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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老爷连眼泪都吓出来了,连连喊冤叫屈,“哎呀,天大的冤枉,如若老朽得知她是迟大人心中所爱,就是借小老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他抢女人,确系不知情,还法子补救吗?还望方兄指条生路啊,池家一百三十二口人都会感念您的恩德。”池老爷就差下跪了。
“能有什么法子,除非你还把喻小姐……儿媳妇还给他,让他们重圆旧梦,你……你……”方泰终于禁不住酒力,趴倒在桌面,鼾声响若雷,任人如何推叫都不醒。
两人心照不宣,皆在演戏,也皆在看戏。
池老爷收起方才装孙子的熊样,看着方泰,明白过意思了,诊到脉就知道如何对症开药方,迟修泽是透过方泰的嘴让池家休妻,和逸君同个意思,逸君向县太爷施压,变相就是向池家施压,话外透出意思,要撤销诉状只有一条道,放槿蕊自由之身,他便既往不咎,否则,郑氏就要有牢狱之祸,如果县太老不秉公执法,就要把官司打到京城。
当下,池老爷急得焦头烂额,愁苦不已,上官逸君——新晋的大将军,迟修泽——户部待郎,新内阁揆首,皇帝得力的膀臂,二者皆是当下红人、重臣,他是谁也吃罪不起,没想全与槿蕊有瓜葛,这个女人来头果真不简单。
眨眼之间,池老爷已下决断,这个儿媳妇断乎是留不得了,状诉、贡茶两项压鼎,他的这把老脊梁骨可擎不住,不过,池老爷是精明人,自然不能用休书,得用和离的文书,保槿蕊面子光烫,槿蕊有面子光,也就是他们面子光烫,而池家的损失就能减到最低。
池老爷赶忙叫来小二扶起方泰到楼上雅间休息,扔下银子,便急匆匆起程往家赶。
此时,二楼有个身影望着楼下急挥的马鞭诡异胁笑,原本酩酊大醉方泰这会正倚在窗户斜视,池家的黄酒果真是不虚传,他险些顶不住,好在幸不辱命,见事情办成便歪歪扭扭爬回床歇觉,迷迷糊糊睡去。
☆、第 68 章 平安家书慰娘心
池老爷快马加鞭赶回家,立即拟好和离文书,随及登门喻家乞求解婚,和离的原因相当可笑,原娶妻是为孱弱的儿子冲喜,今查媒婆合错八字,他们命相不和,故此亲不成,还在文书里大为赞颂槿蕊的温柔和顺,秀外慧中,满纸尽是惋惜之意,此外,私下四放风声,槿蕊并未与池浩伦圆房,仍是白璧无暇。
“什么?凭什么休我?”槿蕊气恼,迟修泽出手真快,不错,她是拖着不愿回池家,不为别的,只因那个地方闹鬼,她亦未调好身心面对池家上下老小,往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要静心思虑,尚需时日,但是当下节骨眼不能没有池家少奶奶的位置,不能给逸君以希望,还有,她忽然离开,迟浩伦要怎么办?他的身子好容易才健壮些。
“不是休,是解婚和离,和离,我们哪敢休你。”池老爷忙声解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媳妇啊,你是贵人,犬子配不上你,相貌、人品、学识、家世样样都堪配不起,是我们不敢耽误你、不敢委曲你。”眼角瞄过她身旁逸君,低声咕哝:“你也替我想想,我这也是没有法子。”
喻家大小皆在场,没人说话,云娘闭目养神,手指拨转念珠,只有瑞晴啜舌头的声音,最高兴者莫过逸君,尤其是听到槿蕊还是完璧的消息,如天降大喜,捎带看池家老儿也顺眼了,便从善如流道:“算你是个明白人,会办事。”
池老爷躬身作揖,“将军过奖,过奖。”
“你是被胁迫的,对不对?”槿蕊追问。
“没有,没有,绝对没人逼我。”池老爷连连摆手,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样,苦着脸求告,“再则,你并非真心实意与浩伦过一辈子,想当初你有难处,不过相中的是我们家的银子,才哄得浩伦非娶你不可,银子已经到手了,想办的事业已办成,此时脱身正是良机,有何不乐意。若你执意不允,伤得最深的恐是浩伦,想我五十有六,膝下就这个独子了。我知浩伦他娘对不起你,让你害病,那是因为我不在家,若我在,断然不会发生此事,我会好好责罚她,给你个满意的交待,你知我说的是真话,就看在我和浩伦待你亲厚的情份上,就高抬贵手,行个方便吧,我好歹是你长辈,总不能让我下跪求你吧。”
