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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的时候，中途接了个电话，临了似乎就把手机顺手放在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对，一定在那里！拍拍自己的脑袋，曲娟娟转身就跑了出去。医院的宿舍就在医院主体大楼的旁边。也就10来分钟的时间，曲娟娟已拿了手机走下三楼。
“雷行长，请先到这边来检查……”刚走到一楼，就看到吴晓川朝着那个叫雷涛的男人迎上去，看上去像是在引路。
那个男人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米色格子休闲西服，脸上依然带着那个客套的轻浅的笑。
只观察了片刻，曲娟娟就看出了些微的不妥。作为引路人的吴晓川本来应该站在雷涛的身前，可此时，他居然站在雷涛的侧后方，一只手似是轻扶在雷涛的手臂上。
才一周而已，那人的眼睛就已经看不到路了么？
曲娟娟那颗好奇的心又被勾起来了。她看着吴晓川引着雷涛消失在检查室后，便迅速反身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给吴晓川发了条短信。
晚上一起吃饭吧。
发完曲娟娟才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大跳。细细算来，这还是11年来，她主动约吴晓川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可以“载入史册”的几次，无一不是她“居心叵测”地让他做事……
那么，今天，现在，自己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那个叫雷涛的男人？
这个答案让曲娟娟惊诧万分。她坐在自己的床沿，摸着自己的手机，喃喃。
“曲娟娟，你一定是没休息好，脑筋出问题了。那个男人，仅仅见过两面，总计时间加起来不到3分钟，为什么会勾起自己这么大的兴趣？”
在宿舍里坐立不安地过了两个小时，估计雷涛已经检查完毕，曲娟娟抓起自己的手机，再度向楼下走去。
吴晓川的门大大开着，但人却不在办公室里。曲娟娟有些狐疑地走过去，刚在吴晓川的座位上坐下来，吴晓川就回来了。
“又有什么事求我啊，小师妹？”吴晓川一见到她，便笑着问。
“没有。好久没请你吃饭了，平时光吃你的，我不好意思。”曲娟娟话说得流畅，但脸却有些红。
“得了吧，小师妹，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吴晓川一边在曲娟娟对面坐下来，一边看着她：“说吧，什么事？”
“吃饭时再说吧。”曲娟娟的脸更红了。
望着面前那个低着头有些娇羞的女人，刚才接到短信的惊喜已渐渐淡了下去。虽然这个结果是意料中的，但真的又一次听到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那种失望还是深深地把心缠了起来。
吴晓川正了正色，笑容已经不知不觉收了下去。
“我晚上有点事，可能没法吃这顿免费晚餐了。”
“那……明天？”
“小师妹，什么事，直接说吧。”吴晓川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支笔把玩，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曲娟娟。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事……”曲娟娟低了头，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你那个病人，我一直觉得眼熟。今天看到他又来了，好像病情严重了些？”
吴晓川略一沉吟，立刻明白她所指，脸色更黯淡了些。
原来竟是为他？他们不过只见过两面，几分钟而已，对他的情况她竟需要靠请他吃饭来了解了么？吴晓川，你混得真是越来越差了。
“你是说雷行长？”他的声音有些无力。
曲娟娟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没事。”他淡淡地说：“只是今天他有点不舒服，所以整个过程我都扶着他。”
“那……他的眼睛……”
“只要注意保养，短期内是不会有发展的。”吴晓川的声音越来越低，情绪也越来越寂寥。
