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环绣和雪缨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都有些害怕了,赶紧行礼退下,如筝迎到外间帮他脱了大氅,苏有容却是一撩官服的下摆,对着如筝单膝点地跪了下来:
“夫人,我对不起你!”说着,两行清泪便沿着脸颊落下,如筝心里又惊又痛,腿一软便跪在他面前,伸手抚上他脸颊:“子渊,你这是怎么了,如此大礼!我怎么当得?!”
苏有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声音里都带了一丝颤抖:“筝儿,我对不起你你是知道我的,为了你,为了咱们的情意,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赌上性命也不怕,可是我却不能拿别人的命来成全咱们的姻缘!”他紧紧搂着如筝,努力压了压哽咽,沉声说道:
“陛下找我去,给我看了八百里加急军报,北狄王陈兵三关,声称要再开战事,用的正是咱们拒婚的借口!”
听了他这句,如筝心里一直悬着的利刃终于当头落下,刺得她心生疼,她略沉了沉,捋清了纷繁纠缠的思绪才开口,声音却如同从九霄云外飘来,自己听着都不真切:
“我懂的战事不能再起,大盛不能再死人了,我都明白的子渊!”她抬头,泪眼迷离地却是强扯出一丝笑意:“你允了吧,便让公主嫁入侯府,消弭两国战火。”
第270章逼婚(上)
说完了这一句;二人谁都不知该说什么好,索性也不起身;就这样相拥跪着默默留了一会儿泪;才互相擦了;起身梳洗躺下,如筝知道苏有容心里定然是比自己更苦;也不愿再逼问他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横亘在心里,百转千回无法压下,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子渊只有一桩,无论如何我不离开你,不离开孩子们;不管她从我这里夺去什么;这两样,我是断断不给的!”
苏有容在黑暗里听了她的话,心疼地将她搂的更紧:“你放心,她要入府糟咱们的心已经是无礼之极,我怎么会让她鸠占鹊巢”他叹了口气,使劲儿咬了咬牙才说道:
“筝儿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陛下叫我去,其实是给了我两条路来选,一是娶公主,让北狄王没有开战的借口,二是给我关内新兵,出关与北狄作战,我选了第一条,你若是恨,便恨我无能吧。”
如筝忍了许久的泪水被他这一句话给勾了出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到:“子渊,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心思我怎么不明白?当年北狄之战前你就说过,你并不畏战,却痛恨无谓的战事杀戮,当年废太子一己之私令两国生灵涂炭,八万大盛将士埋骨疆场,咱们失了大哥,还差点失去了义兄,便连你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得性命,如今同样是一己之私,你怎会做出和李天祈一样的抉择!你当我不懂么?”
自成亲以来,苏有容很喜欢说的一句话便是“知我者,筝儿也!”此番他心里几乎叫嚣出了这句,却是再难出口,满心惊涛骇浪,只化作了一声幽幽的叹息,他理了理心绪,又到:
“我选了娶公主,便向圣上求了旨意,要自己向耶律瑶那个疯丫头商议婚事,你等着,我定不会让她越过了你去!便是入了府”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如筝却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心里一柔,反倒笑了:“入府之后如何,你倒是不必忧虑,我自然会提防着她,更何况上面还有娘亲和老太君压着呢,你自忙你前朝之事,后宅,自然是我们来调理了。”
夜深人静,兰陵侯府主院内地龙烧的暖暖的,本来该是个宁静祥和的上元夜,雕花大床上的两个人却无心谈家长里短,风花雪月,心里各自愁苦着,还要绞尽脑汁想话来安抚对方,端的是心酸难耐。
翊盛城太极殿里,承平帝李天祚坐在明晃晃的宫灯下,对着满桌子的奏折发愣,他本是勤政又聪慧的,无论是寒暑年节,手下从未堆过这么多的折子,可此番他却是看都不愿看,便任由折子堆在那里,一旁的内侍总管惠德安看着自家主子这样为难,心里一阵叹息,忍不住又看了看大殿门口,心里把去坤德宫传话儿的小内监骂了一顿,好在不久之后,便传来了通报声,惠德安心里一喜,回头看了看承平帝,承平帝轻叹了一声:
“你偷偷摸摸地将她叫来作甚?白白让她陪朕伤怀。”
惠德安见自己的小九九被皇帝揭破,吓得赶紧跪在了青石板地上,叩头说到:“陛下,是奴才自作主张了,请陛下赐罪!”
