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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我的裤子口袋里有样东西,你帮我拿出来”
陆清婉迟疑着,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然后就从里面掏出了那本假结婚证,原来他一直都随身带着。而她那本呢?搬家的时候也不知道随手扔到了哪里。
“诶呀,不是、不是这个”薛晗的脸红了,连连晃着他那双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手,“里面还有”
然后陆清婉就从里面掏出了一枚素色的戒指,正是那天她还给他的那一枚。
“戴上,不要再摘下来了”
陆清婉的心颤了一下,把戒指攥在了手心里。陆清婉,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知足,你为什么不去爱他!他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你为什么不能把心分给他一点,让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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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婉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看着各项监护仪器上还算平稳的数据,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不敢离开马女士,就怕连最后一眼都看不到。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终究要去面对,这个曾经叫做秦心雅的美女钢琴家真的离死神越来越近了。
马女士住的是医院里最好的特护病房,有专门的家属休息室,可是韩正熙并不在里面。桌子上放着的是琴园送来的晚饭,可是却原封不动地晾在那里,没动一口。他有多少天没吃饭了?
陆清婉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顺着白色幽静而冗长的走廊找了出去。
走廊的尽头,一个男人正坐在长椅上闷着头抽烟,边抽边咳,袅袅的烟雾升腾,笼罩住了那块“严禁吸烟”的标牌。他低着头,剧烈地咳嗽着,眼泪顺着侧脸滑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陆清婉知道韩正熙不会抽烟,他的身上从来不会出现恼人的烟草味,可是现在他开始抽烟了,一根接一根地抽,地上已经积了一堆烟蒂。他的压力太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没有人能够想象他现在所面临的困境,一个男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困境。
陆清婉停在走廊的转角,没有走过去。她轻轻靠在墙上,眼泪悄悄掉了下来,看着他的样子,她的心里就好难受。上天为什么要让他们相爱,既然是兄妹的话,为什么要分开,为什么要相爱?
“咳咳豌豆?”心灵感应般地,韩正熙从烟雾里抬起头,就看到了靠在墙上暗自落泪的陆清婉,慌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你怎么回来了?”他不想让陆清婉看到他这副颓废的样子,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害怕,他想表现得更有信心一点,让她明白自己对他们的爱情是有信心的,就像他坚信她绝不是自己的妹妹那样。
可是,为什么他要那么害怕,怕得只好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陆清婉走过来,轻轻坐在他的身边,夺过他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灭了。
“这里不让抽烟。”
“对不起”韩正熙叹了口气,“心里有点难受,明天就好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一直沉默着。很久以后,他抱住了她,她窝进了他的怀里,在一片浓浓的烟草味里睡着了,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打湿了头发。
与此同时,薛晗静静站在窗前看着陆清婉离去的方向发呆,脸上还有淡淡的水痕。
三个人都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不管是死刑还是无期,他们都是有罪的人。
命运
…
以君廷的实力,化验结果比正常程序早一半的时间就出来了,书面报告还在路上,北京那边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韩劲松一边听着结果,一边点着头,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然后又满脸疑虑地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韩正熙紧紧拉着陆清婉的手,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配型应该是成功的。
可是如果配型成功的话,那么
薛晗默默站在一边,看着对面紧紧拉着的两只手,而陆清婉的手指上并没有戴他的戒指。她和韩正熙是那么相爱,就算是血缘也分不开么?
“初配成功了!” 韩劲松挂了电话,抑制不住的兴奋,“配上了!配上了!正妍有救了!清婉,谢谢你,谢谢你!”他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兴奋得语无伦次。
“亲子鉴定怎么说?”韩正熙来不及兴奋,一把抓住父亲的手,比起配型实验,他更在乎这个,“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不是”韩劲松摇摇头,“陆小姐不是我的女儿,甚至也不是心雅的女儿”
话一出口,三个年轻人就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言下之意,陆清婉不仅不是韩正熙的妹妹,甚至都不是马女士的女儿。
那么,她又是谁?龙凤胎里的女孩又去了哪里?