“吴晓川，我其实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他眼熟，又有些好奇……明晚，你有时间没？”曲娟娟看着对面死沉死沉的脸，有些愧疚。
“算了，娟娟，我想没有那个必要了。”吴晓川站起来，“我是你的师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只要你开心……就好。”
“师兄……”曲娟娟也站起来，有些讪讪的。
“他咳得很凶，今天我建议他周一到你们科作个肺上的检查。你要是对他感兴趣，可以自己慢慢研究。”吴晓川直直地盯着曲娟娟，眼底的隐痛一闪即逝。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曲娟娟再度讪讪地笑笑，“我哥哥回来了，我一会……就回去了，周一见。”说完，她也不好意思再看对面的男人，低着头快速离去。
男人在她合上门的那一刻，跌坐回自己的座位，手狠狠地捶在了桌面上。
因为塞车，回到家已是6点过。厨房里传来一阵阵香味，曲壮壮系着围裙正在跳着“锅边舞”。
“哥，你在做什么？好香啊……”
“哦，这是你哥才学的新菜――‘佛跳墙’，再烧几分钟就好了。你啊，先去客厅坐着休息下，马上开饭。”曲壮壮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对靠在门边上的曲娟娟吩咐道。
“遵命。”曲娟娟顽皮地敬了个军礼，转身跑开。
曲壮壮望着妹妹的背影，宠溺地笑了笑。从他15岁那年，爸爸妈妈因车祸去世后，就是他们兄妹相依为命。妹妹一直是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当年的娟娟活泼开朗聪明伶俐，如果不是那年……
曲壮壮的笑慢慢隐去，眼神飘忽起来。
“哥，哥……”曲娟娟伸出手在曲壮壮面前晃了晃，他才勉强笑着回过神来。
“你刚刚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声。”
“哦，没什么，在想……明天的事……”曲壮壮支吾着，转身进了厨房。
“明天有什么事？你难得周末在家，又要出去？”
“那明天你陪我一起去？”
“去哪里？干什么？”
“明天楚氏有个酒会，我没有女伴，刚正在想怎么办呢？”
“我不去，你那些东西我又不懂，而且什么人也不认识。”
“去嘛。这次楚氏邀请了很多A城的头面人物参加。你想想，你挽着我的手臂出现在这些人面前时，哇，你哥我太有面子了……”
“我有没什么特别……”
“谁说的？谁不知道我们家娟娟是A城第一大美女，相貌出众，身材高挑，气质高雅……”
“好了，好了，别往我脸上贴金了，人家羞死了。我陪你去，行了吧。不过我可说好，我只挽着你出场，完了我可要提前溜走啊。”
“行。只要你同意出席，其他的，随你！”
51、初遇（3） 。。。
还不到6点，A城最大的**酒店门口已停满了香车。曲壮壮停好自己的沃尔沃，拉开副驾驶的门，很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曲娟娟忍住笑，很淑女地搭着他的手臂，从车内钻了出来。
如同曲壮壮昨天说的那样，当一袭宝蓝礼服的曲娟娟挽着他的手走进酒会现场时，立刻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娟娟，人家都在看你呢。”
“哥，我不喜欢那些眼光……”
“就陪哥一会儿，完事你就走。”
“……”
“壮壮，来晚了哦……”酒会的主人，楚氏集团总裁楚云樵端着一杯酒，向他们兄妹走了过来。
“美人打扮是需要时间的，你明白？！”曲壮壮促狭地望着身侧的人一笑，曲娟娟已微红了脸，伸出了自己的手
“云樵，你好，好久不见。”
“是啊，我回国这么几年，除了上你那儿看病，我们好像没有在其他场合见过。难得看到你出席这样的酒会。不错，很给我面子。”楚云樵穿一件亮灰的衬衣，外套一身烟灰的西服，系深灰的领结。很一般的颜色搭配，却被他穿得清隽挺拔。除了微微泛白的脸，他整个人看上去是意气风发的。
“你每天那么忙，哪里有时间接见我们这些小人物。”曲娟娟笑了笑，压低声音：“上次周医生开给你的药要按时吃，还有，少喝酒。”她狠狠地盯着他手上的杯子。
“壮壮，看你妹妹，三句话不离本行。”楚云樵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侍应生，转回头来打量了下曲娟娟：“呵呵，我倒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今天娟娟这身衣服跟我的一个贵宾的衣服很搭，跟情侣似的。”说着，就转过头在大厅中搜寻起来。
“看到了，我去招呼他过来，你们看看像不像。”
