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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我说,“对不起……”
他甩了我一巴掌。
我跪到地上,捂住脸咳嗽。
“那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当然忘不了!”他并不理会一旁看热闹的人,提起我又是一巴掌,“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会信,是因为他是你的哥哥不是吗?跟我在一起时你的心里从未有过我的存在,你所想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他!那个人——那个人……混蛋!”
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这个身体已经不能停止颤抖,我很害怕,不管是他,或是其他的人,我都不能停止内心深处那深深的恐惧。
“你这样对他,总有一天他也会离开你。”
他把我从地上抱起,对安遥笑,“逼他太紧,最后痛的只会是自己。”
安遥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啊,思羽,好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安遥笑得奇怪,“你们真是好兄弟,真的,好兄弟!”
“安遥?”我努力伸出手,却被哥哥抓住。
“我们回家了,思羽。”他说着抱着我走开。
安遥没有追上来,这是我知道的结果,就像半年前,主人抛弃我一样,安遥,也是一样不会再对我有所留恋。
可是,我有一句话一直没对你说,我想即使说了,你也一样不会放在心上,而是把它当成对我最好的嘲弄与讥笑。
“思羽——!”身后,传来了他声嘶力竭的呼喊。
哥哥动了一下,我捂住耳朵,闭上眼不再去想。
七
终于,还是被骗了。
我躺在那,窗外的阳光太过刺眼,我用手臂挡住眼睛,闭着眼笑。
为什么会相信?有什么理由会相信?我总是在欺骗自己,对他所存的最后一点幻想让自己再次陷入深渊。
这里不是家,是他上学租的公寓。我从床上坐起,锁链的清脆地碰触。
是呀,锁链,绑住我双手双脚的锁链,它又回来了。
门开了,我连忙跑到桌子旁蹲下。
他关上门,把袋子放到地上,脱鞋,每个动作都很缓慢。
我抱紧身体,这两天因为我不配合他所以被打得很惨,身体上是道道的血痕,只要一动就会扯得极疼,但,奇怪的是,我一直没哭。
“过来。”他说。
我迟疑一下,还是站起朝他走去。
他拉倒我,把我压在地上亲,背上的伤口裂开,我却没了感觉。
“想吃什么?”他笑问。
我摇摇头。
“思羽,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吗?”他坐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打开,点上。
不知为什么,我今天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缓慢,就像是被施了魔法般,不能自已。
“话?什么话?”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曾说过什么对我而言是重要的话。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他吐出烟圈,感慨一笑。
抽烟,是件很快乐的事么?还是,是件让人更悲伤的事?我所记得的,在我离开前,他是从不抽烟的。
“不记得了吗?”他看着我问。
我摇摇头,对你的记忆,只有身体上淡淡的疤痕。
他转过头,默默抽着烟。
时间又过得极慢,等他吸完那支烟,我觉得世上已千年。
“是呀,不记得了,你也不会记得的……”他站起,走进屋。
我转过身看他,他正把烟头摁到烟灰缸里。
“都已经快五年了,思羽,从你听到真相的那天起,快五年了呢!”他坐到床上,扭头对我笑。
五年?真相?……原来,是那天的事。
他就站在我的身后,等着我转身。
然后他带我回屋,帮我擦去脸上的泪。
“哥哥,这是真的么?”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他点点头,“这是事实,你要授受。”
“所以,你们都不想对我好是吗?”
他摸我的头,抱我入怀。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思羽,没有绝对的快乐,但却有绝对的悲伤。”
哥哥,你的话是真的呢,从那天之后,我就真的只剩下的一身的伤痛了。
“为什么要走?”
没有回答,等了一会,他又问:“思羽,为什么要走?”
我低下头,为什么都要问这个问题?我只是作了自己的选择罢了,就像你们对我的选择一样。我只是害怕疼痛,害怕那永无止境的伤害,害怕那没有深渊的欲望,从出生起我就失去了自由,成为所有人眼中嘲笑的对象和玩物,我所能做的只是等在那,看这具身体是如何取悦你们,是如何一点点撕裂。我所坚持的那点尊严已消失殆尽,当那鲜艳的花在眼前盛开,我就在它面前慢慢枯萎。
“在想什么?”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抬起我的脸问。
“哥哥……”我干涩开口,“我饿……”
他放声大笑。
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仅靠水来维持,这就是他的惩罚,比他们更加严厉的惩罚。
“哥哥,求求你,哥哥……”我跪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裤脚乞求。
“今天没有你的饭。”他踢开我,拎起塑料袋走进厨房。
我站起,走到桌旁坐下,抱紧膝盖埋下头。
等了一会,没听到他的动静,我慢慢抬头,哥哥正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看。
“哥哥?”不祥的预感袭来,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觉得被骗了?”他问。
我摇头,很轻。
“真的?”
“只要是哥哥的话……”我咬唇,“我都信。”
“思羽……”他蹲下来,搂我入怀。
“我们去吧,思羽,我带你去找他,你的父亲。”
我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相信他。
他解下锁链,给我衣服,带我走出这个屋子。
他的惩罚结束了,我狼吞虎咽地吃着不知什么味道的饭,在他的注视下,消灭了一桌的菜。
他笑了,他很少这么笑的,应该说,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笑。我不敢多想,更不敢去问,他要带我去哪都无所谓,即使,他只是想把我丢掉。
坐上车,他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
睡得如此安静,就像是在温暖的床上。
我望着窗外,却看不到风景。在我的眼里,只是那过往。从出生开始,所有的事竟如此清晰地重现在眼前,甚至都不用我刻意去回想。
哥哥,我的哥哥,十四年来,你一直在我身边,不管是笑或是哭,或是痛苦,你都占据了我所有的回忆,不管到哪,你都始终是我的哥哥。无法改变的事实,无法改变的命运,你是我无法改变的人。
就像现在,我逃不出去。你知道的,但你还是不能放任我。
“思羽……”
我紧张地看他,见他仍紧闭着眼,知道他只是在做梦。
“思羽……”他皱起眉,抓紧了我的手。
哥哥?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
“不要走……思羽……不要走……”他喃喃着,额上也出了层汗。
“哥哥?”我小声唤他,帮他擦额上的汗。
他没有反应,眉头放下,恢复平静。
我松口气,重又望向窗外。
过了一会,肩膀一轻,我回头,他正看着我。
“哥哥?你醒了?”我心慌,“是我吵到你了吗?对不起,我……”
他吻我,把手撑到玻璃上,不顾一旁人的反应,吻得激烈。
“思羽……”他抱紧我,“太好了,你还在。”
“哥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么?”
