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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只是闲着没事做。”洛依笑:“不是因为担心你。”
“我哪里…还有资格让你来担心呢。要不是我爹做的那些事…也不会害得你们…”
“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他的罪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何况…你的人生轨迹在一定程度上也被我爹爹插手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身不由己,我甚至也不认为你爹就是十十足足的大坏蛋。”
洛依看着他的眼睛说:“很多诱惑利益和可乘之机,常常会让人迷失了心性,他只是不够坚强罢了。这一路上,种种巧合和必然推波助澜。最后走到哪一条命运里,都不是谁能遇见的。”洛依泰然的领悟不得不让肖云边刮目相看。早在当年,那个拖着自己衣襟的小丫头已经不知不觉得蜕变成一个坚强的女子。她越发成熟,睿智,甚至有了让人感触颇深的见解,让人心灵荡涤的观点。她甚至…也不再属于自己了。
洛依抬起头,窗楞的边角上似乎还有一层红色剪纸的破损痕迹。她觉得很讽刺,这大概是几个月前,肖云边决定迎娶万芷兰的时候布置的吧。
“其实…我还是很想问问你,你究竟…”女孩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和俏皮。
“如果我说喜欢过的,你会开心么?”
“肖大哥,我想我终于了解你这个人了。”洛依笑了笑:“就像你以为跟万芷兰在一起过,就要对人家负责一样。其实就算被你喜欢过,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呢。”
“说得也是哦。”肖云边无奈得轻笑一声。
肖云边是否爱过洛依,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照顾和保护这些行为在他看起来就像是理所应当的一种责任感。
或者说,肖云边还没来得及爱上洛依,还没来得及放下男人所谓的抱负和胸心。女孩就已经成长到他所无法企及的阶段了。
亦或者说,像肖云边这样心性的人,爱过谁没爱过谁本来就不是很重要。
因为并不是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拥有缠绵悱恻的爱情,而生命最深远的意义也不仅仅限于此。
特别是那些所谓苦大仇深,所谓人子臣心,自古以来都是跟姻缘佳话背道而驰的。
洛依忽然想起在那个大雨天,陪自己躲在屋檐下的贾涯对她说过的话:她有多喜欢肖云边其实没那么重要,肖云边的心里到底把自己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也没那么重要。他们只是从一开始就单纯的不合适罢了。
因为崇拜因为依赖因为想要的关注和呵护,那不是幸福和快乐。而真正能让自己快乐的人——就算被锁在一起拥抱一个马桶,就算被困在地下面对未知的危险,就算伤了累了痛了也能彼此斗嘴抖到笑出来。
那个人…不是已经在自己身边了么?
洛依抬头,看见方南逸站在门口。
“嘿!你怎么知道我过来这边了?”洛依跳起身来,鸟儿一样冲过去的行为带不得一丁点做作的痕迹。她只是很高兴看到了方南逸。
“林满他们跟我说的,我正好也有事想要跟肖将军谈一下。”方南逸看着肖云边:“这几天听说你状态不好就没过来打扰,但丫头既然来过了,我想你——”
“我是谁啊,整个醍醐镇上的开心果呢!”洛依吐了吐舌头:“哪个见了我还敢继续闷闷不乐啊?对吧肖大哥。”
肖云边有些尴尬,轻笑了一下:“属下自知罪孽深重,不曾有所建树功勋还要劳大家费心,当真是…”
“既然都是过命的人,这些话就不要讲了。”方南逸把洛依送出去:“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什么事我不能听啊!”洛依不肯走:“方南逸,都到这个程度了你还瞒我瞒得理直气壮?”
“乖…我们讲点少儿不宜的话题。”方南逸一边哄她一边把她拥出门去。
“少来啦!就算你是这种人,肖大哥也不会是这种人的!”洛依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什么叫我是这种人…”方南逸扶了下额头,眼角一阵抽搐:“你到县衙去一趟吧,刚才好像有人从外面拉回来一具尸体,还不知是否是命案。”
“有案子?!”洛依一惊,拔腿就跑:“有案子你不早说!”