“豌豆是我亡夫和他过世妻子的女儿”虚弱的声音传来,马女士竟然开口说话了。她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四个人,不知道醒过来多久,好像发生的一切全都知道了,“他的前妻产后大出血死了,后来我丈夫胃癌死了,只留下了豌豆。我们的女儿在出生后没多久就夭折了,两个女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二十多年来豌豆早就成了我的亲生女儿”
“妈你怎么又在骗我!我怎么能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呢?”看着气息奄奄的马女士,陆清婉的眼泪又喷涌而出,冲上去拉住她冰冷的手。
“豌豆,我真的不是你亲妈,但是为了你以后不再过穷日子那天才撒了谎,妈想让你当君廷的小姐。妈一辈子没给你留下点财产,临走之前一定要把你安排好你妈很会撒谎对吧?”马女士的脸上散发出了很美的笑容,坏女人一样的笑容。
二十多年的抚育,竟然是和自己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女儿。本来,她可以再嫁,可以有丈夫有孩子,可是她就这样带着别人的孩子,从二十几岁开始守寡,终身未嫁。
“心雅,你怎么这么傻”韩劲松站在一边长吁短叹,眼睛里面泪光点点。
“韩劲松,二十多年了你竟然还是那么自私,为了骨髓才回来找我们不过,我不怪你,你也是有苦衷的。我不行了,只求你能够认下豌豆这个女儿,让她过上好日子,弥补她跟着我这二十多年受的苦。”
“心雅,这个你放心,清婉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女儿,君廷的大小姐,拥有继承权的大小姐。”
马女士的脸上现出一丝嘲弄的笑,却还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冲站在一边低头垂泪的韩正熙招招手:“儿子,你过来”
“妈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让你从小就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原谅妈,是妈没有能力保护你,没有能力保护你妹妹。从今天开始,豌豆就是你妹妹,希望你能够好好地保护她”
韩正熙和陆清婉的脸色同时变得煞白,马女士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他们两个这辈子只能做兄妹,绝对不能在一起!
“妈,我和他”陆清婉急得脱口而出,她想说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甚至有了肌肤之亲,可是什么都没说却被马女士打断了。
“豌豆,听妈的话。妈这一辈子就是被他们这种所谓的豪门给毁了,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嫁个好男人踏踏实实过一辈子,那种复杂的大家庭你应付不来”
陆清婉的泪水止不住地掉下来,韩正熙很想说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他深深地明白,马女士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的遗言。
“薛晗”马女士又招呼着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薛晗过来,“以后我家豌豆就交给你了,你一辈子都要对她好,让她过上好日子诶,没看到你们办婚礼真是有点不甘心”
薛晗点点头,狠狠咬着牙关不让眼泪掉下来,这个承诺他一定会实现,可是陆清婉会给他这个机会吗?现在他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本来知道陆清婉与韩正熙不是亲兄妹的时候他就绝望了,因为他明明看到了两个人眼睛里激动的神采,可是现在马女士的临终嘱托竟然又是这样。
三个年轻人默默站在病床前,命运已经对他们做出了最后的判决,貌似很公平很幸福的结局,却为什么惹得每个人都泪水涟涟?
