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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京的秋风真的很冷,吹得允憬的心瑟瑟发颤。他从来没有想过,瑜江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捏紧了她的手指,一字一顿:“他死了。”
瑜江突然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满目恐惧地看着允憬:“你怎么可以带我走!”
他就这样平静了下来,哀伤地看着她:“是他让我带你走的。”
“我不走。”她说完,转头就往回走。
允憬就这样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逼她看向自己:“瑜江你不要傻了,这皇城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老五死了,他还废了你,你已经没有资格待在这里了!”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允憬抓得她很疼,她死命地挣扎,捶打他,“这是我的事情,你让我回去找他,你放开我!”
允憬没有松手,他看着她:“那我呢?我算什么?”
瑜江终于抬起泪眼,惶然地看向允憬,“他死了,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他以为我不爱他。”
“瑜江!”允憬终于失控地叫她的名字,掌心只觉得寸寸发紧。他浑身发抖,只觉得无法接受,一别十年,他看到的竟是瑜江的歇斯底里。
她就这样将脸埋在他的掌心里,失声痛哭,“我求求你让我回去找他好不好?好不好?七爷我求求你”
瑜江跪在冰冷的石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仿佛顷刻就要死去。
可是允憬的手,却始终不能松开。
缠绵的秋风里,在她的哭泣里,似乎有人在软声哼着那个琴调子:“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番外之萧凛
萧凛和允憬都是同时认识段瑜江的,那个绮丽的姑娘的确让人心旷神怡。
她与众不同,使人无法忘记。
别家的姑娘喜欢胭脂水粉,喜欢去梨园听戏,或者赏花,吟诗作对。只有段瑜江,去钓鱼去抓螃蟹,还去撺掇七爷开仓放粮。去贫民堆里还好,可是让七爷去时疫横行的村子,萧凛就接受不了。
他可是堂堂烈亲王的暗部,自从跟着七爷还有段瑜江出去,萧凛从此变成了个管家公,他自己都落不下脸来。
得了,他总不可能真的让七爷就挨这个风险,他从小在七爷身边长大的,对七爷的情谊自是非同小可的。
可就因为段瑜江的金口一开,他就得奋不顾身地为七爷挡这个女人的刀枪。萧凛无奈,谁叫段瑜江真的有两把刷子?他只能带着十几个大夫,坐上了去邢家村的马车。一路上,又气又笑。
这个时期的疫症并不难医治,就是麻烦而已。萧凛先是打了一番我烈亲王的名号,然后又跟着大夫们去伺候村子里的病人。
正当萧凛和一帮老爷们儿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突然就看见到了她。
一身桃红的裙裾,丝带系着乌黑的头发,倾落下来,挡住了她大半的面容。可是萧凛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样子,容貌虽比不上段瑜江,但清秀得让人眼前一亮。
那一刻,她娇小的模样,还是吸引住了萧凛。她彼时站在他的不远处,正取来了干净的清水递到了一个老太婆的跟前,弯□来轻声哄道:“奶奶,喝口水就不觉得那么苦了。”
他原本是拿了药丸递给老大爷的,哪想到一时间他竟看痴了,手中的动作就这样停滞了下来。直到老大爷不得不开口提醒他,“萧大人,这药”
萧凛终于回过了神,连忙把药丸和水都递了过去。
他突然有些窘迫。
邢清儿听到了十几步开外的动静,侧头看了过去,便瞧见了萧凛。不知怎么,她突然轻笑起来,径自摇了摇头,就转身去拿药了。
因为回去的路相同,很自觉的就走在了一起。只是并排走在一起,却不说话。
邢清儿向来都是伶俐的人,她两只手在身前相握,绞着一块抹布。身旁出现的这个同路人,却还是让她觉得拘谨。
从村西走到村东,走了大半时,邢清儿才说:“我姓邢,叫青儿,是邢家村的人。”
萧凛愣了片刻,才晓得回答,脸不由微红,“鄙,鄙人萧凛。”
邢清儿笑着,“原是烈亲王的暗部,也真是我们的福星。”萧凛越发觉得窘迫,微低头应道,“姑娘言重了,萧凛不敢当。”
邢清儿突然嗤笑起来,“你们这些官人净搞些虚礼,一点都不爽快!”
