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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庶嫁-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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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愤怒和焦急,起身言到:“父亲大人,所谓知子莫若父,子渊是什么样子的,父亲心里定然有数,且那尸身情状如何,父亲一看便知,何必问兄长?”

苏清辞素日里见多了她柔顺安静,却没想到此番被个庶子媳抢白一番,脸上便挂不住了,当下便喝道:“放肆,此等大事岂是咱们一言便可决定,这尸身血肉模糊,你怎就能确定不是子渊,若是贸然禀告圣上,事后被发现是信口雌黄,那便是欺君之罪!是你一个小女子能担承的么?!”

廖氏本就对苏有容的生死不放在心上,此番见苏清辞说的严重,当下也上前几步对如筝说到:“好了,我念着你伤心过度,容忍你这一番吵闹,如今也该收一收了,赶紧换上孝袍,省的容儿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

如筝听他夫妻二人的说辞,心下一片寒凉,倒是全懂了:苏清辞和廖氏只怕并非是不信,而是不愿为了一个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庶子去触圣上的龙须!明白了在这里为苏有容争不到一丝生机,如筝又想到了前世自己之误,知道如今只有到了主院求了老国公和老太君才有一丝转圜余地,当下也不再执拗,只是福身说了一声“是”便转头欲出中庭大门。

苏清辞和廖氏见她服软离去,本也不欲理她,如筝刚要迈出垂花门,却不防如婳斜刺里冲了上来,一把拉住她冷笑到:“三弟妹糊涂了,灵堂在里面,你怎的往外走?莫非是想到主院去报信,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如今祖父为了大哥和三弟的事情正病着,祖母正是脱不开身的时候,你怎能再去惊扰他老人家。”

如筝回头看着她,眼神如利刃一般将她剐了一遍,语气却还维持着平和:

“二嫂说笑了,我不过是出来的匆忙,身上的衣服不对,要回去换素服。”说着便轻轻挣开她的手,此时苏百川也上来拉了如婳一把,叫她不要多管闲事,如婳见苏百川也偏向如筝,心头火气更旺,当下厉声说道:“我说笑?我却是最知道弟妹你的,在家时就有心计主意正着呢,我为着两府的脸面好心劝你,你可别不领情。”

她这一嚷,廖氏也明白了,当下便沉了面色,对着两边的婆子言到:“去,扶你家三少夫人进屋换孝袍,让她在灵前跪着不准乱跑!”

她一声令下,便有几个壮健的婆子围了上来,旁边夏鱼浣纱想上来帮忙,又被门边上的家丁死死拉住。

如筝目光凌厉地扫视着那几个婆子,她们一时间倒是不敢对她动手动脚了,此时中庭里面争执的虽然激烈,大家声音却是不大,如筝心里闪过大声叫嚷的念头,却又摇头否了:这里都是廖氏的人,即便外面有人听到了也很难传到主院两位老人的耳中,更何况即使有什么风言风语传了出去,廖氏也可以说是她伤心糊涂了乱嚷的,到时候将她拘在灵堂,再力劝二老保重,不要到灵前祭拜,这事情就这么掩去了若是时间充裕,她自然有时间能让老国公慢慢知道此事,可如今晚一个时辰,苏有容的性命就危险一分

想到这里,她心一横,看看近在咫尺的垂花门,垂眸凄笑一下,开口言到:“不劳几位妈妈了,我自己会走。”说着便转身做出往回走的样子,廖氏见她屈服了,心里也是一松,暗自使眼色让几个婆子退下,却不防如筝突然回身冲向门口,却不是闯出门去,而是一头撞在了门上,再回身,右侧额角就沁出了血迹,转瞬就沿着脸颊流下,衬着她决绝的目光,看得中庭中众人脸色都是一白,胆小些的更是惊叫了起来。

如筝倚定了门框,回头咬牙看着廖氏:“母亲,这全天下作娘亲的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愿意相信棺木中那个是自己的孩子,可此番证据如此确凿,母亲却还在瞻前顾后,却是为何?”她一句话问的廖氏无言以对,又恼羞成怒厉喝到:“放肆!”

如筝却冷冷一笑:“请恕儿媳不孝,我是子渊的妻子,我不能放弃这一丝希望,若是母亲执意不信儿媳的话,那我也只能流血流死在这里,也算对得起我那深陷敌阵,水深火热中的夫君了!”