“你慢点跑…”方南逸无奈得摇摇头,心想:这丫头对尸体的亲热劲怎么跟见了二大爷一样。
“进京城?”肖云边听了方南逸提说,先是愣了一下。
“对,这一次你们都要跟着我回京城。”方南逸说:“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最后却还是没能把青竹会铲除干净。但总要回去对太后报个说法…这是我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
“既如此,我当然命从。”
“但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因为还有几个细节要跟你确认一下。”方南逸示意自己可否坐下,
肖云边当然没有拒绝。
“是关于我父亲的事吧。”
“也不全如此,”方南逸说:“这些话我一直不曾对你讲过,只源于当初无法绝对的信任。”
“那现在…”
“经此一战,身边的人已经越剩越少。”方南逸苦笑一声:“若是还不能对你信任到底并委以重任,那便是天要我输。”
“多谢王爷肯信属下。”肖云边只是点头,不再多言。
“地鬼王陆承谦的目的已然大白,这些年他背负着家族灭门之仇,对上清门对太后都是恨之入骨。可以说,他一直在试图发展扩大起自己的势力,与朝廷对抗与百姓质难。虽然罄竹难书,罪不容诛…”方南逸停顿了一下:“但我始终觉得,他们的目的性过于明确,反倒容易陷入不为人知的圈套成为替罪羊。”
“王爷的意思是?”
“我一直都怀疑,除了太后和上清门…还有第三股势力搅合在其中。”方南逸道:“从我十八亲骑卫诡异被害的那天,我就有这种感觉。”
“那不是青竹会所为么?”肖云边皱了下眉头:“您不是说李将军当时所中的‘红惑’跟我父亲下在我身上的如出一辙,不都是青竹会的自己的蛊毒或邪术?”
“杨琼失踪了。”方南逸突然说:“是在我们离开醍醐镇去奉郡县的当天失踪的,这是李弦铮和路长丰事后告诉我的。”
“他是那次事件的唯一幸存者,却不是真正的杨琼,这一点我和洛依都已经判断过了。”他看着肖云边:“他出现在我们面前带给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把杀人的证据指向青竹会。
当时你已经潜入青竹会与你父亲相认,你父亲还在假藏宝图里半参半悟,并用假话骗你想要与我方和平谈判。他有什么必要弄个人来假冒杨琼?”
“如果是地鬼王,从他的话里也可以明确判断得出,他对自己所建的龙首山伪宝藏颇有信心。从知道你与父亲相认进入总坛的那天起,他已然抱着不闻不问坐等我们上钩的心态自行闭关去了。他好像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吧…。”
“反向推断,那个杨琼对青竹会杀手的描述,包括写着奉郡总坛的名牌…未免做的过假。就好像有人知道我要去奉郡县要去龙首山,而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嫁祸给青竹会。”
“王爷,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肖云边突然道:“有人意图谋害您的亲卫,其目的跟青竹会的事…本没有多大关系。只不过趁这样的当口,隐藏自己的真实用意,也顺便让您无处他想,统统归在青竹会的身上。”
“我就是这个意思。”方南逸叹了口气:“本以为那个假冒的杨琼会是一个突破口,但当时情势紧急我们不得不先着手龙首山的事。却没想到李弦铮和路长丰…这两个…”他不轻不重得捶了下桌子:“就是以死相逼他们也不肯说明当初为什么会跟我师兄一起摆了我一道…”
“沈大人还没醒?”
“恩…虽然总算是脱离了性命危险,却始终昏迷。”方南逸道:“其实我真的很不希望看到…这件事跟他们有关。”
“属下却认为,沈大人是真的站在王爷这里的。”肖云边亲眼目睹了当初的危急时刻,他判断得出沈明夜为了保护方南逸的安全,全然不顾生死的状态是装不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方南逸扶了下额头:“所以才觉得不安,就好像最大的危险和最大的护佑…都深深的隐藏在我身边一样。”
“王爷会不会犯一个错误呢?”
“恩?”肖云边的话似乎另很有深意,让方南逸的注意力一下子攫住了。
“就像我父亲和刘前辈…”肖云边道:“我以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其实才是最无辜的,而我以为最亲近的人却是…。王爷会不会也犯了这样的错误,把敌人和盟友恰恰弄混了,才呈现出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被动状态。”
“弄混淆…。”方南逸自言自语得陷入思索。
却突然被肖云边的一个问题打断:“‘红惑’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青竹会所为,十八亲骑卫所中的‘红惑’又是怎么得来的?”
