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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蝉果断拔出他的刀。楼溇见状一惊,连忙侧头避开:“没人性!”
她一刀戳进树里,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你劫持我在先,现在我不杀你,我们之间就算恩怨两清了,今后生死由命各不相干。”
楼溇忽然睁着明亮如星的眼睛定定瞧她:“你当真这么狠心?”
云蝉呆了呆?这是在使美男计?开玩笑,夏意那么好看她都不曾被打动过。
楼溇忧郁地看了她最后一眼,指着她手上包袱里的那堆药道:“绿色的那瓶,可解除你脸上的易容。”言语间颇有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味道。
云蝉立刻依言摸出瓶子,药要入口时却有些犹豫。这人莫不是最后想再骗她害她一次?
楼溇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沉默着接过她手里的药,往自己嘴里抛了一颗,然后缓缓扯下满面的假胡子。片刻过后,云蝉讶然地看着他粗糙黯黑的皮肤渐渐转白,五官恢复深刻。
虽然面色苍白虚弱了点儿,虽然身上狼狈了点儿,可是真……真好看。
目如朗星,俊逸出尘,就连湖水里的玉石也比不过,这人真像是天上来的。
看到她发呆,楼溇笑了:“好看?”
男人的声音也不再沙哑,恢复了最初的温润。云蝉有些意乱神迷起来:“你这么好看,那时干嘛用面具把容貌遮起来?”
“我是去抢东西,能给人看到真容吗?”
“哦,那你现在又为什么给我看真容了啊?”
“……”
楼溇难得有说不出话的时候,云蝉一乐,放心地往自己嘴里也倒了一颗药,很快脸上褪去了连日来的不适感,她用手一摸,果然光滑了许多。
云大小姐于是缓了语气:“我看你还有不少力气,应该死不了。我们各走各的吧。”
“你还是要一个人走?”他再次拉住她,“昨晚……你不是说还是两个人在一起比较安心吗?”
原来他听到了?
云蝉直白地解释:“可是你在被人追杀。”
“你就这么走了,花容的解药也不要了?”
“反、反正你身上的药都在这里了。本姑娘总能找出解药的。”
“哦,用错一味,五内俱焚全身流脓而死。”终于又恢复成那个爱威胁人的楼溇了。
云蝉叹了口气,扶他起来:“要是再遇到那些人,我们能逃得掉吗?”
听到“我们”二字,楼溇心里高兴了,脸上也多了许多暖意:“不怕,我说了送你回家,就不会让你死。”
就嘴上逞能吧你!云蝉翻他一个白眼,扶着他朝林外走去。
两人走到了昨晚云蝉来过的村庄,此时云蝉已经恢复了原本面目,村中人一时也没认出来她来。有银子果然好办事多了,云蝉很顺利地换到一些食物,两套衣服和一匹干瘦的马。知道不能在此地耽搁太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云蝉告诉楼溇:“离这里最近的是双喆城,我想先去那里找人给家里报信。”
楼溇思忖了片刻道:“双喆?倒是离源清派不远。不如我们先去源清派,你是飞云堡的人,他们必定会相助。”
云蝉瞪大了眼睛:“去源清派?以你的身份去不怕□掉?”人家那可是正派,而你是邪道啊!
“放心,他们哪里会认出我。我此刻化功散未解,不能太过动武,躲到那里无疑比较安全。”
“我不去。我才不要谭家人帮忙,我宁愿在外面被追杀。”
“那个夏庄主来救你那次与他们一起,说不定他此刻也在源清派。”
“他在不在与我何干?我不去谭家!”
“不就是因为那个芙蓉仙子般的谭姑娘么?”
“胡说!”云大小姐声音陡然拔高,显然是被戳中了痛脚。
“你被那个夏意抽了一鞭子,和她有关?”
云蝉的脸顿时黑了:“要你管,反正我不去谭家。”
楼溇好笑地哄她:“乖了,你一向没什么骨气的,怎么这会儿开始倔了。”
“……你这么想去的话你自己去好了,我们各走各的。”云蝉这次挤出了十二分的骨气,“解药、解药我也不要了!”
