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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掀开帷幕时,满地的花瓣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而此时的雨烟也穿着我按照黛玉那个时代设计出的衣服,迈着细碎轻柔的步伐走上台前。完全与众不同的服饰让众人眼前一亮,当然这个也在我的预料之中,这套衣服完全把雨烟的杨柳细腰勾勒了出来,这群来寻花问柳的牲口不流鼻血已经不错了。
像事先排练时一样,雨烟一脸忧愁的看着那散落一地的花瓣,露出了怜惜的表情,然后缓步走了过去,慢慢的将地上散落的花瓣捡起,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之前,念出了那首《葬花吟》:“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等到雨烟念完最后那句“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时候,可能是触景伤情,也可能是入戏太深,雨烟竟然真的落下了眼泪,看的所有人心都揪了起来。我赶紧让人把帷幕再次拉了下来,开玩笑,万一这孩子入戏再更深一些,从现在的小声抽泣改成嚎啕大哭,那可就惨了。
我拉着雨烟的手轻声安慰着:“不哭不哭啊,一会儿我给你买糖吃。”
“漠儿姑娘……”雨烟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我想见太子,求求你,我知道你可以让我见到他的,求你了!”
“啊?”我傻了,突然想起了小翠曾经说过以前太子和雨烟是认识的,再结合雨烟这哭的凄惨模样,我不禁心里一阵恶寒:莫非那个落桦是个同性恋,抛弃了雨烟?想起我那天为了逗落桦而故意装出一副爱上的模样,我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漠儿姑娘,我知道我这样很让你为难,可是我就是想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哇塞,敢情还有故事在里面?!正当我想要好好问问详情的时候,孙二娘一脸愤怒的出现了:“雨烟,赶紧给我上台去,客人们都已经要生气了!”
雨烟可不像一般的姑娘,她是终身卖给孙二娘的,只要孙二娘不开口,那么雨烟永远也离不开浅媚阁,所以即使雨烟出名了,孙二娘也没有对待我时的那么客气。由于孙二娘的长期威压,雨烟竟然打了个哆嗦,然后迅速的收起了眼泪,小小的补了一下自己的状,然后再次上台了。
这让我看的目瞪口呆:这变化也太快了吧?难道青楼的姑娘真的都是被老鸨培育成了演员?
第九十一章 再见上官逸然
“你和雨烟是什么关系?”我坐在落桦对面,直勾勾的盯着他。今天他来找我肯定是因为我那天治疗琴音后送他的那首《木兰诗》,要不然他也不会从看见我开始就一脸的不自在了,不过我还是决定先问他关于雨烟的事情。万一这个落桦真是同性恋……我的鸡皮疙瘩啊,一层又一层!
落桦一皱眉头:“雨烟?她是谁?”
我一阵无语,难道时间太长已经被遗忘了?想了半天,也不能就这么安排他们见面啊,我只好跑到我的卧室拿出了一副雨烟的素描画,那是我教她的时候当做样品的,要是这样落桦都认不出来,那我还是不要让他们见面了,不然雨烟非哭死不可。
“是她?她还活着?”落桦看见那张素描后想了一下,随即一脸惊喜的问出了这句让我险些喷血的话。
什么叫还活着?这个人真是不会说话!我白了他一眼,收起了那张画:“现在说吧,你和她什么关系,为什么她每次提起你就哭的梨花带雨的?”
落桦听见我的问话脸色一变,随即长叹一口气:“我是女儿身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我点点头。
“我父皇偏爱我母后,可是我母后却生下的我是女儿身,父皇太偏爱我母后了,以至于太多的嫔妃想要我母后的命。要是以后我母后的孩子不能继承皇位,到时我父皇退位后一定保不住我母后,所以当我出生后就被我父皇称为皇子,并一直以男儿身养大。”
这个狗血的故事彻底把我弄凌乱了,世界上还真有这样极品的爹啊?就为了这个就害了自己女儿一辈子不能嫁人?我应该说这个爹爹是爱的太伟大还是爱的太自私?
