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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秦帝国便是被这看着不起眼的暴乱颠覆的。
看管这些犯人的老兵见了龙战,忙躬身道:“将军,我们是从关外修长城回来的,前面是打仗了吗,现在能入关吗?”龙战忽然想起秦朝时章邯曾带着罪犯组成的大军,打败了起义的叛军,他心中一动,道:“我能跟这些人说几句话吗?”那老兵一怔,而后干笑道:“怎么不行,听凭将军吩咐!”
龙战提起内力,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咱们身为要犯,被罚在这里修筑长城,可觉得苦么?”下面人都是一怔,不知这个将军模样的年轻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多时有几个年轻罪犯道:“怎么不苦,觉也睡不够,饭也吃不饱,每日里被当成牛马一般,这若不苦,那还有什么苦的吗?”一有人答话,众人立时轰然响应,齐声道:“苦!”
龙战看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神情格外激愤,便问他:“小兄弟,你犯了什么罪?”那少年才十七八岁,因为家乡闹饥荒,父母不得已变卖了田地,最后还是交不了租子,却被当地豪绅抢走了他妹子,他与妹子手足情深,气愤不过,打伤了那豪绅的一个家丁,对方大怒,把他们家整得家破人亡,全家都被折磨而死,只有他一个因为尚是壮年劳力,没被处死,而是被发配到边关修长城,到如今已是整整一年半了。
那少年自小低人一等,常被臭骂毒打,这时听龙战这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叫他一声小兄弟,语音十分亲切,显然并没把他当成十恶不赦的罪犯看待,心中感动,便把自己的遭际讲了出来。是时吏治混乱,民不聊生,这些重犯倒有四成多是有冤屈在身的,当下都齐声附和这少年,为他也是为自己鸣不平。
龙战深吸一口气,朝廷国家负百姓良多,我若要动员这些人帮着抵挡鄂尔多的援军,怕是极为困难,但眼下别无办法,龙战心思一转,加重了声音,意味深长地道:“诸位乡亲,朝廷确实是亏待了咱们百姓,但大家想一想,万安国这片土地何尝对咱们不起过,咱们祖祖辈辈,都生养在这片土地上,喝着洛河、楚江的水,吃着两岸的稻谷。”龙战说着说着,底下渐渐有人响应,大家都想念着家乡,被龙战言语触动,都是心神一荡。
龙战接着道:“大家想一想,这片热土,是咱们世代守护的地方,若是被敌人占据了,该怎么办?”有人道:“赶走他!赶走他!抢回来!抢回来!”众人轰然响应,有人更道:“将军,你能帮助我们把贪官污吏,土豪恶绅霸占我们的土地夺回来吗?”此言一出,登时不少人嘻嘻而笑,看这将军也是朝廷中人,官将相护,怎么能与百姓为伍。
龙战却道:“不瞒大家说,目下朝廷之中,正有一个大大的好官,他干的便是大家心中期盼的事。”听得竟然有朝廷命官为百姓着想,有人问道:“这是谁啊?”有人道:“会有这样的人吗?”有人道:“当官的都是沆瀣一气,哪里有一个好人了?”
龙战不解释,却道:“我认识这个好官,他叫苏儒海,不知有人听过没?”苏儒海闻名天下,却有不少人知道,而且也都知道这个苏儒海确实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有人道:“苏侯爷不是已经被罢官了吗?听说他在陆州做知府,晚节不保,可有此事?”
龙战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苏侯爷他光风霁月,一时的失意也算不了什么,眼下他已经回到了朝廷,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会将那些贪官污吏一个个都揪出来,把家园田地都还给咱们老百姓!”
下面有不少人轰然叫好,龙战趁热打铁,接着道:“但眼下,有一件大大的难事,牵绊了苏侯爷,让他不能放开手脚,清除弊政,大伙儿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帮他除掉这个羁绊?”
众人都叫应该,也有人问是什么羁绊。龙战朗声道:“鄂尔多国狼子野心,想要吞并中原,占据咱们万安国的大好江山,苏侯爷身担大任,只好署理防务,不能分了心去,只要鄂尔多兵一天不走,他老人家就一天不能好好整顿朝廷。”
众人都道:“赶跑鄂尔多狗贼,杀光鄂尔多狗兵!”
龙战肃然道:“好!眼下鄂尔多骑兵大举而来,正和咱们万安国的子弟兵生死相搏,咱们只要能挡住他们的援军,就能够取得胜利,一旦取胜,则减轻了苏侯爷肩上的重担,大伙儿,咱们并肩作战好不好!”
