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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笑道:“姑娘见笑了,哪有什么妖法,我不过比常人健壮些罢了。”
那女孩儿随手掩上门,一撇嘴道:“你这人酸里酸气的,倒像个书呆子,你别叫我什么姑娘姑娘的,我叫小欢。”龙战拱手道:“小欢姑娘,你好啊。”小欢吐吐舌头,道:“好,好什么好啊,没瞧见我住在这个破地方,每天讨饭吗?”龙战哑口无言。半晌小欢又问:“你是哪里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龙战如实说了,只是把这三年跟着唐之问的事略去,他知道唐之问不喜外人打扰,便没说出来。小欢道:“原来是山里来的,难怪笨得要紧。”龙战奇问:“我哪里笨了?”
小欢道:“你还不笨,被那个人骗得好惨,还信以为真。”龙战叹口气道:“是啊,以至于没办法向木大哥交差呢,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小环高高地“啊”了一声,道:“你说什么?”龙战便把如何帮木鼎天看东西,如何被人欺骗,把东西骗走的事一说。小欢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道:“我说你笨,没想到你比我说的还要笨哩!”
龙战也“啊”了一声,不知道小欢说的什么意思。小欢见他懵懵懂懂,笑道:“你笨死了,那些人是一伙的,骗走你东西的人和木鼎天是一伙的,他们在城门口骗过好多人了,你说不定还不是其中最笨的一个呢!”
龙战不由大奇,“一伙的?”小欢道:“怎么不是,你仔细想想,你被木鼎天捉住时,身上是不是莫名其妙多了一包银子?”龙战道:“是啊。”小欢道:“那是骗走你包袱的人给你塞的。你再想想,木鼎天如果不是帮凶,那他过来时根本不知道你把他的东西卖了,怎么会带着那么多人,还拿枪带棍的。明摆着要捉你嘛。还有,骗你包袱的那个是不是还塞给你几样包袱里的东西?”龙战答是。小欢道:“照啊,这更是叫你有口莫辩了。呆子,想明白了么?”
龙战初时不信,但听小欢说得合情合理,丝丝入扣,不由他不信,便问:“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小欢道:“我在陆州城里住了六年了,什么事没见过啊。”龙战便问:“那你说,城里的人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呢?”小欢嘴一嘟,道:“当然是坏人多了。”龙战听她说的和唐爷爷一般无二,跟她也没什么道理可讲,只好叹了口气。
小欢忽然道:“也不尽然,说不定是好人多呢,你看,我在陆州乞讨六年都没饿死,冻死,没给人打死,岂不是很不错啊。”龙战听了,却是这般想:“她既说没有饿死,没有冻死,没有给人打死,那多半挨过饿,受过冻,被人打过,她这说的是反语啊。俗话说,耳闻不如目见,我亲身经历一番,自己评判便是,何必信她的言语。”又问:“小欢,这六年里,你没想过其他生路么?”
小欢道:“能有什么生路呢?我爹是一个纤夫,病了没钱买药死了,我们娘俩没人养活,便只好讨饭吃,娘身子不好,没过多长时间也死了,便剩下我一个,我会做些什么呢,我长得又不好看,要不然可以到青楼里混口饭吃呢。”
到青楼里,便是作妓女了,与乞丐相比,孰优孰劣,还不一定呢,龙战想了半天,竟也没法子为她筹划未来之计。忽然龙战肚子咕咕作响,自己倒不好意思了。小欢笑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来,我请你吃东西。”
龙战疑惑地看着她,难道她还有东西吃?只见小欢绕到满是灰尘的香案后面,拨开乱草,摸出一个口袋,从里面掏出几块干肉,道:“这是我留的腊肉,你尝一块罢。”龙战见那腊肉不大一块,也不好意思与她分享,便摆手道:“不用啦。”小欢笑道:“客气什么。来,尝一口。”
龙战心道:“谁说世道不好,一个乞丐尚且懂得救人于危困之时,可见唐爷爷偏见太深了。”便接过腊肉咬了一口,他在山谷中吃惯了唐之问做的美味,嚼着一口腊肉,顿觉难吃之极,但看着小欢满是笑意的小脸,还是大口大口吃了一块,小欢还要把第二块腊肉给他吃,龙战却道:“饱了饱了,我这人饭量很小的。”
两人谈到半夜,小欢很是健谈,言语虽然粗俗,却诙谐得很,夜深时,两人都渐渐犯困,睡去了。第二天龙战醒来,小欢却不在旁边,他走到门口,忽然听到小欢和一个人正在说话,他本要出去看看外面是谁,但听到那人道:“哼,你可是找到财神了,你那块腊肉我连尝一口,你都不肯,却整块的给他吃了?”龙战不由停下脚步,轻轻推开一道门缝,只见外面除了小欢,还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乞儿。
小欢道:“小黑你知道什么,这人本事大着呢,能扛几百斤的佛像,还能飞檐走壁,若是他加入咱们,还怕偷不着好东西吗,到时候每天都能吃上肉,还在乎这几块腊肉吗?”
