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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由腾起一丝恨意,他还是护着她。
十多年来的情分,就算不是夫妻,却也一路扶持。同样是妃嫔,为什么帝王就可以厚此薄彼呢。
娴妃,你今日得意,但绝不会永远得意。只要有我全妃一日在,你就休想凌驾在本宫之上。
次日,天气阴沉,潮气弥漫,冷气紧贴着肌肤令人感到无端的凉意。
全妃备着一盘糕点兴致勃勃地往御书房走去,脚步停留在御书房的不远处,全妃顿时变得木然,只见御书房中乾隆正与一个宫装女子谈笑风生。
犹豫隔着太远,她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见乾隆正一心一意地批阅着折子,而那宫女则侍奉在一旁,手上端着一碗银耳汤,嘴里絮絮说了几句,乾隆满面欢喜地放下折子接过汤碗,一饮而尽。
那宫女眉开眼笑地从身后又端来一碗汤羹,正奉上前,却不料乾隆失手将汤药洒在了那女子身上,干净的绸缎上顿时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层汤渍。仿佛是受了惊,那女子轻唤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羞涩之意。乾隆手慌脚乱地为她擦拭衣裳上的污渍,仿佛怕她着凉,还贴心地命人呈上御用披风,为那女子亲自披上。
看着两人越来越肆无忌惮的举动,全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铁青着脸,仿佛当众被人从头上浇了冷水,胸口恨意不减。真没想到这些勾三搭四之人连御书房都敢明目张胆地魅惑圣主,以为这样便可攀龙附凤平步青云了吗?
就算皇上看中了她,并将其宠幸,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贵人。
她暗暗告诫自己,犯不着为一个小小贱婢而徒添烦忧。
收起脸上的愠色,她不动声色地开口询问身旁的婢女,“那个宫女是什么人?”
“回娘娘的话,那个宫女是承乾宫的宫女素樱,前几日才刚分配到御前侍奉。” 琅月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言语中始终带着一丝谨慎之意。
“承乾宫?”听得这三个字,全妃宛如面临大敌,脸上的镇定之色顿时撕破,“原来是那个贱人的奴才,怪不得生的与她的主子一样一脸狐媚之气。”
“娘娘,奴婢觉得此事有蹊跷。”说着,她随着全妃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名叫素樱的宫女竟目目无旁人地走至乾隆身后,神色飞扬地为他捶背舒筋。而乾隆则是双目微闭,脸上含笑,喜悦之情不用明说也瞒不住他人。
“娘娘,您想想,一个宫女怎会懂得那么多,即会沏茶熬汤,又会捶背舒筋,实则可疑。” 琅月压低了语气,似提防隔墙有耳,“奴婢捉摸着,这个素樱一定是娴妃物色好的一个女子,用来魅惑圣主,从而建党营私,扩建自己在宫中的势力。”
听得她的分析句句在理,头头是道,一切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恨意再难抑制,全妃不禁咬牙切齿道,“娴妃这个贱人,想用一个贱婢争宠,本宫绝不让她如意。”
她对付不了娴妃,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婢女吗?
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狰狞之意,全妃铁青着连冷声道,“既然这个贱婢如此急功近利地想要获宠,那就把她传来好好教导教导。”
“奴婢知道了。”听得她话中的含义,琅月不由浑身哆嗦。跟在这个主子身边多年,每当她露出这样的口气之时,就一定有大事发生。
是夜,万籁俱静,灯火通明,波涛暗涌在无人可见处蓄势待发着。
夜色似峭壁下的深海,翻滚着一阵比一阵汹涌的暗潮。其之惊险,阴狠,毒辣,无人可知,也无人可料。就如那些无辜枉死之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一步。
素樱心事重重地往储秀宫的方向走去,她的心中忐忑不安,惊恐万分,戒备之意从方才听到全妃传见自己之时便一刻也停不下来。
眼看储秀宫在夜色中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几度想要打退堂鼓,但理智依旧提示着她,就算逃得过今日,也未必逃得过明日。
既然如此,何必看看全妃究竟想要做什么。
堂堂一代皇妃,想必也不会为难一个下人。
她只能这样自己骗着自己,只觉得自己仿佛徘徊在真相边缘,事实离自己只隔着一层纱,但她却始终不敢一鼓作气揭开那层纱。因为她猜不到那层纱的背后究竟是劫是缘,是生是死,更不敢直接去面对这份危险。因为一旦不小心,可能将会后患无穷。
阴暗的房间中不见一丝外界的光源,木桌上摆着一缕起伏不定的烛火仿佛随时欲湮灭在黑夜中。耳边阴风阵阵,空气里寒气肆虐,四周的一切让人有了一种错觉,仿佛不似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更似宗人府中形同炼狱的地牢。
芊芊玉手缓缓推门,一股阴风夹着无尽冷意直扑而来。素樱吓得有些胆怯,望着四周的目光中带了几分不可抑制的恐惧。
她惊恐万状地望着前方,借着昏暗的烛火,看清前方的人,背后不禁升起丝丝凉气。全妃的脸在黑暗中显得若即若离,似被一层阴霾笼罩着,死亡之气侵袭着每一寸肌肤,漆黑之中她的表情更显狰狞。
“奴奴婢参见全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素樱忍住心中惶恐,双腿还未下跪就吓得软趴在地上。
“现在就怕了,那可待会儿你可不是要吓晕了?”全妃阴沉着脸,火光印在眼中只显得死气沉沉,隐忍在胸口的怒火再无压制,一瞬间骤然猝发,“贱人,你有胆子勾引皇上,怎么没胆子面对本宫?莫非娴妃只教你狐媚之术,却没把她那说一套做一套的方法传授于你?”
