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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此况,阿繁便似乎捏着了世间男子的一些通病。男人么!是否都一边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自己的妻子每有些脾性不合己意,也拿出来向别的女子抱怨。但话说如此,到了妻子跟前,仍然是耳鬓厮磨的那种温存款曲。想来世间每对夫妻,并非每对都是十足的佳偶,多得是寻常夫妻,彼此凑合着彼此的毛病,年岁下来也就成了一盏醇厚的酒,皇帝么?也不过是个男人。
想到此处,阿繁也渐渐觉得阿爽与陛下,一个不善谋算,一个深于城府,未必不是巧夫伴拙妇。如此一想,阿繁对阿爽委屈她的心结渐解,她总归相信,虽然她们各自前程,回不去那惨绿时光,但总有一日阿爽会豁然开朗的!
除此以外,太皇太后病中,虽无大起色,却也没有添什么新症候,但是隆冬时节还能如此,熬出明年春天,也能迈过这道坎了,到底年纪摆在那儿了。
为此,阿繁潜下心来,除了上差照料小皇子,便是整日窝在起居舍。
到了十一月中,皇帝终于批了文重光的折子,李存戟、孔连昭以及赵恺等人大约在京过了年就要前往新的驻地。阿繁也知道李侯爷家素来药品有名,却还是想认真斟酌几个外伤方子,方便存戟哥哥和世子用。
待阿繁想好了方子,便要提笔记下。她想的入神,不知道那箕斗砚台的墨却早已经冰住了。
阿繁见状摇摇头,下了小炕,汲了鞋,往一旁桌上点了根蜡烛,才扶着回到小炕。不料那蜡烛还没来得及往箕斗砚下放,那烛油却洒出几滴,又正落在摊开的起居注上。
阿繁一急,只匆匆的放下蜡烛去看那起居注。蜡滴也不大,寥寥数滴,偏偏挡住了一药方的用量。阿繁不敢怠慢,只等蜡滴凝了,才轻轻削去,正巧看见一个方子:
“银花十二枚,连翘十二枚,牛蒡子十二枚,荆芥二十枚,白僵蚕十二枚,蚕蜕十二枚,苍术二十枚,葛根二十枚,芦根十二枚,甘草十二枚,水一升煮至半升,顿服。”
蜡滴滴得也巧,削去后堪堪突出了那方子的几处用量,阿繁一眼扫去,便被一处原本极不起眼的用量吸引了。这方子乃是伤风发表的方子,其中连翘为君,银花为臣,荆芥、白僵蚕为佐,都是方正得当的用药。但甘草甘草和百味,药中最常用,却是极寻常的使药。若说这方子有何不妥的,就是这甘草用的多。
往日阿繁也见过阿爹阿娘用这方子,自己也开,也见旁人用,但甘草作为使药,“君臣佐使”中最末,至多用六枚,起居注此方多用了一倍,颇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却是什么用意?
阿繁拿着册子,百思不得其解,按说甘草性甘平,小时候自己淘气,拿它含着吃也是无妨的。就是这方子,多用了些,也并无大碍!阿繁想想又觉得自己多疑,便又放下了,重新提笔把之前想的外伤方子记下来。待写完了,心中还是惦记着那略有些异样的银翘汤,复又拿起那册起居注,前前后后细细的读起来。
“四月初一,上大肠饮结证复犯,太医院王医正仍沿用前甘遂半夏汤,接连三日,上略安。”
“初二日,上幸王美人。初三日,上发热、流清涕,辍朝一日,复召太医院王医正请脉。”
“太后复视上,责王美人,贬斥太医院王医正,另遣太医院秦医正,开银翘汤,连服三日”
“初九日,上府中剧痛,吐血数升辰时,薨”
阿繁一再细细推敲,先帝那段日子连用两方。前者甘遂半夏汤,早已明验有效。后来想必是先帝病中不甚检点,房事略过而伤风。当年的太后想必是以为王医正方子不好,另遣了秦医正来,这也是合情合理,并无可疑。而后,秦医正开了银翘汤,又是伤风的验方
阿繁放下书,头埋在锦被中,前后联系,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阿繁有些挫败,只叹息想到了自己进宫逾一年,在起居舍前后也近一年,念得这起居注,才知道皇家规矩大,多行一步多说一句都是错的。先帝十数年,她觅了这么久,非但没有破绽,就是逾矩的事也少之又少,迄今为止,她只在王医正哪里头一回看见用药用的大胆一些,是为甘遂甘草反,但又是得了皇帝嘉奖的验方
慢着甘遂甘草,犯了十八反,那
阿繁一念间,又想起旧日山间,阿娘笑语嫣然:“宋玉《登徒子好色赋》说‘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可知过犹不及。用药,亦然。中药配伍,君臣佐使,各有分工,诸如朝中君者为上,臣者辅之,佐者再次,使者为末,秩序井然,纹丝不乱,岂可有为下者喧宾夺主”
喧宾夺主阿繁赫然警醒
而阿繁不知的是,在她埋首起居注的时候,后宫因太皇太后病中、皇后寂寂待产而悄然变化
☆、霹雳雷惊
赵恪亲政以来;经历了邓焕离京、存戟入朝、曲谅退朝、古光失势;虽然中间波折无数,但到底权力渐集。而今日文重光一出手,举国皆动!赵恪心惊之余也觉得忿恨,无奈之余只能接受李玉华、赵怡等人的建议;绥靖以求后招。
权力之争;就在于你进我退的智慧对决;赵恪忍下一口气,却更盛了把握权柄的欲望!
