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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张凤苏一时好奇,拿起一把,只觉沉甸甸的,挥舞不动,道:“我不买剑。”那伙计又道:“那少侠定是有什么好宝贝送来,请与我一观。”张凤苏脸上一红,他能有什么好宝贝!
张凤苏再往前走,乃是两三个人杂耍练剑,剑气飞扬,冷不防割断了张凤苏的一缕头发,张凤苏心中一怒,正要发作,却想这是剑仙居,可不是放肆的地方,便不做声。不料那个削了他头发的人还转过身来,道:“这位兄台极是面生,请教尊姓大名?”张凤苏愁眉苦脸地道:“我叫张凤苏。”夺路便走,却被那人拦腰抱住,庆州剑仙有一风俗,生人见面先要拥抱为礼,还要暗暗发力,彼此较量功力高低。那人发出内力,张凤苏顿时感到周身一股股热浪涌进血脉里,顿时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想要挣脱那人的怀抱,却觉得他双臂直似铁箍一般,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忍耐下来,再往前走,前面是几个人照着对面墙壁射飞针,全要射到墙上一个小红圈上,眼见银针细密,连连发出,竟如一道光线一般,张凤苏不敢过去,生怕被扎伤。可他看看那些飞针的剑仙,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顿时不知所措。这时,身边几个人走过去,到了那道光线边上,虎跃龙腾,大展身手,都跳了过去,张凤苏自忖没这个本事,只好画虎类犬,从光线下钻了过去,心道:“你们可别失了手,射到我身上!”所幸平安过去。
走到茶楼,茶博士给送上来一杯茶,张凤苏心中大定,想喝一口压压惊,没想到茶一入口,立时问道一股血腥气,再看那茶杯,竟然盛了一杯鲜血,张凤苏只觉恶心欲吐,原来修炼剑仙极耗元气,剑客们都惯于饮用兽血来弥补元气,因此剑仙居的茶楼上的不是茶,而是兽血。张凤苏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便朝后门奔去,想要逃离这诡异地方。门是在远端右手位置,张凤苏慌不择路,撞倒了一张桌子,那桌上的茶壶茶碗却向上朝自己飞来,吓得赶紧夺门而逃,忽地鼻子一痛,再往前看时,眼前横了一堵白墙,哪里还有门。难道是眼花了,回头一看,门还在对面,心道:“这下更丢人了,还是赶紧走罢。”
出了剑仙居,张凤苏宛然丢了半条命似的,惊魂未定,他站在街边,隐隐觉得不妙,便留神听四周动静,忽地西边黑影一闪,似有幽魅向自己飘来,他吓得动弹不得,只好睁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那边,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盯了良久还不见有什么东西过来,眼珠却已酸痛不已,只好轻轻眨了一下。便在此时,东边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嘶哑地闷叫一下,没叫出声,再看西边却什么都没有。张凤苏一颗心快要跳了出来,不由长舒一口气。
忽地肩上被轻轻拍打一下,张凤苏吓得浑身剧颤,再也支持不住,眼泪掉了出来,裤裆里湿淋淋的,竟是屎尿齐流。
张凤苏瘫软地不能再动,脑袋却被身后那人扭了过去,他拼命闭住眼睛,不敢去看,只听一个尖尖的声音道:“我还道师妹找了个什么人物呢,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哈哈!哈哈!”
张凤苏陡觉身子一软,已不再那般僵硬,睁眼一看,天空一片漆黑,一轮残月,几点孤星,巷子里人声寂寂,仿佛宵禁一般,张凤苏瞠目结舌,对面那人哈哈大笑道:“虽然吓得尿了裤子,我还不得不说你生得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什么梨树阴风什么的。”
这人高瘦身材,一只脑袋便如一根黄瓜,头顶尖尖的,寸草不生,五官倒也齐全,但似乎全安错了地方,一对鼠目彼此紧紧挨着,横在长脸中间,唇上蓄着短髭,足以证实他是个男子。张凤苏虽然怕鬼,但却没把这人当成鬼来看,以他容貌,本来世上再无比他漂亮的人物,也不在乎这人更丑了几分。听此人夸自己生得好,心中一乐,便接口道:“是玉树临风!”?
那人嘻嘻笑道:“哦,对,是玉树临风来着,你说,这玉树是什么树呢?”
