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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她看到杜小芬有说有笑替他系领带的一幕,她忽然想,杜小芬为什么可以这么不介意?就算她不介意,但也总该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前在薛家不方便,现在他们搬出来了,她也总该有霸着薛澜肖的心思吧?可为什么,薛澜肖的一切行动都如此之正常?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给杜小芬打电话,说些甜言蜜语,也从来没有在他身上闻到一些香水的味道,也没发现过小说里描写过一千八百八十八回的口红印!她从来不相信薛澜肖是洁身自好的君子,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太过谨慎,要么就是在回来之前消灭“罪证”,要么就是打算戏作全套,在合约结束之前,防止什么花边新闻流出!
其实,她一直都觉得奇怪,只是在今天,她才有时间好好地思考,而这种怪异感也才开始无限地放大。但不管是她猜测的哪一种,都没有关系,她只需要安安份份地当薛太太,然后再生个孩子,最好还是个“太子爷”,然后功成身退,接上简凡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声响,阿姨以为是薛澜肖回来了,赶紧过去开门,却不想站在门口的是一脸沮丧的钟宁。
大概是受白天的事的影响,现在的简单一看见她就头痛,特别是她现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像是被谁骗了钱似的。
她站在门口,不进来,但也不离开,想必是喝了酒,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简单,站在原地打晃。阿姨愣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搀住她的胳膊:“小姐,快进来,别老站在门口。”
钟宁皮肉不笑地迈了一下腿,跨进来,然后就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打晃。
见她这个样子,简单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走过去,问:“你又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钟宁吸了吸鼻子,终于哭出来:“我撞见了,我撞见了!”
“撞见了?什么?”
“冯敬涛的女朋友!”钟宁头一歪,倒在简单的肩膀上,“他亲她的脸,还蹲下给她擦鞋……”
简单安慰她:“这是正常的呀。早就跟你说过他有女朋友的,你应该想的到这一点。”
“我以为像冯敬涛那样的花花公子,最多也就是玩玩就算,可是我觉得我想错了,因为他看着她女朋友的眼神都和平时不一样。”
“有吗?”其实,冯敬涛对顾美菲宠爱极佳,她除了亲眼见识过之外,也是经常有所耳闻,但连看她的眼神都特殊的这一说法,还是头一次听到。
“钟宁,那你就更应该祝福他找到真爱呀。这个世界上,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很不容易,如果成为有幸的那一个,一定要珍惜。”
“是啊,我也知道啊。其实,薛澜肖看你的目光都是特别的,我一直以为薛澜肖很爱你,可是白天听你说了之后,我现在又开始失去判断力了。就在刚才,我觉得冯敬涛很爱那个女人,可是一想到你,我就会忍不住地想,他们会不会也是假的?”
刚刚看到一点希望,忽然又破灭。简单觉得跟钟宁交流是件很费力气的事,她是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但却故意把自己弄糊涂。
她推了推她沉重的身体:“哪有这么多假的呀,你瞧你喝的,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再说,你现在先上去洗澡,然后睡觉!”
“你陪我!你陪我!”钟宁嘟着嘴,抱着她的腰,搂的紧紧的,活像个撒娇的孩子。
时光仿佛又回到在孤儿院的那段日子,一切都归于平常,钟宁还是个看上去很有主见,却偏偏喜欢撒娇的小女生,她也只个单纯青春的女孩子。那个时候,她就经常跟她撒娇,要么是让她帮她画美术课的作业,要么就是求她替她在老师面前打马唬眼。
这么多年过去,时光磨光了她们身上的纯真,刻画上了更多实质性的东西,所以这样的日子就现也找不回来。
她有些怀念,于是便抛开所有的成见,慢慢地把她扶到楼上去,替她放洗澡水,替她洗澡,打沐浴露,替她穿睡衣,吹头发,然后听她发牢骚,再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她慢慢地入睡。
。其实,洗去浓妆的钟宁还是很秀气的,甚至可以用恬静来形容,只是天一亮,她就会涂是厚厚的粉底,粘上夸张的假睫毛,涂上性感的口红,把自己原本的样子遮盖起来。她那个样子不是不好看,但是多了几分风尘的味道,薛澜肖曾毫不留情地形容她是夜店小妹,足可见她给人是一种什么样感觉,冯敬涛又怎么会喜欢她?
