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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溶没有吭声,他知道司马逸轩的脾气,他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如果惹恼了司马逸轩,实在是件麻烦事。“侄儿现在去看看丛意儿如何了。”
“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也不能带她离开,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就不要声张她此时的情况。”司马逸轩头也不抬,冷冷的说,“大牢里的人会照顾她的,她不会有什么不妥的。”
司马溶一窒,没有说话,低头带着李山和刘河离开。
大牢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司马溶走进大牢,感觉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至,丛意儿做了什么事情,让皇叔如此恼怒?竟然把她关进了大牢里?
甘南和甘北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司马溶,似乎并不意外,恭身施礼,低声说:“见过二太子。”
“皇叔吩咐过你们?”司马溶并不奇怪他们二人的反应,司马逸轩的武艺无人可比,他手底下的人武艺也非等闲之辈,尤其是这两个一直跟着司马逸轩的侍卫,功夫更是了得。他们二人赶在他到来之前知道他要到来的事,实在是最正常不过。“丛意儿呢?”
“她——”甘南和甘北相互望了一眼,微笑着说,“丛姑娘正在收拾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司马溶愣了一下,举步向前走,到了关押丛意儿的大牢处。他愣愣的望着里面,丛意儿正独自一人在屋里忙活,一间小小的监房让她弄得五颜六色,而她正开心的欣赏着自己的成绩,一脸的满足。
“丛姑娘吩咐我们兄弟二人去替她拿来染料,这是宫中染布的颜色,她说她有用。”甘南微笑着说,“王爷吩咐过,虽然关了丛姑娘在这儿,若是她有什么请求,都可以满足她。开始在下也不晓得丛姑娘要做什么事,后来取了来,才发现,丛姑娘是用这些颜色来装饰她的监房。说实话,在下到觉得这一收拾,这监房别有了几分味道。没想到,丛姑娘竟然有如此好的心情,在大牢里。”
终难忘 第22章
“丛意儿。”司马溶微皱眉头,不明白,丛意儿哪里来得如此胆量,以前,把她独自一个人扔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都吓到哭的一个女子,怎么突然有了如此豁达的心境?!
苏莲蓉,或者,此时称呼丛意儿,她更熟悉些,从到了这个时空开始,她一直听到的都是丛意儿,所以,此时有人唤她丛意儿,她很自然的回过头来,一脸微笑的看着来人。“是二太子。你好。”丛意儿摆了摆手,手上有些颜色,脸上有些汗意,头发有些微乱,但,气色好的很,看起来,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司马溶心中跳了跳。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丛意儿,苏莲蓉想,在离开之前,她还是接受这个名字吧,这样,似乎更真实些,就算她记得自己的名字叫苏莲蓉,在这个时空里面被人一遍遍的称呼成丛意儿,时间一久,她也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其实不叫丛意儿的。“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有些困惑的说,“可能是我说话不太注意,得罪了轩王爷吧,不过,好像他原本就不太喜欢我,所以,就进来了,好像我就不能控制我的去向,丛王府,醉花楼,二太子府,大牢,不知道下一步会去哪儿。”
司马溶心中突然有些心疼的感觉,心疼丛意儿此时的无助,一个王府的千金,此时竟然被关在大牢里,而且是皇宫里的大牢里!这对她来说该是多大的压力?“你还好吗?”
丛意儿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似乎是很满意的说:“还不错了,这儿比我想像的要好许多,最起码没有老鼠,原本想像的大牢不应该是这个模样,应该是老鼠满地跑,潮湿不堪,而且还有不少的人在哭喊,但,这儿挺安静的,没有人哭没有人闹,狱官也很客气,饭菜也不错,就是,有些孤独,有些害怕,尤其是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呆在这儿,有些害怕。”丛意儿说到这儿,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之意,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司马溶走到大门前,说:“来人,打开牢门,我要进去。”
“这——”甘南和甘北相互望了一眼,犹豫了一下,甘南轻声说,“二太子,请原谅在下不能听命,王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丛姑娘。您就委屈些,隔着牢门和丛姑娘说几句吧,请二太子您放心,丛姑娘在这儿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等到王爷忘了此事,您就可以立刻接丛姑娘回去。”
司马溶恼怒的说:“我只说我要进去,又没说让你们放丛意儿出来,哪里来的如此多的不行!去告诉皇叔,就说我二太子要和丛意儿面对面的坐着说话。——来人,吩咐府里的人送些好饭好菜来,对啦,府里有父皇刚刚赐的好茶,派人送来。去呀,李山,你发什么呆?!”
