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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敌人仁慈,就等于对自己残忍。妇人之仁,是宫里的大忌,若要存活,就必须学会对所有人残忍。
说完,她抚了抚衣袖,转身离去,不再多看紫鸢一眼。背叛她的人,不管曾经多么忠诚,此刻都已经变质。
当真心演变成利用,当信赖被背叛践踏,所有的一切,就好似东去的急流覆水难收,就算再不忍,也无法避免最终的颠覆。
自己骗自己,只会多一个隐患,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事到如今,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要将所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从身边铲除。
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灰心丧气的紫鸢一动不动,宛如雕塑,脸上的血色正一点点被绝望吞没。
四面围墙,气候闷热,杂役房中都是衣衫褴褛的宫人埋头苦干地做着苦力,她们面无表情,神色麻木,年复一年地做着这些永远没有尽头的苦工。
前方有几个神色傲慢的嬷嬷手持软鞭,看谁有偷懒迹象便挥鞭一抽,抽的那人血肉模糊,痛苦万分。狭小的空间中仿佛容不下太多的人,空气里夹加着难闻的汗味,混合着血腥的气息,令人鼻尖感到一阵不适。
紫鸢身着统一的奴仆服,双手埋在水中搓洗着眼前的衣物。转眼间她已来到杂役房多日,只是短短几日,却仿佛受尽了一辈子从未受过的苦楚和委屈。
自从那日素蝶发落了自己,她便被内务府发配到了杂役房,这里的人终日埋头做着苦力,除了短暂的睡眠和饮食,便只有遥遥无期的苦工等着她们,日子过得形同行尸走肉。而那些嬷嬷们尖酸刻薄,针锋相对,稍有不顺便鞭子伺候。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样的人间地狱竟会在金碧辉煌的紫禁城中。
她的五指早已在日夜午休的浣衣中磨破,长出了数不清的茧,一双手早已面目全非,如她的人生一般,再也无法回到当初的轨迹。
忽然,面前多了一双花盆底鞋,在这个只见得到奴仆的地方显得有些突兀。紫鸢抬起目光,浑身不禁一抖,只见赫然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那凤袍加身的东宫之主。
“皇后娘娘”紫鸢满腹狐疑,正欲开口,只见皇后带着几分玩意的味道看着自己,眼底尽是掩不住的好奇之意。
“可否跟本宫去一个清静的地方谈一谈?”皇后冷笑一声,语气已不再似记忆中那般凌厉阴鸷。兴许是她知道了自己已经与娴妃脱离关系,所以自然也减少了对自己的敌意。
紫鸢茫然地看着她,未经思考便颌首答应。
阴暗的角落里看不到一丝人烟,借着一点光线,四周的一切都显得若隐若现,叫人看不透。
“想不到娴妃竟过河拆桥,连忠心耿耿的贴身婢女也不肯放过。”听完紫鸢的陈诉后,皇后目露冰冷之意,秀眉轻扬,嘴角似笑非笑,令人看不透她的想法。
“主子的话永远都是对的,事到如今奴婢也只好认命。”紫鸢漠然,似心灰意冷,已不再对这深宫有任何期盼。
“愚鲁。”皇后冷哼一声,目光直视紫鸢,咄咄逼人道,“在这宫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反之,对于仇人也决不能心慈手软。你有没有想过,你对娴妃忠心耿耿,一心为她,她却为了一点小事对你百般猜疑,还将你打发到这种地方将你折磨的不成人形,难道你就甘心被她□?”
“那奴婢能怎么办。”紫鸢的笑意中带着一丝绝望,她不过是一个浣衣奴,何德何能与那运筹帷幄的娴妃抗衡。
“难道你就没想过弃暗投明,追随新主?”皇后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仿佛欲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端倪,“以你的聪明才智,定能成为本宫的得力助手,为本宫出谋划策。本宫可以待你为贴身侍婢,等扳倒娴妃后让你做坤宁宫的掌事姑姑。本宫是一国之后,跟着本宫难道还怕会吃亏吗?”
皇后得意万分地看着紫鸢,仿佛早已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国。事到如今,就算她心有不愿,也得罪不起这个主子。何况,溺水的人见到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怎可能不去捡那现成的便宜?