他身为亲王暗部,如此礼待一个民女,反倒却遭了嘲笑,但看到邢清儿洁白的脸上挂着笑意,却觉得值得。
就这样认识了吧,相识在时疫横行的村子当中。
邢清儿是镇上邢大夫的女儿,自小是学医的,此次时疫横行,父女俩也应接不暇,幸好有允憬出手相助,才好得多。
两人年龄相距不远,平时总又谈得来些,就连照顾医患也总是凑在了一起。邢清儿心细,萧凛能干,那样的默契配合,让他们的内心无比明净。
闲暇时,邢清儿最喜爱独自往山上跑,自认识了萧凛,从此变成了双人行。
他们上山时,她告诉萧凛,“这山上的药都是极好的,我与阿爹便是靠这山上的药材治愈病痛,无奈此次时疫盛行,才不得不惊动了外面。”
她向来是自立的女子,在认识他以前。
原本再崎岖的山路她都可以一个人穿越,萧凛的出现,却让她唯有依靠旁人的力量才能走过。
“清儿,把手给我。”萧凛很自然的把手掌递给她,让她翻过这块杂草丛生的巨石。邢清儿冲他一笑,就把手递给了他。
可当过了那巨石的时候,萧凛却不再松开手了。
那天傍晚终于有了空闲休息,邢清儿便拉上了萧凛一起去山上看蝴蝶,“这个季节,花开得正好,蝴蝶也漂亮,你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奇景!”
萧凛的手掌包裹着她温暖的手心,心思哪里在蝴蝶上,一心只被她牵引,就算是跳下无底洞,他也愿意跟随她。
蝴蝶真是极多极美,萧凛从未见过那样多的蝴蝶在山间盘旋,各式的花朵在林间开放,两人如同置身花海当中,在蝴蝶群中行走。
邢清儿再看蝴蝶,萧凛摘了一朵芍药花,走至她的身后,温柔地唤她的名字,“清儿。”邢清儿回头看他,萧凛已经将芍药花戴在了她的发梢上。
邢清儿先是微怔,然后笑了起来,唇红齿白,“你看得这样痴,是因为我美,还是因为花美?”
那样的话在萧凛的心里划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他慢慢向前倾身,拉过了邢清儿的手,低头吻住了她。
那样的绵软和清新,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萧凛带她去见了允憬。
那时候段瑜江已经走了有半个月,允憬原本因为那个女子而滋生出来的恬静,又已经被淹没了。
当允憬见到萧凛将邢清儿带到自己跟前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明亮,原来爱情,是可以触手可及的。譬如萧凛,他找到了他的心上人。
萧凛毕竟是允憬的人,他便求允憬成全了他和邢清儿。
允憬自然是答应的。
回去时,萧凛握紧了她的手,说:“清儿,我说过的,我会娶你。”
她仿佛只是会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时疫已经差不多被压制住了。那天傍晚,萧凛还在允憬的身边,没有来看她,可邢清儿得知阿爹的配方里少了一味佛耳草,等着给病人施药时,她就说,“阿爹,佛耳草山上就有,我这便去给你找了来。”
外面正是大雨滂沱的时候,邢大夫说:“罢了罢了,用黄芪几味药顶了是一样的。”邢清儿不愿,“太公的病,用黄芪到底差些,我去去就来。”也就不顾邢大夫的阻止,穿了蓑衣就冒雨上山了。
就算平时里没有空闲,萧凛每天傍晚也都会来看她。当他得知邢清儿独自一人上山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他心中一突,连雨具都忘记取,就跑上山去找她。
他冒着雨水,喊邢清儿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清儿,清儿,你在哪里?”
他找得那样久,雨却是越下越大。他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才记起他们曾经在山上一起避过雨的山洞,他只得又返回了山间深处去寻找。
果真是在山洞里看见了邢清儿。
那时邢清儿竟是浑身浸湿,萧凛在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已经将发抖的她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你怎么会淋成这个样子?就没有穿蓑衣来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邢清儿冻得都不会说话,只是抱住自己的膝盖然后蜷缩在萧凛的怀中,仿佛在汲取这世界上唯一的温暖。
后来萧凛才知道,因为邢清儿觉得自己可以顶得住,于是她在半路上把蓑衣借个了村西的太婆,却不料雨越下越大,无奈只好藏身于此。
他原以为只是得了风寒,只要调养好了便就好了。可是没想到邢清儿却病得越来越厉害。
萧凛问邢大夫,“清儿为何久治不愈?”邢大夫何尝不焦虑,“清儿原本体凉,上次着实是伤了元气,需要时间调养。”
他寸步不离的守在邢清儿的身边,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邢清儿竟是得了时疫。
邢清儿知道,邢大夫也知道,可是邢清儿不让父亲告诉萧凛。
她哭求父亲,“时疫会好的,我不要萧凛担心,阿爹,我求你不要告诉他。我不想让他也有事,你让他走好不好?我求你,我求你!”
