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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双手来,拖着他一点点坠入深渊。
谁能想到?本是一场相互利用的交易,最后竟成了剪不断的牵绊。谁又能想到?本是最无情之人,最后却成了最痴情的傻瓜。
是孽还是缘?是情也是债!芸芸众生,不过蝼蚁。终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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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晨雾初凝,晶莹的露珠沉甸甸的坠着草尖来回滚动,透过暖暖的熹光,折射出七彩的绚烂。
傍晚。红霞漫天,如火如荼。水面倒映着满湖瑟瑟的残红,染血了般的一波波荡漾开去。
入夜,万籁俱寂,满目朗星,云层纱幔般在晚风中一层层掀开,月儿若娇羞带怯的美人儿,千呼万唤中亦只露出一抹银白色的裙裾。
又是黎明前夕,阴冷的夜风如鬼魅般出没,这是一日中最黑暗的时刻,冲破这一刻,大地将重回光明,万物复苏,百废待兴。
然而,就在这充满希望的时刻,有些人却正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极致痛苦。
苍茫大地,一望无垠,广褒千里,荒芜得寸草不生,在天与地的交界处,有一棵参天古树巍然屹立,古树盘根错节雄壮若擎天之柱,枝叶浓郁苍劲,绿荫如盖,施施然张开竟遮天蔽日,繁茂得不可思议。
毫无疑问,此树便是传说中的神链之树。
而最让人震惊的是,在枝干的最顶端,赫然缚着一裸身少女,少女肤若凝脂,剔透如白玉雕琢,玲珑有致的身子被漆黑色的荆棘紧紧缠绕,在荆棘与肌肤的贴着处,殷红的鲜血潺潺流出,一缕缕纵横交错的顺着光裸的肌肤缓慢留至脚尖,最后一滴滴滴落在葱郁的树冠上。
此时少女的双手无力的倒吊至头顶,身体僵直而略显扭曲的禁锢在枝干上,她凌乱的长发蜿蜒下垂直至脚跟下,这或多或少的遮住了自己裸露的春光,除去一小截莹白如玉的尖削下颌,她整张脸都遮挡在了蓬乱的乌发之下。
若非还有一息尚存,此刻的少女决计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显然她身上的经脉骨骼已然尽断,裸露在外的身体亦泛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苍白,这无疑是残忍至极的,或许在流干最后一滴血时,上天才会宽容的放任她死去。
终于,黎明冲破了黑暗,当第一缕晨曦照耀在少女赤裸的身体上时,这俨然已经死透了的少女竟然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如果细看便可以看出,她此刻分明是在忍耐着巨大疼痛的浑身战栗,‘喀喀嚓’的诡异响声自她身体内部传来,这是一种新生,可于她而言,只是另一场毁灭的开端。
参天古树下,一健硕颀长的男子翛然站立于幽幽暗暗的树荫之中,他的身影几乎湮没于黑暗之中,可是没人能够忽略他的存在,他犹如暗夜中的一柄寒光宝刃,凛凛刀锋,杀气四溢,即便看不见也会如芒在背,森森入骨。
朝来夕往,他已经在这里练功半月有余,在这半月的时间内,他没日没夜的疯狂修炼,到了如今,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到底是在为了自己拼命,还是在为了树上的那个女人拼命。
他是魔族最不受宠的九皇子,除了那个比自己更加弱小的妹妹,他几乎没有任何亲人,魔族不养废人,除了变得强大,他唯有死路一条。
她是羲和部落大祭司的唯一传人,得天独厚,万千宠爱,然一朝破灭便是万劫不复,他是她的最后希望,可他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预见,又如何承担她的未来。
管默言如同失了魂般的被定在了当场,她怔怔的看着眼前飞快变化的场景,恍惚中竟产生了一种并不真实的幻觉,好像自己此刻正端坐在台下,置身事外的看着台上戏子演绎人生。
正文(一百三十六)金风玉露一相逢(上)
