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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意却看着她良久,终于轻声道:“给了你解药,然后呢?”
云蝉愣住,这短短几日来溢满在她心房里的快乐,似乎全都远去了。她木然地回望着他:“没有然后了。我不要再见你。”
夏意脸色发白:“不是说好了,再也不吵架了么。”
云蝉捂起耳朵,只倔强地重复:“把解药给我。”
“他对你这么重要?比我重要吗?”
“解药。”
“我不会给的。”
“你混蛋。”
“给了你以后,就没有以后了。”夏意的眼中终于染上一抹狠色,“那我为什么还要容他活?”
这算什么?威胁她?他竟然一点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多么美好的一个人,是她的青梅竹马,气过她哄过她宠过她,两人从六岁开始就在一起玩了,吵了那么多年,她也从未真正讨厌过他。
可她的夏意,为什么变得这么可怕了。
又或者,是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云蝉忽然就止住了泪。她悲哀地笑:“好,你不给,我们也一样没有以后了!”
喽啰的拯救计划
这几日堡里不知怎的开始忙碌起来,戒备也比以往严了许多,似是要有大事发生。然而云蝉却像是丢了魂,真真正正躲在了房里不出来。秦湖来看了几次,以为她又是和夏意吵架了,她一向懒得理这些小女儿心思,摸了云蝉的脑袋说了句不再禁她的足后,就又匆匆走了。
夜深的时候云蝉躺在床上,刚闭上眼就有许多刀光剑影钻入她脑海中。一片混沌的梦境里楼溇脸色青白地走了出来,仰头笑着连说了三声“很好”后,便提着刀刺向了她。云蝉害怕得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那刀尖一点一点凑近,然后像切菜一样削骨断筋,却是刺进了夏意的身体里。
“啊——”云蝉尖叫着惊醒了。
霁月很快奔进屋来,紧张道:“小姐,做噩梦了?”
云蝉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抱着被子独自喘气。
霁月便又退了出去,一直退到院里的花圃边,然后一动不动地在外面守着。自从云蝉从夏明山庄回来后,便再没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霁月苦笑,以前小姐和庄主吵架吵得狠了,也是不理庄主的,哪知她也会有受到这种待遇的一天。
思绪忍不住飘了飘。霁月还记得那日她和青麒赶回山庄领罪,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是等她和青麒见到了庄主,却发现庄主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了无生气,竟比他们还像个将死之人。
庄主那晚对着她只说了一句话——
“你回去小蝉身边,若她还要你,你就继续护着她。若她不要你了,你自行了断吧。”
霁月甩甩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出脑后,迅速站了起来。小姐不喜晚间在院落里点灯火,于是到了晚上院落里通常很黑,好在这么多年下来霁月已经习惯在这样的黑夜里视物了。她抽出了短剑,一个箭步就朝着屋檐阴影下的某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刺了过去。
那人影正想偷偷跃入屋内,突然感受到身后的攻击,忙转身跳开一步后用手上的金环挡住了霁月的短剑,还轻声嚷道:“别打别打,我是丑丫头的朋友,自己人自己人。”
屋里的云蝉听到动静,很快开门跑了出来。见到屋外的情景,她立即上前护住千钧,随后瞪着霁月道:“不许伤她。”
云蝉说话时的神情,好像在看她的敌人。
霁月觉得心里有些发苦了。她大概是高估了自己,那些听小姐撒娇唠叨八卦倒苦水的日子,恐怕都是一去不回了。她收了短剑,低头退回了花圃边。
坏人,都是坏人。全都联合起来骗了她,转头来却还做出一副被她欺负了的样子。云蝉看着霁月落寞的模样,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可最终仍是沉默着回了房。反倒是千钧有些奇怪,跟在云蝉后面进屋就问:“你这护卫可真奇怪,怎么一脸欠你钱的表情?”
云蝉懒得答她,只兴致缺缺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千钧生气地伸出魔爪蹂躏着她的头:“你干嘛也一副我欠你钱的表情?我现在可是你师姐,要尊师重道懂不懂。”
云蝉有气无力地哼了哼,算是回答。
千钧停下了手:“怎么不说话?难道又和你那个恐怖的未婚夫吵架啦?”