“你口中的那个雨烟本来是我的玩伴,可是她竟然喜欢上了我,那一年我才15岁吧?她的父亲竟然进宫面见我父皇,说我轻薄了他的女儿,希望我父皇降旨赐婚。父皇误以为她父亲是知道了我的秘密而威胁他,一怒之下抄了她的家。我极力求情,最后父皇说他放过了雨烟,只是不允许我以后再见她。”
“这么说你从来都不知道雨烟就是你小时的玩伴?”
落桦摇摇头:“我父皇的脾气我清楚,说一不二,就像当初他让我当太子的时候,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一样。”落桦看着我,眼神中竟然有着羡慕的神色:“要是可以选择,我倒是愿意像你一样快意江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那你要不要见雨烟?”我赶紧问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好歹我也得给雨烟一个交代啊!
“不用了!要是雨烟同意,我会让她成为下届花魁,然后嫁给一个她喜欢的人。上次她表演的时候贺泽来看了,似乎挺喜欢她的,要不然咱们撮合下他们两个?”落桦眼中竟然爆发出一种兴奋的光亮。靠之,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落桦竟然挺八婆的。
不过……贺泽是谁?当我疑惑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仿佛看见落桦的脑袋上有一群乌鸦飞过。“在我身边,只穿黑衣的是贺泽,另外一个是凌大人的独子,凌安。”听到落桦的话我脸也红了,太丢人了,见了好几面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估计青楼姑娘做到这个份上的大概只有我一个了吧?哪个姑娘不是记着各个达官贵人的名字背景官位的,也就只有我一天迷迷糊糊的吧?好吧,孙二娘,我对不起你,我给浅媚阁丢人了,我忏悔……
“那我不管了,毕竟那是雨烟和你的私事,我也管不了,太复杂了,一方面是家破人亡的大仇,一方面是两个女人的情感纠葛,想起来都头疼!”我揉着脑袋,感觉这一切像场闹剧。“但是说好了啊,要是雨烟不想当那个贺泽的老婆可不许逼她。”我和落桦约法三章,这大概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放心吧,好歹她也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知道该怎么去保护她。”落桦突然话音一转:“还有三天上官逸然就要抵达帝都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心里一颤:“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拜托,还有半个月是婚礼,之前还有很多的繁文缛节,要不是之前因为我皇妹毁容的事情,恐怕会来的更早。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妹妹从小就因为学琴的天赋出众而被绝宫的琴脉带走收为弟子了,要不是她毁容一怒之下砸了琴脉送给她的琴,也不会被逐出师门,更不会嫁给上官逸然。”
落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我妹妹一直都被当做天之骄女,能被绝宫琴脉收做当弟子比一个普通的公主强多了。”
我彻底懵了:“绝宫真的那么强大吗?”
“你不知道?”落桦诧异的说:“你不是绝宫的传人吗?”
汗死,提起这个我就伤心,老头子从来没和我说过绝宫的事情,我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在落桦那疑惑的目光下,我一脸悲催的摇了摇头:“你就当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多讲点儿吧!我家那死老头子什么都没告诉我就把我丢出来了……”
“额……”落桦让我噎的半天没反应过来,迟疑一下后摇了摇头:“我也不能告诉你太多,也许你师父有别的意思吧?我只能告诉你绝宫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而且绝宫所有的力量要是联合在一起足矣改变整个大陆的势力,包括推翻落国和锦国。”
要不是落桦那一脸的认真和严肃我绝对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我想笑却笑不出来,不是和我开玩笑吧?老头子那里有着那么庞大的势力?那他还曾经为了我洗破他一件麻布衣服罚我跪了2个时辰?太不是人了!这就是我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我心里的第二个想法是:老娘发了!改变整个大陆势力的实力,那得多猛啊!我已经开始想象着自己以后过着奢华生活的日子了,可惜这个时候竟然脑海里划过了老头子那张呆板的老脸,瞬间激情就没了,要是我有那个想法或者那么做了,老头子肯定会第一个拍死我!
“漠儿姑娘?”看着我良久处于傻笑的样子,落桦只好过来趴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这才让我恢复清醒。
“啊?怎么了?”