“娘娘,你误会了,奴婢与娴妃娘娘并不熟悉”素樱神色一惊,似被人洞悉了底细,惊慌之下汗渍涔涔。
“你不是会沏茶,又通诗歌,还懂得怎么装出一副狐媚劲儿吗?你的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用来勾引皇上也许还有几分作用,放在本宫面前我看你还是最好收敛一点。这里不是养心殿,本宫也不是万岁爷,本宫可没兴趣听你吟诗作画,喝你精心研制的银耳羹。本宫只想听一句话,是不是娴妃教你这么做的,是不是她安□在皇上身边的,她到底还告诉你多少,快说。”
“奴婢对天发誓,决没有勾引皇上,奴婢冤枉,娘娘这实属误会”素樱神色一慌,她急忙开口辩解,试图替自己开脱,却不料还未说完脸上便火辣辣地挨了全妃一个耳光,“贱妇,小小年纪就学人施狐媚之术,你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娴妃那姿色。”
“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奴婢不敢也绝不会这么做”脸颊顿时红肿,素樱捂着脸,双眸尽是委曲求全之意。
“当年梅妃设计让本宫染病不能侍寝,随即奉上燕嫔夺走皇上对本宫的圣宠。那燕嫔可谓不识好歹,为人棋子多年到头来说弃就弃,你是不是也想当第二个燕嫔?”双目夹着硝烟仇视地看着她,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娴妃,眼中之怒仿佛将素蝶施加在她头上的恶气全都如数奉还。
“娘娘,奴婢真的不知,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娘娘明鉴。”素樱吓得浑身颤抖,不知全妃究竟想要听什么,只能一口咬住不断求饶。
“在这宫里,什么都不缺,最难得的就是听一句真话。”冷傲地撇了她一眼,全妃只觉得双眸似进了沙子,一口恶气忍在胸口难以发泄,“宫里有很多不自量力的人,以为嘴巴封得死死的,就可以真的守口如瓶。就如方才本宫所说,这宫里花招百出,虽不缺守口之人,但也不缺撬开这些嘴巴的手段。你若识相点,最好现在就说出来,否则本宫要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娘娘,奴婢不过是一个卑微至极的宫女,娘娘与娴妃为敌,又与奴婢何干,娘娘何故要因娴妃之故牵连奴婢。”委屈地喘了一口气,素樱眼角上全是满噙的湿气。
“看,姿色没有几分,这股狐媚劲儿倒是得到了娴妃的真传,连哭都哭的这么梨花带雨,那等你笑得那一日岂不是要把本宫踩在脚底下!”一时间气急攻心,全妃抬高了语调,话锋中声声都带着明枪暗箭。
“奴婢从不敢对娘娘不敬。”素樱低着头,双目楚楚地啜泣着,极力忍住眼角的湿气。
“不敢?你当着本宫的面跟皇上卿卿我我,郎情妾意,你岂止是对本宫不敬,你分明是当本宫死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全妃骤然撕破最后一丝理智。她目光嗜血,面色狰狞,浑然不似往日那雍容华贵之态,令人不寒而栗。
娴妃夺她恩宠也就罢了,连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敢骑在自己头上,她真以为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吗?
