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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bauve & Gallais的巧克力
他竟然,还记得。
Debauve & Gallais被称为巧克力中的“劳斯莱斯”,距今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梵高和毕加索都曾痴恋过这种巧克力的味道。
在塞纳河左岸,拉丁区中心,圣佩尔街横穿圣日耳曼大街,街口往北稍走一会儿,就到了闻名于世的黛堡嘉莱巧克力商店。
Debauve et Gallais是法国巴黎最古老、最著名的豪华巧克力店。彼时夏流年很喜欢那家店的设计,十九世纪建筑,出自拿破仑最欣赏的两位建筑师Percier与Fontaine之手,暗绿色门墙,玻璃橱窗巧克力展品搭出巧妙的形状,店堂并不大,半月形木质柜台前是华丽的廊柱,典雅的礼盒装陈列在后架,诱人巧克力排满前台,圣佩尔街店门梁上印着一句荷马的古语:“将有用与美好结合起来”。拉丁文的箴言总有着一种古老的威仪,在满街流动的巧克力浓香里散发着智慧,格外让人赏心悦目。
他们之间鲜有的一次吵架,就是因为路过这家店的时候,夏流年缠着游夜去买,恰逢他心情低落,于是甩口就说:“你除了会花钱还会干什么呢大小姐?”
夏流年一听立刻就扫兴了:“我想吃巧克力怎么了,而且又不贵。”
“是啊不贵,你吃巧克力能吃掉我好几顿的饭钱,你以为挣钱很容易吗?”只要提到钱的问题,游夜就会格外尖锐,因为他太清楚地知道两人之间的悬殊,她太过富余,而他什么都没有。
夏流年也懒得跟他讲道理,只是转身走了然后好几天没跟他讲话,最后还是他又是买巧克力又是好说歹说地赔罪,才把她哄开心了。
物是人非,提到那些旧事,心中百味参杂,夏流年不由得收紧了手臂,狠狠地抱着他,徒劳而无力地嗫嚅着,心脏某个部位早已开始塌陷:“你不断地丢下我,一次又一次,巧克力错过了可以再买,时间错过了,就真的没有了”
一滴珍珠般的眼泪缓缓坠落,碎在了游夜的额头上,突如而至的细微凉意让游夜瞬间清醒,仔细看了良久才明白此时此刻的处境,带着些讶异问:“你怎么进来的?”
目光向下落在夏流年此刻布满泥土的双手上,继而了然,亦觉得讽刺,她竟然是记得的。
“对不起,我忘记洗手了。”夏流年这才发现双手脏的要命,游夜是有洁癖的。
还未抽回手,就被死死地攥住
…
…
…
…
纽约。
高级套房内。
“少爷,夫人在早上十点去了游先生的家里,一直到现在还没离开。”下属认真尽责地汇报着。
沈浩希听了之后眉峰缓缓纠结,把杯里的红酒绕了一个圈,看着红色在杯底打着转,继而挑起柔和的笑意:“我知道了,你保护好她的安全就好。”
她,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那毕竟是游夜,她肯定做不到毫无牵挂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将来也会成为孩子的母亲,他不该总是怀疑她的,毕竟她几乎不会说谎,即便是说,也是为他着想的吧
孩子,如果能有一个孩子,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是不是能少一点呢?
沈浩希手腕一转轻轻抬起酒杯,将剩下的红酒悉数倒入口中。
…
…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房间。
凌瑷达围着浴巾在床上坐着,往白皙修长的腿上心不在焉地涂抹乳液,抹匀了再倒的时候发现瓶子已经空了,怒气瞬间爆发,精致的体乳瓶子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巨响。
烦躁中,凌瑷达跳下床站在巨大的梳妆镜前,一点一点靠近,用力扳着镜子的边缘,仔仔细细地端详自己的模样
原来他是喜欢美人的,是啊,这没错,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
只是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漂亮,这绝对不是她自恋,而是一个公认的事实,可
比起夏流年,她不得不自愧不如,但是到底又能比她差多少?!
