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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食盒拎到蕴月面前:“赐福楼的好东西!”
江蕴月眼睛突了突,虽然不至于哀嚎,但也是一脸哭丧得看着豆子。
豆子没理,跑去河边捧了水,给自己凉快了个痛快,又雄赳赳的走回来。看见阿繁躺在那里,不愿动手,只用脚踢踢阿繁,不料阿繁动也不动。
蕴月连忙止住豆子:“别闹醒她,先说说你都见到什么了。”
豆子坐到蕴月身边,哥两好,搭着蕴月的肩膀,小声道:“小爷,尾巴很紧。我刚才买了药,发现自己也有人跟着,好容易甩开了去找老陈。老陈也得了令要盯着你,但没说要跟我。小爷,如今跟你的人有两伙,兵部的兄弟不在话下,小哥我疑心另一伙是文家,路数妖邪。这情形,也和老陈都不敢再见的,不过你放心,我在江湖拉了朋友做护院,通过他们同老陈联系,过了好几道,他们休想查出来。”
蕴月闻言沉默,心里大隐隐约约有些谱,忍不住心里把老、皇帝、文重光都问候一回。难怪皇帝说“一个人做什么事,皆因其品行”,难怪他老爹说文重光就一小诸葛。什么狗屁小诸葛,简直狐妖子,全耍阴的!敢情文重光保荐他又找人跟他,就怕他江蕴月不做事情,就怕他事情太少没破绽给他拿着。
蕴月把事情都归拢,渐渐理清了线索。眼前的这事全是冲着李存戟要进京这事儿来的,而李存戟进京是为西北,因此往远的说,这些人全是冲西北军事集团的存亡来的。难怪皇帝、他老爹、文重光他们全变兔子,急红了眼。
皇帝要夺权,无所凭仗,所以要用李存戟。对他老爹来说,西北实际上是他打回来的,于情于理,他老爹看不得西北造反,也看不得西北被灭了。所以皇帝知道袁天良、柴郁林的幺蛾子,才用邓焕先把没相干、没用的全赶跑了,帮着把刀给磨利了,才好向着古老儿;而他老爹,什么时候同皇帝勾搭上,再把他江蕴月给卖了的?早在他科考以前?娘的,早有预谋了嘛!
对古光、文重光来说,虽然朝中军政皆掌握手中,滴水不漏。但禁军那帮龟儿子,压根没法同李存戟的朵彦十八骑相提并论,更别说西北二十万精兵。李存戟来了,无异于狼来了!尤其眼下来看,古光文重光集团似乎也很不稳定,袁天良和曲谅窝里反,还一天惦记着嘉峪关,胃口那个大!所以痛恨李存戟,那简直就是肆无忌惮。
想到这里,江蕴月半边发抖的屁股似乎没有那么抖了,话说,他江蕴月不卖也卖了,还是想办法脱身好些!古老儿万人之下太久了,高处不胜寒的冷风喝饱了,也是时候下来歇口气啦!只要袁天良和曲谅真是同床异梦,那古光阵营里就有破绽,他小江相公就算被一群尾巴拖着,也不见得非掉脑袋不可,嘿嘿!
小江相公一溜儿把事情捋了个清清楚楚,心里洋洋得意,小曲儿哼起来,简直把豆子当透明。
豆子一喷气,大手挥来:“小爷,什么鸟样,一肚子坏水,琢磨啥?”
蕴月伸手夹住豆子,却是正颜说:“小哥,李侯爷要来了,同你青梅竹马的小侯爷也一起来,京里这锅子粥要煮沸了!”
豆子闻言一愣,脸上却乐开了:“老爷要来了?当真?”
蕴月未来得及回答,豆子反应过来,笑骂道:“屁!你笑小哥!什么青梅竹马!信不信我揍你!”
蕴月哈哈一笑:“小哥,他们来了就不太平了。兵部那边可以缓缓,等大家伙都没那么闹腾再做往日交待的事情。跟我的人就像老爹说的,跟就由他跟,若是太露痕迹敲打一番就好,别让人疑心咱们是故意的。”
豆子一面听一面去掀食盒:“知道啦!我这好几年的江湖白混的?没等你小爷吩咐我就千叮万嘱让老陈小心着些,他那帮兄弟,我也没再见过了,你就放心吧!”
蕴月翻白眼,嘟囔:“幸亏老爹没让我自立门户,照你这么花钱,一年准得有大半年喝西北风去!”话没说完,嘴里已经塞了一块芝麻脆鸡。
豆子冷哼一声:“屁!有本事小爷挖草根吃去!”说罢想起来:“这臭丫头,鬼心眼老多!这回怎么睡得像猪?卷的圆乎乎的还挺乖?”