承平帝知道他是个忠心的,倒也不真恼,只是让他起来,快去给皇后开门。
凌雨柔端着参汤走进中极殿时,扑面而来的森森寒气让她恍惚以为自己压根儿就没有从外面进到屋里,这中极殿也太寒凉了地龙也好,炭盆也罢,仿佛总是暖不热这座清冷的大殿,这,便是高处不胜寒么?
她这么想着,慢慢走到承平帝身边,将参汤放下笑到:“陛下批折子怎么也不去暖阁儿呢?这中极殿里好冷,陛下也不加件大衣服!”说着便回头目视惠德安,惠德安会意便来收拾奏折,却被明德帝阻了:“罢了,反正明日也不叫大朝,就堆这里吧,今儿朕不想批折子!”
晚间承平帝招了兰陵侯入宫的事情,皇后早就听人报过,也大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见他有些意志消沉,也明白是因为什么,便笑着让惠德安慢慢收拾着,自陪着他起身,往暖阁儿而去。
进了暖阁儿里,承平帝看看一旁笑着为他端上茶水参汤的凌雨柔,忍不住叹了一声:
“柔儿朕觉着这个皇帝,当得真是没意思!”
皇后见他换了当年在潜邸时的昵称,心里也是一暖,知道现下坐着说话的不是帝后,而是夫妻,当下也顺着他改了称呼:“三郎怎么这样说呢,你承继先帝遗志,开承平盛世,如今百姓安居乐业,边境也还算宁定,这两年风调雨顺的,庄稼长得也好,赋税又不高,我大盛子民能得休养生息,这都是你的功劳,怎么说没意思呢?”
李天祚听她换了称呼,心里就是一喜,后面这一番话,更如甘霖般沁入他焦渴的心田,当下目色一柔,伸手就把凌雨柔揽在了怀里,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叹了口气:
“虽然没有你说的这么好,但我也的确是尽力在调理朝政军务,可这些再好,我却依然受制于北狄,现下竟要子渊舍了自己来保边关宁定,我实在是个无能的皇帝!”
凌雨柔知道他并非是想不通,想不开,只是最近挫折的狠了,心里难免生出些自责和自怨,当下也环住他的腰,轻声说道:
“三郎不愿贸然开战,并非是无能,正如兰陵侯忍辱答应娶公主,并不是因为懦弱一样,你们都是身上担承着江山天下的人,一举一动,每一个决定,都牵系着千万人的命途生死,如何能够从心所欲,恣意妄为呢?”她缓了缓,又说到:“而我也好,筝儿也好,身为你们这样男人的妻室,便时时刻刻都要准备着同你们一起扛起这样的艰辛,这便是身为英雄妻的无可奈何。”
李天祚经她这一番劝解,心里略安稳了些,又恨恨的一锤旁边的桌子:“朕早就知道北狄贼心不死,仲康和子渊他们也已经有了彻底解决此事的对策,只是若是再给朕两年实在是可恨!”
凌雨柔知道他说的这些事涉前朝机密,便也不多问,只是笑到:“这就是了,慢慢总会好的,所以也请陛下打起精神来,切莫自责,江山社稷,万民福祉均牵于陛下一身”她这么说着,便起身给李天祚行了个大礼:“故而臣妾也恳请陛下,一定要放宽心怀,保重龙体,切莫再生灰心之念。”
承平帝点了点头,起身将她搀起:“皇后金玉良言,朕都记下了,朕只是觉得对不起子渊,也对不起如筝表妹,不过此事若按子渊和仲康之计,倒也不是毫无转圜,只是要等朕也惟愿咱们都能等得起,等得到那一天吧!”
听他这么说,凌雨柔倒是听出了其中还有玄机,当下便迟疑着问了一声,承平帝却是摇了摇头:“此事你大略知道便是了,不要深究,并非是朕不相信皇后,只是朕答应了子渊,此事除了朕、仲康和他自己知晓,便是你们也不能说的,尤其是你千万别给淑妃透了什么口风,按子渊的意思,这事情不能让如筝知道。”
皇后见他说得严重,赶紧仔细应了,又催着他早些安睡,承平帝却是摇了摇头,扬声唤入惠德海,让他拿奏折来看,凌雨柔一阵心疼,却也只能伺候着他用了参汤,又帮他挑亮了灯烛。
第二天清晨,苏有容自去西府报了自己和皇帝的决定,又回来叫了墨香和书砚,让他们分头去替自己送信,墨香自然是去万仪阁送了商议婚事的信儿,书砚却是收好信,便骑了了苏有容的雪白骏马,昼夜不停地赶往了江南迴梦楼总舵。
正月二十,凌逸云陪着苏有容走入了北狄使团居住的万仪阁,按照事前约定好的,溯清公主屏退了侍女和守卫,二人都只留了一人陪着,苏有容自然是凌逸云,耶律瑶则仿佛十分自信,只带了教养嬷嬷萧氏随侍在侧。
苏有容一身玄衣,面色沉郁地坐在耶律瑶对面,随手将墨鞘的仪刀立在了身旁,看得耶律瑶一阵心寒,这样的他,同宫宴上那个温雅俊逸的兰陵侯差的太多了,便连战场上那个英气逼人,煞气冲天的黑衣小将,也比现在的他明净些,现在的他,便如刚从阴曹地府爬上来,浑身都带着森然冷意,一瞬间耶律瑶忍不住也怀疑了一下自己的选择:这样以江山万民为质逼他就范,最终得来的会是什么好的结果么?
