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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猛力一挣,手臂生生涨了几分,抓住一根甚为粗壮的树枝。
“啪”地一声,树枝应力折断,韩先易下堕之力稍减,但却再也无法聚集真气,抓住树干了。
这时,他脸上忽然润湿,水迹流在嘴里,咸咸的,原来是自己落下来时吐出的鲜血,盖因向上喷出,是以在他落在树边后才洒在他脸上。韩先易猛地一震,清醒一些,牢牢抱住树干往下滑行,任凭树皮划破衣服,将双臂、胸膛磨得鲜血淋漓,再不松手。
却说金菊侍卫转下城墙去开城门,恰好遇上梁不冷、温不热等人,他们互相埋怨,先是口角,继而动手,又打在一处。几名金菊侍卫被杀,梁不冷也受了轻伤,这时,锦袍客带着龙战过来,急忙喝止,梁不冷、温不热已然住手,可金菊侍卫见死了人,哪肯善罢干休,趁着云龙派停手时竟然将一个云龙弟子打成重伤。这人呜呜呀呀说不出话来,恰好凌不寒赶到,见他受伤,顿时大惊,厉声喝问:“谁伤的他?”此人名叫齐志强,是费不凡在平顶山解脱桥山洞中封的三十六金刚之一,齐志强因为既聋且哑,身有残疾,自知费不凡人中之龙,受到他的赏识教导颇为不易,更加发奋用功,勤练武艺,竟成为三十六金刚中武功最高之人,费不凡对他极为喜爱,常赞他“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平日里极加爱护。齐志强今日身受重伤,叫凌不寒如何向掌门师兄交待,他厉声喝问,便有三名金菊侍卫站了出来,道:“是我们打伤的。”凌不寒冷笑一声,对那锦袍客道:“谢无涯,你说怎么办罢?”他语气凌厉,显然是要和这三个人纠缠到底的气势。
谢无涯是金菊侍卫统领将军,武功高极,为人又不入俗流,自是不买凌不寒的账,不卑不亢地道:“这能怎么办呢,误打误斗,双方都有过错,刀剑无眼,伤着了谁也是没有办法之事。”他竟是连道歉的话都不肯说一句。
凌不寒登时大怒,面上腾起凶光,眼睛瞪得铜铃般大,道:“小小的金菊侍卫敢和云龙派为敌,真是自不量力,今日凌某非要杀了这三个狂徒不可。”谢无涯冷冷地道:“凌四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在令师兄的面子上让你三分,你别要不识抬举,若是凭你那点微末道行,连给本官提鞋都不配!”
凌不寒大怒,梁不冷取出费不凡交给他的瀚海令,道:“谢将军,瀚海令在此,你敢不听海大人的话么?”在别人看来,瀚海令便如同海大人的法相一般,是不可侵犯的,但在谢无涯眼里,偏偏不是如此,他在海三多面前尚且桀骜不驯,何况一块破石头般的瀚海令。
眼见谢无涯还不买账,凌不寒忍耐不住,便要动手了,此时钟不平从另一边过来,忙阻止道:“四师兄,不可如此。”钟不平好打听江湖轶闻,见识比凌不寒更为广博,知道谢无涯出身黄鹤派,是海三多的心腹之臣,可以与闻机密,他武功又深不可测,行事乖张,全凭一时喜怒,因为长得丑极,江湖人送外号谢阎王。钟不平道:“大家都是一路人,有什么仇怨化解不开呢,何必非要整个长短?”凌不寒不说话,谢无涯却笑道:“贵派横插一手,非要跟我们争,结果让钦犯韩先易逃出了宁远县城。非但没有检讨自己的过失,还咄咄逼人,找我的侍卫们算账,真是岂有此理!”
