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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希垂眼沉吟几秒,然后笑笑说:“我很小便一个人在国外上学,又不喜欢带佣人,所以什么都是自己来。”
不仅如此,他时刻想方设法赚钱,最初不过是打零工,然后在一次模拟投资大赛中得头奖获得了第一笔数目可观的奖金,继而转向股市。
吃饱喝足出门的时候才发现下起了雨。
秋雨绵绵,柔软细腻的网笼罩着偏僻的街道,脚下已经汇聚了深深浅浅的水洼。
沈浩希看着有些泥泞的道路皱眉:“我说要开车出来,你非不让,现在好了吧。”
“雨又不大,走回去就是了嘛。”夏流年伸出手探了探,凉凉的水意落满掌心。
“感冒刚好,你又想感冒是不是?”沈浩希急急地把她的手拉回来。
夏流年撇了撇嘴:“好啊,感冒了你就能在家陪我。”
说完就冲进了雨帘之中,朦胧的身影像是氤氲了一层雾气,亦幻亦实。
沈浩希一瞬间晃神,那抹跳动的白色,在丝丝细雨中显得格外羸弱,仿佛随时就会被席卷而来的泥点遮盖。
“流年。”
他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夏流年回头,柔顺黑发随风扬起。
沈浩希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把她长裤的边缘仔细地挽上去。
夏流年在一片模糊中俯视男人,他的发丝被雨打湿,贴在鬓角,而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小心翼翼地,帮她挽起裤脚。
心不由得弥漫暖意,他并不喜欢说话,只是安静地做事。
夏流年骤然明白,她所要的爱,已经不是曾经那些浮华绚烂的东西,而仅仅是他愿意为她低头俯身,做着最琐碎最简单的事情,仅仅是此刻他眉间婉转温柔的一抹浅笑。
…
…
…
持续好几天的阴雨,仿佛连呼吸都泛起了湿意。
游夜把额头抵在巨大的落地窗上,观摩肆意流淌的雨水,上挑的眸子微微阖起,他不喜欢雨天。
那个雨天,他遇到了她。
于是一切迅速绽放,迅速陨落,一切不过是烟花落尽之后满地尘埃的一场毁灭,一起看一场华美的烟花盛宴,然后各自挥手道别。
勾唇,泛起一抹淡凉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把玩掌间的手机,推开,合上,机械而空旷的单调声响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
…
…
…
…
…
雨,淅淅沥沥。
夏流年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旧书,电话骤然划破宁静,她先是一惊,然后放下书飞快地接起来,喜悦溢于言表:“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对面沉默了许久,然后一个悦耳的声音淙淙流淌:“流年,是我。”
37
37、朦雨 。。。
流年,是我。
像是低沉悠长的大提琴声,音线绵延清澈,缓慢而绵长,像是砂纸一般缓缓地打磨心脏,所有细微伤口被唤醒,复苏。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夏流年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回答:“游夜?”
“嗯,是我。”短暂的停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能出来一下么?”
夏流年的手指紧紧地扣着听筒,指尖却依旧抑制不住地轻微抖着:“游夜,你有什么事么?”
“嗯,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外,”游夜的声音透露出轻微的疲惫,带着三分乞求道,“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
“好,你等我一下。”夏流年挂上电话,周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只有“沙沙”作响的雨声。
一切并未停止,雨天,我们遇见,在雨天。
踯躅片刻,夏流年拉开衣橱,穿什么好,穿什么好呢,一件一件拉出来,华美而昂贵的衣服扑散了满床。
像是穿过时光不满苔藓的悠长回廊,抵达一个目的地。
被缠绕的蝶,吞噬着自己的茧。
急切,格外急切,一场随时可能失约的会面,忐忑,不安。
…
…
…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空荡荡的地点,月光从天空倾泻,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涂抹成月牙白,更加清晰地映照出形影单只的柔弱身影。
茕茕;孑立。
“流年,我在老地方等你。”
等我。
等我。
可是明明是我,等了那么久,你都没有来。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
…
指尖不听使唤,扣了好久才把扣子扣好。
慌忙推门出去,奔跑的步子,凌乱。
雨落在皮肤上,清清冷冷的凉意。
屋外,空得连雨丝都分外清晰。
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才想起根本没有拿出来,其实,拿出来也没用,她不知道他的号码。
像是一条本来就断了的丝线,此刻被拉得更远,千山万水的阻隔,怎么拼接。
好冷,夏流年不由得打着寒颤。
“流年。”雅致的声音压住淅沥雨声,轻柔降临。
夏流年倏忽回头,便看到一辆黑色的Bugatti veyron Grandsport。
游夜迅速打开车门,撑起一把伞跑到她跟前,熟悉的责怪自耳边扬起:“怎么这样就跑出来了,不知道外面在下雨么?”