有近一半人大声叫好,喊声震天,却有人疑问道:“可咱们都是罪犯,怎么能够国奋战呢?”看管犯人的老兵也道:”是啊,将军你可别开玩笑啊!“龙战朗声道:“本将没有开玩笑,这仗打完,只要咱们能够获胜,大家可以回家种地,不用再修长城了,此事全交在龙战身上!”
对这些人来说,龙战这话可是莫大的诱惑,能够回归家园,沉冤昭雪,重新做人,当真是没有比这更欢喜的事情了,当下众人齐天价叫好,但内中也有不少人确实是有重案在身,没被冤枉的,却在心想,到时候会不会也饶了我呢?便有人再次疑惑起来,说道:“将军,我们这些人虽说不是死囚,可也跟死囚差不多了,你真有那么大能耐,能够消除我们的罪名吗?”
龙战道:“我虽不能,但苏侯爷却有这个能耐,请大家相信我!”
有人问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龙战心中焦急,估摸时间,差不多援兵该攻过来了,自己还是不能说服这些人为国奋战,那此战必败,自己和贺叔雄固然身死名裂,说不定连薛敖和韩先易也要受到牵连,而鄂尔多若真能破了天狼关,到时候大军南下,万安国生灵涂炭,普天下善良百姓遭了毒手,可真是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忽然龙战心念一动,掀起了自己额头上的竹板,道:“大家请看,本将头上是什么?”众人只见这年轻将军额头上是一个大大的“罪”字,色做深红,显得凄厉恐怖,像是魔鬼一样,看在眼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龙战道:“龙某曾是死囚,不也因为有心报国而被提拔为将军了吗?诸位罪过虽重,恐怕都没有龙某额头上这个刺字罢!”
众人见了这景况,心中更无疑义,都听从龙战指令,捡拾地上的兵器,布好阵营,龙战第一次独当一面,忍不住热血沸腾,只见他令行禁止,众人对他都甚敬服,虽然都没打过仗,却也显得像训练有素的老兵一样。
第四部 聚会京城 第四十七章
残阳如血,杀死最后一个敌兵,生擒了江远,贺叔雄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生平战役,以此战最是惨烈,虽然是自己包围了敌军,可当真打起来,竟像是被对方包围了一般,鄂尔多精兵,果然名不虚传,贺叔雄对对方也收起了小觑之心,心道:“苍陌流云盖世英雄,方一山自称国士,果然名下非虚。”他长刀一指,回兵龙战处,助龙战杀退对方援军,方一山也已赶到阵前,见贺叔雄也来了,心知江远所部一定已全军覆灭了,他鸣金收兵,贺叔雄见他收兵,也下令后退,两军对峙。
只见方一山身形一动,恍惚间在万安国阵中一闪,又回到了自己阵中,龙战眼前一晃,大声惊叫,原来这一晃之间,贺叔雄竟被方一山擒到了手下,方一山鹤立于地,将贺叔雄细细打量,忽然纵声长啸,龙战经脉一颤,忽然心跳不止,胸口翻滚,一阵恶心,只得堵住耳朵。啸声一罢,不知怎的,贺叔雄又摔回到龙战脚下,龙战忙将他扶起,寒心暗道:“方一山的武功委实可怖可畏,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直是易如反掌。”
方一山朗声道:“贺将军,万安国死气沉沉,你这般可造之材,何不到我麾下,共建不世功勋?”贺叔雄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他奶奶个熊,凭你巧舌如簧,要老子做江远那样卖国求荣的狗贼,那是痴心妄想,不要多费口舌!”
方一山忽然道:“老夫比薛敖何如?”贺叔雄笑道:“侯爷任侠好义,岂是你这等投机取巧之人可比的?”贺叔雄这两句话说得甚不理直气壮,龙战心道:“若是只比才能,当今之世,又有谁能比得过方一山呢?”远远向方一山看去,只见他脸上神情古怪,像是忍俊不禁,遇到了最可笑的事而不能笑一般,过了半晌,方一山“嘿”地一声,轻叹道:“愚忠固执,自以为是,果然是一般无二!”带兵撤走。
贺、龙二人撤兵回到天狼关,海毅、孙度卢知道二人得胜,既感欢喜,又复惊诧,简单问了战况,都道:“方一山瑕疵必报,不数日一定大举来攻,咱们得定好守御的计策才是。”谈了半天,众将莫衷一是,哪有什么好计策了?