如筝这一言出口,廖氏倒是犯了难,她若是强自挣扎着往外跑或是索性碰死了,倒是好办,可这样流着血威胁着自己,声音又说的这样大,她若是还不准她出去,将来万一传出去了,她便定要背上一个逼杀儿媳的罪名,她这样倚着门框站着,若是自己强令人上前拉,也难免她不会一时冲动真的碰死在门上

廖氏凝眉思忖了一瞬,便咬牙转过头去:“放开那两个丫头,让她们扶三少夫人回院子更衣。”却是无奈纵了她。

浣纱和夏鱼赶紧挣脱开抓着她们的家丁,上前扶住如筝,匆匆出了中庭,向着春晖园疾步跑去,半路上又遇到了寻来的环绣和雪缨,二人大惊失色下也不敢多问,只是暗自怪自己来的迟了,当下四人护着如筝到了春晖园中,才放下半分心,如筝怕自己的样子惊吓到了老太君,先到冯氏的屋子里求着她帮忙打水梳洗了,冯氏倒是十分强亮,问明白了情形竟然下了床,亲帮着她洗了脸又简单的上药包扎过,还派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去正屋提前回禀,如筝进了正房堂屋,将中庭中的事情细细向老太君禀告了一番,只是略去了自己受伤的真相,说成是跑急了跌的。

第235章绝地(四)

老太君听了她的话;合掌念了几声佛号,泪水就流了下来:“好孩子;我就说佛祖不会这样无情;连着招了我两个乖孙去幸亏你心明眼亮;不然”

如筝见老太君信了自己的话,心里才松了下来;又是一暖,福身言到:“祖母;现下最紧要的是要赶紧进宫向陛下请旨寻找夫君;孙女儿人微言轻,只能靠祖母递牌子”

她这里还没说完,里间却传来老国公洪亮的一声:“不必了,我带你入宫!”话音未落,老国公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如筝却没想到老国公在里间也被惊动了,当下便深深福下:“孙媳见过祖父,惹得祖父病中费心,是孙媳的不是了。”

老国公伸手虚扶了她一下,叹道:“好孩子,如今还讲这些虚礼作甚,你能为子渊做到如此,我是他亲祖父,还能不为他争上一争?!咱们这就入宫!”说着转头又让丫鬟去取官服印绶。

如筝看着旁边老诰命焦急的神色,当下思忖了一瞬便福身说到:“祖父,您焦心夫君的安危,孙媳也是感同身受,但请祖父容孙媳多几句嘴。”

老国公看她身临大事不慌不惧的样子,心里便暗赞了一句,当下点头应了,又伸手让她起身。

如筝这才起身言到:“祖父,孙媳以为,此番入宫还是请祖母递了牌子,带孙媳前去为好,一来祖父现下病着,若是为着夫君的事情奔波劳累加重病情,让我们如何担承得起,夫君素来诚孝,孙媳想他定然不愿如此,二来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孙媳虽然愚钝,却也知宫闱中并不是表面上这么太平,若此番是祖母孙媳去求陛下,无论成与不成,也不过是祖母心疼自家孙儿一片慈心,加上我一个内宅妇人担心夫君,斗胆直面天颜,若是祖父您去,明白的知道是您是舐犊情深,若是遇上什么邪心人,却难免落人口实”她说完又福了福:“这只是孙媳一点愚见,究竟如何,还要请祖父定夺!”

老国公听了她的话,沉吟许久才叹道:“怪不得你祖母总说你聪慧,容儿也拿你当宝我活了大半辈子,今日却是不得不叹服你一个小丫头想的周全了,好,就依你!”说着他又转向老诰命:

“那夫人你就赶紧带筝儿递牌子进宫,我看容儿的平安,就着落在咱们这个好孙媳身上了!”

如筝听了老国公的话,也顾不上谦逊,匆匆拜别了老国公便收拾齐备,服侍着老太君蹬车向着翊盛城疾驰而去。

空荡荡的中极殿里,明德帝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战报,心里一阵烦闷,接连的惨败症结在哪儿,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雁陉关一战虽然胜了,却损了个苏有容,虽然凌逸云还没有找到,但想来也是凶多吉少再加上苏家的老大

明德帝长叹一声,旁边伺候了他大半辈子的老内侍总管秦顺赶紧给他递上了一杯温热的明前茶,明德帝却挥挥手让他放下,刚要转到殿后小阁儿里去歇上一阵子,却听外间有小内侍高声禀报,说是国公夫人递了牌子,带国公府三少夫人林氏有要事要面圣。

听了内监的回报,明德帝忍不住心中一动:即便是国公夫人这般品级高的命妇,遇事一般也只会求面见皇后,若无天大的事情,是不会递牌子要求面圣的,更何况还带着个没有封诰的孙媳。

林氏三少夫人,明德帝知道这是林府嫡长女,苏有容的妻子林如筝,当下便让秦顺宣她们进殿。

如筝扶着老太君颤巍巍进了中极殿,老诰命也不顾年高德劭,明德帝免跪的恩旨,当下便撩袍跪在了地下,如筝也赶紧陪着跪下,向明德帝见了礼。

明德帝略惊了一下,赶紧抬手叫起,秦顺快步上前将老诰命扶了起来,如筝却依然在地下恭谨地跪伏着。

明德帝给老太君赐了坐,才开口问道:“苏老诰命,此番突然进宫,究竟有何大事?”

