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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舞眉头微蹙,半晌,才道:“既然都出来了,皇上是否赏脸随民女一起逛逛?”
“荣幸之至!”凌荆歌扬眉道,之前的豫色一扫而尽,满脸挂着宠溺的笑意。
与新皇同行,万分不敢随意,梅儿等人像哑了声的黄鹂,一路上只顾低头看路,闷不吭声。纤舞着实受不了这怪异的气氛,无奈道:“梅儿,你带着明珠她们四下逛逛吧,不用跟着了!”
“奴婢们随行伺候皇上和小郡主!”梅儿急急答道,心下暗自恼恨自己,莫不是自己表现得心不在焉让小郡主生气了?
“你们这么跟着,我会不自在的。”纤舞笑叹道,“平日里你们也没机会出府逛逛,今日就当我给你们放假了,自个儿去玩儿吧,在门禁前回来就行。”
明珠、玉珠两个小丫环早已眼睛放光了,欣喜又带点不安地问道:“可以吗,小郡主?”话虽是问的纤舞,眼睛却不安地看向凌荆歌。
凌荆歌自是明白纤舞的用意,故意板了脸道:“还要让朕下令不成?”
“谢皇上!”梅儿脆生生地谢了恩,拉了两个小丫环一溜烟消失在了拐角处。
“这几个丫头跟了你倒越发没了丫环的样子了!”凌荆歌调笑道,想缓解一次再次尴尬的气氛。
“本就是十五、六岁,花样的年纪,何苦整日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自然要有点灵气才好。”纤舞不以为意地笑笑,自顾地往前走着。
凌荆歌感觉心口像被扎了似的,细细密密的疼,她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啊,怎么就这般沉静了?上前两步,伸了手,紧紧攥住她的,不容挣脱,慢慢地沿着街道走下去,唯愿这是没有尽头的灯河。
成堇等人保持三丈左右的距离跟着,神色严肃恭敬,倒与这热闹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睿城布局时别具特色的一点便是河道设计,城中除却护城河之外,还有一条较细的小河——睿思河,沿着街道蜿蜒而下,这也点效仿南方水镇的建造,为的是便于城中居民用水以及作为防火之备。今日的睿思河可谓流光异彩,各色河灯被精妙的巧手叠成不同样式,携上少女心事、亲人感怀随波而下,蜿蜒成各种美丽的弧线,偶尔一两声闷响,瑰丽繁花盛开于湖面,映出繁荣之景。
河边,一群少女嬉笑着,拿着各自精心挑选的彩灯,执了笔,凝神地写着什么,写完后脸儿绯红,大冬天里竟给人种“人比桃花娇”的感觉,而后又敛了裙裾,小心翼翼地将河灯放进水里,温柔地看着它随波飘远,直至消失不见。
凌荆歌虽是皇子,但对这些民间习俗却是极懂的,知道这是在不由勾唇一笑。纤舞自小在岛中长大,对节日的认识本就淡薄,此时见了一群姑娘放河灯,不由心生诧异,愣愣地问:“她们是在干什么啊?”
凌荆歌微愣之后立即反应过来,笑道:“这是姑娘们在许愿呢,或求如意郎君,或求家人平安;将心愿写在河灯上,顺水而下,若河灯沉了,那便是河神允了这愿,就能如愿以偿了。舞儿也去放一盏?”原本只是随意一提,在看到纤舞眸中的新奇时,不由心中一热,信步走到卖河灯的地方为纤舞挑了一盏玫红的莲灯,“喏,去玩玩吧!”
“当我还是小孩子呢。”纤舞横了他一眼,执了河灯,欢乐地往河边去了。
纤舞拿着毛笔,思虑良久,才写下:“东边日出西边雨,道似无晴却有晴”,这变幻的天气一如自己的心,对他有情,却不愿留在他身边,而眼前的,说无情却又为他心疼着,像理不出头的线团,越缠越紧。
凌荆歌念着姑娘家面皮薄,隔了三步的距离,含笑看着,恰与纤舞望过来的视线相遇,愣了下既而又挂上温柔的笑意。
纤舞拿了灯走到凌荆歌面前,笑道:“表哥,我想吃玫瑰酥。”剪水双瞳里满意撒娇的笑意,之前的戒备、疏离消失得干干净净。
偏生纤舞的嗓子干净纯粹,明明是轻声对凌荆歌说的,后面跟着的成堇等人却也听得一清二楚。白虎微低了头,假装没听见自家小主子的娇嗔,成堇却皱了眉,这小郡主仗着皇上的宠爱倒是越发没规矩。
“表哥”的称谓很奇妙,可说得上是亲近,亦可说得上是以彼此身份在提醒两人之间的距离,凌荆歌笑道:“果然还是小孩子!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皇上,奴才去买吧!”成堇低首道,哪有让皇帝跑腿跑东西的道理?