玉树临风典出唐代大诗人杜甫的一首诗,张凤苏却不知道,便道:“玉树是最漂亮的一种树。”
那黄瓜脸阴恻恻地道:“那玉树会尿裤子吗?”
张凤苏大窘,不由低头去看自己的裤裆,果然有水滴滴在地上。黄瓜脸乐得手舞足蹈,道:“你心中杂念太多,才被黑夜阴风吓着。我猜你对我师妹一定用情不专。”
张凤苏何等机灵,心道:“他说的师妹必定是彩姑,看来他和彩姑是同门师兄妹,那么他也是个剑仙了。”便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那人尖声道:“我只想看看于师妹为了谁甘愿触犯门规,跟凡人交结,没想到真让我失望!”
张凤苏对彩姑余恨未消,道:“令师姐认识我不过为的是赚我银子买剑罢了,又谈得上什么结交?”
那人“呀”的一声道:“你这话说得不错,我瞧她便是对武二郎旧情难忘,要不然说去杀他,结果武二郎功力被废这么多年,居然还能赢她!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她早被武二郎杀了。”又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张凤苏道:“什么地方?”
那人道:“剑仙居!”张凤苏又吓得两腿发软了,却也不敢不从。张凤苏跟着那人来到剑仙居,那人自称卫虚璜,也是景仙门的弟子。
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屋子,里面只摆着一张桌子,桌边围了三个男子,点着一只大红烛,隐约看到那三人面貌,一个满脸虬髯,一个没长眉毛,一个似乎是个独目,右眼始终紧闭,眼皮殷红。
忽听一个女子声音道:“卫虚璜,你把他抓来干什么?”
张凤苏一听那声音,便知是于彩姑,循声望去,只见彩姑被绑在墙角,她身边还有两个男子,一个是韩先易,一个甚为健壮,正是于彩姑的那个师兄,这个自然是武二郎了。
张凤苏不禁问道:“你,你们怎么也在这儿。”三人都摇头不语,原来武二郎和于彩姑因为争剑打得两败俱伤,卫虚璜等也早觊觎这把剑,只是忌惮于彩姑和二郎,不敢动手,这天他们忽然接到消息,二郎和彩姑性命相搏,两败俱伤,便来收这渔翁之利。当时恰好韩先易从乔家回来,他自然奋力阻止,但他哪是卫虚璜等人的对手,也被抓了过来。
沉寂良久,武二郎暴喝一声,道:“师傅还没死呢!你们便敢这般放肆?”
虬髯客名叫黄德,无眉客唤作李双,独目人呼为赵赫,卫虚璜双眉一轩,道:”咱们师兄弟间,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师傅虽没死,可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咱们景仙派,本就是个脊脊无名的小派,可掌门人非以天下第一名门正宗自居,说是天下修仙者的鼻祖,这是夜郎自大。除了夜郎自大,还不思进取,不去钻研剑术,反而避世隐居,去守什么破碑,说是祖师之物,不容损毁亵渎。除了不思进取,还墨守成规,别的剑客享尽人间至福,咱们呢,从小吃的是果子、野兽,穿的是破衣烂衫,连妻子也只能找本门中人,本门这一代只有于师妹一个女弟子,难道叫咱们都娶了她?”
黄德等都哈哈大笑。卫虚璜接着道:“上个月,师傅突然说等到了有缘人,不必再守碑了,说完便下了眉山,再没回来过,想必是大功告成,从此不问世事了罢。因此我和黄师弟他们几个一商量,便想,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所以我们决定改投他派。”
韩先易听到守碑二字,回想起在眉山上的所见所闻,心中一动。
黄德等道:“正是这个意思。”
于彩姑气道:“你们怎对得起师傅的养育之恩!”
黄德大声道:“师傅他老人家对咱们是有养育之恩,我五岁那年因浑身长满黑毛,吓坏了父母大人,被族老认为是祸害,扔在山上,是师傅把我从狼嘴里救了出来,说他是我再生之父,毫不为过。卫师弟和我差不多,也是因相貌太丑,被父母遗弃,饿了两天两夜被师傅救了回来。李师弟本是大户人家出身,但十岁时被一场大火烧得全家一个不剩,也是师傅恰好路过那里,把他救下。”
李双叹道:“我这眉毛便是那时烧掉的,把根儿烧了,再也长不起来了。”
黄德又道:“赵师弟,你出身剑仙世家,本是大好的前途,但你父母年轻气盛,得罪仇家,被杀在路上,你被戳瞎了一只眼睛,幸好师傅看到,把你救下,当时你家仇人修为高深,是江湖中有名的剑仙,师傅功力不及,挨了一击,伤了元气,到现在每遇阴湿天气老伤还是常常发作。”
赵赫点头但:“不错。”
武二郎怒道:“那你们还有脸背叛师傅?”