蕴月吞了嘴里的东西,眼睛乱转,晃悠到阿繁跟前,看见她吐气如兰,倒真是极圆润可爱的轮廓,让人想这里捏捏那里摸摸。蕴月撇撇嘴,推了推:“喂!”,阿繁动也不动。
蕴月翻了白眼,手指一曲,夹在阿繁的鼻子上。
阿繁一时呼吸被困,眼睛还未睁开,只大叫一声:“贼子害我!”,说时迟那时快,拳头一握,直取蕴月胸口,恰如饿虎掏心。
蕴月只觉得胸口被重重一击,痛及百骸,当即滚在地上。豆子吃惊,一个箭步上前捏着阿繁的手:“丫头!你发什么疯!”
一声断喝,阿繁倒是坐了起来,圆滚滚的眼睛满是茫然:“做什么?”
豆子吸口气:“丫头,你会功夫?做什么像只蚱蜢,一惊一咋的?一出手就是檀中穴?”
阿繁揉揉眼睛,看见蕴月滚在一旁,连忙甩开豆子,扶着蕴月:“小贼!阿繁打痛你了?”
蕴月听闻话都说不出来,直喘气。阿繁笑眯眯,伸了手替蕴月揉着胸口:“小贼真不运气!阿繁做梦了,梦见阿娘教我针灸点穴。阿娘很温柔的呢,可是她点穴好生了得。小时候她教阿繁说,点穴要用巧劲,手熟了,出其不意,会武艺的人也会着道的。”
蕴月瞪着阿繁,豆子却皱了眉:“丫头,你这手功夫倒是熟悉得很,按说用来治病也犯不着出其不意吧?”
阿繁只替蕴月揉着,却没有说话。咫尺间,蕴月看见阿繁一张脸有些紧绷,忍不住:“丫头,你”
阿繁漾起一缕微笑,竟有些豪情:“阿繁也遇过坏人啊,不过我才不怕呢!”
阿繁浅浅一句话,让豆子没了话,蕴月紧盯着阿繁:“你爹娘虽说是养父母,但待你不差,做什么到处跑?路上让人欺负了?”
阿繁只摇摇头,笑眯眯避而不答,只软软得问:“小贼,你还疼么?”
蕴月心里一荡,想起今天闹的笑话,有些讪讪,捏了阿繁的手,移开:“这算什么!不是饿了?睡的像只猪,踢都踢不醒。”
阿繁嘟了嘴,挪到豆子身边。豆子也敲了敲阿繁的头:“鬼丫头!”,心里有些许疑惑却也不计较,三个人围着捧盒开吃。
嬉闹间,夕阳无限好。
城内,英华巷,文府。
古光与文重光于花园凉亭内相对而坐,古光的幕僚沈菁、文采瀛待立亭外。
文重光手执折扇,轻轻摇晃,端正的相貌颇有些雍容:“老袁越发贪心了!只是北方防务,古老,您看”
古光虽是老态龙钟,然而张开眼睛来,却是透视万方的明哲:“重光啊!西北迟早是个祸害,对咱们如此,对他们自己也如此,眼前李氏尚未进京,我们切不可自乱阵脚。贪多嚼不烂,是句粗话,但那道理却是最真的。老夫料定吴启元在京,吴应良断不可能造反。将西北瓦解,吴应良要撤换,就不费吹灰之力。况,袁天良越发骄横,日久为祸,奈何他手握重兵”话未停,眼光留在文采瀛身上。
文重光嘴角微挂,心中有数:“古老稳重,家父历来称道!曲启礼也为难,兵部里乌烟瘴气,他成了扯线木偶,里外不是人,可惜了曲老!”
古光又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文重光也不急着说话,只放下折扇,饮了一口茶。
“老夫本不欲江蕴月同李氏接触,他的身世多年不曾查明,加之江南也毫无破绽,这也是为稳妥故。”古光手扶着石桌,一只汝窑莲花茶盏在他苍老的手中越发觉得温润如玉:“采瀛这孩子倒是好得很,这两年我看他办事,很有文老的风采。当初若不是他小,何至于今日曲老尾大不掉,进退维谷。”
文重光掂量着,笑笑:“古老过奖了,这些年采瀛倒也有些阅历,只是枢密院与兵部一向汉河楚界,有心让他进兵部历练,却担忧有违圣上家法。江御史古老,正因多年不曾遇得破绽才越发可疑,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找不到破绽,不如让他们自己显露?”