凌荆歌摆手,“不,朕亲自去。你们在这里候着,小心护着小郡主,这里人多,别撞了摔了。”
“是。”
看着那俊朗的身姿消失在人群中,纤舞才收了脸上的娇态,“你们在这儿等着,这里人多,我到河对岸去放。”
“小郡主”白虎正欲劝两句,就听得纤舞冷声道,“若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还能出事,那郡主府也不用养你们了!”说完,捧着花灯就往对岸去了。
成堇与白虎等人是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的,又念着凌荆歌的安危,一双眼只寻着糕点铺,而白虎被纤舞突然发怒给唬住了,也认为自己太小心翼翼了,也就打眼看着旁边的稀奇事物,没紧盯着纤舞,也就是这一时半刻的工夫,纤舞竟不见了。在那衣香鬓影中哪还寻得那一抹白色倩影。
城中一条安静的巷子,青色帘布的马车静立着,马旁没有一人在,只有马儿用前蹄划拉青砖石板的声音及间或一两个响鼻,配上呼出的白气,倒印证了这北地的严寒。
车内亦是沉闷的静,夜月辰抱了纤舞,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并不言语。
纤舞任他抱着,不吵不闹,双手隔在两人中间,还环着暖手炉,眼着似染了薄雾,轻轻一眨,又清明了。
“随我回去,好么?”良久,夜月辰低声道,声音带着浓浓的心疼和深切的思念。
“不要再拒绝我好么?”夜月辰呢喃着,带着恳求和,那般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丝卑微,不待她回答,薄唇已然含上她的唇瓣,轻吻着、逡巡着,却不敢有过分的动作,薄唇熨烫,每落在一处就像留下一个火种,一点一点串连起来,似要在这个冬日里将她的心融化。
“不要!”纤舞用力地将夜月辰往外推,手上一松,紫金暖手炉就笔直落下,砸在夜月辰膝上,发出一声闷响,纤舞征住,愣愣地看着他。
夜月辰不以为意地笑笑,将紫金暖手炉置于一边,拉了她在怀里,紧紧抱住,低语道:“心妍郡主过世的事情,我知道了,纤儿一定很难过吧,纤儿那么爱哭鼻子,一定哭得很惨吧”说着,用手指拂了拂她的颊,似要将当时的泪迹抹去,“纤儿曾说有娘的地方才有家,现在郡主已经过世了,纤儿跟我一起创造一个家好不好?”
强忍的泪水在他絮絮的话语中落下,沿着他手指滑过的痕迹,一滴一滴,“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
“可我不是那个家里唯一的女主人,不是你唯一的妻子!”纤舞哑声道。
想起那红烛一夜,夜月辰的眸色暗了暗,眼中流露出一种恐慌,他不敢想象纤舞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后果,只得强调道:“是,是唯一的,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不管今日你是否答应,我不会再放手!卿为吾妻,我说过的,纤儿,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不放手,凭什么?你以为你还有这个资格吗?”纤舞冷笑,却也不再挣扎。
“有,因为我爱你!”夜月辰笃定地说。纤舞沉默不语,夜月辰强硬地将她怀坐在自己膝上,取了毯子将她的腿盖好,对着马车外道:“起程!”
十数个影子从两侧屋檐飞下,一人直接落于马上,鞭声响起,车轮轱轱,夜色中,马车沿一条僻静的巷子向城门而去。
“混账!”凌荆歌努极,手中的玫瑰酥捏得粉碎,“下令封闭城门!成堇,立即赶往九门提督府,派人找!”
“此事万万不可!”成堇急道,“今日乃元宵灯会,城中百姓众多,这么做无疑会引起极大的恐慌,势必会造成混乱,于皇上的声望有损啊!”