两人同骑在一匹马上,跟着赶去城里的村人走到天黑,直到入了城都没争出个结论来。在城中的一家小客栈房间里暂时休息的时候,云蝉还在气鼓鼓地说:“我觉得这城里人这么多,也很安全啊。”
楼溇索性往她身上一歪:“我快死了。如果这时有人来袭,一招都抵不住。”
云蝉赶紧身子往边上一让:“反正他们要杀的是你,我自己跑就是了。”
楼溇眯着眼笑得很诱人:“他们一定会杀人灭口,凭你这点儿功夫跑得掉?”说完,继续不要脸地往她身上蹭。
云蝉越挪越远,终于忍不住咆哮道:“够了,你还是去死好了!”
客栈有些破,窗户被风吹得格格作响。楼溇忽然收了笑容,起身而立,声音有些冷:“紫莹,不是叫你不要再跟着我么。”
窗外很快闪入一个紫衣女子,跪地道:“属下只是担心阁主……”
“担心我被那群叛徒杀了?”他微笑。
紫莹将头埋得更低:“那姓余的怎会是阁主的对手。”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不听我的话?”
紫莹立刻重重磕头:“主上孤身一人,诛杀那群叛徒毕竟有些险,不如带着紫莹在身边……”
“不需要。”楼溇很干脆地打断她,手上细细摩挲着刀柄,他又不怎么敢兴趣地又补充了一句,“下次再被我发现你跟着,你就自行了断吧。”
紫莹身形重重一晃,脸色明显僵了。云蝉在一旁也听得皱了眉,她看着地上的女子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那紫莹似是有意无意地朝她瞥了一眼,然后缓缓俯身:“属下遵命。”
紫莹很快走了。云蝉忍不住嘀咕:“喽啰,她那么忠心,你也太凶了吧。再说你身上有伤,路上带个属下护卫不好?”
楼溇身体一软就趴回了桌上,眼皮也不抬地答道:“才刚刚被下面的人叛变了一次,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长记性的?紫莹若是发现我受了伤,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再给我补一刀?”
云蝉一噎:“你身边就没有可信的人?”
“不需要。”
“那我也走了。”
他立刻提醒她:“花容的解药。”
“……”云蝉恨得扑上去掐他,“你怕她害你,就不怕我也给你补一刀?大不了我和你同归于尽。”
他的嘴角扬起来:“那也不错。可是你有这骨气?”
“去死吧你。”云蝉一拳揍在他伤口上。
再次被劫
源清派建在山水间,四周风景如画,颇有些隐世之风,丝毫看不出是个江湖门派。云蝉虽然曾在夏明山庄见过谭家人好几次,但是来到源清派还是头一次。
楼溇望一眼这山清水秀的景致,赞道:“果然雅致,不比我的墨阁差。”
云蝉瞪他,装得这么闲情逸致的,那就不要瘫软着把全身重量压到她身上好不好。她扶着他气道:“你是来郊游的?你就一点也不担心等下见了他们被认出来?”
她话才说完,一个女子匆匆从外围的大门口走了出来,见到云蝉,陡然一愣:“是你?”
云蝉抬眼看去,也拉下了脸:“谭诗瑶,是你啊。”
两个女人一时相顾无言。
气氛有些僵,谭诗瑶首先转移了目光,然后惊呼了起来:“楼大侠?!”
什么什么?什么大侠?
云蝉立刻转头四下张望,然而根本半个旁人也无,她狐疑着回看向谭诗瑶,却发现谭大美女眼神热切,朝着的却是楼溇的方向。
“楼孤雁大侠,真的是你?!白蓉山一别后,家父和瑶儿曾多次寻你无果。当日救命之恩一直未有机会谢过,总算今天又让瑶儿遇到你了。”
什么?!
云蝉听得完全云里雾里,瞟一眼楼溇再瞟一眼谭诗瑶,呆问道:“你喊他什么?楼大侠?”
谭诗瑶听到她问话,才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反问道:“你怎么会和楼孤雁大侠在一起?我听说你不是被人掳走了吗?”
