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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戟朗声应是,惹得诸人都转头去看。
江蕴月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当场晕倒!臭丫头!哪来的通天本事,什么时候招摇撞骗的闯到皇帝身边去了?此刻还敢对他挤眉弄眼的怪笑!
江蕴月不动声色,只用眼角扫了几眼皇帝身后,看见小皇帝对阿繁也算颇为照顾,想必也闹不出什么乱子,心里便略略放下。下一刻又气极又无奈,臭丫头这上天入地的胡闹竟闹到皇帝跟前去了,这要是皇帝万一动了什么心思呸呸!臭丫头那样子,未必能入得了皇帝的法眼吧?不过她长得也不算差
正胡思乱想,豆子折回来了,只附在蕴月耳旁轻声道:“都是京城里有些来头的子弟,好似说,小存戟招兵,有好马,有粮饷,皇帝也看重,没准升得也快,一股脑都挤来了。”
蕴月听闻了略点头,豆子又继续说:“我混在里头略一打听,好些人在禁军里就有些瓜葛哎,皇帝怎么也来了”
蕴月没顾上豆子的满脸不痛快和不自在,眼睛瞄了一眼旁边的袁天良、车辰等人,发现他们无一例外的气定神闲,心里这才明白,原来袁天良也不只是莽夫嘛!搞不好这高台下得有一大半的人就是袁天良等人挑唆来的,就这么招,李存戟就是有三头六臂,那两千兵马他也不姓李。玩架空,人家袁天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正说着,高台下点兵的架势摆开,李存戟解了七星剑,下了高台,挽了竹片雕花大弓,气势凛凛的站在马场中间,对赵恪朗声道:“启奏陛下,微臣这就点兵了!”
李存戟说罢一抬手,他身侧坐在案前的孔连昭对着文书唤道:“李老四!”
此时一名褐色衣袍的文弱男子站了出来,一旁李存戟的亲兵便把此人引到一面箭靶前。这名李老四千人面前独立于箭靶前,早已经是忐忑不安,却又看见一名素衣男子一步步悠然走到箭靶前八十步距离,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那边李存戟箭靶前一站定,脸上微然一笑,右手慢慢的于箭筒抽出一支箭,随即又缓缓的搭于弓上,再悠悠的宛似游戏般的拉弓挽弦,瞄准了前方的李老四。
李老四原本并不习武,只是听了七拐八弯的关系说来参军可得些好处,哪里料想这等架势,眼见着李存戟唱戏一般慢悠悠的拉弓挽弦,箭头直指自己,大惊之下才明白此刻自己竟是成了人肉靶子。李老四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当即眼前发黑,脊背一阵一阵的寒意直冲头顶,未等李存戟射出一箭,腿肚子早已经软瘫下来,吓得不省人事。
孔连昭见状早已经怒喝:“下一个!王齐!”。李存戟则是连箭都未曾发就松了下来,等着下一个候选人来做他的人肉箭靶子。
高台之上饶是袁天良这等号称沙场纵横之人也未曾见过如此点兵的,不说目瞪口呆,也是半天回不过神来。只有江蕴月反应极快,眉目微耸间,了然全局,便悠然喝起了旁边的茶水,才又发现豆子站在一旁,双手垂着,满脸的不精神。
江蕴月挥挥手,打发豆子去照看赵恺,心里的小镜子晃啊晃:袁天良有张良计,李存戟也有过墙梯嘛!袁天良想用京城里疲沓不堪的世家子弟来架空李存戟的这两千军马,做了人情又去了自己的心腹大患,但只怕也不曾料想李存戟早有对策。这往死里折腾这伙人,留下来的,只怕足以以一当十!只是赵恺小世子今日真是雪上加霜,日子难过喽!皇帝呢?自然暗爽!这样想着,蕴月眼角便扫去
赵恪正抬了手抚了抚鼻端,堪堪掩饰那一抹狐笑,却并不理会旁边投来目光的蕴月,只转眼看了看身侧的阿繁。阿繁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惊叹,殷红唇畔却微微翘起,调皮无比,赵恪忽的觉得心旷神怡:这一幕,总比得喜一年四季不变的平淡来的动人心弦!愉快间,赵恪含了笑看着阿繁。蕴月把皇帝的动作尽收眼底,霎时一颗心又沉又浮,无处排解。
阿繁忽的感到两道目光灼灼聚于身上,便转头去看。只见看见蕴月怪模怪样,而赵恪笑的清浅若深谷碧溪,眼光融融把阿繁宠溺。阿繁的小虎牙便滴溜溜的一耍,只先不管赵恪,眼光红果果的在蕴月面上溜达一圈才落到赵恪身上,报以一笑。
随即,阿繁眼眸一转,又附到皇帝耳边:“哥哥真威风!公子真命天子呢!”
