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神经。”千钧扯回了被云蝉揉皱的裙角,整了下衣装道,“有人来了,我先走啦。”
美人挥挥手,从窗外奔月而去了。紧接着很快有另一个美人踏月而来。
来人白衣飘飘,看着比湖水里的玉石还出尘。
明明两人上次见面也就十几天前,云蝉却觉得像是已经隔了几辈子。她习惯性地往后缩了缩:“喽啰,你没事了?你是……来杀我的吗?”
皓月千里,将那一袭白衣衬得更冷了些,楼溇的脸上也是冷的:“你曾和紫莹说,噬魂不是你下的?”
“……”紫莹还把这事告诉喽啰了?明明自己和她说的时候她一脸不信的啊。
楼溇等了一会儿:“你不解释吗?”
云蝉抬头看了看他:“你没事了就好了啊。”不是来杀她的就好了。
楼溇终于微笑,闲话家常般地开口:“你知道了他的身份。”
云蝉一惊:“什么?”
“和青图教有关的人,是夏庄主。”
“你怎么知道?……你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楼溇笑得温润,“我说他是青图教教主,你以为江湖上有人会信我?”
云蝉垂眼:“对不起啊,让你被人冤枉了。”
“害我的人不是你,你为什么要代他道歉。”楼溇声音里有些不满,他俯下身,凑近了她,“他怎么会这么大方给我解药?他威胁了你,对不对?”
嘴里有些干,云蝉说不出话来。
楼溇却忽然一把拎起了她:“我带你走吧。”
云蝉立刻挣扎:“不要。”
“你如今已经知道他是魔教的,怎么还能和在他一起?”
云蝉不答话,只回了他一个“要你管”的眼神。
楼溇笑得有些冷:“你当初听说我弑师夺位,就说要离得我远远的。现在他是魔教教主,手上不知道多少条人命,难道你能接受他?”
原来言语也是可以杀人的。云蝉垂下头,像是枯掉了一样。楼溇冷眼望了她一会儿,终于丢开她,转身离去。
云蝉被丢在地上,继续枯萎。
不能接受的话该怎么办呢?
不能接受的话该怎么办呢?
其实从头到尾都不是她受了谁的威胁,只是她自己拿这个威胁当借口,好让自己有理由继续和他在一起。
没有这个威胁的话,他们就要分开了啊。
眼里有些涩涩的,云蝉还在地上发呆,千钧却再次冷不丁跳进来咋呼:“原来夏庄主是魔教教主这么恐怖?丑丫头你为什么不答应和楼孤雁私奔。”
“你没走?”云蝉吓一跳,复又回神,“你偷听?”
“就一点点啦。”千钧一甩手,递过一张像是书信模样的纸。
云蝉接过纸,疑问:“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刚刚进来时在外面捡到的。是不是楼孤雁临走前留下的啊?”
纸张被摊开,两个女人脑袋一起凑在灯下研究。
——十日后,子时,西郊湖边。
幽会邀请?千钧立马问道:“西郊湖边是哪里啊?”
云蝉想了想:“好像是喽啰第一次劫我时去的那个湖边。”
“哦。”千钧顿时兴奋了,“那十天后你要去呀。”
“不去。”云蝉烦得要命,一脚踢了千钧出门。
…
自从云蝉回来后,云天海和秦湖似乎也忘记墨阁的事了。夏意来提亲的时候,堡主夫妇连一点意见都没有就应下了,爽快得都让云蝉觉得有些不正常。
随后堡里开始为置备婚事忙碌了起来,甚至人手不够,又新招了不少下人来帮忙。
云蝉找到秦湖的时候,秦湖似乎埋首在拟定宾客名单里,云蝉喊了她两声都没听见。
“娘。不用搞这么隆重吧。”
秦湖回神,摸摸云蝉的脑袋:“小蝉喜欢意儿吗?”
娘亲现在才来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压下心里的莫名不安感,云蝉努力让自己憋红了脸,做出一副羞于回答状。
秦湖果然不再问了。
没注意到秦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云蝉又看了周围一圈忙忙碌碌的人,奇怪道:“好多生面孔,最近新招了很多新弟子和下人吗?”
