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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备好了,蕊儿戴上就更美了。”
槿蕊呶嘴鼓着腮,吸吸鼻子哽咽哼道:“我才不稀罕漂亮。”
胖奶娘手心全是汗,伸手直接在后背擦了擦,重新拿起针,口吻严肃道:“小姐,女人不扎耳洞是不成的,现在受不了痛,下辈子是要投猪胎的。”
槿蕊见状,眼泪流的更凶了,奶娘你也太不讲卫生了,我可不想发脓啊,吸着红鼻子哀求:“那就扎一只耳朵,好不好,娘。”
“瞎说,哪有只扎一边的道理,你越磨时间越受皮肉之苦,咬咬牙就过去了。等会让奶娘抹点香灰,两天就不痛了。”云娘拉下她的手,曼声曼气道:“娘给你唱支小曲,唱完了,就好了。”
云娘浅吟低唱,噪音柔润优美,像是午夜的催眠曲,但是对减轻疼痛帮助不大,槿蕊好容易捱过,不用看也知道两个耳垂又红又肿,钉好后,又塞进两粒米撑洞总算完事,但她哪敢再往上面抹香灰,坚持叫来槿淳帮她涂消炎药。
槿蕊从来都是笑容满面,上官逸君还是头回见她哭成如此,只觉心被无形的手紧紧的揪住。
看着槿蕊未干的泪痕,槿淳紧拧两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一边低头擦药,一边喃喃自责道:“小妹,哥没用,如果能调出你说的麻药剂,今日就不用受这份罪。”
“哥,别说这些了,多涂些,最好让米吸饱药汁,好的快。”
槿淳治疗外伤是把好手,耳朵已不似刚才**疼痛,冰冰凉凉的舒服很多。
云娘瞅了瞅槿蕊的耳垂,微微笑道:“看来槿淳的草药比香灰好,不到两刻钟的工夫,红肿就消了些。”
槿蕊伺机插话道:“娘,哥喜欢医术,让哥正经拜师傅学医吧,要不太埋没哥的天份。”如果连云娘这关都过不了,更别提喻梅勤了,若能成功说服她,再由她吹耳旁风,事情就容易办了。
上官逸君见状,忙出言帮腔道:“是啊,爹娘都会老,以后有个头痛脑热就有哥照应,家有郎中是宝。”
云娘伸指按上槿蕊的嘴唇,难见的肃声道:“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不敢在爹面前提,他一直希望你们哥俩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为朝庭出力。”
槿蕊向槿淳递递眼色,鼓励道:“哥,把你的想法告诉娘。”
槿淳稍稍踟蹰后,徐徐道:“娘,小妹五岁那年罹患怪症,家里银子不够,请不来好郎中,最后拖到药石无医,儿子除了看着娘天天抹眼泪,什么也做不了,那时便下定决心,苦心研究医典保家人安康,也能为普通百姓排忧解难。”
槿蕊猛地心里一震,她以为当大夫仅是槿淳的兴趣爱好,没有想到起因竟是她。
“爹娘知道你孝顺。”云娘的脸色立刻软下来,盯着槿淳的眼睛,柔声道:“娘懂你的心思,可这是你推不掉的责任,士途是你必走之路。”
槿淳垂首低叹:“庶族子弟,想要有一番作为何其艰难。”
云娘不好再多说什么,上完药,便打发他们回屋,“行了,现在蕊儿没事了,你们瞧也瞧过了,都读书去。”不忘殷殷嘱念道: “下届恩科也就剩两年多,时间说过就过,你们全给我好好用功,别叫你爹失望。”
上官逸君朝槿蕊微笑颌首后,遂起身同槿淳出去。
顿时槿淳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比平素高大了许多,槿蕊有感而发:“娘,爹常说哥不如二哥甚远,其实他们优点不同,哥像娘一样,有副软心肠,哥也是聪明之人,认清情势,知道发挥自己的长处。”
云娘笑道:“你爹他是爱之深、责之切,是想激他奋发上进。”
槿蕊搂着云娘的腰,娇声娇语求道:“娘,你就帮帮哥吧?”
