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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走走停停,行走的并不快,偶尔还绕个路什么的,转眼间就半个月过去了,离京城却还有千里之遥,真心算不准究竟要到何时才能抵达。
京城里,却有人等急了。
焰王府内,最近几日的气氛格外沉凝,使得府中奴仆们皆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小动作,更甚至在见到某人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都达到了敛气屏息的程度。
本就冰冷得让人惶恐的世子爷,不知为何,这些天竟是越发的冷冽了,凡近他身周一丈之内,必成冰渣渣!
就如此刻,正有人站在他面前,低头垂目大气儿不敢喘,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对他禀报着:“楚明月在半月前就已经从宜山镇苏家离开,同行的除了他奉命去接回楚家的楚三小姐之外,还有苏家三兄妹,据说是要进京来探望拜见长辈,正好与楚家同行也能照拂一二。本来,若是路上不耽搁,现在也该到京城了,只是楚明月一路停停走走,还绕道去了锦州看花魁大赛,之后也多次绕道停留,所以”
说到这儿,他小心的抬头瞄了主子一眼,见他面无表情脸色冰冰的,也看不出有什么跟平常不同的,唯有迫人的气势似乎越发的沉冷了,真让他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他又小心的瞄了他一眼,实在是好奇从不将任何人放进眼里的他家世子爷怎么竟突然对那楚家三小姐如此关注了,而且还好像很是期待着她回京似的,一等月余那身周的冷气是一天更比一天盛啊!
然而再是好奇,再是抓心挠肝般的心痒难耐满腹好奇,他狠了狠心出口的却依然是另外一回事儿。
“刚收到消息,两天前,楚家的队伍才刚到广越城。”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广越城,可不是从宜山镇过来京城的直通之地,很显然是楚四爷又绕路了。
天光从窗外透射进来,却照不暖这一室的沉冷,书桌后,有男子一袭黑衣,满身清华,如妖孽般俊美得不似人的容颜,眉梢微弯,凤眸轻挑,薄唇浅抿,本该十分柔和的五官却因为身上的气息和脸上神情中的淡漠空寂而冷冽,冰冻三尺。
这人真是美极了,从眉眼到唇鼻到浑身四肢,甚至是头发尖儿都透着精致,且气质尊贵优雅,如鬼斧神工,似浑然天成,就好像世间所有最美好的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只一眼就能让人怦然心动,不惜飞蛾扑火。
他也冷极了,只是那么静静的坐在那儿,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就让所有意图靠近的人尚未来得及近身就觉得遍体生寒,让人觉得若再靠近一步,必将连灵魂都被冻结。
此人正是凤元翊,大燕国比之皇室的尊贵也不遑多让的焰王府世子,也是让几乎全京城的千金闺秀们趋之若鹜魂牵梦萦念念不能忘但又望而却步不得靠近的男神!
他静听着下属的禀报,幽深空寂的眼眸之中看不出丝毫情感浮动,就那么淡淡的一瞥,便让下属浑身一震,神情一绷,迅速的收敛起了心神,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却又不得不小心的瞥他一眼,一眼,又一眼。
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
“想办法。”他终于开了口,声音略微低沉,带着神秘的磁性,如果能没有充斥在其中的冰冷,定是十分悦耳动人的。
他说出那三个字后就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眉头微微皱了一点儿,幽暗空寂的眼眸深处轻动,似不满又似疑虑亦好像是迫切,屋里忽然就刮起了“嗖嗖”的阴风,“让楚明月尽快回京!”
“是!”
等待的人还在千里之外,且丝毫也不知道这边的等待以及发生的事儿,一路跟随她那位四叔慢悠悠朝京城行进,倒是也不急了。
她现在是真的不急,因为先前等待的不耐烦是因为没人去做那些个事情,现在她既已上了楚家的马车,慕秋白自不能再晃悠在她眼前,那些事儿也就不管他哭是闹亦或者满腹苦闷与心酸,全部都交给他去做了。
所以她现在也暂且没很要紧的事情需处理了,这一路慢悠悠的倒也不错,全当是放松心情一路游玩了。
就是,如果没苏家那兄妹三人的话,想必会更惬意。
两天前绕路去了广越城,她也跟着四叔去逛了一把那里的花楼,又凑了凑赏花的热闹,一直到今天才又踏上了路途,坐在马车里一路摇晃,旁边楚四爷正捧着一盆花儿细细欣赏着。
“瞧这花儿开得多好!这品种在京城可没见过,定能讨沁儿姑娘的喜欢!”
