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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溇。”
“什么?”云蝉愣了一下。
“楼溇,我的名字。”男人好脾气地重复。
……
“哇哈哈哈哈哈——”云蝉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差点连桌子都捶翻了,“你叫喽啰?怎么会有江湖中人叫这个名?哈哈,喽啰,我还宵小呢。”
楼溇瞥一眼她那疯笑的样子,想了想还是继续喝茶。
一客栈的人都被云蝉巨大的笑声吸引了过去,纷纷转头来看,发现只是个满脸麻子的丑婆娘在发疯后,又都不甚敢兴趣地转回了头继续各自的唠嗑。
云蝉待到好不容易笑够了,才后怕地想起来要瞅瞅楼溇的反应。这时,隔壁桌上的闲聊话语忽然传进了她的耳朵。
“听说了吗?飞云堡的云大小姐前几日被夏庄主抽了一鞭子!”
“早听说了。当日夏明山庄开英雄会,云大小姐仗着自己是夏庄主的未婚妻,当众刁难源清派谭掌门的小女儿,才挨了夏少庄主那一鞭子。”
“飞云堡早已没落,如今是一代不如一代。也不知道当初是得了什么机缘,才给他们攀上了天下第一庄的亲事,只可惜那个云大小姐偏偏骄纵跋扈不识好歹。”
“就是,听说云大小姐相貌一般武功也平平,就一身脾气最大。反观源清派的谭姑娘,我是亲眼见过的,不仅长得灵动性格温婉,那一手源清剑法也使得出神入化,不愧为江湖人称的芙蓉仙子。”
“原来如此,那也难怪夏少庄主会对谭姑娘起了怜香惜玉英雄救美之心了哈哈。”
那桌人还在讨论地热火朝天,在这头听着的云蝉却是气得连嘴都要歪了,忍不住一拍桌子插嘴道:“哼,我倒听说那什么夏少庄主为人也是傲慢无礼,竟然为一个旁人女子打了自己的未婚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因为心中有气,这番话说得是响亮无比。霎时间,整个客栈都倏然安静了下来。
隔壁桌很快有人不忿了:“这位……大娘,难道也是江湖中人?怎可胡言乱语对夏庄主不敬?”
云蝉冷哼:“对夏庄主不敬又怎样了?”
“对夏少庄主不敬,那就是对夏明山庄不敬!对天下第一庄不敬,就是对整个武林正道不敬!”
“说得是!五十年前,要不是夏明山庄带领武林群雄剿灭了魔教青图教,哪会有江湖今时今日的安定?!”
“夏明山庄几十年来维护武林正道,以铲除邪魔外道为己任,历代的庄主皆是人中豪杰。我赵三刀在江湖中谁都不服,独独对天下第一庄是从心底佩服!谁敢说夏庄主的不是,我赵三刀第一个拔了他的舌头!”
“说起来,如今这代的夏明山庄庄主也是个少年英雄,又是夏家的唯一传人,自是武艺非凡俊朗无比。你这丑妇在这里妄语,嘿嘿,难道也是嫉妒谭姑娘?我看你这样子,和飞云堡的云大小姐倒是一丘之貉。”
早已被众人的指责给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云蝉,终于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彻底疯了。
“我会嫉妒那个姓谭的?!看来本姑娘今天不给你们清理清理脑子,你们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云大小姐右手猛一拍桌。她心中激愤,这一掌带了她十成的功力,原是打算将桌子劈烂造点儿气势的。然而手掌触到桌面,瞬间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傻云蝉这才想起了自己手上那两根可怜的断指,掌力霎时就蔫了。
众人一看,此丑妇就这点三脚猫功夫,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谁还和她客气。唰地一声,各路人马纷纷亮出了家伙。自称赵三刀的汉子第一个举刀来砍:“丑婆娘好猖狂的语气!你今天要是不给夏庄主陪个不是,爷爷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云蝉又疼又恼,捂着手慌忙要躲,偏偏背后是窗台无路可退,眼看那一刀就要砍下,铛地一声,一根筷子飞来,打落了赵三刀手里的刀。
楼溇转着手里的杯子,慢条斯理地开口:“谁不要命的,敢碰我的人。”
众人一听,不禁又瞄了眼云蝉那一脸麻子的尊荣,纷纷汗颜:大哥你真强,连这样的货色都要。
赵三刀丢了刀,感到大失面子,再看楼溇一副乡野村夫的模样不足畏惧,立即又想拔刀再攻,可哪知他的手一碰到刀柄,竟然“啊”地一声抱着胳膊满地打起了滚。
原来他的手臂,早在刚刚就被楼溇掷出的筷子给震断了骨头。
那赵三刀的同伴见状,都是惊怒交加,立刻团团围住楼溇。云蝉在外围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正思量着要不要趁此机会跑路,就听见耳边惨叫声四起,眼前一花,那些围攻的人群竟然都像破布一样飞了出去。
楼溇淡然起身,踩着那堆摔得四仰八叉的人向她走来。
云蝉缩在墙角,吓呆了,也看愣了。
这人明明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胡子拉碴的活脱脱一个村夫模样,可为什么他此刻眉宇间竟然透出一股绝尘脱俗的美,让她恍惚地觉得他像是天上人。
她还在出神,楼溇已经一把拎起她出了客栈。行至一处暗巷,他将她摔到了地上,脸色不太爽地盯住她:“不乖?嗯?”