他没有回答,紧紧抱着我。
“思羽。”他贴着我的耳朵,“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走了。”
“啊……嗯。”虽然有点不明白,但我还是答应了,现在的哥哥,可能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坐了整整六个小时的火车,出站后天已暗下。哥哥并不急于带我去,只找家饭店,进去后点了几样菜,吃了起来。
“见到那个人,你会和他走吧?”他突然问。
我不知怎样回答。
“那个人,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他笑。
我低下头,轻笑。
“他是你母亲大学时代的导师,一个有家室的中年男子。你母亲太傻太单纯,竟会相信他会为她而离婚,两人上床了,然后她怀孕了。当时整个学校都知道这件事,那个男的提出辞职,带着全家走了,你母亲受不了刺激疯了,结果生下你后又清醒了。没多久她就受不了各方的压力自杀了,是割腕,血流得到处都是,夸张得可怕。”他讲完了,一个简单又平淡的故事。
“那晚爸妈知道你在门外,所以为了刺激你,故意说你是个连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杂种——而事实上,你确实是。”
我咬着唇,把头低得很深。
“那个男人怕是受不了内心的谴责,所以才想接你回去赎罪,我想知道,你会跟一个害死自己母亲的人一起生活吗?”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
我只是想要明白,自己会存在的理由。
“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只是因为妈妈她……做错了事,所以我就必须要接受惩罚吗?”抬起头,我直视他问。
他并不回答。
“因为所有人都抛弃我,所以你们把我捡回来就可以随意凌辱、随意发泄,就像对待畜生一样是吗?”
他紧盯着我,略有动容。
“思羽。”他淡淡开口,“我说过的,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你的命运不是由你选择,什么样的……”他没说下去,偏过了头。
“把眼泪擦了,让人看了会笑话的,都这么大的孩子了。”
哥哥……哥哥……
“十四年了,你们对我所做的,足以让我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我起身往外跑,这就是真相,这就是我活着的理由,这就是我那不堪的“身世”!
“思羽!”他追了出来,却被饭店的人拦下结账。
我远远回头,泪水模糊视线,我再次从他手中逃出。
可是我不知道要去哪,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有一个我至亲的,但却是最恨的人。
他会在哪?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即使找到他,我也还是会走。
哥哥,你错了呢,其实我所希望的……
下雨了。
夏天的雷雨,总是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我站在雨中,仰起脸。很奇怪,这次的雨,一点也不冷。
一年前,他朝我伸出手,他对说:“跟我走。”
于是我跟上他,在那个雨夜,我找到了片刻的温暖。
一年后,我仍站在雨中,没有希望。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透明的橱窗里,是另一个世界快乐的生活。
什么时候才能有我的未来?我是要继续走下去,还是,远远逃开?这个身体所能承受的,已到极限。
慢慢跪到地上,疲惫虚弱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或许这就是那天的延续,我想离开的世界,我想投入的怀抱,是那幽深黑暗的大海。
熟悉的温暖,熟悉的烟草的气息,熟悉的目光。
我想我做了一个梦,漫长而又真实的梦,当我醒来,我发现我从未离开过。
“醒了吗?小傻瓜,还好没发烧,不然我一定诅咒老天爷!”他暖暖一笑,搂我入怀。
身体与身体的接触,我望着雪白的墙壁,无法思考。
“傻瓜……”他搂我很紧,仿佛要把揉进他的身体。
“主……人……?”我小心唤道,身体不由自主颤抖。
“思羽,思羽……太好了,你又回来了,思羽……”主人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我又回来了……是吗?我又回到了你的身边,我又被你捡到,同以前一样,我又,转了一个轮回。
没什么食欲,饱的感觉已经麻木,我喝完牛奶,对他摇摇头。
他笑,揉我头发,“思羽乖,一定要多吃点,不然会长不高的喔!”
我想走,我知道这个房子,是他和别人的家。
柜子上摆放的相片,那个女人,很美。主人是她的幸福,她的笑很甜,依恋与唯一。
主人抱我回房,我看着他,像在看一段无声回忆。
他吻我,眉毛、脸颊、嘴唇、脖子、胸、小腹,他的吻细碎轻柔,我呻吟一声,他抬起我的腿,慢慢探入。
这次的做爱并不激烈,温柔得让我不敢相信。
是因为她吧,那个美丽的女子,她的笑能让人平静。
主人察觉到我的想法,俯下身,舔我的耳垂。
“思羽……”他轻声道:“我只碰过她一次,在你走后,我错把她当成了你。”
惊讶,又或是悲哀,那位女子,她的眼里有痛。
“她在我父亲那,估计一会该回来了。”他从我身体抽离,白色的液体滴落,床单湿了一片。
“父亲……”我低喃,望着天花板,坐起。
“怎么了?”他摸我的脸,笑。
“哥哥……哥哥带我来找我的亲生父亲,他、他就在这!”我抓住他的胳膊,突然有了希望,“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