曲娟娟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今晚的礼服，宝蓝色，小V领，除了裙角几朵小小的银蓝的手工绣花，全身没有多余装饰，样式极其简单。因为曲壮壮不喜欢蓝色，所以今晚他的西服并没有跟她的配套。现在，楚云樵居然说在今天的贵宾中有与自己搭调的人，会是谁呢？
曲娟娟淡笑着，眼神却紧紧地追着已在大厅另一端的楚云樵。只见他对着角落上一个侧立着的男人耳语了两句，那个男人的脸刚好在阴影下，看不甚清楚。只看到他似乎朝她这边转了下脸，就随着楚云樵走了过来。
只两步，男人的脸便暴露在大厅明晃晃的灯光下。
竟然是他！
“娟娟，这是**银行的雷涛行长，是我在剑桥的学友，也是我今天专门邀请的贵宾。”
“雷涛，这是曲娟娟，他哥哥曲壮壮是我的副总。”
还没等曲娟娟回过神来，楚云樵已领着那个男人来到他面前。给两人做了介绍，楚云樵就指了指他们的衣服，“你们自己看看，是不是很搭？”
曲娟娟不敢去看男人的脸，她只是偷偷地打量了下他的衣服。灰蓝暗条纹的衬衣，银蓝的领带，宝蓝的西服。
那西服、那领带，跟自己的裙子的确很配。
男人，穿宝蓝色，是需要勇气的。可是，面前的这个人，不仅穿了，而且穿得那样妥贴而
“曲小姐，很高兴认识您。”曲娟娟怔忡还在间，男人已经伸出了自己的手。
“很高兴认识您。”曲娟娟也伸出手，与男人的浅浅一握，心底某个地方却有些失神。
他并没有认出自己……也难怪。第一次见面只是在门口匆匆一瞥，第二次见面，或者不能称作见面，仅仅是自己**而已。
“我去那边招呼下，你们聊聊。”说着，楚云樵转身离开。
“曲小姐也在楚氏？”雷涛轻扶了下眼镜，望着对面的女人。
“没有。我是医生。在第一人民医院。”曲娟娟淡淡地笑笑。
这一瞬，雷涛有片刻的迟疑。这个女人的声音很特别，或者，叫熟悉。似乎与记忆中某个声音很吻合……
是哪个声音呢？
“第一人民医院……”雷涛再度楞怔了下。
“雷行长很熟悉我们医院？”曲娟娟饶有兴致地望向那个男人。她自己都没发现，这是自那件事后，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直视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是很熟。只是最近去了两次，作了些检查。”雷涛笑笑：“下周一可能还要去。”
话一出口，雷涛自己也有些哑然失笑。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女孩突然说了这么多的事。这不符合他的性格，至少，不符合现在他的性格。
“哦，是吗？我相信，不论您去我们医院哪一个科，您都会享受到最满意的服务。”
“娟娟真是你们医院的良好员工，到哪儿都不忘记给自己医院做广告。”楚云樵不知何时已和曲壮壮走了回来。
“雷行长，这位就是娟娟的哥哥，也是我的副总，曲壮壮。”
“壮壮，这是**银行的雷行长。”
“你好。”
“你好。”
“刚才和娟娟聊什么呢？聊得我们娟娟这么开心，都快成一院的免费形象大使了？”楚云樵看了一眼同样穿宝蓝礼服，外貌同样出色的两人，有些戏谑地问。
“呵呵，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刚好去过她医院做检查。”雷涛迅速地笑了笑，目光在曲娟娟的身上停留了一秒，“我过去和几个朋友打个招呼。曲医生，你们的医院的服务的确不错。”微一点头，离去。
“娟娟，我刚刚说的没错吧？”
“什么？”楚云樵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目光还追随着雷涛的曲娟娟反应慢了一拍。
“你和雷涛的衣服……”
“只是碰巧而已。”她随口说着，目光所及，看到那个穿宝蓝西服的人正握着一杯酒和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谈笑风生。莫来由地，心底有些微微的不舒服。
“我要回去了，哥。”转回目光，表情已恢复宁静而淡漠。
“我让小曾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个车吧。”
“不行，我不放心。”曲壮壮不由分说地转身去叫他的驾驶员了。
“不再玩会儿？”楚云樵问。
“不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曲娟娟淡淡的。
“娟娟，其实，你应该多出来参加下这些活动，你会发现，生活中的乐趣很多……”楚云樵斟酌着字句。
“谢谢你，云樵……”曲娟娟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