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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生嘲讽:“是啊小子,走吧走吧,连这姑娘也看出来你是不愿意用命换的。”
云蝉纠正:“是我不愿意。”
胡先生一愣,再次细细打量她,摇头:“这么年轻,眼里就没了生机,一点求生的欲望也没有,你爹娘真是白养你了。”
听到此话,屋里那个面容丑陋的女子身体动了动,似乎也在仔细地看着云蝉。云蝉却不再答话。
楼溇脸色终于难看,拉着她转身离开。
出谷仍是要经过一段漫长的花田,两人沉默无话。许久,楼溇才开口:“我带你去望舒城看看吧。你以前不是想去吗?”
云蝉有些怔。
望舒城,她都记不得是自己多久之前对他提到的了,他竟然还记得。
“不用了。”她笑了下,反问他:“胡先生以前救过你?”
收到预料中的拒绝,楼溇笑容有些苦:“我中噬魂那次是胡先生施了援手,否则我撑不了这么久。”
云蝉想了想:“他说他的规矩是以命换命,那么那次是用了谁的命换了你的命?”
“木家的满门性命。”楼溇眼里终于染上一些情绪,“当年是胡先生告诉夏岳,用冰蚕或可压制纯阳内力的反噬。”
云蝉默然。难怪胡先生说欠了楼溇的债。他原本也许只是想救夏岳一命,却没料到夏岳会采用极端方法夺取冰蚕,结果使木家招致灭门之祸。
楼溇不在意:“他也不好过。当年先是薛仁不明不白地死了,后来木家也被灭门,胡先生才察觉到不对,他怕自己也遭到夏岳灭口,从此就一直躲在谷里不敢出去。”
云蝉惊讶:“可是夏岳早就死了。夏明山庄不久前也解散了,不会再有人灭他的口了呀。”
“胡先生一直呆在谷里,哪里会知道外面这些事。”
“你没告诉他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
…
回去时竟比来时还要快,两人不多时就接近了浮生谷的出口,喽啰却止住了脚步:“入谷前的话,你想听完么?”
脚步一滞,云蝉抬眼看他。
楼溇回望着她,微笑:“那天把你送到你爹娘手里,各大派继续在烟山搜寻青图教教众的行踪,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他手下折磨的奄奄一息。”
停了停,楼溇观察了下她的神色,继续道:“他本来一心想死在那些人手上以保全你。可是那些人很快被我们诛杀干净,我看他还剩了一口气,就告诉他你中了沧澜。”
云蝉身体一震。
“明明都已经伤成了那个样子,没想到听到这话,他竟然还有力气逃脱重围。”楼溇感叹,将目光移向对面,“连我都有些佩服他了。”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对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袍褴褛,再不见曾经张扬肆意的模样,站在风里一动不动,连眼角的桃花都被吹得模糊了。
云蝉怔怔的,几乎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楼溇却对着夏意笑了:“你果然也到这里来了。”
大结局(下)
两道人影对视,夏意淡淡道:“回谷去,我会让胡先生救小蝉。”
他愿意以命换命?楼溇冷冷地望着对面的人,曾经他以为他们俩是一类的人,原来终究是不一样的。一瞬间有莫名的不甘和愤怒爬上心头,楼溇冷笑:“真不巧,你的命我也很想要,不能让给胡先生。”
说罢,他纵身向前急跃,手中长刀拔出,那架势完全是要取对方性命。
夏意仍是不动。他手中并没有武器,身体也是破烂不堪在勉力支撑,似乎是心知自己绝对避不开,他放弃了反抗,只想在原地受死。
刀锋瞬间近到身前,却不想夏意右臂忽然伸出来挡。楼溇冷笑,他竟是想以血肉架住刀么。
眼看刀刃就要削入对方右臂,楼溇猛然察觉到不对,手上迅速变招,堪堪避开对方从右臂下方穿出的左掌。
刀尖指地,楼溇眯了眯眼。
这个夏意,果真是狠,竟然宁愿是废了自己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可惜,再狠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的苟延残喘。