秦湖照例赏她一个爆栗:“还不是你没用,三番四次被人劫走,你爹脸上无光,就多找了些人加强护卫。”
“哦哦。”云蝉抱着脑袋,眼角向外一瞥,“青麒好像来了,我看看去。”
长廊曲折,青麒和霁月立在长廊一端,不知在说什么。这几天为了婚事,夏明山庄和飞云堡两家走动频繁,下人也会经常来往走动传个话什么的,所以众人也都见怪不怪。
见云蝉朝这边走了过来,青麒对霁月点了下头,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正打算和青麒打招呼的话语被迫吞回了肚里,云蝉只能转向霁月道:“我怎么觉得最近青麒好像很讨厌我?”
因为青蛛死了,青麒心里有恨吧。霁月眼神黯了黯:“没有的事啦,小姐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
云蝉笑了笑:“你和青麒刚刚在说什么?”
她自从前日回来,就主动结束了和霁月的冷战,只是隔阂已生,却是轻易除不去的。曾经那些掏心掏肺的话是再不可能一起分享了。也不对,从来掏心掏肺的都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云蝉看看陷入沉默霁月,摆摆手道:“算啦,你不想说就不说好了。”
霁月却忽然道:“小姐不要再和楼孤雁来往了,也不要去那个西郊湖边之约。”
云蝉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他让你监视我啊。”
“不是的……”霁月急着就要辩解。庄主从来只是让她保护小姐。是她自己看到了楼孤雁来找小姐后自作主张去汇报的,可庄主听完竟然只是嗯了一声。
谁能想到呢。那个骄傲的人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卑微,为了挽留住一份可能而变得一动都不敢动,终于连旁观的人也觉得苦涩。
云蝉却打断了霁月的辩解:“我不会去西郊湖的啦。你不要担心了。”
…
说是这么说,十日后月上中天的时候,千钧一脚踹开了云蝉房门。
看到已经睡在床上的云蝉,美人不死心道:“丑丫头,你真不去?你放心,你屋外那个丫头已经被我放倒了。你要去趁现在……”
清梦被扰,云蝉扯过被子盖住脸:“去什么啦。你这么闲不如去找你自己的如意郎君去。”
呃呃,千钧郁闷。她这阵子确实很闲,木头沈耀最近忙着找他失踪的师傅,都没空理她,她还真是闲得发慌。
千钧上前一步,摇着床上的人:“不行啦。我越想越觉得那个夏庄主真不是你的良配……”
云蝉翻身而起:“你不是说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就算他是全天下的敌人又有什么关系。”
千钧噎了噎:“话是这么说啦。可是他是魔教教主诶,凶狠残暴,配你实在稍微惊悚了点。不如试试换个人……”
都已经刻到心里了,那是一道深痕而不是一件衣服,要怎么换掉?云蝉试图和千钧解释:“换谁也不行的。我变成了猪变成了蝼蚁变成了灰,死夏意也能认出来,我对他也是一样的。这样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
这是什么比喻。千钧一脸黑线,然后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楼孤雁就认不出?”
说完,一意孤行的美人不再听云蝉的抗议,唰唰唰点完她几处穴道后,就抗着她大摇大摆地向西郊湖奔去。
依旧夜雾弥漫,月色皎皎,满天的朦胧星光洒在城郊的湖面上,宛如仙境。
千钧到达湖边看了看时辰后,就动手剥起了云蝉的衣服。
云蝉惊吓:“你要做什么?”
千钧一边忙活一边答道:“和你互换个衣服再易个容,看楼孤雁来了认不认得出。”
“不要,你快解开我穴道啦,大晚上的很冷啊。”
“别吵……”
一番换装完毕,时辰也差不多要到子时了。千钧将云蝉塞在附近的一个大石头后面,顺手点了她哑穴,然后得瑟:“我先去会一会姓楼的,等下他认出来我是冒牌货的话,我就来给你解穴。”
云蝉瞪眼。什么意思,那如果他认不出呢?你就跟他私奔而去不管我了?
千钧捏了一把云蝉的小脸,转身走向湖边月辉最明亮的一处。
背后有脚步声而至。
哟,来的还挺准时。千钧回头,扯开一个微笑,却看见面前来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紫衣女子。
千钧只好讪讪地道:“真巧啊姑娘,你也来这边等人?”