凌不寒怒道:“难道齐师弟的伤白受了吗?”谢无涯哼了一声,双眉一轩,道:“这哑巴受伤而已,我的侍卫被你杀了这么多个,我要算起帐来,是不是得把你们杀个干净啊?”凌不寒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谢无涯道:“那就让你小子瞧瞧本官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从腰际抽出一条软鞭,轻轻一绕,凌不寒立觉一股大力笼罩了全身,呼吸被压迫得紧促起来,凌不寒究竟是久经战阵之人,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曲,拔剑出鞘,飞天冷剑一出手,场上登时渗出森森寒意。
过了十几招,凌不寒虽说不落下风,却极为心惊,知道对方武功远高于自己,只是不知为何,没使出全力罢了。他平时用剑,因为是至阴至柔的内力,所以剑身上都会凝结一层冰霜,今日一战,非但没能结起冰霜,反而剑柄通红,后来手心竟然微微发烫,可谓前所未有的怪事。这般毫无胜算之战,凌不寒恃强好胜之人,如何能够忍受,心念一动,滚滚内力倾泻而出,势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他生性不屈不挠,当初和空难交手时,虽然武功也不如他,却硬是拼了一股狠劲,耗得空难也身受重伤。
但空难当时受伤,有一半原因是情势所迫,逼得他力求速胜,这次却不相同,谢无涯没有任何顾虑,斗得气定神闲,凌不寒全然找不到他鞭法中有什么破绽。
凌不寒怒吼一声,猱身欺进,还要抢攻过去,谢无涯道:“不知死活!”鞭梢一转,在凌不寒背后重重划过,顿时裂出一道血痕。凌不寒不管不顾,仍是拼命进攻,一道接着一道重剑元打过去,钟不平等见势不妙,也都出手相助,却被谢无涯将鞭舞成圈子里面围着凌不寒,外面当着钟不平、梁不冷、温不热等人,水泄不通,宋不仁一个不慎,被谢无涯软鞭扫到右手,伤口处流出黑血,顿时红肿起来,宋不仁大叫道:“他鞭上有毒!”这毒性发作得好快,宋不仁一转念间,毒液已经蔓延到手臂上,半条胳膊都麻木了,钟不平知道毒性厉害,不宜久拖,狠下心道:“宋师弟,快把手臂砍下来!”
宋不仁哪里肯砍下手臂,他是名震江湖的快剑手,仗着一手快捷无论的右手剑法,创下了偌大的名堂,怎么忍心砍下右臂呢?钟不平看他脸色发青,跌倒在地,心知再不壮士断腕,势必毒入脏腑,再难救治了。于是深吸一口气,挥剑斩下,砍掉了宋不仁一条胳膊,登时鲜血横飞,宋不仁伤口处极是疼痛,心中更是痛不欲生,两行泪水流了出来。钟不平看他的样子,心中垂泪,又见宋不仁稍稍恢复神识,自言自语道:“师兄!我的右臂呢?”钟不平凄然道:“断了!”宋不仁伤心欲狂,左手举起剑来,又要往脖颈中抹去。钟不平连忙将剑击飞,点住他穴道,含泪帮他包扎伤口,心中却道:“掌门师兄怎地还没到呢,难道云龙派要在这儿一败涂地吗?”
却说凌不寒早被软鞭扫中,中了剧毒,但由于他内力阴寒,又是全力行功,身上血脉都宛如冰冻了一半,毒质也不至于蔓延太快,也亏得他不顾性命地放纵内力,才得以不被剧毒攻心而死。
谢无涯见自己一人之力,便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六大派之一的云龙派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顾盼自雄,嘻嘻尖笑。并下令道:“把他们都给我捉拿起来,我要都押回京城!”
钟不平等人自知难以应对,都存了必死之志。这时,忽然间齐志强站了出来,立在一众金菊侍卫身前,伸出双手,张大了嘴,似是有话要说。谢无涯停住手,道:“且听这个哑巴有何话说?哈哈哈哈!”他把怎能说话,谢无涯此言,却是讥讽齐志强了。
齐志强从怀中取出纸笔,他因为不能说话,所以平日里身边总随身带着纸笔,好与人交流,这时他提笔写了一行字,交给谢无涯,谢无涯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这次的误会是因我而起,齐志强得罪了谢将军,自会将性命交给谢将军处置,请大家都罢手罢!”谢无涯接过笔来,写道:“你果真愿意跟我走,随我处置?”齐志强看了,点点头。凌不寒等都出言劝阻,不肯向谢无涯示弱,但齐志强意愿坚定,殊不可动摇,再加上云龙派诸人不是谢无涯金菊侍卫的对手,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众云龙弟子都不言语,只觉这是他们下山以来,遭遇的头一遭奇耻大辱,那次在平顶山大战雪鸦,虽说有生命危险,却也不似这般沉闷。
谢无涯志得意满,厉声尖笑,带走了齐志强、龙战两人,出城向北去追韩先易。凌不寒等人则绕开一条小路,也一路向北,并沿途留下记号,向费不凡示之去向。