各方寒冬蛰伏;承熙四年,悄然滑过。
【算中算,帝王策】
承熙五年新春;内廷外廷无人安心过年。
尚未出正月,文皇后保了多日的胎,终于做动。
算算时日,文皇后也算足月而产。但文皇后终究没有赵婕妤的运气,初十四日,文皇后咬了一嘴的血腥,足足哀嚎了两日一夜之后,才诞下了奄奄一息的二皇子。
文皇后产子后不出半月,李存戟、孔连昭、赵恺等人便在枢密院的催促下,领着禁军东营两千军马五千将士,拔营出京。
皇帝深知文家必会对二皇子珍而重之,因此心思并不多放在自己的嫡子身上,寻常问候探视外,只允许文家连连遣人进宫问安。他此刻不敢怠慢,必要密切关注着存戟等人出京,侍卫亲军殿前司的都指挥使得喜、副都指挥使来喜皆是严阵以待,以防京畿防备出纰漏。
不料李存戟出京异常顺利,京畿禁军,水净鹅飞。
但皇帝忧心外廷的同时,内廷酝酿的暗潮却是不断涌动。
皇后娘娘产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虽然最后诞下二皇子,但二皇子却因产程过长而奄奄一息。文皇后昼夜不眠,延医请药,乃至于求卜问卦,只求二皇子平安康健。但问尽仙丹而无起色,半月后二皇子仍时时气喘窘迫而后,后宫内渐渐就传出流言说大皇子与二皇子命格相克,只能二者存一。蜚短流长,因太皇太后的病弱、皇后的生产、内侍得喜的忙碌无暇而少了钳制。
既少了钳制,那不加节制的胡言乱语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一者说赵婕妤连皇后诞下嫡子也未曾恭贺,心中忌惮妒忌亦未可知;二者说,赵婕妤身份虽低却是极有来历的,塑方侯世子更是允文允武的风流人物,将来皇长子与皇后嫡子,如何的前程又是难以预料了;更有说,长子怎同嫡子尊贵,李存戟如此人物,有些不臣之心也未可知,此番出境,焉知不是天高任鱼跃?别忘了,关外还有二十万雄兵枕戈待旦
林林种种,似是而非
赵婕妤听得宫人的传话,不免联想到早前发生的事。她事后反复掂量,虽然拼不出个全貌来,却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此番又出了这等流言,她只觉得坐立不安,她不相信存戟哥哥会有什么异心,她更不愿意将存戟哥哥可能的异心和她的孩儿联系在一处;她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却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她知道她一定要做些什么来应对这一切,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也曾想到阿繁,但她那样对她,她又拉不下面子再去求她
李玉华遣进来说话的引教嫲嫲听得阿爽终于回转了,也开始想想些人情世故了,也欢喜的教她,让她不必心急,也不需要特地解释,只按着礼数行事,备了礼物贺一贺皇后娘娘,也就足够了。引教嫲嫲欢天喜地觉得赵爽有了长进,又对赵爽说后宫娘娘和睦,皇上也必是欢喜的。
赵爽乖乖受教,往日空落的这些人情道理,也有心捡起来,让皇上少操一些心,看见她更欢喜一些,因此用心备了礼物送到了椒淑宫
不过两日,宫人们又听说椒淑宫皇后娘娘为二皇子彻夜不眠,那流言更加指桑骂槐的说赵婕妤才送了礼物,二皇子就出了事,可见应了相克一说