电话铃骤然响起,凌瑷达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了起来。
“凌小姐,我已经按您的吩咐去调查了。不出差错的话,夏流年与当红巨星Adrian是有过一段过去的,并且一直到现在还暧昧不清,今早十点,她还出现在Adrian的私人别墅,恐怕”
“我知道了,做得不错,继续。”
郁结一扫而光,凌瑷达若有所思地扯开一抹大势在握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八节课,先码这些吧
唉,星期五是个悲催的日子,醒醒每到星期五都被打击一回,没榜啊永远没榜。
但是咱收藏数量太少,拼不过人家,也没办法嘛。
这就是说醒醒就剩下乃们了,伦家只有乃们了啊(泪眼汪汪地咬手绢)
不管如何,能看到一个孩子冒泡撒花,醒醒就开心了,嘿嘿。
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好吧我这个玻璃心又啰嗦了囧
44
44、距离 。。。
你不能说我没有爱过说我没等过难过
我也想说也许能重来我却还是沉默
你一直问我的心到底在不在
问我怎能不遗憾就丢失了爱
而我的泪怎么就流下来
你说你还在一分一秒也没走开
我想留在这里可是这一切已太晚
…《你为什么说谎》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窗外的阳光狠狠地刺过玻璃,化在客厅的地板上,斑驳的暖色晃得人禁不住眯起眼睛。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
夏流年静静地任游夜把自己攥得生疼,可疼又算什么?
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三年前他走得干干脆脆,潇洒地丢弃他曾经最爱的画笔,也丢弃他曾经宠溺无比的她。
而她挣扎在回忆与噩梦之间,被另一个男人耍弄和欺骗。
三年后他风光无限地回来,她依旧放不下地追逐而去,得到的却是他鄙夷的冷嘲热讽。
心已经冷了,真的冷了。
而此刻,她终于放下了,他却又后悔了,那么她有什么理由抛弃自己的婚姻来奔赴一个毫无保证的男人。
傻事做一次就够了,傻子当一回就已经很惨了,如果非得第二次第二回,她也不要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
…
“咔”,时针指在了正中央,已经是正午十二点。
夏流年恍然回神,稍稍用力想要抽回手,却又怕这个动作伤了此时显得脆弱无比的游夜,张了张口,最后也只是说:“游夜,你别这样”
“我别怎样?!”游夜愤恨地甩开她的手,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你以为我想这样?!”
怒意愈演愈烈,似乎是激烈的动作牵扯到了痛楚,游夜捂住胃部倒抽一口冷气,夏流年被他惨白如纸的面色吓了一跳,觉得他似乎随时都可能疼昏过去,连忙站起来想要扶住他,却被他甩开手臂,冷冷的腔调渐渐低下来:“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夏流年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晕染开的痛意,思量着开口:“你不去医院好歹吃药吧?药在哪?”
游夜偏过头去不看她。
“要热牛奶才吃药是不是?”夏流年骤然发现他那些奇怪的小习惯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游夜听到这话显然有些怔愣,但最终依旧是偏过头去不理她。
夏流年叹了口气不管他,自顾自地走向厨房去热牛奶。
…
…
…
…
胃痛就跟心痛一样,忍忍就过去了,人总是有着可怕的自愈能力,游夜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她并不知道,那些习惯他自从跟她分开就已经戒了,任何能让他想起她的习惯,都戒了。
重新坐下来的时候,游夜便听到了她的手机铃声,抬眼看了看她隔着磨砂玻璃的门透出的模糊身影,帮她把她的手机从包里翻出来,有些无力地喊了她几声,没有回应。
这隔音效果会不会太好?!
游夜蹙了蹙眉,垂眼便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名称“Tyr”,僵硬了一秒,继而唇边扬起一丝凉薄的笑意,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
“流年,你还没回家么?”沈浩希随口地问着,尽量收敛起不满的情绪,等了许久不见对方有回应,继而有些担心地重复了一声:“流年?”
“她在厨房,不方便接电话。”游夜不咸不淡地说,然后满意地听到对面瞬间寂静下来,于是惬意地接口说,“其实我一直想跟沈先生好好聊聊的,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有什么事么?”沈浩希极力忍着心中纠结成团的不快,不动声色地说:“游先生现在可是一个众目所瞩的公众人物,这样总是跟流年牵扯不清,恐怕对谁都没有好处。”
游夜了然地沉声一笑:“原来沈先生知道我跟流年的关系。”
“她已经嫁人了,我希望你清楚一点。”沈浩希的语气染上微微的厌烦,继而不耐地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这样吧。”
“问你一个问题,”游夜似乎并不担心对方会挂掉电话,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知不知道Tyr是什么?”