谢无涯途中接到海三多急令,说是京城出了大事,命他速速回京,谢无涯只好停止搜捕韩先易,启程回京,一路上甚是招摇,这一日眼见到了京城外围,众人在路边一家酒肆中歇息。龙战因为言语不敬,得罪了谢无涯,被他用捆仙索缚住双手,动弹不得。龙战道:“快给我松手,我要吃东西!”谢无涯道:“你先饿会儿罢,饿不死你的!”旁边一人多事,问道:“阁下为何将这个年轻人捆住呢?”谢无涯侃侃而道:“这人是我的家奴,因为做错了事,畏罪而逃,还带走了家中不少要紧的东西,因此我带人将他追回去。”那人叹了口气道:“这年头,怎地人们都这般不老实啊!”龙战道:“真是可笑,我是他的家奴?”谢无涯叹气道:“这孩子心气高傲,不甘心久居人下,我看他还算有点本事,也打算日后提携他,没想到他竟然出逃,使我的生意蒙受了不小的损失。”龙战不屑辩解,那人却道指着龙战:“你这孩子,你看你家主人对你这般好,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呢?你要是赶紧跟他认个错,说不定你家主人能原谅了你,给你口饭吃。”
龙战索性对谢无涯道了歉,并道:“我道过歉了,他果真能给我吃的吗,能放开我吗?”谢无涯不好下台,便吩咐人给他端来饭菜,但还是不肯给他松绑。几日相处下来,他深知龙战极为机灵,松了绑只怕他使出什么诡计逃脱,因此也变得谨慎起来。
不料此时,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个一脸明亮的小姑娘,十三四岁,灵气毕现,肤色极白,身边又跟着四个怪模怪样的汉子,那小姑娘对龙战道:“这位兄台,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你别吃他的饭菜,来,我请你大吃一顿。”转身又对店小二道:“来!给这位公子和本姑娘上一桌最好的菜!”
龙战见她小小年纪,便故作大人模样,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生性又放荡不羁,脱落行迹,心头一乐,心想:“我且答应下来,这小姑娘看来也来头不小,若能得她手下四人相助,说不定能从谢无涯手中逃脱。”龙战道:“好啊!恭敬不如从命!龙某便和小妹妹一起吃一顿!”
谢无涯却看出了这几人的来历,那小姑娘不认识,可她身边的四个着实来头不小,是重霄宫的四大长老。说是长老,且是天下第一大名门正派的长老,其实这四人的武功并不甚高,加上长得奇形怪状,脑子又时常不大灵光,浑浑噩噩,并无多大威望。只是周伯流名头实在太响,无端得罪于他,于己百害无利。谢无涯心念一转,命人给龙战松了绑,冷笑道:“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快些吃完,咱们还要赶路!”
那个小姑娘却一嘟嘴道:“不行,你这个奴隶我买下了,你要多少银子都成!他吃过饭后,跟着我走才好!”谢无涯知道她小孩心性,只要别搭理她,过不多久她兴致消减,便不再纠缠。龙战却盼着他们之间能发生什么事,自己便可趁乱逃走了。听谢无涯说,韩先易被云龙派人追捕,一个人身负重伤,流落北国,心中也甚是挂念,希望能够脱身前去帮他。
果然不出谢无涯的所料,不出多久,那小姑娘便对龙战这边的事毫不在意了,她身边的四位怪人,却是热闹非凡。这四人乃是一母所生的四个兄弟,老大生得极瘦极高,宛如一根竹竿一般,人称竹孙客,老二头大异常,两只耳朵迎风招展,甚是吓人,人称猪镜仙,老三矮矮胖胖,秤砣一样,五官好像都是画在脸上似的,人称镇妖石,老四两条腿弯弯曲曲,不知道拐向哪里,他为了掩饰此丑,故意穿了极肥大的裤子,每遇大风起兮,腿型毕现,恰像一把骨架断折的大蒲扇,人称兜风扇。这四个兄弟生在霄山脚下,父母早亡,被重霄宫上代掌门收留抚养,传授武功,本来并不是要他们做江湖中人,但他们师弟中出了一个武功修为震古烁今的师弟周伯流,这四人便也跟着出名了。
四兄弟童心未泯,常纠缠于彼此斗嘴、弄巧,这时,竹孙客见龙战脑袋上也是一块竹板,同自己一样,忍不住挠着他的脑袋,问道:“你这小子头上戴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是块竹板,难道你不知道我嗜竹如命,不容别人尤其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玷污竹子么?”
龙战眉头一皱,生出一计,便道:“竹老前辈,有道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咱们比试比试,看谁的剑法高明,便说明谁更配戴着竹板了。输了的当即把竹板脱下,再也不能戴了。”竹孙客一听,正合心意谅这小孩子能有多大能耐,敢和自己动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竹孙客道:“好,便听你的,老头子这趟出山,还没跟人打过架呢,正闲得手痒痒,正好揍你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