简单注视着钟宁的睡颜,心里感慨万千,时间匆匆流过,困意渐渐袭来。她见钟宁睡的还算安稳,于是想回去睡,结果才动了一下,钟宁便惊醒过来,把她的胳膊往怀里一拉,吧嗒几下嘴继续睡。
没办法,她只好在她身边躺下,慢慢地睡着了。
睡前被钟宁缠着,没什么机会喝水,结果这一觉睡到大半夜,就觉得口干舌燥,难受的厉害。她睁开眼,发现钟宁不在,担心她又开始钻牛角尖,于是推开门打算到楼下去找她,结果却撞见楼道里的两个人影,一个是她,另一个是薛澜肖。
第102章
更新时间:2013…7…3 23:24:37 本章字数:4106
黑暗中,两个人的影子越发地沉湎,仿佛是刻在光影里,又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尽管光线很暗,她还是能分辨出他们的轮廓。
她觉得好奇,薛澜肖一向不喜欢钟宁,怎么这个时候肯跟她面对面地交淡?她微微走近了一点,却听见薛澜肖在笑。
“我果然猜对了,钟小姐三更半夜不睡觉,是专门站在这里等我。”
钟宁也跟着笑,语调多了几分轻挑:“是啊,薛总在商场上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当然一眼就看的穿我在想什么。”
“呵,我是猜的到,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
“哦?莫不是,薛总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僻好?希望所有的女人都俯首称臣,都跪下来卑微一点,供你用桀骜不驯的姿态睥睨,然后狠狠地占有?”
薛澜肖笑意更甚:“你说的是我?还是男人?但凡正常一点的男人都会有这种情愫,不过那些不过是年少轻狂的一种表现罢了。尽管,我们身上都没有了这种狷狂,但是你们女人却无时无刻不在主动投怀送抱,给男人一种尊者的优越感,不是吗?譬如……你!”
简单觉得心惊肉跳,仿佛从这一来一往的对话中听出什么端倪。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是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偏偏就是惹人猜度。
她摒着呼吸,悄悄站在角落,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继续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
“那么薛总觉得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够不够投怀送抱的资格?”钟宁往薛澜肖的跟前迈了两步,小巧的身段只穿着一件肉色半透明的睡裙,裙子刚刚没了臀,露着白花花的两条腿。
这样的光线下,这样的氛围下,自然而然就衍生出一种暧昧的气息。
薛澜肖上上下下地欣赏了一番,忽然冷笑了一声:“钟小姐既然一直有这样的志向,为什么不去冯敬涛那儿试试?或许,他会被你的不顾一切打动?”
钟宁倒也不避讳:“他不稀罕,我就算脱光了站在他跟前,他也无动于衷。”
“那么,在你的心里,我薛澜肖的品味不如他?所以,你宁愿打扮成这副样子等我?”
“我……”他这一句话倒是叫钟宁为了难。她本想性感一些,媚惑一些,却不想被薛澜肖问的哑口无言。
她还在犹豫,薛澜肖却已然换了语气:“如果我没记错,钟小姐,几年以前,我就很明确地拒绝过你。当然,不光是我,还有秦天。”
听到秦天的名字,钟宁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
“不巧,你那天跟秦天表白的时候,我刚好看见!”
“你……”钟宁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问,“你告诉简单了?”