“这个问题你之前就已经告诉过我答案了。”方南逸点点头:“青竹会里的商邪蛊工,不正是有专门研制奇毒蛊物之人的同时又有专门负责倒卖运作的商部么?所以这些药物流落江湖也无可厚非,已经不能算是青竹会特有的。”
“的确,我记得我父亲透露过,那个叫圣手阁的药商每年从青竹会收购的蛆蛊涎价格就足够买一支军队了。”
“圣手阁…。好像那天跟你父亲对峙之时,他也提过一次。”方南逸回忆半晌:“对,好像跟刘大人被杀也脱不了关系。”
“我怎么不记得?”肖云边感觉记忆空空。
“你当时好像还在昏迷。”方南逸咬着唇,眉头紧拧着:“如果青竹会的背后还有人,那他们之间到底是隶属关系还是互利关系?这里的水真是越趟越深,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像你说的一样…把真的当成假的,把假的反倒当成了真的…。”
“这就是尸体?!”洛依一手扶着下巴,嘴角不停得抽搐着。
“是…是啊…。”一个小衙役怯生生得看着洛依,他虽然当差不久但也深知道洛依这个姿态和口吻下一瞬间恐怕就要发飙了。
尸体摆在院子正中央,看样子已经死去了至少有十天。腐烂的皮毛和四个蹄子黏着在一起,腹部巨大的创口上泛滥着令人作呕的蛆虫。
这是一匹死去已久,并被野狗咬过几口的马。
“这算哪门子尸体!说好了的命案呢——”洛依吼道。
“一定要看到死人才开心?你什么心态啊?”方南逸走进院子。
“你耍我很上瘾是不是?”洛依冲上去,照头给了他一拳。
“我有说过是死人么?”方南逸蹲在马尸前面,全然不顾那恶臭的气息:“这是官马,无缘无故得死在荒郊野岭数十天,可想而知这意味着什么。你堂堂资深女捕头,难道这点觉悟都没有?”
这一番话倒叫洛依有点脸红,她嘴上不服气,但还是乖乖上前去:“都…都烂成这样了,你还看得出它官居几品啊?”
“官马的马蹄上是有标记的,这上面…”方南逸把僵硬的马蹄掀起来:“好像不怎么清晰的样子,官。礼监…”他脸色忽然大变:“这是我十八亲骑卫的马!”
“你说什么?”洛依的思绪瞬间回到那个充满血腥恐怖的修罗场:“你说这马,是他们的坐骑,可是——”
“林捕快,”方南逸正色道:“去把李弦铮和路长丰给我叫过来!”
小面瓜哦了一声,正要往驿站去。正好撞上刚进门的大蟾蜍。
“王爷,沈大人醒了——”
“真的?”方南逸长出了一口气,叫住小面瓜:“你不用去了,我过去直接找他问。”
“我也要去!”洛依跟上。
“你不要去了,”方南逸按住她:“他见了你总归要内疚,何必呢?”
“虽然我不喜欢他,可是他是你很重要的兄弟,我…我还没跟他说我原谅他了。”洛依眨着眼睛道:“他…他的武功还能恢复么?”
话到方南逸的痛楚,他咬着唇摇了摇头。
“那他就打不过我了,我才不怕他!走——”
“你——”
“当真不怕我?”门外的声音掷地,还有些许难以掩饰的虚弱:“就算没有武功,我一样还是醍醐镇的县令。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还是我麾下的小捕头。”
“师兄?”方南逸凛然一抬头,只看到沈明夜在李弦铮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你怎么起来了?!”
“我不来你也会去找我…”沈明夜苦笑道:“我躺了这么多天,你没把弦铮和长丰吊起来拷问已经算是很有修养了吧。”
就在这时,几个差役闯进县衙:“王爷!大人!发现一具尸体——”
“又是马?!”洛依的吞了下口水。
“不是…。是人…但是,就在马尸的不远处。”
“王爷!王爷!”这回闯进来的是两个士兵,衣着打扮倒是熟悉得很,正是围剿青竹会的官军。现在大队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