夏流年轻勾嘴角,露出一个馨淡的笑:“游夜。”
“先上车。”游夜抬手想要把她湿漉漉黏在脸颊的碎发拨开,却又在半路僵住,拿开,修长的五指渐渐攥在一起,用力。
夏流年点头随他走过去,刚坐进车里,浅淡的薄荷香便迎面扑来,熟悉的气息,不由得让她再次失神。
“想吃什么?”游夜也坐进来,自然地问,熟悉的语气,宛若他们没分开时,那些琐碎而平常的商量。
…
…
…
…“今晚吃什么?”
…“我想吃鸡蛋面。”
…“又吃面,昨天就是吃面,你该多吃蔬菜补充维生素。”
…“那你说。”
…“蕃茄炒饭。”
…“我讨厌番茄!”
…“那你自己做饭。”
…“那就蕃茄炒饭吧。”
…“果然是懒虫本色。”
…
…
…
…
“流年?”游夜转头看着愣神的夏流年,又叫了她一声提醒。
夏流年骤然回神,把头转向窗外:“有什么事情,现在说吧,一会儿,我就要回去了。”
“那次我太冲动了,对不起。”游夜没有看她,只留给她一个冷廖的侧脸线条,圆润有力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窗玻璃;发出单调的声响。
“你就是为了跟我道歉?”夏流年的语气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可是还能有什么呢,想到这里,夏流年不禁觉得自己的行径毫无意义,隔了三年,见同一个人,早已经事过境迁,旧人亦早不比往昔那个明朗干净的少年,而她已经嫁为人妻。
游夜的手指停住动作,然后侧过脸来迎向夏流年的目光:“流年,陪我去一个地方。”
“不行,如果他知道了,会不高兴”夏流年下意识地去开门,却听“咔”地一声,车门被锁住,讶然地回头,迎上一双闪烁着怒意的绝美眸子:“你连几个小时的时间都吝啬于给我么?”
夏流年默然,心依旧在翻腾着酸涩感,怎么都抹不掉,就僵在那里,许久,她听到自己妥协的声音:“八点之前要送我回来。”
…
…
…
…
…
…
日影西斜,暮色缭绕,那是,岁月静好的时光。
游夜从背后轻轻圈住画板前的夏流年,低声说:“流年,辛苦你了。”
夏流年愣了两秒,然后就咯咯地笑了:“你在说什么呢,我又不打工不赚钱每天混吃混喝的,怎么反倒是我辛苦了?”
“来陪我过这种无趣的生活,住这种简陋的房子,吃这种粗糙的饭,不辛苦么?”游夜把额头搁在少女的肩膀上,声音带着些微颤抖地压抑。
夏流年轻轻地握住他环在她腰间的透着少许微凉的手,声音淡淡:“这些算得了什么呢而且这都是暂时的,就像就像罗马神话中阿佛洛狄德的儿子卡洛斯,他天生贫乏,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但他充满追求欲,所以他不会沦入其中。”
游夜在她颈间闷闷地低笑:“如果有一天,我有了钱,我会在海边给你买一栋别墅,那里是最安静的地方,只有潮汐的声音。”
…
…
…
…
夏流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座宁静低调却精贵考究的海边别墅,白色调的装修,细致典雅的花纹,以及可以望到海洋的落地窗,几近完美的设计,的确符合他的美学。
可这样的华美在此刻摆在面前,不免让人觉得悲凉,迟了,一切都迟了。
“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无比迫切地希望有这样一栋房子,现在我什么都有,可是依旧觉得自己是那个在晨露下奔波的路人,空荡荡的阳光从指间穿梭而过,不留下任何痕迹。”游夜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让一切都蒙着水色,像是一场整齐的呜咽,“为什么不给我时间?”