“多谢皇后娘娘。”紫鸢犹豫再三,想了片刻终于开口答应。她的眼中多了几分冷意,似化不开的寒冰般冷得刺骨,一字一句都带着说不尽的狠戾,“乌喇那拉氏,今日你这样待我,我一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冠宠六宫倾九重(6)
坤宁宫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影。空气间安静的可以清晰听到此起彼伏的呼气之声。
“如今娴妃有孕,仗着肚里的野种越发猖狂,本宫若再不对付她,只怕来日将会后患无穷。”皇后面带愠怒地开口,她的目光停在了紫鸢身上,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似欲将她看穿,“你倒是给本宫出一个良策。”
“娘娘,奴婢有一计。”紫鸢向四周看了一番,确定了四周没有窃听之人后才缓缓开口,“娴妃恃宠生娇,也就是说她的娇贵都来自于那腹中之子。咱们只要”
说着,她凑近了皇后的耳边,用轻如游丝的声音低语道。
皇后听闻后,紧锁的眉头不禁骤然舒展,眼中露出几分赞赏之色,“此计甚好,就按你说得办。”
夜幕笼垂,华灯初上,夜色似暗涌翻腾的深海,处处都孕育着不为人知的波涛。
几个初选的答应结伴而归,方巧路经御花园。她们嬉戏打闹,彼此戏耍,不亦说乎。
方才皇后设宴款待六宫,特别犒赏了这些新晋选的答应,还特别嘱咐说日后繁衍子嗣的任务就交到她们的身上了。
才当选就得到如此厚待当然喜出望外,几个答应对这宫里的未来更是憧憬期盼,抱着攀附皇恩的希翼,幻想有朝一日能高高在上稳坐东宫。
说来也怪,这届秀女比起往常到是出奇的多灾多难。先是最初的佟佳氏被贬为奴仆,再是富察氏被皇后赐死,最后乌喇那拉氏又平步青云鲤跃龙门,连越几级直奔妃位。
也不怪乎皇后会对她们如此忌惮。
忽然,身后飘来一声奇怪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令人窒息的飘渺,诡异而绝望,一寸寸冰冷入骨,令人不由感到背后阴风阵阵。
答应们面面相觑,眼中纷纷露出惊慌之色,谁都不敢回头,只能束手无措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来自鬼魅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一阵白影从眼前飘过,众人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只以为是什么孤魂野鬼,争先恐后地向后逃窜离去。不料那声音没有丝毫锐减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清晰,在夜黑风高的夜色之下显得格外阴森。
眼前的身影随着声音在视野中欲渐扩大,仿佛是沉寂了多年的怨恨,含冤多年终于蓄势喷发,那逼人刺目的阴森叫人不寒而栗。几个答应早已吓得神志不清,不知是醒着还是早已昏死过去,双目空洞得除了眼前的白影再也容不下其它。
那影子的距离与她们又拉近了几分,答应们早已吓得忘记了该怎么去逃命。
朦胧中,众人只看到那惨白的月光下,一个银白飘渺的身影,在夜色中仰天长啸。
“呜”一声刺耳的声音传遍了六宫,震醒了所有昏昏欲睡的困意。在那白影离去的瞬间,众人只依稀看到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银狐消失在月光之下。
当众人恢复意识之时,那白影早已离去,她们下意识地检查身子,发现身上分毫未损。忽然一个秀女惊叫起来,目光带着极度恐惧看着自己的手,众人纷纷将手摊开,只见她们的手上,都同时多了一根莫名的银毛
昏暗的大殿中,皇后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紫鸢,带着几分冷意缓缓出声,似询求,更是质问,“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事情都办好了。昨夜把那些答应吓得可是不轻,今日奴婢又命人在几个妃嫔走过的路上走了手脚,让她们纷纷落水。不仅如此,今日所有人多的宫殿中纷纷出现被咬断喉咙致死的耗子,所有怪事加在一起都指向娴妃肚里之子。一时间,宫里风声鹤唳,众说纷纭,都说娴妃腹中之子乃是狐妖转世,若是诞下必会祸害大清。”
“既然如此,本宫身为六宫之主,足以替皇上除了这腹中的妖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皇后的脸上写满了彰明较著的得意。娴妃,这次你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在劫难逃。