参天古树下,一道健硕颀长的身影翛然站立于幽幽暗暗的树荫之中,他的身影极淡几乎已完全湮没于黑暗里,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忽略他的存在,他犹如隐于暗夜中的一柄寒光宝刃,凛凛刀锋,杀气四溢,即便看不到亦会为他的剑气所伤,直令人如芒在背,冷汗森森。
掐指算来,他已经在此地练功半月有余,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几乎整个人都不眠不休的陷入了癫狂状态,事到如今,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到底是在为了自己拼命,还是在为了被缚在树上的那个女人拼命。
管默言静静的站在荒芜的旷野之中,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她怔怔的看着眼前不断变幻的场景,恍惚中竟生出了些许的错觉来。
台下冠盖如云,台上浅吟低唱,自己此刻却端端正正的坐在台下,冷眼旁观的欣赏着台上戏子的悲欢离合五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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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已猜到少女可能就是被缚在神链之树上的羲族囚徒,可是亲眼见到这种惨烈的场景时,他还是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她曾是羲和部落大祭司的唯一传人,得天独厚,万千宠爱,然而一夕之间风云变幻,在羲和部落三千年一次的祭天之后,她便成了灭世妖姬,被部落八大长老联合锁在了神链之树上。
与她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不同,他是魔族最不受宠的九皇子,除了那个早已逝去的老祖母真心疼过他之外,他只剩下一个从他记事起就没有醒来过的母妃。
魔族从来不养闲人,不够强大的人最后只能消失,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与妖族相似。魔族历经战乱洗礼,早就形成了自己独有的规矩,皇子们若想继承王位,必须要首先成为绝对的强者,因为只有最强的王者,才能带领族人开疆扩土战无不胜。
正午,烈阳当空,炫目的金光晃得人根本睁不开眼来,每到了这个时刻,正是羲和一天内唯一能松口气的片刻间隙。也唯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有力气同千钧讲话。
千钧依旧打着赤膊席地而坐,只见他背倚着神链之树。慵懒懒的半眯着精致狭长的凤眼,透过头顶斑驳错落的树影,细碎的金光点点撒在他俊逸绝伦的冷面上。
“哎~!是不是过了今晚,我就可以冲破魔龙九现的第九层了?”
千钧本不是多话之人,可是他这半个月以来所说的话。竟比他这千百年来所说的话加在一起还要多,并非他此间性情大变,只是他总怕她会悄然无声的死去,虽然她难得理他一回,但这至少能证明她还活着。
羲和部落的大祭司统称为羲和,而大祭师的传人通常都是从幼儿时期便开始教导的。所以少女并不记得自己的本名叫什么,她只知道自她有记忆以来,自己便被称作羲和。
千钧没由来的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他不喜欢叫她的名字,宁愿极其别扭的喊她一声‘哎’!
“是的,过了今晚……你就可以离开了。”
一道极其虚弱的女声幽幽自头顶传来,没想到羲和会真的回自己的话,千钧不由略显意外的扬了扬眉。
那一次两人的相见。委实耗费了羲和不少的心神,所以这半月以来。几乎都是千钧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的述说,而她却是惜字如金的连声‘嗯’都要算是奢侈。
尤其是因为要积蓄力量,近七日内她几乎连呼吸都是轻不可闻的,所以千钧的话便跟着愈加的更多了起来,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她投入了太多的关心。
听到离开这个词,千钧的心不由得一动,离开便意味着再也没有相见的理由,她的特殊身份已经注定了她的漂泊,而他又有什么借口将她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呢?