老诰命见皇帝发问,赶紧起身行礼到:“启禀圣上,臣妇此番贸然进宫,为的是求圣上下旨,救一救我那深陷敌阵的三孙儿有容。”她这么说着眼圈便红了,只是念着在御前不敢落泪。

明德帝听了她这句,倒是大吃一惊:“你这是何意?朕听闻苏爱卿已在阵前殉国,想来灵柩都运到你府上了,又何来深陷敌阵一说?!”

老诰命肃然行礼到:“回禀万岁,正如万岁所说,确有灵柩运到府上,可开棺验过之后,发现那并不是容儿,想来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容儿此番,定然是陷在北狄了,故而才来求陛下下旨救命。”她低头看了看林如筝,又转向明德帝:

“具体的情形,臣妇的孙媳是最清楚的,老身请陛下容她细细禀告。”

明德帝微一颔首,对如筝说到:“准了,林氏你说。”

如筝俯身叩头,开口将灵柩运到后的情形捡重要的细细禀了,言语清晰,证据确凿,明德帝听完便信了七分,但想到前线的情状,还是犹豫了一下:“林氏,如今前线吃紧,兵力不足,光凭你一己之言便要朕发兵寻人未免难以服众”他略沉吟了一瞬,权衡着利弊,如筝却是心里一沉:听明德帝这口气,似是信了老太君和自己话,可眼见还在犹豫

她心里一时转过七八个念头,才想好了说辞,又叩头言到:“禀陛下,不知陛下能否听臣妇一言?”

见她这样沉着,明德帝心中倒是一奇,便让她起身回话,如筝努力平复了心内的焦急惶恐,却并未平身,只是略抬起头言到:“陛下,民妇此番随祖母进宫面圣,虽是私心抢上,为着的是自家的夫君,却也有公义在内,也是为了大盛士气和陛下的圣名!”

她一言出口,心里也是一阵忐忑,便略微沉了沉,明德帝眉头微皱,开口却听不出喜怒:“此话怎讲?”

如筝心里没底,但此时弓已拉满,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便又叩首说到:“回禀陛下,小妇人虽在内宅,却也知此番北狄之战辛苦,我大盛军虽英勇,怎奈北狄人却是剽悍狡诈,故而两国互有损伤,如今我大盛军队连伤几元将领,难免会令军心有些微的动荡,若此时圣上下令前线寻找民妇的夫君,若是真的找到了,不但民妇全家感念圣上恩德百代万年,想来这死而复生之事,也可略振军心,即便没有找到,前线的军士们也会明白圣上一片苦心,感沐皇恩浩荡,无论结果如何,于陛下和大盛军心来说,都是有利而无害!”她一番话说完,心里也知道自己此次是多言了,当下便俯身一个一个叩头:

“陛下,民妇此番妄论军机国政,皆是一人愚见,还请陛下念在民妇为国为家之心,恕民妇逞口舌之罪,求陛下开恩下旨寻我夫君!”

上位上的明德帝低头看着下面这个未及双十年华的少妇,心里暗自叹了一声:此等见地,这女子的确不简单

看如筝在水磨石地上叩头叩的额上都沁出了血迹,明德帝心里也是一阵不忍,便开言到:“林氏,平身吧,朕准你所奏”

如筝这才停止了叩头,勉强忍着晕眩谢了皇恩,明德帝又到:“只是如今前线大军人手吃紧,却是分不出人马去寻他了也罢,朕便下旨让雁陉关附近的兵马小股出动,尽量保苏爱卿安全便是。”

如筝虽然知道这样希望渺茫,但也明白明德帝的难处,当下还是郑重地叩谢了皇恩,便要同老诰命一起告辞退下,却不防旁边一个小内侍疾行而来,对着明德帝跪下禀到:“启禀陛下,殿外宣威将军凌朔风求见。”

明德帝见他此时来见,心里揣度着约莫与如筝报上的事情有关,便让老诰命重新坐下,让内侍宣了凌朔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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