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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毅深深凝住面前这个人,没有说话,而瑜江却是撇过头,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臣妾乃叛臣之女,已经没有这样的资格了。”
允毅抱住她身体的手,突然就加大了力度。瑜江感受得到,可是她的态度强硬,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做他的皇后,她也从来没有想过。
就这么一下子,允毅就松开了自己的手,他的语气是说不出的冷淡,却点点痛入了瑜江的心里,他淡淡道:“这个世上,就再不会有朕的皇后了。”
“皇上不是一向怕臣妾掌权的吗?皇上不怕臣妾伤害你的妃子吗?不怕臣妾就像对先皇后一样的,对付她们吗?”瑜江强忍着哽咽,声音却是坚韧的。
而允毅这就这么看着她,却是所答非问:“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了段政、也没有了老七,朕喜欢你,从此以后便可以毫无顾忌了。”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瑜江终于还是哭出了声音,她突然伸手打他,一下又一下发了狠地打他,挣脱他。她从来没有这样地在允毅面前哭过:“你为什么喜欢我?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喜欢你?我才不要喜欢你!你休想!”
“朕等你,朕愿意等你,就算是朕求你的好不好?就算是为了朕好不好?”允毅就这样扳过了瑜江的头,然后咬住她的唇。他吻的很用力,唇齿之间夹杂着怨恨,夹杂着想念,还有她的眼泪,可瑜江却是忍不住地发抖。
允毅吻着她,哄着她,跟她说那些她从来不知道的事情:“二十一天,只要朕一想到这二十一天里你都和老七在一起,朕就觉得无比煎熬朕真的是疯了才会喜欢你。瑜江,不要再拒绝朕了,好不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半夜的时候,瑜江趿了鞋子缓步走到窗边,看雨,听雨。她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直到脸上有了些水,她晓得才抬手擦一擦。
允毅上早朝的时候,还是会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给她信心:“等朕回来。”
瑜江面无表情,她已经释怀了,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好。”
她是知道允毅如今,为了她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如今后宫之中,能指名道姓的妃子,唯有凌淑妃和珍妃二人。可是二人身家背景处处被人诟病,群臣四起的奏折,都直指后宫这处是非之地。
更有极端之人在朝堂上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大骂珍妃段氏乃叛臣之女,佞妃一人,祸乱宫闱,非除不可。
而允毅只是置若罔闻,毫不理会。
但他一人哪里能挡的百人之口,如山要求废妃的奏折亦扰得允毅不得安宁。他只得允诺众臣,择日选秀,为皇家充庭后宫,绵延子嗣。
此事,依旧由凌淑妃主持。如今她为后宫之首,真正握上了掌管六宫的大权。可是没有想到,凌淑妃明知道自己不愿,却还是要让自己插上一脚不可。
直到殿选的时候,瑜江讪讪坐在了凌淑妃的一旁,对她说:“你是淑妃,你叫臣妾来,臣妾自然是没有不来的理儿。”
“昨儿个皇上又歇在你宫里了吧?”凌淑妃笑意暧昧,而瑜江只是看着站在殿中的待选秀女,并没有说话。
瑜江知道,她们寄托着娘家的希望来到皇城,期待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她看着她们,而她们也偷偷打量着这位珍妃。
“珍妃,你别觉得不痛快,从前咱俩不在一条船上,可如今都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本宫倒是很享受这一刻呢,”凌淑妃愉悦地笑了起来,“本宫私心想着,她们也是极想见到这位倍受争议的珍妃娘娘吧。”
大仇得报的凌淑妃没有显现出,跟从前的不同,还是一样的跋扈和嚣张、说话不留情谊。
瑜江对她扯出一抹笑意,道:“反正也不是第一回陪着凌姐姐疯了,只要凌姐姐你觉得高兴就好。”
负责掌握后宫簿籍的掖庭局太监走上去,将名册递到凌淑妃跟前,恭声道:“各位秀女都在此了,淑妃娘娘请过目。”
凌淑妃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说:“不必了,就这样开始吧。”
生得貌美如花的秀女们,一个一个走到殿前,接受凌淑妃和珍妃的目光和审核。而瑜江全程没有给她们任何评价,也没有说要留下、不留下谁,全凭凌淑妃自己的决定。
就这么半天,身着各式各样裙装的女子,就被凌淑妃决定了自己一生的命运。瑜江突然在一瞬间,理解了四年前坐在这里的妃子的心情。
原来是惶恐,不安,还有蠢蠢欲动的。这是一种本能的斗争和渴望。
继而,只听见掖庭局的太监尖声唱道:“侍御史大人之女唐氏留!”