这沁儿姑娘乃是京城翠云楼的头牌,艳冠群芳,引无数老少爷们竞折腰。
云瑶听而不闻,无视之!
这半个月来,她倒是跟这位游戏花丛玩世不恭不学无术纨绔跋扈的四叔相处得很愉快,在相互试探中,好歹是有了几分阶级感情。而也从他的口中,进一步了解着京城里的情况,尤其是紫阳侯府里的情况。
“哎,这一晃可是有月余没见着沁儿姑娘了,也不知这月余时间,她过得好不好,可是终于有哪个混账王八蛋能有那艳福入她的帐中?”
他一边是说得满脸缅怀思念,一边却又语态轻佻,很是符合浪荡公子游戏花丛,寻花问柳的姿态。
云瑶瞥他一眼,继续无视,倒是想念起了那位沁儿姑娘,那艳丽的小模样,那婀娜的小身段,那娇媚的小嗓音
两人互不干扰,不管云瑶怎么想,楚四爷还在对着那一盆花思恋京城里的大小花魁,翠云楼的沁儿,燕雀楼的紫灵,娇兰阁的忆香他一个个念叨,一个个缅怀,一个个思念。
终于,在云瑶感觉到耳边都是“嗡嗡嗡”的声响,被他一句句一声声念叨得忍无可忍的时候,忽开了尊口,“我终于知道你为何到了现在足有二十三高龄,竟还没有娶到媳妇。”
“咔!”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龟裂的声响。
那是刚还满脸轻佻的思恋之色的楚四爷一刹那僵硬石化,并“咔咔”的碎裂了开来。
这话,真是犹如一刀子戳进了他心窝里啊!
云瑶瞥他一眼,对自己造成的如此效果表示很满意,正巧从后头的马车里传来苏家三兄妹的声音,她侧首隔着厚厚的马车壁板和空气朝那边看了一眼,说道:“倒是有两个不了解情况的,眼巴巴等着四爷您的召唤,不如就收了?这可是左拥右抱,姐妹同侍,许多男人求也求不来的,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碎裂风化的四爷虎躯一震,瞬间从僵硬中恢复过来,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洪水猛兽,还有那么点气急败坏与咬牙切齿,“你这不知羞耻的小丫头,这是你身为千金小姐能说的话吗?矜持啊矜持,矜持你懂吗?再说,老子要娶的是好媳妇,可不是随便什么巴巴黏糊上来的人都可以的,要真为了娶个随随便便就行的媳妇,老子何至于光棍到现在?”
他歇了歇气,又说道:“再有,小丫头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吗?老子怎么算都是长辈,侯府可容不下这等丑事!”
“这就容不下了?”她眉眼一弯,笑得纯真又无辜,看他的眸子还透出点点的惊奇,“我还以为这世间最大的丑陋皆出自王公侯府,豪门内院呢,却不想只这么小小的一点事儿贵府就容不下了。唔,贵府倒当真是清流矜贵。”
楚明月瞪着眼,被一下就噎住了,反应过来不禁继续咬牙、切齿,“那都是隐在暗地里的好吗?暗地!”