云娘摇摇头,“你要是真为你哥好,就劝他断了这个念想,你爹是青桥镇唯一的进士,从南端千里迢迢进京做官,虽然是小官品,但传到老家却是了不得的大事,你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是镇上顶顶有面子的人,你想你爹会让你哥弃笔学医吗。”
槿蕊撇撇嘴不再开口,事缓则圆,以后慢慢来吧。
接下来,上官逸君打猎上了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通喻梅勤,隔三岔五就往老林子里跑,不但经常带回野物,还随手采来许多珍贵的草药给槿淳。
这日下晌,槿蕊正在房里抄写《女儿经》,上官逸君打猎归来径直来找她,“蕊儿,你猜二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槿蕊摇了摇头,“猜不出来。”
变戏法似的,上官逸君从身后变出一只毛绒绒的野狗崽子,毛色油黑,蜷缩在他的掌心里显得特别的娇小。
“哇,好可爱啊。”槿蕊梨涡浅笑,唇瓣儿像恬静的弯月,搁下笔头,轻轻的把它搂在怀中,反复抚摸,仰头问道:“二哥,你哪来的,它有多大?好小啊。”
“捡来的,估计得有一两个月。”槿蕊时常喊要养狗儿猫儿玩,碰巧在路上遇到,便顺手带了回来。
在旁研墨的海棠立即把墨棒一扔,兴奋的搓搓手,问道:“小姐,借海棠玩玩吧?”
槿蕊不乐意,小东西在她怀里没捂热乎,“它肚子饿了,你先去厨房拿点吃的来。”
海棠脚丫子很快,顺道还寻来竹篮子干草给它当睡窝,小狗似乎更喜欢槿蕊,只吃她手中的馍,海棠如何叫唤它都不理。
槿蕊甚至是得意,“二哥,这小东西通人性,知道谁是它的主人。”
上官逸君伸手挠挠它的头心,嘴角浮起温柔的笑意,“蕊儿高兴就好。”
这时,槿蕊不经意瞅见上官逸君手指尖有几处暗红,抓近细瞧,手指头有几道划痕,还渗出血丝,里面扎进许多刺,连忙一边把小狗放到篮子,一边吩咐海棠端来热水和香胰。
“二哥,来,坐好。”槿蕊站起身,把上官逸君按到自己的椅子上,搬来圆凳坐在他的身旁,牵起他的手洗净尘土泥屑,用帕子抹干,接着捻起绣花针,对着烛火烧了烧,执起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挑刺。
槿蕊眉尖若蹙,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专心致志地盯着指头和针头,动作轻之又轻,一根指头清理干净用帕子抹干净,继续下一根,上官逸君俯头凝视深深,女儿家幽雅清淡的体香萦绕在鼻端,胸口暖意融融,蕊儿长大了,柳眉若黛,烟水秋瞳,他大气不敢喘,生怕鼻腔呼出的热气让她不适,两人谁都没说话,屋里很静谧,偶尔只传出几声海棠自顾逗弄小狗的欢笑。
云娘端来牛乳,隔窗看见这幕,伫足观祥久久。
背后的胖奶娘点起脚尖,朝里间探头瞄了瞄,眼角的鱼尾纹起了堆,凑近云娘的耳根低语:“真是登对的璧人,可惜啊,逸君少爷出身差了点,没家势没家底,小姐生得玲珑剔透,得找个根深叶茂的人家好好享福。”
云娘没有答话,静静的望着他们,半晌才道:“这话说早了,我还想多留她几年。”没有惊动他们,悄声退了出去。金京的女子通常十七八岁成婚,二十出头嫁的也不在少数。
“天是越来越冷,眼瞅着就要下雪了,君少爷老往林子里钻,夫人,怎么也不劝劝。”胖奶娘不解的问道。
望着食板中热气腾腾的牛乳,云娘无奈轻叹道:“我哪劝的住,那孩子心思重,打定的主意十头牛也拉不回,就拿这碗牛乳来说,我订了三碗,兄妹仨人都有份,逸君怎么都不肯喝,说是吃不来那股子骚味,你见他什么时候过挑嘴,他心思重,打来的鹿、獐子都拿到市集换银子交予我,说是贴补家用,前前后后加起来满二十两了,他是想报恩,毕竟不是亲生的,总是隔了层,我和老爷也不好说,只要他心里能舒坦,就随他去吧,银子就帮他先攒着。”
胖奶娘点点道,“逸君少爷是实诚的孩子,重情重义,如果小姐跟着他,虽说日子不富裕,但他会真心待小姐好。”
云娘淡淡一笑:“您倒是转得快,富贵倒在其次,关键是品性好、学问好,对蕊儿要尽心,我们乃清贫之门,老爷不过一介寒儒,哪里敢奢望什么根深叶茂之家。”
“夫人说的在理。”
“对了,往后君逸再进林子,记得往他饼夹几片肉,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胃口大,没有油水不耐饿。”