“左拾遗大人之女严氏留!”
“右补阙大人之女金氏留!”
“礼部郎中大人之女胡氏留!”
并不是高品的官员,全都是低阶的官家女子。瑜江知道,允毅这回是铁了心的护着她了。
可这“吏部尚书之女”三品以上的官家,秦氏倒是头一个。凌淑妃和瑜江不由地相看对方一眼。秦氏淹没在无数秀女之中,身着的是简式的宫装,瑜江只记得她长得很美,有一抹妖艳。
自从那次殿选过后,瑜江就再没有插手过选秀的事情,她宁愿拘在自己的淑华宫里,然后听着翠萍向自己汇报最新的消息。
她如今求的,也只是安宁。
瑜江坐在内殿中刺绣,只为打发时间。过了许久,她讪讪地问站在一旁的翠萍:“烈王妃如今入土为安了吗?”
翠萍犹豫片刻,还是如实说:“前儿个已经火化了,加急送到了七王爷身边去了。”七爷?想起来心口就会隐隐作痛。瑜江敛下了眼色,手中的针线未停,却也已经不再说话了。
翠萍又打量了一番瑜江的眼色,继而说道:“新晋的妃嫔都已经入宫了,皆是正五品以下的,不过,吏部尚书之女秦氏被封了从三品婕妤。”
“婕妤。”瑜江的手顿了顿,“皇上待她还真是不薄,婕妤哪里够?恐怕她还得接着往上升吧。”
瑜江终究还是绣不下去,看着密密的针眼,无从下手,她抬头问翠萍:“都分了住所吗?”
她答道:“都还是住在临春宫中,因为早前先皇后曾经新纳进过一批秀女,所以汉香宫里,也接纳了许多位小主。”
瑜江将针线收好,显得漫不经心,“凌姐姐喜欢热闹,这样也好。”
翠萍闻言,却接不下话,幸得这时,淑华宫的掌事太监领着一个太医走入披香殿,最后立在了瑜江的跟前,说:“太医院的何太医来给娘娘请平安脉了。”
钟太医因为牵连叛变,已经枉死,太医院也早已经变了天了。瑜江微叹一声,已经收起了自己思绪。
她抬眼瞥了来人时,却微怔住,继而却还是笑了:“怎么是你?”
这个何太医,便是当初在蕲州别院里,为自己看脚伤的何大夫。何太医躬身低头,“承蒙珍妃娘娘记得小人,微臣参见珍妃娘娘。”
翠萍扶着瑜江的手臂,走到软塌上坐下。
她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何太医只是一笑,回道:“皇上知道娘娘不习惯生人伺候着,所以就遣了微臣来伺候娘娘了。”
瑜江淡淡地发问:“你什么时候进得太医院?”