欲辩不能,赵爽沮丧懊恼,心想自己又办了坏事了,还自己送上去给人说是非!思前想后,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为此竟连自己的嫲嫲也埋汰上了,草木皆兵的心里只不敢十足的信服谁;复又想到连皇上都说她连阿繁的两分都到不了,则不免自怨自艾,终日长吁短叹。
人心肉长,身边的宫人见了也不免担心她,便有宫人又出主意说,不若娘娘请了道士进来占个卜,祈个福。如今宫中事多,一则太皇太后不平安,二则皇后娘娘二皇子不大康健。若能为她们祈福求平安,也是积阴德的,她们知道了,也是高兴的。
赵爽听了这话,着实思前想后的掂量了好一翻。往日她送礼物,人家还会猜嫌。如今她连自己的宫殿也不出,却又表了心意,还能自己积了阴德,总该再没有人说得上闲话了吧!当下里也心动了,便和宫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那宫女便趁机说:“世人都说东郊的般若寺好,但小人自小在那面长大,知道不仅般若寺好,就连一旁清虚观里的玄真老道人也是活神仙一位,占星问卦很是了得,京城里不少贵人都常请了家去问,就是小人小时候也得过他的指点的。”
阿爽未曾说话,也未曾擅下决定,但当夜见了皇帝,却还是正经当成一件事来提:“阿爽也知道自己笨,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可皇上,说阿爽笨了会乱发脾气是有的,却不会黑了心肝去害人。太皇太后病着,连皇后娘娘也为了二皇子日夜不得安宁,我再不通人情,也不愿意干坐着,便是为愋儿积些福分,也是应该的。”
看着往日那灿若骄阳的姑娘家,小鸟依人般的偎在自己身侧,说些懂事的妻妾相处之道,赵恪连日的焦头烂额也消退了一些,只轻轻搂着阿爽:“你也懂事了。”,说着又提起精神暗自掂量后宫彼时的流言。
长子与嫡子,若是合二为一,则两全其美。但他最后默许了文家与李家女子的先后进宫,则又是深得“曲从中制”的家法真传了!阿爽不仅牵制了文采之,文采之也会牵制阿爽。朝中两派,势均力敌,他这皇帝居中调停,才坐得稳当!而日后的夺嫡之争,以及西北兵权总还有好几年从容筹谋!后宫流言不妨暗中再看着,只要不伤害了皇嗣,未必不可。
思及此处,赵恪在阿爽耳后轻轻一吹:“朕若许你,你如何谢朕?闹了这许久的别扭,也该转过来,从了朕”
阿爽耳根一颤,登时连带颈项都通红起来,宜喜宜嗔道:“皇上”
赵恪一声轻笑,翻过身去
第二日,赵婕妤正式定了二月十四日在淑安宫打醮祈福。
【修罗场,斩凤坡】
正月里开拔,李存戟领着两千战马五千人一路向西北疾行。
两千战马是他从关外送进关内的,今日仍原样送到边关。战马嘶嘶,关外的黄沙荒漠、残阳如血,才是他们驰骋的天地。但五千将士却是关内深受尚文风气浸染,显得良莠不齐。尽管他选的远非京中一味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但论其凶悍,这五千人还得刀锋上舔过血,才能将焕发出杀气来!既出了京,也该一逞英豪!
赵恺手执长枪,腰佩宝剑,肩背长弓,端坐在马背上轻松慢跑。他紧抿着嘴,似目不斜视,实则心中雀跃不已。
时值初春,一路行来,那才冒头的绿意漫山遍野,正如那句“草色遥看近却无”。但这远不是赵恺激动的。
渐行渐远,赵恺越发远离了中原的繁华、岐山的青翠。那渐渐出现在视野的胡杨,那磕脚的沙粒伴着冰渣子,伴着春意、随着山势蜿蜒到极目远眺处。关外,昔日霍去病封狼居胥的雄壮、昔日爹爹饮马大凉城下的豪情!
他是赵氏皇裔!他的先祖跃马横枪,铁蹄踏遍河山!他身上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