槿蕊无言以对,句句是实情,就算她不接受有法子吗,签了名,摁下了鲜红的手指印。
池老爷拿着文书,乐呵乐呵的走人,槿蕊却越想越不甘心,肯定是迟修泽搞得鬼,大力抓起文书,甩脚就往鑫昌客栈跑去,逸君紧跟随其后,他知道迟修泽来了,正好会会他,但是槿蕊只让他在楼下等着,死活不肯让逸君上楼,怕他们两人戗起火,逸君拗不过她,在楼下守着。
“迟修泽,你给我滚出来。”槿蕊抬脚踹开他的房门,迟修泽正要出门,若不是他躲得及时,那一脚就要踹在他的小腿,迟修泽愣了一下,印象中槿蕊温柔活泼,未成想还有如此泼辣的一面。
槿蕊把休书砸向迟修泽的鼻骨,骂道:“你坏了我的事,当初是你选择放手的,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迟修泽不偏不闪,任她砸,沉眸回道:“我从未没有放手,你清楚的。”他展平皱巴的文书,从头到尾看过,心底满足的笑出声,算这个池老儿明白事理,“我有好事说与你听,是关于你哥的,想听听吗。”
槿蕊闻听,立即住嘴静了声,等着下文。
迟修泽掩上门,霁月一笑:“我正想法子把你哥从幽州弄回来。”
槿蕊道:“不敢劳动你,我已有盘算。”
迟修泽道:“我知道你打点上下,但是未必能行得通,就算回了来,毕竟不是光明正道,要是遭人捡举揭发,他不但要重返幽州,刑期更重,我能让他回来,脱去囚藉。”
槿蕊鼻腔哼哼道:“我们是默默无名的小老百姓,谁人会知,谁会干这缺德事。”
“我啊。”迟修泽点着自己的鼻尖,玩笑道。
难道他想此事为要挟,再生别意,槿淳可是槿蕊的命门要害,她费尽周折方将将铺出道,听闻此言是怒意蒸腾,未及思辨迟修泽话中玩笑之意,气得说不出话,抓起他的手,在腕处狠狠咬下了一口,使上吃奶的劲,直到嘴里尝到腥味,方才松开牙齿。
迟修泽吃痛的紧皱眉头,却任她撒气。
槿蕊嘲讽道:“那我要付出的呢,当你的小妾?还是当你的外室?”
“槿蕊,不但我不会让你这么做,上官亦不应允,上官如今是官身,步步都要慎之又慎,保不齐来日会授人以柄。何况,这不是买卖,我对任何人讲条件,唯独对你和玉清不会,你们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何况我们早已终身相许,你会是我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女人,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不需要付出什么,这是我的本分。而且,我已经与欧阳锦没干系了,欧阳家退亲了,金京城尽人皆知,按你的话,我是自由之身,可以追求心仪的姑娘。”迟修泽抬手想擦拭她唇边的血渍,却被槿蕊躲开,手上一空,心上一顿,“我知你恼我,可是我没有负你,我做到当初的承诺,你不该再有疑虑。”
“我们的爱已然事过境迁了,请你放手吧,这对你,对我,都好。”槿蕊说得平心静气。
自迟修泽和逸君来了之后,市井都在传他们的事迹,听到许多从前不知道的事,原来那时迟修泽不是不见她,而是去了南疆,孤身深入叛军军营,刀都架上了脖子,险些回不来,他的付出没有白费,如今他是新帝最宠信的近臣、谋臣。
平心而论,迟修泽和逸君是同种人,蛰伏多年,拿性命博富贵,向命运做不屈的抗争,以他们的立场,他们没有错,在这个时代,爱情是奢望,谁都没有负她,是无情的命运捉弄了她,捉弄了他们,人再要强,终强悍不过命运,身处战场的逸君有她们为他祈求平安,而他呢?至少她没有,思至此,胸臆的气平了,消散无踪影,“甫华,我曾经爱过你,全心全意爱过你,用我全部的力气。我不怪你,因为我不再是当初以情爱为天的纯情姑娘了,我知道你的苦,你的难,但是,跟你在一起很辛苦,从前愿意,现在不愿意了,我累了,心更累,我只想守着我娘,守着家人平平静静的生活。我不过是普通女子,你何苦执着,过去的已然过去了,不能挽回,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吧。”