云蝉本能地将手护在身后,急急求饶道:“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闹事了。”
楼溇一看她那受惊兔子般的模样就展颜了:“再闹出什么动静来,下次断的可就不是手指了。”
这人的威胁向来说到做到,云蝉咽咽口水,立刻听话地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云蝉乖顺地像绵羊,屁颠屁颠地紧随着楼溇走过了好几个镇。偶尔再听到有江湖人士八卦她的事的,也不敢再发作大小姐脾气。
这天日落西山,云蝉苦逼地跟着他赶到了又一个城镇里。眼看天色已黑,楼溇带着她停在了一座旖旎奢靡的楼前。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此楼的招牌,不禁大惊失色。
“万花楼?!”她一把拽住正要往里走的楼溇,慌张道,“这里是青楼?难道你要把我卖进这里?”
一个站在青楼门口迎客的姑娘正好听见了云蝉的嚷嚷声,转头来看,瞬间眼角一抽,插嘴道:“我说这位大娘,凭你的姿色,倒贴钱我们都不会要的好不好。”
云蝉瞪她一眼,又对着楼溇愤愤一跺脚:“我不进!本姑娘名门闺秀千金之躯,怎么能进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话一说完她就瞥见楼溇面色一沉,目光不善地瞟向自己的手指。她立时松了手,讪讪道:“……算了,区区青楼,本姑娘身正不怕影子歪,进去就进去。”
号称青梅竹马么
踏进了万花楼,楼溇熟门熟路地找到老鸨,抛出银子就要开房,老鸨盯着云蝉额上的那颗大黑痣也是愣了半天:卧槽,老娘叱咤青楼这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了,也不是没见过自带女人来嫖妓的,但这么不挑食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这位爷的口位也太重了点吧。
云蝉跟在楼溇身后,去房间的一路上都忍着那些个妖娆女人的指指点点,内心也很悲愤。她正觉得有气没处撒,忽然瞟到楼上某隔间的窗户里竟然探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
桃花眼,白玉发冠束起的如墨长发,张扬的赤红锦袍。那就算化成了灰她也能认出来的身影,不是夏意是谁!
她顿时胸中一口鲜血溢出——混蛋!她被他家送的七返灵砂害得半死不活,而他竟然跑来逛青楼?!
仿佛感应到了云蝉怨毒的目光,夏意的眼神无意地瞟到了她所在的方向,可惜只一眼,便被她的尊荣吓到,嫌恶地转过了头。
楼溇忽然把头凑了过来,低声笑道:“你和他的交情果然不错,竟然让他追到这里来了。”
云蝉心里立刻一惊:“你认得他?”
“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总是耳闻过的。怎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找他求救吗?”
云蝉把头一低:“他根本不是来找我的。再说我现在这副样子和嗓子,他就算见了也认不出。”她又不傻,楼溇的轻功出神入化,她若是去找夏意求救,怕是还没跑出两步就已经被他捏断了脖子。
楼溇嘴角弯了弯,搂过了她的腰,仍是亲昵地低声耳语:“这就对了,你这样乖乖的,也好少吃点苦。”说罢,一把将她拎进了房间。
听到房门栓上的声音,云蝉暗自心惊,这人既然已经知道夏意就在这里,竟然也不打算另换个地方避开?他是真的对自己易容术有十足的信心,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曾把天下第一庄放在眼里?