卫虚璜道:“师傅救我们虽是大恩,在他却是一时之事,但他救回我们后,却折磨了我们这么多年,再有天大的恩情也磨灭了,全变成了恨。他又何尝把咱们当作人来看?只不过是他的小玩意儿罢了。”
黄德插话道:“武师兄,施远山当年最宠爱的便是你了,但你一旦坏了他的规矩,即使你还是为了送他一件礼物,他都毫不留情,把你逐出师门,你心中就没恨吗?”
武二郎道:“我这条命,是师傅给的,师傅愿意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有什么资格有怨言呢?”
卫虚璜道:“那是你,我们早过够了这猪狗不如的日子!不能因为他救了我们,就什么都听他的。”
武二郎冷笑道:“那你们准备改投到哪一派中呢?是重霄宫,黄鹤派,还是海光寺,难道是唐门?”
他说的这几个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派,即以施远山的修为也难以进入的,显是在开卫虚璜等人的玩笑。
这四人倒也有自知之明,卫虚璜道:“这些门派,现下是万万不敢贸然投奔的,我们打算先到苍音观中修行。”
武二郎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既要改投别派,只管拍拍屁股走人便是,又抓了我和于师妹干什么?”
卫虚璜道:“我们既要叛派,那门规自是不必遵守了,但在门规之外,还有剑仙律,我们想带些见面礼到苍音观,苦于手头没有银子,不敢触犯剑仙律去抢去偷,所以只好向你们借点使使。”
武二郎道:“你们这般行径,难道不违背剑仙律么?”
卫虚璜摇头道:“不然,不然,这是你们去抢的银子,你们犯了剑仙律,然后把抢来的银子送给我们,我们是受同门师兄弟馈赠,哪一处违背了剑仙律呢?”
韩先易再也忍不住,怒道:“掩耳盗铃,盗亦有道!无耻,无耻!”
卫虚璜道:“哼!反正武师弟干这钻门入户的勾当也是轻车熟路,你不是还因盗窃进过牢里么?”
韩先易心头一颤,心道:“二郎做过贼!他这般大的本事,干什么不能为生,偏要干那见不得人的事。怪不得上次一夜之间,他忽地有了几千两银子,吴大义说他金盆洗手什么的,原来指的此事。我和他真心相交,想不到他瞒得我这么紧!”不由看着武二郎,盼他出言反驳,打消自己的疑心。
武二郎见韩先易紧紧盯着自己,一下子气馁下来,卫虚璜趁热打铁道:“于师妹留在我们这儿,你只管去找银子,明晚此时此地,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武二郎咬牙道:“一言为定!但你们得放了我韩大哥。”
韩先易愤然道:“谁是你大哥!”
卫虚璜给武二郎解除禁制,除下捆仙索,嘻嘻笑道:“你这个不认你的大哥,你自己带回去罢。”
武二郎给韩先易松了绑,要携他手走出去,韩先易猛一用力,甩脱武二郎的手,自己站起来,踢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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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庆州风月 第二十章
小环一夜未眠,不住想姊姊的事,心中犹疑不定,到底该不该告诉韩老太,请她帮忙。不想次日一早,韩老太先找上门来,劈头盖脸便问:“大环哪里去了,我怎的见不到她,问李沆他们,都说是失了踪,还有说不知道的,你妈妈听我问得多了,竟然甩脸色给我。你跟我说,大环究竟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环心道:“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直截了当先告诉她,还能做个好人。其实家里平白无故少个大活人,韩老太又没老得神志不清,一两天之内定能发觉,我何苦瞒她。”便道:“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韩老太点点头,道:“你这小鬼,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连这也不懂,难道都活在狗身上了?你只管说!”
小环道:“姊姊被妈妈关起来了,她和韩先易私奔,被妈妈抓了回来,妈妈一气之下,要把她送进倚翠楼里。”
韩老太惊得倒在墙上,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妈妈她真要把大环送到倚翠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