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看手中的花,计上心来,她送娘的生日礼物也有着落了,走近花圃边,“海棠,帮把枝头最盛最艳的花朵通通摘下来,我要给娘做胭脂。”
海棠高挑双眉奇道:“啊,小姐还会做胭脂?”
“只在书上看过,应该不难。”见海棠还愣在原处,槿蕊戳戳她的脑门,“你发什么呆,快帮我摘啊,当心别被刺扎到。”
槿蕊和海棠捧着花,来找槿淳,果不其然,他又躲在书房里偷偷看医典。
“哥,快把你的石臼和药杵借我用用。”槿蕊人还未至,声音已经飘进房内。
槿淳搁下书本,望见她满怀的花朵,不解道:“小妹,你怎么把园中的花都采来了?”
槿淳对诗词书画不感兴趣,终日埋首于医书中,研究歧黄之术,为此没少挨喻梅勤说道训练,被骂怕了,他明里不敢忤逆,就暗地里背着他偷偷看,在槿蕊的心象中,槿淳是戴着黑框大眼镜的博士。
“我要给娘做胭脂。”槿蕊把怀中月季撒满书桌,努力回忆书中做胭脂的片断,自言自语咕哝道:“先挑好的花瓣,花瓣的颜色必须同样深浅的,再把放进石臼慢慢舂成浆汁,再用细纱过滤,接着把干净的丝棉放在花汁里泡上五、六天,浸透了,最后拿到太阳光下面去晒,晒干就能用了。”
槿淳立马来了精神头,他对捣鼓花花草草最在行,择好花瓣儿,选出好的便开始舂,咚咚砸的又快又匀,不到半个时辰,就舂出小半盅浆汁。
槿蕊搬来圆凳在他身旁坐下,双手托腮,眸子晶亮,饶有兴致地看着槿淳修长纤细的手指,“哥的手真漂亮,将来肯定会用它救死扶伤,哥能成为悬壶济世的杏林高手。”
如今槿蕊和喻家小姐真正的合为一体,性格却从未改变,依旧强调个体的张扬,只是态度委婉,形式低调,槿淳明明在医术上有天赋,为什么不好好发展,当大夫是不如当官风光,但不失为正经体面的营生,而且,士途之路并不好走,对他们家更难。
“哎。”槿淳停下手,摇摇头叹道:“爹不会同意的。”
槿淳内向、害羞,尽管已年届十八岁,可无论是在个头还是心智成熟度看起来却更像是上官逸君的弟弟。
槿蕊咬咬下唇,眼珠子滴溜溜转,但凡她耍小聪明出馊主意时,就是这副鬼精的表情,“要不这样,我最近新练了首曲子,寻个合适的机会给爹听,要是他听高兴了,我就拉上二哥一道帮你说情,保不准会同意的,没试不是就永远没有机会,白白浪费哥天生的好本事。”
这些年她苦练古琴,一是真心喜欢,二是为了圆前世的音乐舞蹈梦,再者为的就是能在喻梅勤眼皮子底下好混日子,谁叫她诗词字画平平,绣工就更差了,实在耐不下性子一针针的磨功夫,到现在还绣不出完整的花样,幸好她苦练有成,精湛的琴技博得喻梅勤的喜欢,其它的就睁只眼闭只眼。
槿淳腼腆一笑,像只可爱的小白兔,“那就先谢过小妹了。”
“先别着急道谢。”槿蕊急忙举手申明,“我可不能保证成功,不过,一次不行可以试两次,试的越多成功率越高。”
槿淳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小妹向来比哥有主意。”
槿蕊伸手想接过药杵,“哥,换我来捣吧,你休息休息。”
“不用,哥不累,小妹细皮嫩肉,别让这粗物件弄糙了手。”槿淳把石臼握紧,手上捣的更起劲了。
槿蕊露齿甜甜笑道:“有哥疼真好。”
很快,槿淳舂碎所有的花瓣,把舂出的浆汁递给她,“小妹,你看这些够用吗?”
槿蕊看了看,点头道:“应该是够了。”
海棠备好蚕丝棉,槿蕊把滤净的汁倒瓷瓶中,用牛皮纸扎好口隔离空气,再盖上瓶盖,“大功告成一半,等着吸透了晒过太阳再看效果如何。”
槿蕊拎着瓶子晃晃悠悠地离开,走到房门口又折回槿淳的跟前,问道:“哥,我和二哥都的礼物都有安排,你打算送什么啊?”
