,示意他将赵愉放平在地,又替赵愉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后;才对赵恺说:“走吧,阿恺,风雨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赵恺看了看蕴月,举手抹了一把脸,便站起来同吴启元等人站在一处。
曲岚见状示意身边甲士齐声高呼:“叛贼已清,臣等恭迎陛下升殿!”
如此再三,皇城却依旧寂静无声。
曲岚左思右想,忽然一拍脑袋,领头跪下,三叩头后,亲自高呼:“叛贼已清,臣等恭迎陛下升殿!”
南门校场万人齐拜,是四海咸服的威严。
动地山摇的呼声渐歇,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南门“轰”的一声倒塌,掀起染血的深褐色尘土,尘烟滚滚。
烟尘退去,得喜穿着簇新的内侍服饰领着一众内侍扶着拂尘面色平静的走出来,宣旨:“着枢密院副使吴启元、景怡郡王世子赵恺、庄国公长公子曲岚等于明德殿见驾~”
奸细的嗓音一贯的平静无波,听在耳中,让蕴月如坠云雾中,仿佛脚下的尚且微微湿润的血泥都只是一场梦境。
曲岚听了得喜的宣旨,一甩袍袖,低喝道:“将逆贼文采瀛押着,我们走!”,说罢领着两名蓝衣甲士押着文采瀛率先走了出去。
丁程当即冷哼一声:“朝廷一品大员在此,几时轮到他抢这功劳!”,说罢冷眼看着吴启元。
后面方琼黑着脸,就要涌上来,吴启元伸手一拦:“慌脚鸡似的干什么!你没见过世面?!”
何冲也上来拉着方琼:“急什么,人家说两句,你就跳起来!跳了二十年了,你能跳多高?”
方琼一下脸又白了,终是不说话退了下来。
吴启元转身拱手:“诸位请!”,说罢率先走进皇城。
蕴月和赵恺对视一眼,也是默然跟在后面。蕴月不太担心曲岚冲出来抢功劳,只是担心阿愉
赵恪端坐在一方凳子上,身侧一架担架,上头赵爽面容干净的躺着,身上覆着赵恪素日披着的白貂裘。
烛火下白貂裘纤毫毕现,上面微微的油光便融成一片奢华的富丽,映得赵爽如同婴孩般纯净。
赵恪一遍又一遍的在赵爽面上流连,她额间有一颗胭脂痣,一张英爽的脸蛋为此添上了俏媚。往日只顾惦记着她的粗糙任性,竟是不曾细细看到她睡着时是让他平静心安的干净。是了!他记得,她怎么任性妄为,她都不会骗他,哪怕是争宠,她都是明刀明枪的闯到他跟前,责备他骗她,责备他负了她那时他怎么只顾着烦恼?是了,他常常为此在阿繁跟前抱怨,那时也不觉得,到了今日,他才发现,他那时虽然着实懊恼,可也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