两日后,方一山亲自带兵在关前叫阵,方一山道:“向闻海毅将军精研阵法,方某初学此道,想要班门弄斧,请教一番,不知如何?”众将都知道方一山性子高傲,但平素叫阵时总是口气谦和,但几十年来,他口气越谦和,打得越顺利,攻城略地,战无不胜,因此听了方一山的搦战,都是心头大震。除了贺叔雄,都说不可出城,贺叔雄天不怕地不怕,却执意迎战,道:“咱们惧不敢战,涨了对方士气,灭了吾国兵威,谁能当得起这大罪?”当下贺叔雄又立了军令状,出关迎战。
方一山胸中韬略,岂是贺叔雄能比,阵法三变两变,便将贺叔雄围了起来,贺叔雄仗着拼死一战,才脱出重围,身上却受了极重的伤。当夜,贺叔雄与龙战联床夜话,道:“要破方一山,必须要偷出他的行军布阵图来,龙兄弟,那日在幽冥地府中,我看鄂国公主眉眼之中,对你颇有好感,你对她也屡有救命之恩,若是能利用她,盗得方一山的行军布阵图,咱们虽不能说稳操胜券,至少姓方的也不敢这么咄咄逼人了。”
龙战初时不允,但贺叔雄反复剖析利害,龙战心想,这究竟事关国家气运,我一个人的良心受点委屈那算什么,便答应了贺叔雄,次日夜里潜入鄂尔多军中,设法偷出这张行军布阵图来。
其时龙战武功已自不弱,虽说不能登堂入室,可要偷偷进入鄂国军营,倒也不算为难,毕竟方一山等都在前线。龙战悄悄绕过,行至后方营帐,他依稀记得公主营地的位置,到了帐子下,却见里面哪有什么公主,想必是公主被劫之后,为了安全起见,换了住处。
龙战正没思量处,忽见一个身穿宝蓝绸衫的年轻人,约莫三十多岁,一张长方脸蛋,棱角分明,眉目清秀,身材极为瘦削,腰上悬着一柄长剑,陡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电。龙战心头一震,难道被他看见了,只见那年轻人沉思一阵,又转过身去,龙战才定下心来,庆幸没被他看到。
只见周围兵士对那年轻人都甚是畏惧,龙战心想,此人一定是鄂尔多军中的大官,不知是什么职位,若是不能找到公主,将他擒住,或许也能得到行军布阵图。但一想到那人如刀剑一般的目光,总是不由得觉得异样。
那年轻人忽然走向一个倚在营帐边缘的士兵走去,那士兵眼睛微闭,像是睡着了,年轻人冷冷哼了一声,对身后随从眼色示意,便有人上前将那士兵唤醒,年轻人道:“困了么?”
那士兵一揉眼,看到面前的人,顿时不住发抖,两腿一颤,跪在地上,磕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那年轻人微一摇头,皱眉道:“拖出去,斩了!”那士兵不住求饶,年轻人身边随从也劝了几句,说刚刚大战过后,士兵们有些疲累,在所难免,那年轻人面色一黑,沉声道:“都像这样,咱们怎么一统天下?要成大事,必要御下严苛,平日里我在军营中要打个盹,尚且会拿锥子刺伤大腿,从不敢懈怠,何况是他?”
那士兵听自己毕竟无法幸免,竟然跪地大哭,随从低声道:“他是公主殿下最得力的护卫!”那年轻人眉头一皱,沉声道:“正是因为公主仁慈,才叫这般护卫懒惰懈怠,拖出去,重杖二十,送回家去罢!”那士兵听了,连忙道:“谢大王饶命!谢”便被拖走了。
龙战心道:“这人如此威严,官位一定不低,鄂尔多军中如此整肃,确实不是万安国能比的。”忽然听那年轻人道:“国师呢?”
随从道:“国师说他午后过来。”年轻人点点头,大步回到自己营帐,龙战心想,此人定是鄂尔多军中要人,便跟了过去。龙战提起真气,隔着帐子听里面的动静。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声音道:“哥!”
龙战心中一震,险些叫出声来,方才说话的女子,听声音竟像是苍陌小爱,她口中的哥哥,岂不是鄂尔多汗王苍陌雪鹰了?此人是普天下威权最大之人,想不到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只听苍陌雪鹰叹了口气,道:“小爱啊,这几天你都没好好吃饭罢?怎么瘦成这样?”龙战不由对苍陌雪鹰有了几分好感,常言道,长兄如父,他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