“记下了。”胖奶娘眯起眼,笑得乐呵乐呵,“我啊,专挑他最喜的五花肉,七肥三瘦,再往里拌点碱菜干,准保嚼起来又香又脆。”
云娘回道:“这样甚好。”
胖奶娘随云娘进屋,取下碳盆板上的铜壶,斟了杯热茶让她喝下,拿起火钳加了几块碳,拨旺碳火,再取来铜盆支上,倒进热水把牛乳煨进去,就这几下子额际处已是汗光闪闪,“夫人,牛乳稍后我给小姐送去,您身子单薄,就不用再跑了,小心冻着。”
“也好。”云娘打开针线匣子,戴上顶针,拈上线,纳起鞋底。
☆、第 7 章 酒醉颜醺惹人怜(1)
从皮户取回白狐拥项的当天,正巧赶上今冬的第一场雪,白皑皑的厚雪把金京打扮成银装素裹的冰城,天气冷得紧,哈口气都能结成冰渣子,对于槿蕊而言,寒冬最舒服的事莫过于有两件,一是钻进被窝里睡懒觉;二是围着碳炉子,边烤火取暖,边吃烤肉,再烫上两壶小酒,那真是人生美事。
更美的事情,喻梅勤出了公差,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没有他这个大老板盯着,日子过得快活似神仙。
午觉后,槿蕊拉着槿淳和上官逸君,猫进东院杂物房里烧烤,渍好的牛肉片在铁板滋滋的冒着白烟,很快就外焦里嫩,香味弥漫了整间房,上官逸君拿起筷子先夹起两片,涮过葱花麻油放入槿蕊的碗中,“蕊儿先吃。”
槿蕊吹了两下,粗粗嚼了几口便囫囵咽了下去,烫的她直吐舌头呼气,不停地用手扇风散热,“好吃……真好吃。”
海棠见状,忍不住翻眼皮咕哝道:“小姐,你又吐舌头,小心夫人看见又要说你。”
“要你管,小管家婆。”槿蕊睥了她一眼,抿了口香淳爽口的桂花酿,故意沿着唇瓣舔了两圈,砸吧砸吧弄出声响。
槿淳上官逸君见状都笑了。
槿淳打趣道:“海棠,你唠叨的模样真像奶娘。”
上官逸君往海棠的碗里夹肉,笑道:“是啊,不许扫兴,多吃东西少说话。”
“我全是为了小姐好。”海棠委屈的扁扁嘴,老气横秋地辩驳道:“奶娘说小姐爱伸舌头的毛病不庄端,一定得改了,以后嫁作人妇该挨婆家说道,说娘家人没能管教好,夫人也要我在跟前时常提醒来着。”
对她太好,小丫头敢爬到她头上教训她了,槿蕊夹起肉塞直接进海棠喋喋不休的嘴中,狠狠瞪了她一眼,“拿个鸡毛当令箭,我刚才不是被烫到了吗。”
“烫到也要忍着,这才是淑媛,谁叫小姐吃的那么快。”海棠是不依不挠地咕哝。
“肉都赌不住你的嘴啊。”
“都别争了。”槿淳做起和事佬,唇边含着他标志性诚挚腼腆的笑,“兄姐之间私下玩闹不要紧的,再说了,小妹是真性情,率直可爱,能娶到小妹的是幸运男子,高兴都来不及呢。”说完,目光挡过上官逸君,意有所指道:“是吧,逸君?”
“嗯……那……那是当然。”上官逸君清咳两声,转开头,对海棠吩咐道:“去,取几个红薯来,蕊儿爱吃,挑红皮小个的。”
槿蕊高高扬眉,佯装不悦道:“二哥,你什么意思?难道哥说的不对。”
“吃鱼吧。”槿淳烤好鱼,细细地拨干净鱼骨头后才递给她,“你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谢谢哥。”槿蕊嚼的津津有味,两片嘴皮子吃得油油的,前世是独女,没有兄弟姐妹特别的孤单,这辈子彻底体会到有哥哥疼爱的好处,说是烧烤,她只要负责动嘴吃,槿淳、上官逸君把她当成公主,一人给她烤鱼,一人给她烤肉,粘稠绵甜的桂花酿一杯接一杯下肚,不知不觉,把她的双颊慢慢染成两团酡红,似是抹了胭脂,娇艳可人,打了个酒嗝,“哥,那个……那个给娘的礼物备好没?日子就在明晚。”
槿蕊原想拿首李白的唐诗送槿淳,以讨云娘开心,他却坚决不肯,说不是君子所为,羞于为之,自己琢磨了几天,见云娘禁不得冻,一到冬日便手脚冰冷,便制了提血凝气的凝气丸调养体质。
“好了,逸君还帮忙打下手呢,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娘的心意。”槿淳的声音有点没底。
“礼轻情义重,心意到了就行。”上官逸君拍拍他的肩膀,朝槿蕊道出喻槿的辛苦,“哥怕爹知道不高兴,每晚趁家里人熄灯睡下后,熬夜碾药搓丸,整整忙了半个月,眼圈都黑了。”
“哥哥们辛苦了,我敬你们一杯。”酒气微醺,槿蕊分别给他们斟满酒,直起身,右手高举酒杯,左手抚贴上胸膛,态度郑重,吐字却有些含糊不清:“槿蕊三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