“哥……哥还没有想好。”槿淳挠挠额角,紧拧眉心为难道:“容哥再想想。”
其实胭脂大半都是槿淳做的,可是不能说,否则非但不讨好,反而要遭喻梅勤数落不思上进,不务正业。
“不碍事,时间还多,哥慢慢想,要你实在想不出,还有我和二哥帮你一起想。”槿蕊说完,兴冲冲的跑了,准备舞蹈课。
槿淳听后,扭着的眉毛舒展了,低头又埋首于书本上。
☆、第 5 章 豆蔻女儿初绽妍(2)
上官逸君辰时出门,接近亥时还未见人回来,云娘不放心,坐在堂厅里等他,饭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越等越心焦,频频抬目朝大门方向望去,“逸君竟敢瞒着我偷偷去老林子射猎,你说我要那狐皮子做甚,万一遇上猛兽大虫如何是好,别让它们给叨了去。”
“瞎操心!”喻梅勤老神在在的翻着书页,眼皮也没动,回道:“不担三分险,难练一身胆,逸君的身手不用担心,再说,那也是孩子的一片孝心。”
“他无非就是个头高点,膀子宽些,身手再好也还是半大的孩子。”云娘捻着手中的佛珠,担忧道:“老爷,我这心跳的厉害,都这么晚了,你说该不会出事吧?”
“出不了事,只管把你的心在肚子里放好了。”喻梅勤搁下书本,意味深长道了句,“我看他将来必有作为,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上官逸君的勤奋克已常常让喻梅勤回想起当年的自己,他便是寒窗苦读十余载才考取功名,吃上皇粮,女儿学识差点就差点,倒也乖巧贴心,女子无才便是德,偏偏儿子不争气,颖悟绝伦,尤其记性超群,可惜把心思用错了地方,整天只知捣弄花花草草。
云娘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轻声道:“我什么也不求,只求全家上下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喻梅勤笑道:“你啊,妇人之见。”
说话间,大门被敲响,上官逸君提着猎物回来了,“爹,娘,我回来了。”
云娘顿时松了口气,起身迎他,“饿了吧,先吃饭,刚热过,有你爱吃的蒸肉丸子。”
“娘,你看看。”上官逸君难抑兴奋,示意手中之物,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毛绒丰厚,色泽光润,在夜晚特别显眼,“本来想射它的眼睛取整皮,可惜箭偏了,头处留下箭眼,我还要多练习。”
喻梅勤接过狐狸,拍拍他的臂膀,“先用饭,以后出门前留下回家的时辰,别让家里人担心,你娘晚饭都吃不安生。”
上官逸君敛容正色道:“孩儿记下了。”
听见上官逸君已经回来,槿蕊拉着槿淳过来瞅瞅他的猎获,脚才跨过门槛,就听到云娘低呼声,“逸君,你受伤了。”烛火暗,刚才没瞧清楚,只见他的右臂血渍斑斑,袖子被撕开好大一口,云娘连忙唤胖奶娘去请郎中看伤抓药,“傻孩子,为了这东西真是不值当。”
“娘,没事的,不当心被挠了一下,不疼。”上官逸君眼角扫过槿淳,故意拔高音量道:“亏得平日在哥身边学了些药理,被咬伤后就采来金不换疗伤,血很快就止住了,没事。”说完,还笑着抻了抻手臂。
“不许再使劲了。”云娘托住他的手臂,盯着翻开肉皮的伤处,犹豫道:“伤的不轻,还是看看的为好。”
“娘,您先别急。”槿蕊扶着云娘坐下,沏杯了热茶,“看是自然要看,不过这时辰医馆早关门了,郎中不好请,让哥看就行了。”
平常上官逸君有个跌打损伤都由槿淳料理,也是给他学医练手。
“娘,不用费银子,我信得过哥的医术。”上官逸君冲槿淳眨眨眼,高声催促道:“哥,快帮我收拾干净好吃饭,我饿了。”
槿淳怎会不明白他的用心,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就让槿淳来,他别的不行,对药材还是有两下子的。”当家人喻梅勤发话,槿淳这才敢回屋提药箱子。
槿淳拿上官逸君的身体扎针练手五载有余,手法专业娴熟,清洗上药包扎很快就处理好,云娘见夜色深沉,上官逸君又无大闷恙,吩咐他们用过宵夜就早点睡觉,便扶起喻梅勤回房安歇。
“二哥,我给你喂饭。”槿蕊端起碗,执筷夹了一片肉递到他的嘴边,“刚上过药,还是少动的好。”