赵恪一楞,旋即明白话里的意思:善将兵者,将也,善将将者,帅也!阿繁这小丫头虽大胆,却是在恭维他呢。难得啊!这么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这么久了是连“皇帝”都不愿喊一声的,眼下恭维起人来倒也比朝上三呼万岁的更真心实意,当下里心中盈满了满足,便伸手弹了弹阿繁的额头,低叹:“丫头!”
阿繁躲了躲,不经意看见蕴月在那旁眼睛圆瞪,里面说不出的什么滋味。阿繁一愣,连忙站直身子,吐了吐舌头。
江蕴月怒啊,又心里疑惑啊。臭丫头!见谁都亲近,是个什么心思!哼,还敢淘气吐舌头!奈何咫尺距离,竟如隔了一层皮靴,怎么挠啊,都止不住心头那一阵一阵的瘙痒难耐。江蕴月霎时坐立不安,却也不敢轻易动了声色,只能勉强转了头,换了心思。
这一下电光火石,赵恪蕴月阿繁三人的官司已然打了三回,袁天良、车辰却尚未回神。而台下诸人,有听了箭镝鸣响而抱头躲避的,有直接翻了白眼晕过去的,更有直接弃场的,不一会功夫,眼见着原来的两千余人,走了十之四五。
饶是一言不发的赵恪见了心里都不免叹一句,好个李存戟!
那头袁天良、车辰两人自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死死盯着李存戟的背影。
咱们的小存戟呢?反复的拉弓挽弦,丝毫未有疲态。袁天良、车辰两人恼怒愤恨之后,只觉得异常惊心动魄。这强弓重弩,寻常的小伙子未经操练只怕拉上j□j次就要手臂酸胀,而这李存戟如此动作,悠闲若坊间谈笑、月下观花,如此功力深厚却隐于宽袍瘦体的仙风道骨中,实在了得!
正说着,孔连昭一声高喝:“赵恺何在!”
高台之上众人一震,蕴月的心高高悬起,对皇帝投来的疑问目光予以默认,那边袁天良却是一声冷笑:“赵恺?”
正说着头着紫金冠、一身亮白衣裳的赵恺大步走了出来,朝李存戟拱手道:“景怡王世子赵恺,请小侯爷指教!”
英朗逼人,不输皇家气势。台上袁天良一面向车辰打眼色,一面冷哼道:“小侯爷这招兵,招来招去倒招了自家人,陛下明鉴,其心不轨!”,说罢挑衅般的看着江蕴月:“江御史,你们御史台常说什么‘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的,眼下这节骨眼,怎么不吭一声?”
车辰当即站到皇帝面前,拱手半屈膝行了军礼道:“陛下,车辰是个粗人,说话不带拐弯的!小侯爷如此招兵,臣不服!臣听说昔日韩信也曾有被打得拼命逃跑的时候,可知怕死也不见得不是人才!何况,景怡王世子同小侯爷本就沾亲带故的,小侯爷存了私心,也未可知!”
蕴月暗叹一声,这车辰是个粗人?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他娘的不像!装粗人却说饿虎掏心的话,连韩信都举出来了,哪个粗人有这能耐?蕴月轻易没有搭理袁天良,先看看皇帝的意思再说。
赵恪抬了抬头,微笑道:“车指挥使的话,也有道理李卿家这也忙活了半个早上了,不若就歇息一会吧。”,说罢看了得喜一眼,得喜立即转身下去了。
不一会李存戟跟着得喜上来了,皇帝略把车辰的意思转述,便盯着李存戟。
李存戟对着皇帝拱手示意,才转了面孔对着车辰道:“原来是车辰车指挥使。方才车指挥使举了韩信的例子,存戟敢问车指挥使,韩信最终落了个什么下场?韩信固然才高、功高,然脑后反骨,对君王并无十分忠心,最后落了个谋逆被诛。世人道汉高祖飞鸟尽、良弓藏,存戟却以为,当初汉高祖欲得天下而用韩信之将才,并不拘泥韩信忠心与否,故韩信用兵固然神妙,但也有珍惜羽翼、拥兵自重之举。然今日存戟领陛下命,点的是拱卫陛下安全的兵士,自然就要点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怕死的忠义之士!与当日韩信岂可相提并论!”
李存戟长篇大论之后,跪倒在赵恪跟前,毫不掩饰的表起忠心来:“陛下,存戟不才,并无将兵之才,得陛下垂青,实属万幸,只求为陛下尽心竭力,是宁愿自爆其短,也不愿耽误陛下安危!”