但也仅仅是一瞬,这样的念头便被她压下,她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苏有容,又变回了那个盛气凌人的北狄公主。
耶律瑶还没说话,一旁的萧氏看着苏有容手边的长刀心里便是一沉:“兰陵侯,大盛就是这样对待尊贵的客人的么?便是我们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见公主时也要将兵刃留在帐外,你怎可带刀来见公主殿下?”
苏有容听完她的话,却是连头都没抬,只是盯着耶律瑶:“本侯是大盛的一品武官,在这京师里面,除了翊盛城,走到哪里都有带刀之权,公主既然是站在我大盛的地方上,便要守我大盛的规矩,不然,也不用谈了!”
第271章逼婚(中)
听了他的话;耶律瑶大为光火,却在看到他眼神时强自压下;对着萧氏摆了摆手:“些许小事;算了。”萧氏看着自家公主微微一愣,却还是行礼退后两步。
苏有容不愿意跟她多客气,上来便直入主题:“本侯先要佩服一下公主好手段,北狄王殿下宠你也真是宠上了天了;想必公主也知道,陛下已经允了公主所求,于是今日本侯便来跟公主谈谈嫁入侯府的事情”他话还没说完,耶律瑶便倨傲地一笑:
“嫁入侯府?我是尊贵的公主,你不过是个侯爵;居然要我嫁入侯府;不是应该在京师立公主府,你住进来才对么?”
苏有容抬头看着她冷笑:“对,就是公主这话,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侯爵,配不上公主金枝玉叶,公主为何不另选他人,这盛京出身地位高过我的青年才俊多的是!”
耶律瑶见被他抓住了话柄,心里便是一沉,她没想到他一介武将,居然也有这么高的辩才,还有这么大的胆量,当下便垂眸沉思了一番,笑到:“本公主喜欢的是你的人,要的也是你的人,求的并不是身份地位,若是你一定要本公主嫁入侯府,也无妨。”
苏有容笑了一声,抬头略带戏谑地看着她:“公主喜欢的是我的人?公主你知道本侯是怎样的人?你除了看我在战场上杀人,还知道我什么?说出来听听,公主到底喜欢我什么,本侯定然一桩一件,都改干净了!”
耶律瑶被他一噎,也压不住火儿了,当下便冷颜到:“兰陵侯不必再逞口舌之利,本公主这次嫁你是嫁定了!要我入侯府也无妨,便来说说你怎么处置你夫人吧。”
听了她的话,苏有容却是抬头笑了三声,又沉了面色:“处置?公主何出此言?你若入了我兰陵侯府,那么她为先,你为后,她是长,你是幼,她是嫡,你是庶,你有什么资格妄谈‘处置’于她?”
听了他的话,耶律瑶才明白他心里的打算竟然是!当下便拍案起身:“苏有容,你太放肆了,难道我公主之尊,入你府邸竟要为庶妻?!”
苏有容却是不为所动,脸上还是那个淡淡的冷笑:“公主,按我们大盛的规矩,应该叫妾,不过公主出身高贵,本侯会给你一个贵妾的名分,已经很高了!”
他不说还好,这样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立时便恨得耶律瑶面色发青:“兰陵侯,你大胆!本公主已经十分开恩,准你将夫人降为平妻,若是按我大狄的规矩,就该赐死才是!你如今居然敢让我居于她之下,还什么贵妾?你疯了么?!”
苏有容抬起头,却是没有马上回答,就那样冷淡地看着她,抻得差不多了才垂眸笑到:“公主如今到了我大盛的地界上,便该守我大盛的规矩,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