落桦对我彻底无奈了:“我说三天后就是上官逸然抵达帝都的时候了,你真的决定好要当琴师了吗?实在不行我可以想别的办法,哎……要不是皇妹曾经是琴脉的弟子她对琴师的要求就不会那么高了,我也不会这么愁了。”
“没事!”我摇摇头:“正好我想看完整场婚礼,就以旁观者的角度去恭喜他好了,恭喜他如愿以偿。”
“你真的没事?”落桦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在我的坚决态度下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这么办了。
三天后,整个帝都都热闹非常,因为锦国的王爷上官逸然抵达了帝都,过来迎娶他们的公主琴音了。这可是大事,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讨论的声音,可惜,这一切在我听来却尤为刺耳,毕竟我心里还是爱着上官逸然的。
这一天,我不顾小奴的劝阻,愣是天不亮就起床了,接着沐浴更衣,换上了自己做喜欢的那套罗裙,这是我根据那次参加宴会时所穿的样式买的,虽然不完全相同,但也十分相似,然后梳了我最喜欢的发型,上妆,戴上面纱,出门……我要以自己最完美的状态迎接他的到来,即使他不会看见我。
他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隐藏着魅惑的双眸,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恰到好处,除了那件他从未穿过的红色锦袍之外一切都和我记忆里的他重合,特别是他的嘴角依旧吟着那抹有些玩世不恭的笑,让我精神一阵恍惚,一切都犹如初见时一样!他还是那么的完美,只是物是人非。
不知不觉我的泪水浸湿了眼眶,我知道我站在这个人群拥挤的地方他是不会看到我的,这也正是我要的结果,不是吗?上官逸然,我小漠,没有你也可以一样活的精彩,一定!我紧紧的攥着拳头对着从我眼前骑马走过的上官逸然,心里暗自的给自己打气。
“不能哭,哭了就输了!哭了就失去了最后的自尊!”我在心里这样安慰鼓励着自己,转过身,一步步的的向着浅媚阁的方向走去。一阵微风吹过,透过面纱,我感觉一丝凉意,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之间泪流满面。
呵呵……我凄凉的笑了:上官逸然,没想到我们这一次会是这样的方式见面,我的初恋,我除了老头子之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异性,却伤我最深,让我为此流了这么多的眼泪,难道我穿越过来就是为了你而流泪吗?
不!绝不!我擦干了眼泪,老娘说过要好好的活着的,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一直流泪呢?不知道是不是伤心的太久了,这一刻的我突然心里涌出一种很奇特的想法:不想再落下一滴泪,开心的活下去,毕竟没有他的这么多年也开心的活下来了,不是吗?
第九十二章 宫宴
皇宫的婚礼办的异常奢华,甚至连我这个琴师都要进宫去演练无数次,要不是落桦放话了,恐怕我那半个月都要被扣在皇宫里排练了。
因为和老头子学过易容术,所以进皇宫我用的是另一张面孔,整张脸都被我刻意的弄的非常的普通,现在把我丢在大街上恐怕都不会有人刻意的去看我第二眼。这样做一是防止琴音认出我,二是防止上官逸然认出我,三是怕绝宫琴脉来人到时发现我把我带走,天知道那个琴脉的是帮我家老头子的还是帮我那个疯癫师伯的,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宫宴那天,整个皇宫都热闹非常,我就穿着那身红色的纱裙坐在侧厅的乐师队里,一架漂亮的古琴就是我今天唯一可以用来抒发感情也是唯一可以用来祝福他们两个的东西。
整个大厅都充斥着各样的欢笑,只有我的心里是苦涩的,连笑都笑不出来。笑着祝福上官逸然吗?我做不到,今天能亲眼看着他完婚已经够坚强的了。
“一个个的都精神着点儿!”一个老太监挑鼻子挑眼的指着我们:“要微笑,这么喜庆的日子都别给我板着脸。等着今儿的喜事完成了,都给你们打赏,好处啊,少不了你们的。”老太监翘着兰花指,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猜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像个做白事的,估计我要不是落桦亲自送过来的我非得被这个老太监骂死不可。我在心里做了无数次的心里斗争后,终于成功的,但是却非常勉强的挤出一个比哭还看的笑容,结果,老太监竟然打了个哆嗦,说了一句让我再也笑不出来的话:
“算了算了,你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呢!”说完,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我擦……你以为老娘想笑?就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