“谢谢蕊儿。”上官逸君一口饭,一口菜,嚼得香喷喷。
槿蕊见槿淳提起药箱准备回屋,忙声道:“哥,你也吃点吧,二哥都高过你大半个头了,要加油赶上。”
槿淳憨笑道:“就是吃再多也赶不上他,我去看书了,逸君慢用。”
上官逸君忙声叫住他:“哥,你慢些睡,我还有事找你。”常日里槿淳都托他到市集淘买药材,几年下来,他倒也攒了不多知识,今天发现老林子里有许多好药草,打算以后有去时,都背一两蒌子顺道回来,趁着晴天阳光灿烂时晒干,存起来以后慢慢用。
“好。”槿淳答完,就抬脚归屋读书去了。
“蕊儿,今天我才知道,光对死把子练没用,它们机巧的很,不会傻站着等人逮,看来以后我要常去林子转转,不仅可以练脚力劲,还能提高射技。”上官逸君兴致高涨,还沉浸在初次成功打猎的激动里拔不出来。
“单单射技高还不够,心理素质更为重要。”槿蕊受到感染,也提了兴致,一面喂他,一面与他分享现代的军事作战,见他不解的目光,解释道:“心理素质就是要沉的住气,二哥,你知道吗,有种特殊的弓箭手叫狙击手,是神箭手中的神箭手,箭无虚发,不单单射技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为了伏击特定的目标,可以猫在暗处三天三夜,像石头般风吹不动,当目标出现果断出手,箭出则人立时毕命,很威风吧。”
上官逸君不屑地嗤鼻道:“威风?!这叫放冷箭,不是英雄所为,大丈夫羞于为之,我也不曾听过什么狙击手,听起来倒有点像山里的猎户套牲口的法子。”
“用在适当的位置就是英雄,比例战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两军对擂,如果有这样一支奇兵,专事深入敌后猎杀敌军的高级将领,杀到对方无将可用无将可派,无人指挥战场,造成人心恐慌,纵然敌方有千军万马,也如散沙不足为惧,你说,这样我们胜算的机率是不是就高了很多。”
渐渐的,上官逸君嘴边的笑容消失了,直勾勾的望着她,槿蕊古灵精怪,时不时有出人意料的歪点子,这却不像是姑娘家应该知道的事,剑眉一竖愕然道:“蕊儿如何知道用兵之道?”
“二哥不应该惊讶。”槿蕊又喂了勺热汤,美眸又荡漾着起一贯的狡黠俏皮,“二哥常读兵书,近朱者赤近墨者墨,蕊儿是受了二哥的影响,触类旁通。”
上官逸君哪会相信她的说辞,倒也不深追,笑着咽下汤水,槿蕊天真烂漫,嘴却严实的可恨,除非她愿意,否则不想说的事情半句口风都不会透露。
喂完两大碗米饭,槿蕊提醒上官逸君别沾水后就准备睡觉去。
“蕊儿。”上官逸君的叫声停住她的脚步,清澈的眸子荡漾着强烈的求知光芒,“以后将你的触类旁通多与二哥说说。”
槿蕊转过身,轻皱鼻翼,浅浅盈笑:“知道了。”
娇美可爱的表情,上官逸君望着她消失在门廊处的背影,久久没能拔回眼。
☆、第 6 章 豆蔻女儿初绽妍(3)
上官逸君年轻力壮,加之槿淳天天更换草药,伤口恢复的很快,不消半个月的工夫又开始挥枪弄棒,未想他好了,又轮到槿蕊见红。
庆元的姑娘满十岁就要打耳朵洞,在古代打耳洞是受刑,用绣花针生生的刺穿耳垂,一针针戳出洞眼,槿蕊受不了皮肉之苦,找尽各种理由三推四挡,指望槿淳能调配出类似现代的针剂麻醉药,还没等麻醉药研验成功,云娘却再也等不急了,趁着早间日头好,搬凳到院中,边晒着太阳边由胖奶娘亲自操刀,她手粗力气足,槿蕊的耳朵犹如用钝刀慢锉,火辣辣的钻心疼,痛的湿透了褥衣,隔着老远都听见她的哭声,这是她到庆元受过最大的罪,上官逸君和槿淳被她的惨叫搅得肉颤心惊,扔下书本过来瞧瞧,全被云娘挡了回去。
胖奶娘也不容易,大气也不敢喘,满脸憋得通红,扎一下,槿蕊叫一声,她被尖叫弄的一惊一咋,手心不稳,一下错扎到槿蕊的耳骨上。
“啊!”槿蕊哭成泪人,泪珠像挂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两只手紧紧的护住耳垂,死活不让人再碰,“娘,别扎了,疼,真疼!”
女儿哭皱的小脸让云娘心疼,揽她入怀,用帕子抹掉泪水,软语安慰道:“蕊儿乖,忍忍就过去了,娘八岁就穿了,女儿家都是这么过来的,银铛坠子老早就备好了,蕊儿戴上就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