她还傻站在门前惊疑不定,楼溇已经坐上了床。他拍拍床沿,朝着云蝉柔声道:“过来。”
那胡子拉碴的脸上再度隐隐地荡开一股倾城色,看得云蝉又开始晃神,瞬间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楼溇见她发愣,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她终于回神,警惕道:“干嘛?”
他轻笑:“睡觉啊,能干嘛?”
“和你一张床?!”
“怎么?有不满?”
“男、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人知不知廉耻!”
“我们早就有肌肤之亲了,你现在再来提是不是晚了点?”
“……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第一天在树林里给你上药的时候,所有该摸的不该摸的我都摸过了。”
也真是难为他,对着她现在这样一张丑脸,竟然还能调戏得出口。
云大小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冷静,冷静。只有忍辱负重,然后杀人灭口,才是解决之道。
她还在心里打着各种各样的小九九,失去耐心的男人已经跨步到了她面前,手指一点,云蝉顿时软到在他怀里。
“你点我穴?你你你到底想干嘛?”
“换药。”言简意赅地抛出两个字,楼溇就把她拎上了床。
男人修长的手指很好看,拆木片的动作也很娴熟,低头握着她手指涂药的模样更是有些魅惑的味道。
可是云大小姐还是在心里哼了哼:假惺惺。
仿佛感知到了她的想法,楼溇手上忽然一重,疼得云蝉额上顿时直冒冷汗。她不信邪,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混蛋,结果男人手一抽,抽到了她断骨处。
“哇嗷——”痛死她了嗷嗷嗷。
这人是妖怪吗!云蝉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楼溇慢悠悠地替她包好了手指,才瞥她一眼:“下次在心底骂我的时候,最好收敛下你那副想咬人的表情。”
“……”
许久,他终于愉悦地料理完了她的手指,又把她拎起来放在了他的膝盖上。
“又干嘛……”
“还有背上的伤。”
“不用!你不许再碰我的背。”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碰过……”
两人正争执间,房间的门忽然被轰然踢开。一身红衣的男子站在门口,那双常年明媚的桃花眼里有些阴沉:“放开她。”
楼溇笑得如沐春风:“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夏庄主会晚点再动手。”
云蝉被迫趴在楼溇的膝盖上,脑袋正好朝着门口的方向,一看到来的是夏意,她也有些惊讶。
楼溇把她拎起来抱在怀里,对着夏意就开始挑衅:“你该知道这里是墨阁的地盘。啧啧,竟然这么沉不住气,看来什么少年英雄,也不过是徒有虚名。”
墨阁,乃是当年魔教被夏明山庄歼灭后所剩下的余孽所组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墨阁如今在江湖虽然行事低调,但与夏明山庄仍是宿敌。云蝉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楼溇之前见了夏意在这儿仍是不慌不忙,原来是笃定他不敢在墨阁的地盘上有大动静。
夏意却丝毫不为所动,傲慢地微抬下巴,再次重复:“放开她。”
楼溇搂紧了云蝉,笑得猖狂:“不放。”
“找死!”
红衣男子眼角的桃花收尽,转而化成暴戾的光。排山倒海的掌风里带着杀意,毫不留情地就向床上的男人袭去。
楼溇闪身悠悠躲开,唏嘘:“这么狠,也不怕伤到你的未婚……”话到一半,他忽然消了音。
那刚刚还拎在楼溇手里的云蝉不知何时已经被夺走,而他完全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的手。
红衣拂动渐止,夏意单手将云蝉稳稳地抱在了胸前,脸上照旧是不可一世的神情。
有点意思。
楼溇挑眉,不由地鼓起了掌:“总算是夏岳的儿子,确实有些本事,是我不该看轻你。”三掌击完,他猛然抽出刀飞身向前,“但是抱歉,这女人不能给你。”
泛着寒光的刀尖直直刺来,穴道未解的云蝉不由尖叫:“死夏意,快躲啊!”
可是偏偏那个死夏意眼皮都不抬,只皱着眉头检查怀里的云蝉有没有受伤。就在刀锋将至的当口,窗外忽然又闪进了一个青色的人影,架住了楼溇的刀。
将云蝉全身上下打量完一圈,发现她应该没有大碍,红衣男子这才傲然瞥了楼溇一眼:“与我动手,你还不配。”说完,转而对着破窗而入的青衣人命令道:“杀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