“游夜,我们终于长大了,但是也终于,回不去了。”夏流年在窗边柔软的毛绒绒的地毯上坐下,仰头打量曾经在心中描绘过无数遍的装设,突然鼻腔发涩,夏流年下意识地咬唇,“再也回不去了,游夜。”
“不要哭。”游夜捧住她的脸,慌张地说,“流年,不要哭。”
“谁说,我要哭了。”夏流年挣开他的触碰,侧脸躲开他的视线。
游夜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淡淡地说:“你每次想哭,都是这种表情,但是一次都没有哭过。”
“我该回去了。”夏流年仰头看了看铅灰色的厚重堆积的云朵,嘴角盛开一朵淡雅的笑容,“他快回来了。”
游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骤然扣住夏流年的肩膀:“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不喜欢满身铜臭的商人,你不喜欢那种把寻欢作乐当爱好的花花公子,你明明不喜欢!”
“游夜。”夏流年无奈地抬头看着他。
“流年,我爱你,真的,我知道这样不该,可是我忘不了,三年,我没有一秒钟不在想你。”游夜死死地盯着她,语气寂寞得就像繁华的琼楼玉宇间缭绕的微凉清风。
“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我了,现在的我一直在堕落,我都为自己感觉可耻,却又停止不下来。我会嫉妒,嫉妒他身边每一个女人,嫉妒到想要亲手杀了她们,我会贪欲,你知道吗我会不知羞耻地求他满足我,我会软弱,我会害怕,我会哭,我会愤怒,我会大吵大闹,全都是因为他。”夏流年说到最后嗓音都在颤抖,“你还是觉得我不喜欢他么,这样一个我,你还喜欢?”
游夜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不出话,而夏流年只是惨淡地笑笑:“所以游夜,算了,算了吧,我们各过各的。”
游夜就像华美却永远都抓不住的一抹光亮,她已经期盼过一次,绝望过一次,已经不敢再有任何妄想,任何。
…
…
…
夏流年回到家的时候只觉身心俱疲,家里却仍旧是空荡荡的。
心里泛起一丝委屈,夏流年倒在沙发上就给沈浩希打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接通了,熟悉而低沉的声音扬起:“Hello?”
“你什么时候回来?”夏流年软软地问。
对面顿了一下,然后才淡淡地说:“今天可能会比较晚。”
夏流年心一沉,闷闷地说:“可是我想你了。”
“嗯Lara,帮我换杯咖啡。”
“好的,要不要再,来点别的提神?”
甜腻的语调极其暧昧,电话另一端的夏流年脸色一黑:“我要去你的公司!”
^^^^^^^^^^^^^^以下与正文无关,可不看^^^^^^^^^^^^^^^^^^^^^^^^^^^^^
“你听说了吗,Adrian出了新的单曲,日文的。”
“有有,我有听。”
“天啊,我要疯了,Adrian大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迷人。”
沈以凝把书合上整齐地放进包里。
“以凝,高数的作业借我抄一下。”
“自己拿吧。”
白色运动装,耳机,轮滑。
' 那次相遇全无色彩,毒药般的气息萦绕吹过。'
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唱歌时,什么样,
' 痛楚的寂静,沾染妖艳惑人的瘾 '
垂头,微闭的妖冶眼睛,柔软的睫毛像是蔷薇落下的花粉。
' 冰凉的瞳,却似是招手的姿态'
他喜欢微翘嘴角,微笑的假象。
' 最美的蛊惑,最温柔的冷漠'
他会轻轻握住麦来调整角度。
' 颠沛流离的灵魂,想要在隐匿如磐深夜中,却又被束缚'
“以凝以凝,你最想去什么地方。”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地方。”
' 我只能反复吟唱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哎——以凝,今晚有聚餐去不去。”
“不了。”
Ambrum。
琥珀。
琥珀生长在海底,当大海狂吼,怒涛汹涌,琥珀便从海底抛到岛上。
Adrian,是宛若琥珀般的人。
…
…
一只火鸟。
一片羽毛。
而我的柔弱生命
永远都不做替身。
谁的召唤和轻抚
在一道伤口上边悬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