“酪氨酸?”从小在医院长大的沈浩希第一反应就是Tyrosine,缩写Tyr,正而疑惑他此问何意,便听到对面传来肆意的嗤笑声。
游夜笑的很畅快,心中却并无任何欣喜,更多的是一种惋惜,继而用鄙夷不屑的语气说:“你知道么,夏流年这样的女人嫁给你,就是一场浪费!你在她手机里的名字是Tyr,我来告诉你Tyr是什么,是北欧神话里面的独臂战神提尔,奥丁之子,唯一有勇气把手放进怪狼Fenrir口中的神只,也是流年曾经最欣赏的一个,且不说你配不配叫这个名字,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
“”一语戳在了沈浩希最痛楚的部位,沈浩希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听电话。
“其实我真的想不出来,她怎么会心甘情愿跟你这种人睡在一张床上。她曾经最讨厌的有两类人,一类是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商人,另一类则是把感情当儿戏的人,”游夜越说越觉得有快感,长期积聚的怨愤与不甘顷刻间如狂风骤雨一般汹涌在胸腔,迫不及待地涌出,“沈先生能到今天这个地位,雷厉风行不留情面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并且虽然你在圈子里的风评还算良好,但知情的哪个不说你沈浩希是个玩女人的高手,是‘玩’,对不对?啧啧,这么巧,她最讨厌的特点你全部具备,而她居然没有讨厌你,为什么?”
她嫁给你就是一场浪费。
“游夜,不要走。”
她怎么会心甘情愿跟你这种人睡在一张床上。
“游夜,可以的,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她居然没有讨厌你,为什么?
“游夜”
沈浩希只觉得心脏不断地被巨大的石头一层一层堆叠起来压住,让他喘不过气来,而他此刻就好像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偷,被失主质问:“你怎么能买得起这么好的东西?”
“你怎么不去问她?!”故作镇定地回了一句话,然后“啪”地一声把手机合上。
真的是,致命一击的回答。
游夜听着“嘟——”的忙音,刚刚的口舌之快被一句反问一扫而光,他问过。
她说,她爱他。
“游夜?”
游夜在柔软的唤声中回神,然后便见女人惊慌错乱地跑过来抢过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之后有些气愤地扬声道:“谁让你随便接我电话的?”
“我叫你你没有听见,于是就告诉他你不方便接听。怎么,怕他不高兴?怕他不高兴就不要来找我啊。”游夜挑眉理所当然地说。
夏流年郁结地看了看他也懒得说太多,抓过包就冲出去,一边走一边忐忑不安拨着电话,一遍又一遍无一例外听到的都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请稍后再拨。”
心中越来越紧张,手心已经沁出细微的潮湿,心想或许他暂时不方便接啊,要不要等一会儿再打不要妨碍他想着便把手机塞进包里,刚过了一小会儿又开始担心他是生气了才不接电话,担心不赶紧解释清楚他又要误会了,于是匆匆又把手机掏了出来,慌慌张张地按着号码,出乎意料地,这次竟然通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夏流年僵在那里不知要说什么。
“刚才有点事情不方便接电话,”沈浩希淡淡地说,“之前给你打电话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说早点回家,按时吃饭。”
竟然,不介意
夏流年顿时觉得心里一酸,也没了什么解释的兴致。
“还有事?”沈浩希尽量放柔了语气问,怕自己晦暗的情绪影响到了对方。
心里愈是翻江倒海,表面越是平静,这是沈浩希多年以来在商场沉浮中练就出来的本领。
夏流年没说话,心里满是想的他怎么什么都不问,明明之前还为一点小事计较!现在竟然还这样平平淡淡地问她有没有事,他很急着挂电话么?急着去做什么?现在纽约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他忙什么非得半夜忙心里不知怎么就委屈起来,夏流年没好气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打什么电话,害我以为怎么了呢!”
明显的抱怨,呵,难不成是那通电话打扰了什么么?沈浩希刚压下来的怒火瞬间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