小**:“还是小欢姊姊想得远,只是他肯跟着咱们做小偷吗?”
小欢道:“有什么不肯的,他落魄到那种地步,饭都吃不上,咱们为他谋划生计,他还不乖乖听话?”小黑赞道:“欢姊,你真厉害!”小欢低声道:“小声点,他睡着呢,让他听见咱们算计他,可不好,以后对他可要大大方方的,要让他觉得咱们够仗义,不要让他像小路和小喜那样离开咱们。”小黑忙道:“是是。”小欢道:“那我进去了,你去给他再找点吃的罢。”
龙战听她要进来,忙走回去,佯装睡下。小欢进来一看,听龙战还在打呼噜,笑道:“真是个傻子。却生了那般好本事,老天真是不公道!唉,我还是去看看小黑罢,以他的本事,早上未必能讨到什么吃的来。”说罢自管出去了。龙战心道:“原来她在算计我,我读的是圣贤书,爹娘从小便跟我说不能拿别人一针一线,怎好跟着她去偷东西,我还是走罢。至于昨晚的一饭之恩,只能将来再报答她了。”当下更不犹疑,离开这座破庙。
走在路上,龙战越想越气,本来还当这个小欢活泼健谈,仗义厚道,是个好朋友呢,没想到她也是怀了机心的。路过一个人群聚集之地,混进一看,原来是一帮人在卖艺,一个小女孩儿头上顶着十几只碗,站在七八张长凳搭起的天梯上面,看来摇摇欲坠,但那女孩儿面无惧色,竟然单脚站立起来,人们纷纷鼓噪叫好,旁边一人拿了一只铜盆绕在人群里面收钱。到了龙战面前,龙战一文不名,面有愧色,讪讪地走开。走着走着,忽然间天上一个风筝飞过,卡在树枝上。一个小孩儿着急地奔过来,看着那风筝,眼睁睁取不下来,哇地哭了起来。
龙战微微一笑,轻轻一跃,到了树顶高度处,轻轻把风筝摘下来,递给那小孩儿,那小孩儿登时笑逐颜开。龙战心头微喜,正要离开,忽然肩头给人一拍,后面一人道:“在下公孙龙,想请这位兄台喝杯酒,不知能否赏脸?”
龙战回头一看,一个精壮大汉,短衣束身,肌肉晒得黝黑,约莫三十岁的样子,便说了声好。
公孙龙拉着他来到一个酒馆,要了几斤牛肉,两坛白酒,为龙战斟上,对龙战问道:“兄弟尊姓大名?”龙战拱手道:“不敢,在下龙战。”公孙龙道:“原来是龙兄弟,不知在城里做什么事?”
龙战笑道:“小弟是初入城里,正愁无以谋生呢,原来打算先找点事做,攒点钱,等国家大考之时再去参加科考。”公孙龙抱拳道:“原来龙兄弟是个读书人,失敬失敬。”龙战道:“不过读过几本破书而已,算得上什么读书人,只是不甘心一辈子庸庸碌碌,所以想去参加科考。”公孙龙道:“那龙兄弟打算怎样谋生呢?”
龙战双手一摊,道:“小弟也不知道啊,不瞒公孙大哥说,小弟昨天才进的城,结果被人骗了,挨了好一阵打呢。”公孙龙道:“龙兄弟你身手这般好,难道还会被人殴打么?”龙战回想昨日之事,不好意思地道:“那是我以为自己理亏,便没有还手。”公孙龙道:“在下有一句话,龙兄弟如此身手,不如跟我们一起做事,一年下来,大钱赚不了,想攒点科考的盘缠路费还是不成问题的。”
龙战问他是干什么的,公孙龙道:“咱们凭本事在街上卖艺,讨个赏钱,也是正大光明的营生,兄弟你身手这么好,干这个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不知龙兄弟意下如何?”龙战见天上掉下来一个差事做,哪有推辞的道理,喜道:“那好啊,我便跟着公孙大哥做事罢。”公孙龙仰脖吞下一碗酒,往桌上一拍酒碗,叫道:“痛快!”