赵恪扫过袁天良、车辰,只微微一笑:“朕心甚慰!”
那边车辰着了急,隐隐生怒:“就算如此,眼下景怡郡王世子赵恺竟也来点兵,这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景怡郡王这徇私也徇得出了面,小侯爷,这又怎么说!”
此刻,车辰到底还忌惮着皇帝在场,话里有怒却也不是明目张胆。但李存戟扫了袁天良一眼,然后盯着车辰,自来笑不见了,洛神出水的姿态添了一笔蒙娜丽莎的微笑,话里却十足的明晃晃的大刀:“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李存戟也不过依葫芦画瓢。”
呃~
江蕴月在一旁滴冷汗,赵恪禁不住也扶了扶额头,估计满头黑线话说,李存戟,你真带种,在皇帝跟前笑着吵架!
这李存戟就这么穿着一身皮笑肉不笑杀过来,车辰再不招架,就成孬种了。霎时间,车辰黝黑的脸竟然涨成了又黑又红,眼见火山爆发。一旁的袁天良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连忙扯了一把车辰的手臂,高声笑道:“如此,礼尚往来,车指挥使也该表示表示!”,说罢瞪了车辰一眼,又笑着面对李存戟:“小侯爷,您说对吧?”
李存戟再度报以一笑:“便放马过来!”
三人肉搏、死磕,偏带着笑,就是在皇帝跟前也毫不遮掩的扛了大刀互劈,看的江蕴月目瞪口呆,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上干得堪比西北的沙漠,可眼前吵架的两人还能笑得出来,好像刚喝了交杯酒正称兄道弟
呃~原来现在不流行耍阴的,时兴火拼啊~~~
袁天良听了李存戟的话哪里还客气,一挥手,车辰为怒气所激,只脚下一蹬,跳出丈余,远远丢了话:“如此,末将便替小侯爷一替!”
说着车辰三步并作两步走,抄起弓箭,真真把箭靶前的赵恺当成了撒气的主儿。
赵恺忽见李存戟远走,正不明所以,不到一刻钟,高台之上奔下面目黝黑的大汉,正奇怪,却不料此人抄起弓箭,竟然连搭三箭,箭箭均直指自己,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不是考胆量?怎么李存戟手下一支箭单发,到了自己身上竟成了三箭同发?
车辰虽个莽夫,又在气头上,当下并无再多思量,只是他但长年的带兵,兵丁的心思自然一清二楚,何况赵恺也只是个公子哥、纨绔子弟,因此虽然满心火气逼着,却只搭了箭也并不着急发,有心效仿李存戟打了心理战,吓一吓赵恺!
但赵恺是谁?原先就已经通透了朝局,加之心气极高,因此换了车辰下来也只乱了一乱心思,就已经警醒,赶紧的收敛了神思,憋出了豪情万丈,只当前面的车辰是自己的世代仇人来瞪着。
旁边打下手的孔连昭也不明前后,看见车辰搭了三箭,霍的一声站起来,微张了口正要说话,车辰轻蔑一笑,看都不看孔连昭便道:“你车爷爷跟前也敢徇私!”,说罢只盯着前方赵恺,手上箭镝大作,三箭呼啸而去!
☆、散直赵恺
车辰手上箭镝大作;三箭呼啸而去。
电光火石间;眼见三箭呼啸而来,赵恺心中的恐惧瞬间膨胀到极处,登时冷汗淋漓,留着唯一一点清明;只钢牙紧咬;身上更不敢擅动一丝一毫。末了那恐惧涨得难受;反而令赵恺生了大不了一死的视死如归,当即张口大吼:“啊”
昊天呼应;四合俱震!
也不过一瞬间,赵恺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一个轮回过去,这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左侧脸颊火辣辣的疼,抖着手一擦,一手的血,原本整洁的发髻这回贴鬓落下一缕。
这真是!绝处逢生!
那边车辰才一发箭,满腔怒火卸去当即后悔,站在眼前的可是皇帝的堂兄弟,正经的皇亲国戚、朝廷勋贵!这三箭同发,万一差池旋即又听见赵恺大吼,其周身罡气高涨,仿佛要与箭矢一较高下一般,听得车辰几乎肝胆尽裂。随后箭矢贴着赵恺面颊擦过,只差错半厘就酿了大祸!真是天可怜见,他车辰命不该绝!车辰喘着大气,不自觉垂下了雕花大弓,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旁边的孔连昭阻止未及,也是捏了一大把冷汗,此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