“我如果告诉她,她还会去派出所保你?她还会不顾我的反对收留你?”薛澜肖挑挑眉,极不屑地说:“难得,你还在意她小单,可是你当初跟秦天表白的时候,今时今日,你这样衣冠不整启图勾引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终于撕破了埋藏最深的那一层纸,所有的丑陋不堪都暴露出来。钟宁嘶哑着声音,低吼着:“我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己。是,当年我不该厚着脸皮去追求秦天,可是被他那一番话拒绝之后,我也难过,我也自责,我也羞愧过,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面对简单,一看见她,就想找个地缝遁逃。我本来只是对冯敬涛有兴趣,可是今天听她说了你们之间的协定,我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来。薛澜肖,小单是被逼的,可我是自愿的,你不是想要个孩子?我可以给你生。我知道我不可能进薛家,我不要名分,我只是不想过吃了上顿没下顿,整天看人脸色,担心会不会被炒鱿鱼的日子。”
“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会愿意?”
“你不是有个女朋友?你不是不爱小单么?你只是觉得小单花了你太多的钱,要从她身上讨回来?如果是这样,我跟她,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他是简单,而你不是!”
一个很肯定的答案,断送了钟宁最后的一点希望。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也不是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人,明天我就会收拾东西离开。”钟宁黯然地低下头,一转身却看见不远处瑟瑟发抖的简单,脸色突然变的骇然,“小单?”
薛澜肖被这一声惊动,猛地瞪大了眼,他顺着钟宁面对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看见简单缩成一团,肩膀一耸一耸的,眼角含泪,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小单!”
钟宁向前迈了一步,简单立即向后一退:“别过来!”
“小单!”
简单冷眼睨视着钟宁,痛心疾首地问:“是真的吗?刚才薛澜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向秦天表白过?在我和秦天在一起之后,你向他表白过?”
“我……”钟宁张了张嘴,终于艰难承认,“我是看秦天对你太温柔、太细心了,所以才动了非分的念头,可是小单,我并没有想伤害你。”
“没有想伤害我?”简单冷笑,“钟宁,你记不记得以前我在孤儿院帮厨的时候,不管他们给我什么好东西,我都会分成三份,从来没有落过你?你记不记得中考的时候考体育,你跑到中途摔倒了,我一路扶着你一直跑到最后?你记不记得那一年春游,校服被勾破了,你怕被喜欢的男孩子嘲笑,于是我穿着你的破校服春游了一天,还照了难看的合影?钟宁,我不敢保证我事事周全,但自问这些年来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和秦天在一起了,你向他表白会伤害我们的感情,你还是去说,你现在居然告诉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伤害我?”
一席话说的钟宁满面羞惭,简单却欲罢不能,似乎是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发泄出来。
“你记不记得我和简凡刚到孤儿院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发过什么誓?虽然那只是陌生小孩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或者可以称之为戏言,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或许不知道,让你搬进来住我顶了多少压力,薛澜肖明里暗里提醒过我很多次,可是我一直都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一味地觉得他是故意和我作对,觉得他觉得我碍眼,自然也不能容忍我的朋友,于是我一直跟他吵,一门心地想留下你,可是你呢?做了什么?背着我三更半夜跑出来勾引我名义是的丈夫?现在你说你从来都没想过伤害我,却拿不出一个让我相信你的理由!”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钟宁声泪俱下,苦苦哀求,“我知道我不该贪便宜,不该爱钻空子走捷径,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你原谅我一次行不行?”
简单侧过脸去不看她,也不说话,似乎是心灰意冷,眼泪成串地往外涌。
“小单,从你到孤儿院以来,我是真的和你交朋友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其它的什么。我只是有点羡慕你,嫉妒你,羡慕你有那么多的好机会,认识那么多的贵人,交了家势好、人品好还特别温柔的男朋友……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我怕,我很怕,我怕有一天你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怕有一天,我会一无所有……”
“所以你就打秦天的主意?现在又来打薛澜肖的主意?”
钟宁避重就轻地解释:“是你说不爱他的,是你说,你跟薛澜肖之间只是个约定的!我想,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
“倒不如就先下手为强?”简单挑了挑眉,目光忽然变得凌厉非常,“钟宁,你拿自己当什么?换取金钱的筹码?就算我们之间是一种契约关系,你也不应该存着这种妄念!倒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