熟料紫莹却抽出了软剑,不客气地朝她腰上卷去:“劳云大小姐和我走一趟了。”
千钧大惊,脚下一晃就飘出了几步远:“你是什么人?想抓丑丫头?”
对方的轻功身法比原来高出了好几等,紫莹也看出不对了:“你不是云大小姐?”
总算明白过来这是个圈套,千钧心里有些窝火:“你到底什么人啊。装作楼孤雁约丑丫头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紫莹不答,转瞬就挥剑向千钧缠了上去。
千钧的金环和暗器在刚刚换衣服时全扔到草丛里了,此时手无寸铁相当苦逼。她心里一面庆幸幸亏刚刚没让丑丫头直接出来,一面又对这个紫衣女人恼怒不已:“你不说是不是?你一定和楼孤雁有关系,是不是嫉妒丑丫头所以想害她?你不说我就去告诉楼孤雁。”
风声萧萧,紫莹眼中顿时杀机四起。
夏明山庄和青图教对付了墨阁这么久,墨阁前次叛乱,背后操纵之人就是青图教。再后来阁主被陷害,又致使现在白道上人人盯着墨阁。
如今知道了夏意是不仅是夏明山庄的庄主,还是青图教教主。而云大小姐明明是能威胁夏意的好筹码,阁主却无论如何不肯动她。
她今夜是私自出来抓云蝉的,绝不能被阁主知道。
思及此,紫莹手上发了狠。剑身翻转,刺出锋芒银星几点。
真够狠的。千钧见形势不利,又怕紫莹发现云蝉的藏身之处,立刻转身想引她到远一点的地方。然而背后的软剑却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动向,抢先一步卷上了她的腰,千钧顿时逃脱不了,啪地一声,被一掌拍在了心脉上。
时间像是定格了。
云蝉全身无法动弹,耳中听到千钧的惨叫,心里顿时急得六神无主。
远处又有疾风接近,紫莹收了剑,不敢再多做停留,立刻消失于夜色之中。
一个火红的声音朝着湖边急速赶来。一眼找到被放在石头后面的云蝉,夏意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错愕,拍开了她的穴急道:“小蝉,你没事吧?”
云蝉得了自由,顾不得和他说话,只朝着前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月夜下,一个女子躺在湖边的草地上。脸上临时做的易容药膏许是在打斗的时候就已被剥落,露出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
云蝉吓坏了,双手发颤地抱起她。
千钧努力抬眼,可是双眼没了焦距:“木头,是你吗?你……终于……肯……主动抱我了啊。真好呢……”
云蝉急得掉泪:“我不是木头,我现在就去找木头来,千钧你别死。”她转头朝着夏意急急乞求,“夏意,你救救她,你快救救她……”
小蝉怀里的女子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夏意心里有些沉,俯身伸手探去,终究是无能为力:“心脉被震断,已经晚了。”
怀里的千钧终于再也不动了。云蝉抱着她渐渐变凉的身体,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夏意默不作声,蹲下来陪她。
不想看她哭的,她的眼泪像是割在他的心上,可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生平第一次觉得力不能及,夏意无措地拥住她的肩:“对不起,小蝉,是我来晚了。”
当霁月告诉他小蝉不见了的时候,他以为她终于选择了楼孤雁,他的心瞬间就冷掉了,于是自暴自弃地想放手。
可是他该早点来的。
如果知道小蝉会这样哭,他该早点来的。
夜高风急,月色越来越凉,洒在同样冰凉的湖面上,一点点散开,终于像是再也暖不起来。
误会真的是一种毒
天阴沉沉的,乌云压了下来,满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夏意跨入云蝉房中,迟疑了片刻才开口:“我已派人找到千金殿。她的……尸身也交给桂月夫人了。”
云蝉像是没回过神,低着头“嗯”了一声,隔了一会儿又轻声补充道:“谢谢。”
双眼红肿,大概是哭了一整夜。夏意心里蓦地一痛,明知不合时宜,他却仍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口:“如果是我死了,你也会这么伤心吗?”
哭红的双眼猛然抬起看向他。
夏意移开目光:“我不过随便问问,你不必回答的。”
一只手却紧紧拉住了他:“当然会伤心,会伤心得死掉。”
那声音里带着惊慌无措,夏意只觉得刹那间有万千情绪铺天盖地涌上胸口,他当下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小蝉怪我吗?”
云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