“娘娘,娘娘饶命”见全妃越来越怒,素樱只能不断摇头,据理力争。双目惶恐不安地望着四方,心中暗暗期盼上苍能开眼救她出这九死一生之中。明明四周阴风不断,她的额头上却无端多了几分冷汗,一缕缕从额头滑落,就此洗去了她仅有的一丝坚强。
“饶命?说得好像是本宫逼你似的。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你的命可是在你手里。既然你执意要当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那本倒要看看是你的忠心重要还是你的贱命重要。来人,端上来。”一声令下,琅月已从身旁走出,她的手上端着一条沾了盐水的皮鞭,幸灾乐祸地扫过素樱一眼,双目中的阴冷之色似两道利刃带着杀气透过不见天日的夜色中。
全妃伸手接过皮鞭,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似对着自己最痛恨欲绝的敌人,“多好看的一张小脸啊,若是这一鞭下去,皮开肉绽,只怕你的花容月貌,到时候连你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吧?”
“不要,不要”素樱大惊失色,似惊弓之鸟般魂不附体,她浑身颤抖着向后倒退了几步,嘴里喃喃自语,期盼有人能出手相救,但不论怎么挣扎最终都还是躲不过。
全妃迎面冷笑,扬手一挥抽下一鞭,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划破夜空,带着令人恐惧的惊悚,让整个夜空都不得安宁。
灯影投映在纸窗之上,血影泼墨而出,带着血腥的瑰丽渲染暗沉的黑夜,泼洒在纸窗之上,一路蜿蜒着向下蔓延,似一股浓墨逐渐散开
第二日,乾隆与娴妃在御花园中观赏秋菊,两人谈笑风生,眉目传情,暂且忘却了种种的不快。
忽然,只听御花园的另一端响起一阵哀怨之声。众人闻声走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衣衫褴褛,浑身是血,透过若隐若现的白衣隐隐可见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有得已经略微结痂,有得还在淌血,一眼望去浑身上下遍体鳞伤,触目惊心。她神情恍惚,面色尘霜,毫无生气的脸在苍白的衣裳下更显得好无血色。
胆小的宫女纷纷掩面,更有甚者发出一声惊恐叫声,随即侧目不敢再看。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只见她忽然挥袖,凌波起舞,散乱不堪的发丝在空中轻扬,嘴角随着舞步一字一句地唤道,“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众人仔细一听,竟是长门怨!
究竟有多少恩仇,多少仇恨,才能诉出如此凄婉之音,每一个字都似凝固在恨意中,听在耳边只觉得一阵心寒。
“那不是”一个眼尖的宫女顿时认出了前方之人,低声细语道,“那不是素樱吗?”
“素樱?”听闻这两个字,乾隆的目光微微变了变。原本只是狐疑的目光中氤氲上一层阴鸷之色,乾隆定睛看着前方,目光在那浑身是血的白衣女子上来回审视,却丝毫认不出这一生血腥之气的女子竟是往日那眉清目秀的御前婢女。
素樱忽然下跪,布满血丝的双眸中淌下两道咸涩的湿意,“奴婢惊扰圣驾,罪该万死。奴婢自知人微言轻,不敢奢望能沉冤得雪,但斗胆恳求皇上还奴婢一个清白。”
“这可是受了什么罪?才一日未见怎么就成了这样,是谁下的这么重的手?”还未等乾隆出声,素蝶便抢先一步开口,语气之中的执意令乾隆不得不接下这桩‘冤案’。
“皇上皇上”似旧伤重提,素樱面露苦楚,那心如刀锥般的痛楚一寸寸凌迟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
“别急,慢慢说,若你真的有冤朕定为你平反。”见她伤得体无完肤,乾隆的铁石心肠也不由软下了几分。不知是骑虎难下,还是真心实意,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正面插手主子与奴仆之间的私纠恩怨。
“皇上,全妃,全妃她”素樱的语气越来越急促,说道激昂之处,胸口之恨再也抑制不住,嘴里扑哧一声吐出了一地的猩红,血花四溅,带着特有的腥甜之气在空气中一寸寸扩散。
众人惊呼一声,纷纷向后闪躲了几步。
话未说完,素樱便双目翻白,似死鱼目般没有分毫生气,眼眸随即微微垂下,遮住了目光中骇人的空洞。
一个胆子大的奴才一跃上前,手指轻放在素樱鼻息,过了片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