“当初让启礼入兵部也是这个缘故,奈何启礼究竟不成气候,被黄澄、袁天良使唤的大气不敢出一声,哎!岂非天意!”古光沉吟了一番:“罢了。曲启礼只怕在兵部再无作为,李氏又来势汹汹,为京畿周全,袁天良也只能暂时笼络着,但吴应良不能再动。”
文重光答应了,正想着李存戟来了要如何应对,却看见不远处走来两道纤弱身影。
文采之在府中花园内款款漫步,身边一个黄衣丫鬟。
天上一弯月牙,微微带些黄色。园中一株梧桐,枝叶错落,看在采之眼里却有别样哀伤。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采之细细的银牙,轻轻吟起,不经意想起初夏明媚的沙洲上几处飘渺的白衣,不正正是独往来的孤鸿?怔忪间,想起下阕:“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伤感间心湖微微漾起白浪,轻轻涌上心岸:若是孤鸿,若是幽人,那,哪处是寒枝?何处不寂寞?
隐约的盼望,让采之有些难禁,回身从丫头手里拿了纨扇,双手一举,莲足轻点,嫦娥奔月式在月下朦胧。
采之稳了稳身子,低头看去,只见迷蒙月光下,身影纤细,脚踝、皓腕无不精致。心喜,旋身转开,襦裙绽放,身躯起伏,口中偏还反复吟唱:“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飘渺孤鸿影”
采之舞月光,月色乃觉微光致远。
舞罢,采之娇喘微微,却听闻旁边阵阵掌声。转身看去,乃见父亲、哥哥陪着古光站在一旁,正给她喝彩。采之不急不躁,纨扇轻轻脸前一挡,徐徐走去,到了父亲跟前。
采之款款向前,执扇微笑行礼:“采之见过古爷爷!”,而后才是向他父亲哥哥行礼。
古光首先微笑点头,手虚抬,却向文重光赞道:“世侄女德容俱佳,月下独舞月光,本应天上所有。”
采之听闻称赞她却也只是微笑又回一礼,倒也让古光越加欣慰:“重光啊!你的这双儿女不可糟蹋了!”
文重光略挽着采之,谦虚道:“古老过奖了、过奖了!”
古光又看了看文采之,又点点头,才说:“天色晚了,老夫这也该走了,两位世侄得了闲,也往古爷爷家耍耍去。”说罢拱手告辞。
文重光赶紧回礼,那边沈菁自然也就略扶着古光走了。
文氏三父子送走了古光,采之便问:“爹爹,采之打扰你与古爷爷了?”
文重光微笑着摇头:“不过述话家常,有甚妨碍。”
文采瀛因问:“爹爹,看古爷爷的意思,是想让孩儿入兵部?”
“呵!”文重光折扇又摇起来:“古老、曲老原先让曲启礼进兵部,是为蚕食袁天良,奈何曲启礼懦弱,被黄澄、袁天良打压的头都抬不起来,倒让袁天良反咬曲谅一口,古老无法才断臂求生。哼!自乱阵脚的只怕还是古老自己吧。兵部这份差事不好办,采瀛,枢密院才是文家的传统势力范围,以你的才能,自然不应局限在兵部。古老年纪大了,行事越发谨小慎微,担心京畿而不许动北方,连江蕴月那种小角色都要思量!”
文采瀛闻言点头,笑道:“自然是爹爹更有谋算。若是更换了吴应良,李存戟在关内,也不过是关门打狗罢了。江蕴月前日曾与李存戟见面,可惜,没抓现行的,不然边将与御史孩儿不信李存戟难道是三头六臂,他敢来,孩儿自然好好招呼他!”
文采之闻言有些皱眉,却不曾说话,默默倚在她父亲身边。文重光接话道:“没抓现行就不好说话,你妹妹虽然看见了,但也要忌惮他们诋毁你妹妹。罢了,等他进了京,咱们再坐收渔人之利。”
三父女正说着,花园里忽而走来一个黑衣人,文采瀛走前两步,黑衣人便在他耳边嘀咕两句。文采瀛忽的脸色大变,强自镇定,只挥退黑衣人,额头却皱成了“川”字,对他父亲说:“爹爹大事不妙”
☆、万马齐喑
文采瀛忽的脸色大变,强自镇定,只挥退黑衣人,额头却皱成了“川”字,对他父亲说:“爹爹大事不妙”,说罢附在文重光耳旁两句低语。
文重光拧眉,下一刻:“两千匹良驹?哼哼!来得好!来人,备轿!”
“爹爹”文采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