“一儿一女,外加一个女婿,我这一辈子圆满了来,你们都过来叫我一声妈吧。”
“妈”
“妈”
最终,薛晗含着眼泪叫了一声:“妈”
监护器发出了报警声,心跳画出了直线,呼吸频率变成了“0”,在陆清婉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马女士走完了她的一生,最终和当年那个浅草最有前途的美女钢琴家合二为一。
葬礼很简朴,韩劲松出钱在最好的陵园买了最好的墓地,但毕竟马女士没有名分,最终下葬的时候只有他们几个人参加。陆清婉的父亲早死于胃癌,骨灰暂存在陵园里,几经辗转已经不知所踪,最后也没能和马女士合葬。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悲伤与泪水占据了陆清婉的全部生活。
又是一个下雨天。浅草的夏天其实不怎么下雨,但是下起来就会悲伤得让人心里发紧。一袭黑衣的陆清婉低着头站在墓前,旁边站着同样浑身淋透了的韩正熙。
他皱着眉,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伸出手去给她轻轻擦掉脸上的泪水,然后把她揽进了怀里。
“豌豆,不要哭了好不好?妈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哭振作起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他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乖,我们结婚吧”
陆清婉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然后果断地推开了他。“韩正熙,你忘了妈临终前的嘱托了吗?她要我嫁给薛晗,要我们做兄妹”
“陆清婉,你疯了吧?”韩正熙无语地仰头望天,最终暴躁地扯扯自己的领带,“你要嫁给薛晗?你宁可痛苦一辈子也要嫁给他?那我们那天晚上又算是什么,你说啊,那样算什么?”
雨水打湿了他的眼睛,陆清婉啊,真是个太为别人想的女人,难道对一个逝去的人的承诺就比她活着一辈子的幸福还重要吗?
陆清婉皱皱眉,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韩正熙:“你说的什么我都不记得了而且,薛晗很爱我,这就够了。”
她欠薛晗的一辈子都还不起,永远都还不起,可是,她欠韩正熙的又还得起吗?
韩正熙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恨恨地指了指陆清婉,最终又无力地放下了。“你知道吗?为了让我爸同意我们结婚,我已经放弃了君廷的继承权,被他们扫地出门了”
前几天韩劲松又给他提了他和金秀媛的婚礼的事,说现在正妍正病着,他没多大的精力在北京总部办婚礼,所以就和韩国那边商量了,推迟了婚期,改为先在浅草这边办订婚仪式。韩正熙拒绝了,他坚持要和陆清婉结婚,结果可想而知,不仅书面放弃继承权还被家族扫地出门。
陆清婉愣了愣,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任韩正熙一把抓住她的手。
“豌豆,跟我结婚,我会出去挣钱养你的!我们走,离开浅草,去美国不对,去哪里都好!只要你跟我走”
他的眼睛里全是真诚,为了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他愿意抛弃一切,什么都不在乎了。
陆清婉看着他的眼睛,里面的真诚比钻石还要闪光,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说到做到。可是,她是不是也应该做个负责任的女人呢?
“可是韩正熙,这里埋的是我妈,也是你妈。她活着的时候我不听话,现在她不在了,我想听一回她的话。因为再也没有人拿着笤帚追着我满院子跑了”她轻轻推开韩正熙的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钻戒塞进他的手里,“这个还给你,我配不上你。”
韩正熙看着手心里的那枚戒指,浸泡在雨水里,就像他坚持的所谓的爱情风雨飘摇。
最终他合上手,把戒指紧紧攥在手心里,抬起脸冲陆清婉认真点点头:“陆清婉,这TM就是爱情对不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转身走了,越来越快,跑走了,消失在越来越大的雨里。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停不下脚步,他要逃,逃得越远越好,离开这个女人,离得越远越好。
陆清婉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马女士的黑白照片,泪水流了下来。妈,你看我现在多听话,我真的和哥哥分手了,还要嫁给薛晗。可是为什么心里却这么痛,痛得难以呼吸,痛得胃里极度痉挛,最终“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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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单身宿舍里,陆清婉把饭菜摆上桌子,专心等着薛晗回来吃晚饭。每天下班,薛晗都会在这里吃了晚饭才回家,雷打不动。
本来薛晗今天在城东出任务,陆清婉让他直接回家,不要回来了,十几里的路太远了。可是他根本就不肯,偏要回来吃饭,因为明天陆清婉就要搬到琴园去住了。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