哪知云蝉却撇着嘴回了一句:“我们再也不会吵架了。”
千钧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啊?”
“千钧,我讨厌他,讨厌他。大混蛋,大骗子。”毫无征兆的,云蝉忽然扑到千钧怀里大哭起来,似是要将多日来的抑郁都发泄出来一般,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千钧抱着云蝉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推开了她。
千钧一脸恶心地擦着衣服上被蹭到的鼻涕眼泪,狠声道:“你最好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值得你哭成这个德性。”
云蝉哭够了,终于挂着眼泪打着嗝,断断续续的把那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千钧。
千钧听得叹为观止:“哇,那夏庄主这么阴啊?哎,我早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听到她这么说,云蝉抽抽鼻子又想哭了:“怎么办,我要我原来的那个死夏意。”
千钧没好气道:“他就是原来的那个夏庄主啊。”
“才不是。”
“就是的。”千钧掰正了云蝉的脸,趁火打劫挑拨离间,“他本来就是这个阴险的样子的,你以前不知道而已。”
“不是!你才阴险呢!”云蝉对着美人凶狠道。
千钧气得青筋暴起:“我阴险?哼,我阴险就不会巴巴地赶来通知你了!”
云蝉不解:“通知我什么?”
通知你你那个阴损的未婚夫最近正在号召武林正道一起去诛杀墨阁!千钧憋着一口气,差点就想把这句话说出口了,可看看云蝉的憔悴样,她终究是没忍心,只好改口道:“通知你最近青图教又杀了好几个门派的掌门人,如今江湖上危险得很,你这阵子可别出去乱闯了。还有师傅那个死老太婆叫我转告你,她过几天要来考验你的武功进展,如果练不好就砍了你的腿,听到了吗?”
见云蝉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千钧想了想还是又劝慰了一句:“别想了,他就是你原来的那个死夏意。你现在只不过是多了解到他的阴险恶毒一面,又不代表原来那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死夏意就消失了。”
云蝉却已经跳上了床,把脸埋在枕头里装死不理。千钧瞧了她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走了。
第二日早上,云蝉久违的出了房门,却见到她老爹云天海和老娘秦湖带了不少人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她心中奇怪,立刻跑过去问道:“爹、娘,你们要去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云天海望了她一眼,嘱咐道:“我和你娘去一趟夏明山庄,晚上就回。小蝉呆在堡里不要乱跑。”
云蝉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爹娘去夏明山庄做什么?”
秦湖倒也没想瞒着她:“最近魔教余孽又在江湖上肆虐,夏明山庄作为武林的泰山北斗,号召各派前去商议对付魔教的事。”
云天海也道:“魔教余孽贼心不死,此次他们死灰复燃,我们若不趁早遏制,恐怕将来又成武林大祸。”
云蝉忙问:“那你们说的魔教余孽,是指墨阁?”
“自是墨阁了。”秦湖望了她一眼,“小蝉,我之前听说,救过你的楼孤雁就是墨阁阁主?”
“呃,他,他是墨阁的。”云蝉支吾了下,又着急道,“所以我们飞云堡不要参与了吧。他们就算再坏,也和我们无冤无仇啊。”
秦湖忽然冷下了脸:“怎会无仇?二十多年前,你师公就是被魔教所害!”
云蝉呆住:“师公?”又是二十多年前?
秦湖却不再多说,转身和云天海走了。
云蝉抱住脑袋兀自着急。墨阁和青图教无关,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人相信呢。她已经害得喽啰够惨了,难道她现在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大家去灭掉墨阁吗?如今也不知喽啰是死是活,想到这里,云蝉终于一咬牙,追出了门去。
她出了门才发现,这附近的街上竟是有不少江湖人士也在往夏明山庄赶。云蝉心惊,死夏意到底召集了多少人啊。她心中着急,拐入一条无人的小巷就想抄近道,却不想巷中突然蹿出了一个紫衣女子,抬手就向她袭来。
云蝉旋身险险地避开一掌,随即认出了那女子来,不禁叫道:“你是喽啰的那个手下?”