是啊,那个掳走她的人现在就死命歪在她身上呢。
楼溇终于开口了,声音很是虚弱:“我正是前日遇见这位云姑娘被歹人劫持,因而出手相救,可是没想到自己实力不济反被人所伤,说来真是惭愧。幸而最后总算被我们逃脱出来……咳咳……没想到白蓉山一别,谭姑娘还记得我。咳……”
谭诗瑶立刻明了一切,忙道:“楼大侠受伤了?快随瑶儿进去,瑶儿立刻去通知爹爹给你疗伤。”说罢,也不管云蝉,扶过楼溇飘然进了源清派。
云蝉呆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啊啊。
总算楼溇还有良心,靠在谭美女的肩上走出了两步,回头犹豫道:“云姑娘她……”
谭诗瑶轻轻瞥一眼云蝉,复又转头对着楼溇乖巧道:“哎呀,瑶儿只顾关心楼大哥的伤势,一时倒是忘了云大小姐。云姐姐,你也快进来吧。”
哼,你倒是会套近乎。才几下功夫就楼大哥云姐姐了!谁是你姐姐。
云蝉心中厌恶,她一向讨厌谭诗瑶,此刻却要向她家寻求护佑,内心只觉得窝囊至极,半晌都迈不开步子。
她还在窝囊来窝囊去的,楼溇却忽然直直倒在了地上,唇边有黑色的血溢出。
谭诗瑶顿时大急:“楼大哥你怎么了?”
云蝉也是一惊。不会吧,他昨晚明明好像恢复了不少,怎么说晕就晕,她立刻匆匆跑到他身边,推着谭诗瑶急道:“快,找人来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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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溇被移到了屋中,源清派掌门人谭英很快前来,略了解了一下情况,他立刻伸手搭脉,沉吟了一会儿不由皱眉:“楼少侠的伤不轻,老夫先运功为他护住心脉。”
楼溇脖颈上的青痕在来之前已经被他用特殊的膏药掩盖住,体内的化功散又一直被他用内力强压住,谭英察觉他经脉阻塞内息混乱,只当他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云蝉焦急出声:“不能给他渡真气,他是中了……中了毒,麻烦谭伯伯立刻通知我娘来,我娘擅长解毒,有办法救他。”
谭诗瑶一听立即不干了,插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爹比不上你娘厉害?还是不信任我们源清派?”
谭英打断她:“瑶儿,不得无礼。云姑娘顾念的也有道理,老夫并不是大夫,胡乱下手可能反会加重伤势。只是飞云堡距敝派最快也要四五日的路程。这样吧,老夫先去差人请大夫,同时也派人联络云堡主和云夫人,云姑娘你看如何?”
云蝉虽然讨厌谭诗瑶,但是对她爹谭英的为人还是信服敬佩的,立刻点头道:“有劳谭伯伯了。”
一旁的谭诗瑶撅着嘴仍有不满,似乎还想说什么,谭英挥手阻住了她要说的话,只吩咐道:“瑶儿,去看看夏庄主回来了没,云姑娘既已无事脱险,也要通知他一声。”
说完,他又转向云蝉,“云姑娘这几日也受惊不小,老夫先叫人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云蝉摇头,指一指楼溇:“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谭英闻言,虽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他与云蝉非亲非故,也不好说什么,只点头道了声“云姑娘请便”,随后就带着着不情不愿的谭诗瑶离开了。
屋里终于只剩下云蝉和楼溇两人。
云蝉瞥一眼床上躺得和挺尸一样的男人,冷哼:“起来,别装死。”
楼溇果然睁开眼,笑道:“我是真的快死了。”
“死了最好。”她没好气道,“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成了楼大侠?”而且和谭诗瑶好像还是旧相识。
楼溇脸上一副气若游丝的神态,话倒还是说得很溜:“行走江湖嘛,弄个大侠身份比较方便。你看,这不就用到了吗?”
他平日要在江湖走动,总不能顶着魔教余孽老大的名号。反正江湖中无人见过墨阁阁主真容,他武功又高,顺手救几次名门正派的人,混个侠士的名号是轻而易举。
“那女人刚刚叫你楼孤雁?到底哪个是你真名?”
他垂眼:“被你嘲笑的那个。”
“喽啰才是真名?”云蝉嘴角一弯,心情明朗了点,主动说道,“你伤口恢复的怎么样?我帮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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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红色的身影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小蝉?”
云蝉正坐在床边正料理楼溇的伤口,闻声回头:“死夏意?”
夏意初进门时漂亮的桃花眼闪着欣喜的神采,却在看到眼前一幕后脸一下子全黑了:“你在帮他上药?还给他用这个?”
云蝉看看手里的药,不就是用的夏意给她的那盒金创药么,至于让他这么激动?
“他伤口裂开了,我给他敷点金创药啊,怎么了?”
夏意火大地一把抓过她:“这些事不会找大夫来做?你是不是女人?知不知道廉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