龙战跟着公孙龙来到一个四合院里住下,公孙龙为他介绍了一帮卖艺的朋友,龙战见里面有不少十岁出头的孩子,便问:“怎地他们这么小年纪便出来做事了?”公孙龙道:“他们都是父母早亡的孤儿,没有其他活路了,被我收留在此,也是混口饭吃。危险的事也不敢让他们去做呢。”
第二天一早,公孙龙带着大伙儿去街头卖艺,给龙战留了一个飞檐走壁,腾空纵跃的节目,盖因昨日见过龙战为那孩子取下风筝的身手。
不多时轮到龙战上场,公孙龙隆重介绍道:“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身手矫健着哩,一下子能跳到那棵大树上面呢!”众人见旁边一株梨树甚高,都不信道:“成吗,不是吹牛罢,梨树那么高!”有人鼓噪道:“跳一个,跳一个!”
公孙龙向龙战使个眼色,龙战微微一笑,双膝微屈,便要拔地而起,没想到刚刚起来,胸口一股热气往下一撞,便把自己撞沉下去。这一跳才不过两尺来高,围观众人笑道:“果然是吹牛的,哈哈,你能跳上去吗?”
公孙龙低声问:“怎么回事?”龙战忙道:“出了点意外,我再试试。”再来跳时,只感胸中浊气越来越重,身子也越发笨重起来,他蓦地想起唐爷爷说过的话,一旦出了山谷,沾染了世俗之气,在山中的矫健身手不出半月便会逐渐消失,算来从出谷到现下已是二十多天,看来唐爷爷说的是真的。龙战大窘,低声跟公孙龙道:“不成啦,我跳不起来了。”
公孙龙面色一黑,重重地咳了一声,隐隐带着怒气,但随即缓和下来,对龙战道:“兄弟,你病得不轻,先回去歇息去罢。”这话说得声音甚大,显是说给观众听的。周围观众却不大信,都喧哗起来。公孙龙大声道:“今日龙兄弟生病了,改天再叫他为大家表演赔礼,但今天决不让大家少了眼福,在下再加一个胸口碎大石和一个口中喷火的节目。”众人齐声叫好,这事算是掩饰过去。
回到四合院,公孙龙正色问道:“龙战,你今天说话是什么意思,是今天跳不起来了,还是永远跳不起来了?”龙战叹气道:“只怕是永远也跳不起来了。”公孙龙随即改了脸色,道:“小兄弟,你也知道我们卖艺的混口饭吃不容易,你说凭空添了一个人口,吃饭都成问题。”
龙战听他话中有赶自己走的意思,他何等自尊之人,哪里等公孙龙亲自说出口,便截断他的话道:“公孙先生,在下明白,我马上就走。”公孙龙道:“俗话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龙兄弟既然想另谋高就,在下也不挽留你了,免得耽误了你的前途。”龙战抱拳道:“告辞,你请我喝酒的恩德,龙战不敢或忘,有朝一日总要报答于你。”公孙龙道:“不敢。”见他走了,心中却道:“你又能拿什么报答我呢,连件衣服都买不起。”
时近晌午,龙战在街上游荡,想到哪里找点吃的,到了一家酒楼门口,只见一块木匾上刻着名号“烟雨楼”,这烟雨楼建构宏伟,想来是一家有名的酒楼。龙战见楼下刚出笼的包子,便想过去讨上一个。他走过去,对蒸包子的小二道:“小兄弟,能给在下一个包子吃吗?”
那小二看见是个穷酸,一定是来白吃白喝的,连连挥手道:“一边去,一边去。别来烦我,凭什么给你包子啊?”龙战忙道:“小二哥看这店里有什么事情,要我来做,我可以帮帮忙啊。”那小二笑道:“你来帮忙,哦,你来帮忙那我做什么,快快快,滚到一边去。”这时,老板娘从楼里出来,见到此景,她心肠甚好,又见龙战相貌不俗,便道:“二狗,舍给他两个包子罢。”
二狗见是老板娘发话,不得不从,挑了两个最小的包子,递给龙战叹气道:“唉,这是咱们烟雨楼的特产包子,平日我都吃不上一个呢,一下子白给你两个。”龙战自小在村子里,邻里之间几乎是不分彼此的,吃的用的都可以随手拿去,主人是没半点不高兴的,想不到到了城里,连讨个包子都这么难。龙战心道:“自己又不是乞丐,等找到事做,一定把包子钱还给她。”
龙战退到墙角,一边吃包子,一边看街上的行人,不少行人路过此处,看见自己拿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