“你就这么相信我?羲和部落可不是好惹的,没人愿意平白惹上这么个仇家。”
明明心中尽是不舍,可他却偏生要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来,或许骨子里他亦流淌着魔王冷漠无情的血液,所以他注定不会是一个体贴的情人。
沉默良久,久到千钧几乎已然开始后悔自己缘何要说出这种话时,头顶才悠悠传来羲和的软弱无力的回答。
“我信你。”
虽只是极轻的三个字,却千钧的心头暮然一软,那种陌生的涌动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不能理解,为何只是三个字轻飘飘的字,就给了他如此强烈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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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月圆之夜,野旷天低,江清月近。
今晚的羲和格外脆弱,她原本曼妙绝伦的身子暴露在明晃晃的月光中时,更显得佝偻而羸弱,千钧艰难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强忍着控制住自己不要开口劝她放弃今晚的计划。
她可以多等一天没关系,可自己却已然等不得了,过了今天,就是魔族三千年一次的魔王之战,他必须取胜,只有王者才能不必仰人鼻息,才能庇护自己的母妃平安无事。
因为郑重,今晚他特意穿了一身暗紫色的锦缎长袍,在衣襟及手腕处皆以金线刺上精致的云纹,修长脖颈处则松散围着一条乌金色的貂尾,油光铮亮的貂毛蓬松松的贴合在他的脸颊上,更衬得他白面如玉,俊美无俦。
相较于他的盛装打扮,羲和则实在是狼狈得有些不堪入目,除却那一小截勉强露在外面的尖下颌外,她唯一能示人的便只剩下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嘴。
“今晚且先作罢吧,我明日再来。”
终于说出了口,千钧以为自己必然后悔,却不想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或许以他目前的实力,欲问鼎魔王之尊必要以命相搏,可这半个月以来的朝夕相处,已经让他将这个有着磐石般意志的小姑娘深深篆刻于心间,如果他们当中一定要有一个人去拼命的话,那个人只能是他
正文(一百三十七)金风玉露一相逢(中)
相较于千钧此刻的盛装打扮,羲和的行头则实在是狼狈得有些不堪入目,除却那一小截勉强露在外面的精巧下颌外,她唯一能示人的便只剩下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嘴了。
“今晚暂且作罢吧,我还有事,择日再来。”
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说出口了呢?!
千钧无奈苦笑,他以为自己此时必然会后悔,却不想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或许以他目前的实力,欲问鼎魔王之尊必要以命相搏,可这半个月以来的朝夕相处,已经让他将这个有着磐石般意志的小姑娘深深的篆刻于心间,如果他们当中一定要有一个人去拼命的话,那个人只能是他。
“祸害遗千年,放心,我还死不了。”
羲和话说得有些急了,一时竟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眼瞅着她每咳嗽一声,那破碎不堪的身子就如秋风萧瑟中的枯枝败叶般瑟缩不已,千钧竟没由来的一阵恼火,怒声道:
“你这破败的身子,死了反而倒也是解脱,可你不怕死,我却怕的很,看看如今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别说是助我冲关,只怕到时候反而连累了我,我可没兴趣陪你去送死。”
羲和不傻,虽然接触时间尚短,但她却知晓千钧为人有多别扭,明知道他不是有心伤害自己,但羲和的心还是忍不住的抽痛了一下,虽然她极力的不愿去想那些事,可是这背叛太过沉重,刻骨铭心得日日煎熬着她的心。
她做梦都想不到,师父竟然会以命相逼,若非当日她心甘情愿受缚,不然就凭那几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如何能伤得了自己?
被唯一的亲人出卖。她早已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他曾给过她最极致的宠爱,如今却又残忍的亲手撕毁,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如此狠心?就为了那所谓的灭世之兆吗?
她自幼便无父无母,是师父一手将她带大,与其说他们是师徒,倒不如说更像是父女,所以,她可以接受全天下人的背叛。却独独接受不了师父的背叛,这种背叛是足矣致命的。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亲口去问问师父。他真的舍得将她锁在这棵该死的烂树上,日日经受焚心碎骨的折磨,只是前提是,她一定要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
虽然始终看不见羲和的脸,但见她久久的沉默着低垂着头。整个人都仿佛被深深的绝望所淹没了一般,千钧不禁开始后悔,是否自己话说得太重,伤了她的心。
“别怕,我还有遗愿未了,不会死的。”
心事被看穿。千钧的表情不免有些尴尬,他颇不自然的冷哼了一声,继而背过身去。不愿再看羲和的脸。
每个人都有自己舍不下的执念,羲和不说,他也不会去问,这正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千钧静默着负手立于树荫之下,他背对着羲和。仰头往向天幕,今晚是满月。皎白的月光倾泻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身姿清瘦颀长,风神俊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着耳畔处传来羲和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