萧凛不愿意,他说他要守在邢清儿的身边,他对她说:“傻瓜,等你好了,我们就要成亲了。”
邢清儿的身体似乎好了许多,只是面色依旧潮红,因是这高热烧得太久了。
萧凛问她,“病真的好了吗?”
邢清儿看着她最爱的男人,微微点了点头,“我是大夫,当然知道。”她的声音很轻,但至少咬字清晰,才让萧凛觉得有些放心。
“凛,我想去看蝴蝶,你带我去看,好不好?”
萧凛说,“这个季节还有蝴蝶吗?”邢清儿说,“自然是有的,秋菊开得正艳,我想要看一看。”
萧凛想要拉她的手,想要抱她,可是邢清儿都不愿意。
她说:“我身上有寒气,我不愿过了给你。”
“我不怕,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冻着。”萧凛执意要靠近她,她惨白的脸上不自然的潮红,让他没有办法不去想要保护她。
邢清儿先他十几步的距离,面朝着他,后退着行走,她笑,“我才是大夫,你得听我的。”
她转过身时,竟看见那山麓边缘,有一大株佛耳草,脑袋虽然还迷迷糊糊的,但她依旧眼前一亮,“是佛耳草,我找得好辛苦!”
邢清儿三步做两步的跑上前去摘佛耳草,她那样的心喜,却忘记了她所在的地方,那处山麓边缘下,就是悬崖。
她的病从未好,她踉跄跑了两步,身形一晃,视线迷蒙起来,她已经一头栽了下去。
萧凛在那一瞬,凭借本能扑了上去抱住邢清儿的身体,却是一同摔下了悬崖。
邢清儿的身体是那样的凉,可萧凛紧紧抱着。只因为,他不愿让他的女人一个人冻着。
风呼啸而过,他们抱住彼此,越过无数景色,往山下急速坠落。
还只是秋天,秋菊开得正鲜艳,蝴蝶也没有见到。对了,他们说好,要成亲的。可是恐怕七爷看不到了。
清儿,对不起,是我未能救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笔记本一直断网,佞妃一直更不了新,我会尽快的!
☆、番外之昭仪
在她成为刘昭仪之前,是刘司徒公心爱的小女儿,刘玉。
她七岁那年。
刘玉在嬷嬷那里学刺绣,却不能专心致志的,她的心思早就跑到了外面。趁母亲把嬷嬷叫去了问话,刘玉已经跳下了圆凳,跑去了阿爹的书房。
夏日阳光灿烂,把花园中姹紫嫣红的鲜花照耀得耀眼,一时间竟只剩下了光耀的白色。热浪翻滚着,走廊处却阴凉至极,小小的刘玉在走廊穿梭过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烈日下来的林风。
林风那年十岁,他正在花园扎马步、提水桶,很是辛苦。不做二想,定是被阿爹罚的。
她跑到他了身边,林风原本闭着眼睛,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香气,便睁开眼睛,“玉儿,你怎么出来了?”
刘玉扫了一眼四周,轻声问他,“怎么又被爹爹罚了?”
林风浑身都是汗,皮肤被太阳灼得红热,“书背错了,伯父罚我,也是该的。”
刘玉没再说什么,只是从袖子里取出一条丝绢,为林风擦汗,额头,脸颊,她问他,“你渴了吗?我去给你拿水喝?”
林风摇头,“不了,若是被伯父知道,他定要骂你。”
刘玉不说话,只是跑掉了。林风见她还是走了,心里终究失落。只得手臂加大力气,努力提好水桶,把眼睛重新闭上。
忽然,嘴唇边上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他睁眼,看见刘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