凌荆歌眼神微眯,成堇所言不无道理,明日便是他登基之日,这之前若出了什么差错无疑会成为有心之人的把柄,到时必定又要多生事端,沉吟半晌,厉声道:“成堇,你亲自派人在城门口守着,进出城门的人都给我仔细查清楚了,另外,再派百来名暗卫在城中仔细寻找。”
“奴才遵旨!”
“白虎,你带着护卫在这条街上仔细找找,会不会是舞儿寻那几个丫环去了”凌荆歌心下有些慌乱,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有强烈的预感,若让纤舞离开了,她便再不属于他了。
“是!”白虎急急应下,先遣了一人回去通知府里,与剩下的人沿街寻着纤舞的身影。
“皇上,时辰不早了,太后娘娘派奴才来请皇上回去!”一个着蓝色薄袄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凌荆歌身后,俯首道。
成堇,不要令朕失望。
夜月辰撩起帘布,低笑道:“成堇,你想让纤儿留下吗?”
“不想!”她消失了更好!成堇冷冷地答复。
“哦?那这架势是要如何?”夜月辰冷冷地看着城门口多出来的禁军,百来人的样子,不过一刻钟就能全部解决,只是纤舞在车中,他不想让她看见这血腥场面。她的平淡、冷静都让他深深地不安。
与其让白纤舞成为皇上的软肋不如让她成为夜月辰的软肋,到时四国相争,夜月辰将是皇上最大的敌手,只要控制了白纤舞,夜月国就是囊中之物了成堇眼神几度变化,最后归于平静,淡淡道:“夜黑路险,城外杏林并不是歇脚的好地方。”
“果然是个忠心之人,但愿凌荆歌能领你这份情!”夜月辰嗤笑道,“启程!”
出了城门,再不是晃悠悠的慢行,两匹大宛宝马撒开了蹄子跑着,片刻,睿城已远远地被抛在背后,成了夜色中的一点。
北辰王府,管家指挥下人将纤舞阁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了遍,又添置了许多细小物件,可谓面面俱到,无一丝遗漏。
锦瑟、绿萝二人笑容满面地整理着绣娘送来的衣服,一件一件按季节分类规置好,又挑选了一些纤舞平素喜爱的首饰装在妆奁里。
“管家,白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绿萝有些急切地问。
“什么白姑娘?”管家皱眉,既而又爽朗一笑,道,“以后得改口叫夫人了!”
绿萝一征之后也兴奋地道:“是,是得改口了!不是姑娘,是夫人,王爷唯一的夫人!”
“夫人?”门口,侯雅兰低声地念着。
“兰妃?奴才们给兰妃娘娘请安!”管家急急地向绿萝使了个眼色,嘴上却不慌不忙地向侯雅兰请安。
“纤舞姑娘要回来了?”侯雅兰惊疑道。
“禀柔妃娘娘,日前收到王爷的书函,说近两日便带纤舞姑娘回来。”罗管家避重就轻地回道。既然侯雅兰称纤舞为姑娘,他也略去了“夫人”的称呼,以免引来侯雅兰的不快。
圆房第二日王爷就匆匆离开云都,原来是为了去找她!还她的洞房花烛?哼,何不说是要堵她的嘴!夫人?不是王妃吗?侯雅兰只觉得当日的幸福、欣喜就是场闹剧,戏到高~潮时才被人告知主角另有他人,她不过是个替补,甚至,连替补都不是!
她何必再装大度,她先嫁了他,即使白纤舞成了王妃,她也得敬她一句姐姐,何况以白纤舞现时的身份,未必当得了王妃。或许她应该回去找爹爹和哥哥商量一下,即使当不成正妃,她也不想时时受别的女人威胁,刻刻担心下一秒便遭遗弃。
绝色囚妃 046
再次回到北辰王府,纤舞说不出心中的悲喜,只觉得累了、倦了,想找一个地方停下歇歇,待脑中清明一些再做决定。掀开帘布,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早已作出邀请的手式,夜月辰对上她微微诧异的眼神,简短地道:“地滑!”
纤舞淡淡地扫了眼府门口的情况,除去八名侍卫,并未见到其他人,想是他有意没让府里的人出来迎接吧!也好,至少不用看到侯雅兰温柔大度下的怨忿,不用接受王府众人对自己的品头论足。犹豫片刻,还是将手轻放于他掌中,借由他搀扶的力下得车来。刚一触地便能感觉得地面的湿滑,大雪一场接一场,地面的积雪已有一尺来厚,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