李山吓了一跳,立刻跑了出去。
丛意儿笑了笑,说:“二太子,您的表现有些奇怪,您先前的时候不是恨不得杀了我才解恨的吗?怎么突然如此关心起丛意儿来,竟然为了丛意儿要和轩王爷翻脸?”
“丛意儿,”司马溶假装生气的说,“我高兴如此难道还要你同意不成?我现在不想和你生气了,难道不成吗?”
“当然可以呀。”苏莲蓉微笑着,温和的说,职业的习惯让她习惯于在语气间保持平和,在医院里常常会遇到一些情绪有些激动的病人,她总是耐心的包容,所以,面对司马溶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恢复了工作时的状态,“来,进来吧,看看我的新居如何。”
甘南和甘北彼此望了一眼,打开了牢狱的门,司马溶迈步走了进去,看着已经变了模样的房间。丛意儿似乎很懂得使用颜色,而且,她似乎很擅长画画,墙上盛开着美丽的花,绽放着说不出的美丽,好像是蔷薇,粉粉的颜色,盛开在白色的墙壁上,绿色的叶子,飞翔的蝴蝶,还有灿烂阳光,在枝叶间跳动。
“你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好的绘画技巧?”司马溶有些意外,他记性中的丛意儿是个并不多才多艺的女子。
丛意儿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寂寞让我有太多的时间和耐心可以画出这些花朵,这是在皇宫的路上看到的。”画画并不是苏莲蓉所擅长的,可是,确实是寂寞极了,她就用木炭在墙上勾划出花朵、树叶的轮廓,然后用颜色填充,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因为,它让寂寞变得如此微不足道。人,有时候需要自娱自乐。
“很漂亮。”司马溶很认真的说,如果仔细看,丛意儿的笔法并不够娴熟和老道,甚至有些稚嫩,但是,却透着一股子随意的自然味道,在简陋而冷漠的空间里,营造出一种说不出的快乐味道,“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画。可惜这儿是牢房,但是,我可以让这间房永久的保留下来。”
丛意儿笑了笑,很满足的看着自己画出的漂亮房间,想起自己的一个病人,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在寂寞的午后,安静的画自己的图画,图画里有太多的幻想,画画的时候,那个小孩子是一脸的满足,此时,她是真的体会到了那个小孩子的感觉,“我只是用这件事来装饰我寂寞的时间,我自己看着也很漂亮。”
司马溶安静的看着丛意儿,素颜的丛意儿很好看,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眉清目秀,透着一股子让人舒服的闲适安详,这,和他平日见到的丛意儿实在是不一样,完全的不一样,如今的丛意儿对他来说,几乎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想离开这儿吗?”司马溶问,问过,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丛意儿在床上坐下,惬意的说:“这可不是我想离开就能离开的事情,除非那位轩王爷同意,否则,我休想离开这儿半步。这儿其实不坏,虽然是个牢狱之地,但,少了许多的是非,到落得个清静。你不必担心我,等到轩王爷不生气了,就会放我离开了。对啦,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轩王爷不许丛王府的人靠近前面已经仙逝的两位皇后的旧居吗?比如合意苑,以及敏枫居?”
司马溶看了看丛意儿,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是,皇叔非常讨厌丛王府的人,曾经下令不许丛王府的人靠近前面两位已经仙逝的皇后的旧居,你,跑到哪儿了?”