紫莹根本不答,翻转手掌再次攻向云蝉,她武功极高,只因为想活捉云蝉,下手时才留了力。云蝉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勉强对了几招后抓住空隙急道:“你是要抓了我去救喽啰吗?”
紫莹脚下一顿,复又更狠地一掌拍来:“你害阁主受噬魂之苦,今天不把解药交出来,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紫莹会出现问她要解药,那说明喽啰还没死,云蝉心中一喜。她怕说话声太大会惊动到大街上那么多江湖人士,当下一边脚下轻点朝着巷子深处跃去,一边对着紫莹说道:“你等下,别打了。我也想给你解药,可是我没有啊。”
“你以为我会信?若没有解药,那我就送你给阁主陪葬。”
“真的,解药在死夏意那里。你抓我去和他换解药好了。”说完,云蝉停下了身形,一副束手就擒乖乖配合的样子。
紫莹立即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云蝉,架着她就要往夏明山庄走。
云蝉大叫:“等等等等,你就这样架我出去?外面街上那么多武林人士,就你这一副劫持人质的模样能让你走得到夏明山庄吗!你放开我啦,我会和你走的。”
紫莹冷声:“你别想耍什么诡计。我若放开你,到了街上你必定立刻就会喊人来救。”
“我要是真打算喊人来,也不会引你来巷子深处了!”云蝉耐心解释,“我也想救喽啰的,你相信我。我会配合你让夏意给解药的!”
“信你?阁主的毒是你下的,你会想救他?”
“毒不是我下的。你若不信我,你也给我喂颗毒药好了,如果死夏意不给你解药,那你就让我毒发死掉。”云蝉望着紫莹说得一脸诚恳,心里却虚得紧,就怕这女的真的给自己来颗毒药,而夏意又不肯交噬魂解药,那她就真的翘了。
可是除此以外,她想不到别的办法救喽啰了。
幸好紫莹似是有几分信了她,放开她道:“你最好别玩花样,如果你敢喊人,我立刻一剑杀了你。看是他们救人快,还是我的剑快。”
云蝉老老实实点头:“嗯,那我们走吧。到了山庄里,我会伺机假装被你挟持的。”
谁的痴傻谁的祸
夏明山庄离飞云堡很近,云蝉与紫莹没多久就到了山庄的大门外,见到一拨又一拨的江湖人马正在陆陆续续地进入庄内,云蝉到底有些紧张,只怕自己弄不好连紫莹也害了,神经兮兮地上下打量了紫莹一番后,她嘱咐道:“你别板着一张脸啦,被人看出端倪来怎么办。”
紫莹瞥她一眼,只问:“你打算怎么进去?”
“从正门进啊。你就装作是飞云堡的人跟着我进去。不过进去以后你先别轻举妄动,等见到了夏意我会给你使眼色的,你得了暗号再劫持我。”
紫莹的目光在云蝉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不置可否。
云蝉又望了大门处一眼,终于咽咽口水拉着紫莹道:“进去吧。”
门口的几个守卫都认识云蝉,一见到她来了,立刻恭敬地垂首道:“云堡主和云夫人刚刚已经到了,小的来领云小姐过去吧。”
云蝉慌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是偷偷过来的,你们不要声张。”
偷偷来的?守卫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云大小姐的事谁敢多管,便应声放了行。因为来的人多,此次群雄合议的地点便定在了山庄内一个地势广阔的露天练武场上。云蝉进了庄内,一路通行无阻。她担心遇到爹娘会坏事,便领着紫莹净往角落里走,最后混到了一处离飞云堡众人距离较远的人堆里,便停在那里等着夏意出来。
白日里的太阳明晃晃的,练武场上人声鼎沸,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夏庄主来了”,众人闻言,立刻全都转头望了过去。云蝉紧张得手心出汗,也急忙仰着脖子搜索起夏意的身影来。
一袭红衣如火,夏意从众人后方缓缓走了出来。刚才还闹哄哄的群雄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而云蝉藏在人群里静静地望着他,只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黯淡无光,眼眶深陷,似是几天几夜没合眼,整个人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再也见不到往日里的一丝傲气。
这还是那个永远意气风发的死夏意吗?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我们没有以后了。
我们没有以后了。
她那晚伤心失望之下对他说的话,现在忽然间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