右腿横扫,他重重一脚踢在对方的胸口,夏意闷哼一声,立刻不支跪地。楼溇将长刀架在夏意的脖子上,转头去看云蝉。
云蝉却面色平静。
见她如此,楼溇忽然大笑,笑声像远处的云海一样苍茫。而后笑声渐止,他回头看向夏意:“就是不杀你又如何,你就用你的命去换她的命吧。”说罢,楼溇漠然收了刀,独自朝谷外走去。
云蝉犹豫了一下,费力朝他追了两步:“喽啰,等下。”
白衣男子停步。
云蝉认真地看着他:“喽啰,请你告诉我爹娘,胡先生答应救我,但条件是要我从此呆在谷里陪他老人家,所以我出不去了,要他们……别再担心我。”
楼溇身体倏然僵住。
她最后想对他说的话,就是要他去用一个谎言安抚她的父母么。她话中的意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是啊,她还是要陪他一起死的。以命换命,真好,真好。
楼溇笑了一下,抬步就走。
…
花海小屋内。
胡先生一边动手查看地上的男人,一边啧啧惊叹:“可真没见过伤成这样还能喘气的。”
夏意拨开他的手,指向云蝉:“救她,拿我的命换。”
胡先生哼了一声:“你这条命现在废成这样,连半条也算不上了,拿来换她一条完整的命,我岂不是亏了。”
云蝉立刻抱住夏意:“我们都不要你救,只是借你谷里住几天。”
老头子立刻瞪眼:“不要我救,那就滚出谷去。”
一直静默在屋里的那个面容丑陋的女子忽然从背后冒出:“要救的要救的。”
胡先生闻言斜她一眼:“怎么,拿你的命救?”
那丑女却笑嘻嘻地说:“丑丫头的命换夏庄主的命,夏庄主的命换丑丫头的命。这样你两个都要救,两个都不杀。”
云蝉本来专心看着夏意,听到这个声音猛然抬头,不可置信道:“千钧……是你吗?”
…
浮生谷中许久没来过这么难治的两个病人了,胡先生整人忙前忙后,唯有一个面容丑陋的女子老是优哉游哉地跟在他身后晃:“老头,原来找你治病是要拿命换的,那你那时为什么救我啊?”
“哼,你是夏庄主带过来的。”胡先生一想起来就愤愤地,“我当时以为你是姓夏的那小子的情人!”
千钧顿时一脸□的表情:“所以你才救我?你欠他一条命?”
“我是欠了他爹一条命。”胡老头吐出一口气,恶狠狠道,“因此他有一次机会,可以不用付代价要求我救一个人。当时他把这仅有的一次机会用来救你,我又看你模样生得俏,便以为你是他的心上人。”
千钧跳脚:“……既然如此,你又怎么把我变成这副模样!”
“哼,那姓夏的小子态度嚣张,我不想白白便宜了他,便对他说医好你可以,但是医好后我要毁了你的容。我原以为那小子听了会痛苦万分,哪知道他只说了一句‘随便’,就把你扔在这里走了。”
几乎可以想象出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当时的冷淡表情,千钧揉着眉心无语凝咽。
胡先生看她半晌,奇怪:“说起来,你最近怎么不寻死觅活了?”想当初她刚苏醒后见到自己的鬼样,可是二话不说就要抹脖子的。
千钧泄气:“有用吗?不管用什么死法都能被你弄活,我还折腾什么。”何况她现在已经弄清了脸上这一团麻子完全是老头子用药给弄的,只要留得青山在,她留在这里,不怕找不到解药。
想到这里,千钧呼出一口气:“你怎么会解沧澜?”
“嘿,因为那沧澜就是我制的,当初我和薛仁比试解毒功夫,就制了这毒想克制他。当时总共也没制几颗,最后一颗送了夏岳,哪知道他又留给了他儿子,而他儿子竟然又下给了自己心上人。”说得这里,胡先生有些幸灾乐祸,“这父子俩可真是一个德行,两面三刀人面兽心。”
千钧点头,表示同意。又瞧了瞧胡先生道:“老头,你又在配什么药?”
“给姓夏的那小子配的。”
千钧打了个哈欠:“都几个月了,他还要用药啊?你医术也不怎么行嘛。”
胡先生嘿了两声,笑而不语。
…
浮生谷里有一潭泉水,用来制成沧澜的毒草就种在泉边,而用来解沧澜的解药便是这潭清泉了。
泉边也有一处草屋,却是新建的。
云蝉端着药进来,走到床边开始每日例行地给床上的人灌药,无奈床上的病号很不配合。云蝉发怒:“死夏意,你不要乱动啦。”
“我已经好了啊。”夏意一脸嫌恶地推开面前散发出浓浓腥味的汤药,“不要再给我喝了!那老头子只是拿我试药而已。”
“试药?”云蝉一愣,瞧着手里的药狐疑道,“真的吗?”