“合意苑。”丛意儿微笑着说,“我对合意苑真的很好奇,毕竟那儿是司马锐和慕容枫离开皇宫前最后居住的地方,而且是司马明朗亲手修建,书中——百姓们传闻中是个不错的地方,所以,想要去看看,不想,正好让轩王爷碰上,所以,就到这儿来了。”
司马溶包容的一笑,说:“你肯定是说话不注意,在皇叔面前就如此不知轻重的说话,你竟然敢当着皇叔的面直呼这些先人的名讳,真是不关你进来有些对不起祖先了。”
“名字取了就是让人喊的呀。”丛意儿不生气的说,“轩王爷也是的,他的名字也不错呀,司马逸轩,很飘逸的名字,可是却偏偏让人称呼轩王爷,有些冷漠。其实,就算是嘴上不叫了,心里也一定会叫的,我就不信百姓们提起大兴王朝的历代皇帝们,也会皇帝长皇帝短的喊,只怕是会连名带姓的称呼,是不是。”
司马溶无奈的摇了摇头,丛意儿的任性和张狂真是一点也没有改,而且更胜以前,以前只是无知,现在好像道理懂的不少,说出来的话,有理有据,生气归生气,但,也不得不同意她的说法。
终难忘 第23章
丛意儿笑了笑,说:“不过,可能确实是我太不注意了,这些人毕竟是你们的祖先,当着你们的面,直呼他们的名讳,难免你们会生气,也是我的错,所以,就要受罚了。哎,对啦,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轩王爷如此讨厌丛王府的人?丛王——我父亲他不是当今皇上最看重的大臣吗,我听苏娅惠,也就是我那位苏表姐是这样说的,为何,却偏偏不入轩王爷的眼呢?”
司马溶笑着看着丛意儿,说:“或许是我以前对你太有成见,所以从心里讨厌你,不肯和你交谈,但,今日和你说了一席话,到是觉得你和我以为的丛意儿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或许真是我误会你啦。至于皇叔为什么如此讨厌丛王府的人,我也不是太清楚,皇叔本就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从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不必介意。你父亲确实是我父王最看重的大臣,娅惠确实没有虚言。”
丛意儿点了点头,心里说: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司马逸轩如此的讨厌丛王府的人!
二太子府的人送来了好饭好菜好茶,放在牢房的桌上,丛意儿看着,笑着说:“其实这儿的饭菜不错,不必如此。”
司马溶轻轻一笑,说:“可能皇叔确实有照顾你,但是,再怎么照顾,这牢房里的粗菜淡饭你怎么可以咽得下,不过,你可以放心,在你离开这儿之前,我会安排奴才们日日给你送好吃的好喝的,断不会亏待了你。只是,你目前在这儿,暂时不可以通知丛王府,就算你回到丛王府,也不可以对你父亲提起此事。我会和你母亲解释,她昨日就已经找过你了,只要我和皇后说说,搪塞过去就好。皇叔也不会关你太长时间的,过些日子就会放了你的。”
丛意儿点了点头,展颜一笑,说:“没事,这儿很好。”
轩王府,司马逸轩坐在庭院里一把摇椅上,阳光下微眯着眼睛,身体随着摇椅轻轻前后晃动,素衣锦服,透着一份寂寞和冷漠,听到甘南和甘北走进来的声音,头也没回,问:“他走了吗?”
“嗯。”甘南轻声说,“呆了有两个时辰,和丛姑娘聊了半天,然后就走了。”
司马逸轩微微一笑,说:“这司马溶也极是有趣,原来最是讨厌丛意儿的,怎么突然有了兴趣与她攀谈。”
甘南犹豫一下,轻声说:“王爷,今日听丛姑娘与二太子攀谈,在下觉得,这个丛姑娘并不是大家想像的模样,听她谈吐,到也有理有据,不是那般的无知,而且言行也落落大方,虽然偶尔有些不妥之处,却并不让人生厌。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只怕是二太子原本确实是极是厌恶丛姑娘的,在下也见过以前二太子和丛姑娘相遇时的情景,真是恨不得让丛姑娘立刻在眼前消失。但,今日见二太子和丛姑娘说话的神情神态,在下有些怀疑二太子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丛姑娘。难得二太子会有如此好的心情。”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淡淡的说:“这个丛意儿果然有些道理。”
甘北一旁笑了笑,说:“在下也是觉得很有意思。按道理说,一个王府千金突然被关进宫里的大牢,应该是要死要活才对,偏偏这位丛姑娘,却好像是很认命的样子,而且,”甘北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在下觉得这位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