承乾宫中,一个婢女仓惶跑来,方才停下气也不喘便气喘如牛道,“不好了,娴妃娘娘,方才坤宁宫里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带着一碗红花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素蝶面色惊慌,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如今兵临城下,她却毫无应付之策。宫里这几天发生的事她不是不知,却没想到皇后竟敢这般明目张胆。
先除去自己腹中之子,再施计骗住皇上,何况宫中早有流言蜚语,皇上定不会重罚皇后。好一招先斩后奏,看来皇后的心机城府,远在于自己的想象之上。
素蝶定了定神,临危不变,她疾步上前,毕恭毕敬道,“参见皇后娘娘。”
事到如今,唯有能忍则忍尽量拖延才是自保上策。
目光落在皇后身旁的紫鸢身上,素蝶讥讽一笑,眼中多了几分嘲弄之意,不知在嘲笑自己的无知还是这宫里的变故,“看来紫鸢在娘娘身边过得倒是不错。”
“谢娘娘关系,这一切都还要拜娘娘所赐。”紫鸢纵然恭敬如旧,但眼中已不再有当初那般忠诚。
为什么,即使冥思苦想素蝶还是想不透,她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迅速。都是万事皆有因,她却想不透紫鸢的变化到底是为了什么。
“相信妹妹也听闻了这几日宫里的流言蜚语。”皇后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单刀直入,当着所有人的面直刺她的伤口。
“既然娘娘也说了是流言蜚语那臣妾又何需去惦记。”素蝶冷笑着出声,语气里听不出有丝毫惊慌。
事到如今,她决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只会将自己往死路里推。
“只怕如今已经是证据确凿了,只有妹妹还自欺欺人地骗自己说这些是流言蜚语。”皇后讥讽地看着素蝶,丝毫不给她任何为自己辩驳的缝隙。
一旦让她有机可乘,她费尽心机部署了这么久的计划将会随之搁浅,全盘打乱。
这一次,说什么她都要弄掉娴妃肚里的野种。
“证据确凿也好,流言蜚语也罢,这一切都还要等皇上走定夺。”脸上滑落一丝薄汗,素蝶逼自己镇定下来,事到如今也只有拿出皇上才能将她震慑。
“本宫是六宫之主,有权替皇上清理门户。”皇后笑得更是阴险,她目露凶光,杀气腾腾,此刻素蝶于她仿佛是手到擒来的猎物,再多的挣扎也是枉费心机。目光扫过素蝶欲渐苍白的脸,皇后扬眉冷笑道,“妹妹身为后宫妃嫔,就应当知道皇室血统有多么重要。如今人人揣测妹妹腹中怀着狐妖,若是不将其除去,只怕到时候会酿成大患。”
“本宫要见皇上。”见皇后想要硬来,素蝶欲起身反抗,不料被几个侍卫牢牢止住。浑身除了双目,所有的部位都不得动弹。
心中涌起一丝绝望,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
“妹妹是要自己喝,还是要本宫来喂你。”皇后凑近了脸,素蝶透过她的目光清晰地看到了□裸的狼子野心。
一个婢女端着汤药步步上前,似索命的诅咒向她欲渐逼近。素蝶试图向后逃避,却被人紧紧牵住不得动弹半分。
目光落在那一碗红花之上,她知道,一旦那红花下肚,索取的,不仅仅只是她腹中之子,还有她的命。
她紧紧抿住了嘴唇,不让她们找到丝毫入侵的细缝。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再收悉不过的声音,“住手。”
宛若久旱逢雨,素蝶释然一笑,放下了压紧胸口的巨石。只见乾隆疾步上前打翻药碗,随后直径走到皇后跟前,未等她说一句话便扬手打在了她的脸上。
“啪。”一声脆响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乾隆面色铁青地看着皇后,怒不可谒道,“贱人。”
“皇上,娴妃肚里怀着的是狐妖,你竟然为了偏袒她而置大清江山不顾。”皇后没想到乾隆竟一点颜面都不顾,他从未打过她,即使她犯下大错也从未挨打。如今,他竟为了这个新宠,置他们二十几年的夫妻情意而不顾。
心中的傲气顿时激怒,皇后脸色通红,目光阴冷,仿佛恨到了极致。
“你从一开始就加害娴妃腹中之子,如今黔驴技穷便想出这样的招数,你简直是无药可救。”见皇后没有悔改之意,乾隆一脸恨意,怒目横视,眼中除了恨便再无任何感情,“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几个奴才疾步上前,将手上的东西放置地上后漠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