说完,对上他清淡的眸子,他终还是翻了个白眼,侧身不理她,自顾自继续欣赏他那一盆在广越城千挑万选出来的花儿。
接下来的路倒是很顺畅,再没有过多的停留乃至绕路闲晃,也不知为何,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暗中处理着,迫使楚明月在路过每一个地方的时候都无法有太久的停留,也无法绕路去别处晃荡,就这么一路直朝京城奔了过去。
这事儿,云瑶自是发觉到了,不过她也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楚家那边终于扛不住这浪荡公子的晃悠而使出了必要手段,让他尽快回京。
不然,她真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人会如此关注,急巴巴的要她赶快到达京城。
三天后,时近中午,云瑶掀帘张望,终于看到了远处京城巍峨的城墙,巨大的城门前,人流不息,她从这里看过去才不过能看到一个个的小黑点而已。
“哎,这可终于是又要回到京城里了。”
楚明月在旁边看着远处的巍峨城墙叹息,目光闪烁难得的少了点平日里的浪荡轻浮之色,不过转瞬却又目泛淫光,猥琐的“嘿嘿”笑了两声,“总算是能再见到老子的姑娘们了,今晚上就去一个个的全望过来!唔,该留宿在谁那儿呢?这个必须得好好的考虑一下。”
云瑶:“”
所谓望山跑死马,他们虽远远的就看到了京城,可等真的到达城门前的时候,就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距离云瑶上次来京城也过去了一个多月,初春的寒冷也已变为了融融暖风,最是舒适的时光。
马车在城门前停留了一会,她坐在马车内安之若素,耳边却回荡着旁边马车里传来的惊叹惊呼声,是苏家兄妹。
他们自小生活在宜山镇,虽时常听祖母、父母提起京城人的事儿,但那听说的与亲眼所见岂能等同?这一路来,一座座繁华城镇,也算是开了眼界,不过此刻站在京城脚下,依然忍不住的为这巍峨壮阔而不禁心神摇曳。
“真不愧是京城,这一路过来所见最繁华的,与这相比也是差了许多。以后,我们也要住在这京城里了吗?”这是苏鸾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姐姐,我们只是在拜见外祖母和舅父舅母们,住上一段时日,还得回去。”这是苏鸢,平静的语气平静的姿态,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却压不住的目光闪烁,死死盯着前方巨大的繁华都城,有什么在眼底狂涌。
苏青亦一把推开妹妹,将脑袋从马车窗户伸了出来,看着就在他眼前的京城,眼睛大亮,放出贪婪又有些放肆的光芒。
“那皇帝老儿,凭什么赶了我们出去,不让我们住在这里?”
正没骨头的倚在马车里闭着眼摇头晃脑,等着随从与城门守卫交涉结束然后进城的楚明月霍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就坐了起来挥开帘子朝旁边正大言不惭的苏怀远吼道:“闭嘴!这话是你能说的吗?当心脑袋不保!”
混账,要说也等与老子分开了之后再说啊!老子可不想被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给连累了!真还当这里是他们那个犄角旮旯的小镇,他可以继续当他的天王老子?
他看过去的目光恶狠狠的,自不会去理会对方僵硬难看的脸色,继续说着:“这里可不是你们那旮旯小镇,是京城!街上随便抓一个就比你们金贵,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在出口前都最好想清楚了,做什么事也都小心点,别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进城后我便会让人送你们去许府,以后有事没事都别来找老子,老子可不想被你们给连累了!”
说完,他“唰”一下就放下了帘子,眉头紧紧皱着,半饷冷哼了一声,转头来看着云瑶,说道:“就这性子,若不收敛着,可真要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犹自把玩着手中锦帕,漠然说道:“他们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明月一怔,然后忽然就眯着眼笑开了。
这个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如此开心的。
云瑶懒得理会,不过又忽然抬头看向城墙的方向。
城墙之上,正有两道身影站在那儿,静静的俯视着下方来往不休的人群,以及正停在城门前的其中一辆马车。
“主子,那便是楚家的队伍,这楚四爷历经十九天,可算是从青州走到了京城。据属下所知,那楚三小姐便是与楚四爷同坐一辆马车的,似乎是苏家的少爷小姐也一起来了京城,她又与苏家两位小姐嗯,相处得不大好,所以呃?”
他说到这里忽然就说不下去了,唯有直愣愣的目光呆呆傻傻的盯着身旁他家主子,然后闭眼睁眼,又闭眼又睁眼,还伸手用力的揉了揉,终于还是傻了。
天天天天哪!他看到什么了?他家主子,全天下闻名的冷酷世子爷,竟竟竟然笑了!?而且还笑得这么嗯,温柔?
他恨不得自插双目,绝逼是眼瞎了啊!
世子爷看着下方据说楚三小姐所乘坐的马车,冰冷到空无一物的眼眸缓缓浮现一抹轻柔,紧抿的嘴角轻扬,不过转瞬间,他又迅速恢复就如同方才一切不过幻觉而已,然后他转头轻轻的看了身旁呆若木鸡的下属一眼。
轻轻的一眼,却是嗖嗖的凉,就如一盆凉水兜头冲下,让他的小心肝一颤便迅速清醒了过来,忙低头垂目,心里不断的念念有词。
看错了,绝对是看错了!刚才不过是眼睛那么一花,出现了幻觉而已。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