“就在三天前。”何太医继而取出丝绢,搭在瑜江的皓腕上,“还请娘娘先让微臣把脉吧。”
丝绢凉凉的质感,却让瑜江胸口一阵窒息。
☆、作茧自缚(四)
夏天里,雨水就是那样得多。翠萍撑着伞,搀着瑜江的手臂走到了明仁宫。
雨势很大,她不知觉的又想起了那次下雨,自己在允毅的伞下惊慌得不知所措,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事实上,那时候的她就是做了亏心事。
其实,自从她回来以后,她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他,从来都是他下榻来找自己的。而算算日子,自己已经回来一个多月。
抚上自己的腹部,这个孩子,竟已经有了两个月大了。
瑜江站了明仁宫前许久,进也不是,回也不是,就这样站在雨里。翠萍终于出声问她:“娘娘,我们去看皇上吗?”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翠萍说:“皇上若是知道娘娘来找皇上,皇上一定会很高兴的。”瑜江闻言怔了怔,脚下已经抬起,缓步走入了明仁宫之中。
翠萍和罗有多将殿门关上,只留下了瑜江和允毅两个人。
见到瑜江站在那里,允毅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他招手,笑道:“过来,到朕身边来。”
刚才在雨中站了太久,身上有些潮湿,有些冰凉。瑜江走过去,就这么伸手抱住了允毅。她清凉的气息瞬间席卷了他的周围,他微微愣住,只一下,已经收紧了力道,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允毅将头抵在她的脖颈处,还是含笑问她:“怎么了?”自从瑜江回到自己的身边,虽不曾抗拒过自己,可她从来没有这般亲近过自己。允毅一时间竟有些愣然。
“没有,臣妾就是想来。”连瑜江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语气温软,就这样伏在他的怀中。
她想,她自己一定是疯了。
“朕很开心,”允毅似乎是怔了一下,但随即还是含笑道,“朕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瑜江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靠在他的怀里。她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允毅坦白自己怀孕了的事情。不知觉的,就想出了神。
似乎是知道允毅的话已经落下,所以她恍然地嗯了一声。允毅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朕抱着你,觉得很踏实。”瑜江微一点头,又木讷地嗯了一声。
可是,她再没有听见允毅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瑜江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允毅已经一把推开了她,粗鲁而且生硬的。
瑜江踉跄地站在他的跟前,而允毅冷冷地看着她。瑜江一惊,更是无措地看向他。
允毅声音冰冷:“朕知道自己傻,你不必这样来特意讨好朕,既然朕允诺过不会动老七,朕必定不会食言,你不必为了他而这般作践自己!”
每一个字仿佛都像一把刀子,将她割裂地面目全非。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只觉得不可思议。她强忍着哽咽,拳头紧握,只发狠地盯着他,“你别提他,你别跟我提他!我知道是我自己贱,就是我自己贱!你犯不着提他!”
她不知道为什么允毅会失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失控。她转身就想要跑出内殿,正欲拉开那扇大门的时候,却被允毅钳住了手腕。
允毅就这么看着她,眼眸很深,瑜江一直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原来是,现在也是。
而他在看见瑜江眼泪流下来的那一刻,就知道是自己错了,他还是用自己的患得患失伤害了这个女子。可是瑜江的话何尝不是往自己的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他知道,瑜江就是介意允毅,就是忘不了他!
瑜江只觉得失望,她就这样看着他。她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的,他一定不会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
允毅看着她眼泪,只觉得自己握住她的手都在发抖,他说:“你要去哪里?”她冷淡地甩开允毅的手:“你管不着。”
“朕管不着?那老七就管得着了?”允毅被打掉的手紧紧握成了拳,竟被气笑。
瑜江突然就笑起来,眼泪流得愈发肆意,“皇上说得对,我就是为了七爷作践自己,跟皇上没有任何关系,皇上不必道歉,也不必觉得愧疚,这样显得臣妾多薄凉啊!”
“段瑜江!”允毅被瑜江气得青筋爆动,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人。
她后退两步,对着他面无表情,“怎么?皇上演不下去了吗?”允毅的胸口起伏,狠狠地看着瑜江。
瑜江的笑声清泠,笑道:“臣妾,是臣妾已经演不下去了,还请皇上放过臣妾吧!”
“你休想!”允毅上前,再次死死钳住她的手臂,眼睛全是森然恨意无处宣泄。
瑜江很痛,可她还是笑着说:“若是皇上一直疑心臣妾,有何必做出这样多的事情来?”
“朕从未疑心过你!”允毅眼睛突然变得通红,手上的力道愈渐加重,可是瑜江不觉得痛,她只是凝住允毅,她从来没有这样□裸地直视允毅的目光。
可是他还未等到瑜江的话,瑜江却已经是身子一软就栽倒在地上,瞬间失去了知觉。允毅下意识地去抱住昏倒的瑜江,看到瑜江惨白如纸的脸颊时,他才终于恢复了片刻的理智。
他捧住瑜江的身体,冲着门外大吼一声:“给朕叫太医来!”而站在门外守着的罗有多和翠萍无一一惊,未来得及细想,连忙就跑去找人来。
当何太医匆匆赶到了明仁宫,看见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珍妃,不觉愕然。他没有诊脉,只是迅速从药箱里,拿出一味药材来进行熏香,然后为瑜江施针。
允毅还没询问他任何,何太医已经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