实地实情体会所谓大户人家的日子,槿蕊看清楚她所需要的,她所厌恶的,内心所深深排斥,勾心斗角、时时防备陷害是家常便饭,到处都是见高就攀见低就踏的小人,人与人之间缺少真情与关照,有的只是选择和算计,这种日子太难受、太憋闷,迟家有乔柔,池家有白茶,以后还会有更多像她们这样的人物不断冒出来,迟修泽再厉害,手段再高竿,总有他的不能,也并非她不能调停好,只是不愿人生如此消磨,她的脾气和心性承受不了,生命的热情、生命的光彩会逐渐枯萎,他们终究不是同道人。
迟修泽心中又是一窒,黯然良久,挚爱的琥珀眸子不再有对他的炽热,直觉心上空了一个洞,深深的、空荡荡的洞,“不管怎么说,我的折子已经上了,不出半年,你们便能合家团聚。”
槿淳半年能回家,槿蕊闻听胸口发热,但是性子要强,嘴上依旧不松,“我……我二哥同样能行,他现可是大将军了,不敢劳你费心。”
迟修泽沉声道:“上官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负英雄二字,论排兵布阵我不如他,但是论朝堂争斗,则我远胜于他,他秉性刚直,不阿谀权贵,只有战场才能成就他的丰功伟业,如若陷进朝堂这大染缸,便如苍鹰折翼,我虽非正人君子,却也不是无耻小人,庆元需要他这样的英雄人物,别让泥污浊水弄脏了他,你要劝他远离庙堂纷争,独善其身。”
“你们打定主意的事,容得我劝吗。”该说的说完,槿蕊收起和离书,转身欲走,背后又传来迟修泽的声音,“不用担心你哥,他很好,幽州刺吏是爹的门生,他到了幽州后,就是幽州府任郎中,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很受百姓敬重,我有他的信。”
“你怎么不早说。”槿蕊欣喜万分,流放的囚犯是不允私通信件,不过对于他例外,“在哪,快拿出来。”她等不及,直接伸手在他身上乱搜,“快给我啊。”
“清晨刚刚收到,正想给你送过去。”迟修泽反手握住她的手,见到槿蕊的笑颜,唇尾的弧度柔软了。
槿蕊立马甩开他的手,板起脸孔,瞪眼道:“你别自做多情,我是为我哥高兴,与你无关,快些给我。”
迟修泽拿来床头的包袱,翻出一封家书,厚度足有一指宽,槿蕊赶忙夺过来,果然是槿淳的亲笔,感动的热泪潸潸,撒开脚丫咚咚跑下楼,给云娘报喜去。
迟修泽走近窗户,望着楼下那抹渐渐远去的聘婷的身姿,心中蔓延无限的惆怅,忽觉有一道厉利的目光盯上他,摆过脸,是逸君,虽是仰视,然丝毫不丢气势,两道目光在空中锐利交锋。
前方的已跑远的槿蕊不见逸君跟上,回身招手甜笑:“二哥,你快点。”
“二哥就来。”逸君收回眼,几脚便追上槿蕊。
目送他俩消失于市街拐角处,迟修泽嘴角噙着的微笑渐渐变苦涩。
对于云娘,今日真谓是双喜临门,槿淳写了厚厚的十五页纸,详细诉说他幽州的种种,他到那里就直接进了幽州府行医,林伯和秦伯在厨房帮佣,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幽州府上下对他以礼相待,还长胖了些,叫她不必牵心挂念,字里行间尽是行医救命的快活,云娘胖奶娘高兴的一边笑,一边淌眼泪,看到云娘如此,槿蕊心里甚是安慰,对迟修泽又加了两分感激。
傍晚,池老爷登门,恳求槿蕊再去池家一趟,池浩伦得知槿蕊不再是她的媳妇,不吃不喝,倒在床上动躺不得,池老爷央求槿蕊说两句好话,不论是骗是哄把池浩伦安抚,槿蕊答应了。
☆、第 69 章 香唇软胸醉朦胧
回到曾经住过的闺房,如梦幻泡影,只见两个小丫环低头苦眉从房内退出,槿蕊接过她们手中的食盘,进了里间,只见池浩伦躺在她的绣床,抱着她睡过的绣枕一动不动,两顿水米不打牙际,已是面色发青,把放饭食搁在床头的案几,推推他,“浩伦,姐姐来了,起来吃饭吧。”
池浩伦眨了眨眼皮,睁开眼,看到是槿蕊,立即滴下眼泪,想起身却无力动弹,开口便问:“仙姑姐姐,你还是跟大将军走了,你还是不要我了,原来他们说得都是真的。”
“你说什么?”槿蕊直觉话不对味,挑眉追问,“他们是谁?都说了些什么?”
池浩伦便把听到市井传言全部说了,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