“真的。”夏意一本正经,“他这次白白救了我们,不甘心的很。”
“这样啊。”云蝉低头看着碗思考半晌,忽然端起来凑近了自己嘴边,“可我们欠了他的救命恩情,为他试药也是应该的。这药,我来试吧。”说罢,她捏着鼻子仰头就要喝。
夏意本来只是随口一编,想骗过云蝉别让自己喝药,哪知道会起到这个效果,这药的味道又苦又臭又腥,哪舍得让她喝下去遭罪。夏意连忙一把夺过,三下五除二地就咕噜咕噜灌进自己喉咙里。
碗很快见底,被汤药的味道冲得胃里直犯恶心,夏意趴在床边干呕。
云蝉接过空碗,检查了下确实没有一滴漏掉的,她才单手叉腰道:“哼,骗我,以为我不知道?”
原来她故意的?知道自己上当,夏意哼了哼,满脸不爽。
“大骗子,满口谎言的大骗子!”云蝉突然拳打脚踢揍上来,边揍边骂,“死性不改!大骗子!让你再骗我……我……夏意大混蛋……呜……”
挨揍的人还没吭声,揍人的人却揍着揍着就呜咽了起来。夏意赶紧手忙脚乱地安抚:“我错了,小蝉,都是我不好……嗷……你又咬我?”
夏意无语地看了云蝉一会儿,她这个咬他左肩的毛病是什么时候落下的?他伸手拍她的背:“小蝉,你是不是想去望舒城?”
云蝉松口,转开脸,越发生气了。
夏意也很不高兴:“哼,之前不是说好要和我一起去的吗?怎么你和那个姓楼的也说过?”
“你怎么知道?“云蝉看他,鄙夷起来,“你那天早就在浮生谷里了?你偷听我们说话?”想越越生气,她忍不住掐他,“哼,你之前答应带我去,可是你……”话到这里止住,想到那些不好的回忆,她沉默了下来。
夏意自知理亏,哄她:“那我现在带你出谷,我们去看望舒河。”
听到这话,云蝉身体一颤,仿佛那些可怕的梦魇又回来了,她立刻紧紧抱住他:“不要,我们不出去……我们在一起……”
心里蓦地有些痛,夏意回抱住她:“可是,要你一直留在这个地方……”
“我愿意的。”云蝉打断他,“我们不分开。”
心里似有有涟漪荡开,桃花眼里绽放出笑意,夏意俯下脸,轻声呢喃:“嗯,不分开。”
云蝉嘟囔:“不许再骗我。”
“好。”夏意轻声应着,忍不住捧起她的脸,正要下一个动作时,他身体忽然一僵……
见他面色突然古怪起来,云蝉有些担心:“死夏意,你怎么了?”
“那碗药……那胡老头……竟然是真的拿我试药的。”夏意咬牙,呼吸急促起来。
“什么?”云蝉慌了,猛然间察觉到夏意的身体烫得吓人,她不禁更加心惊,“怎么这么烫?他拿你试什么药了?毒药?”
“是……是……”夏意红着脸,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忽然一把推开她,“小蝉你先出去,别靠近我……”
云蝉哪里肯,着急地摸索着他的身上:“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夏意忍不住抽气,神色挣扎,满脸痛苦不堪,他终于按住她的手,随后竟然猛地一把将她拉到了床上,然后翻身压住。
天旋地转,云蝉只看到夏意的一双桃花眼似乎燃烧了起来,眼底的炙热深深锁住了她,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样,云蝉吓得呆住。
夏意勉强扯回一丝理智,唤她:“小蝉。”
竟然连声音也是炙热的,小蝉结巴:“怎怎怎怎怎么?你你你你到底吃了什么药?”
实在不想吓到她,夏意将指甲刺进手掌,痛楚稍许压下了一些体内的燥热感。他一只手撑在床侧,另一只发烫的手掌轻抚上她的脸:“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偶尔有一次没吵架,然后我耐着性子陪你玩小孩子过家家假扮夫妻,结果我们爹娘看见了,便给我们定下了亲。”
云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