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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没参加云樵他们的婚礼?”他问,声音已恢复了一贯的淡定从容。
“你不要告诉我,云樵没请你。”
“肯定请了。再猜。”
“我曾经以为,你是为了……躲我。”现在再说这两个字,连曲娟娟自己也觉得好笑。
“难道你现在还这么想?”雷涛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如果这些都不是原因。那么,我能想到的,只有一条……看到别人的婚礼,会让你很伤心。”
“我只能说,你还不够了解我……咳咳……”那杯酒再喝干的时候,雷涛的脸有些白。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理由。我雷涛从来不躲任何人,更不会以物喜悲。我只是……不愿意再看到……许家的人!”
“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
“娟娟,你不明白。这不是放不放得下的问题,我、楚家、许家原本就有太多纠缠不清的东西。当年更因云桐放弃我嫁给许还山而使我们之间的纠葛更加纷乱。我原本以为,只要云桐过得好,所有的一切也会随时间渐渐消亡,可是,没想到……”
“你认为,楚云桐是被若楠的爸爸折磨死的?”
“难道不是吗?”雷涛目光阴狠下来,脸色越发地惨白:“我只是没有证据。如果我有……”他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杯子,可是,那只受过伤的手猛地一抽搐,杯子应声落地,摔得粉碎,咳嗽瞬间铺天盖地。
64、倾诉 。。。
“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侧头捂嘴一阵猛咳后,雷涛苍白着脸转回头望向曲娟娟。
“你的药呢?”曲娟娟已经从沙发站起来,到处找他的药,却被雷涛一挥手制止了。
“不用找了。那些药,对我,其实没啥用。”雷涛自嘲地笑笑,抬手摘下眼镜放到一边。
“娟娟,取了眼镜的我,基本上就是个半瞎子。可是,我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当你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社会实在很丑恶!”
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左胸,雷涛眯起眼,深吸了口手上的烟,目光渐而迷离。
“30多年前,T县有个姓方的少年,以T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全国著名的B大。毕业后,分到某市一家机关。由于他积极上进,踏实肯干,很快就在这家机关当上了科长。后来,他认识了该市公安局一名警花。两人倾心相爱,并很快建立了家庭。婚后,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久,因工作出色,那名方姓青年被提拔到另一个局担任副局长。一切如梦一般美好。可是,那场浩劫来了,在沉沉浮浮几年后,方姓青年最终因路线问题被投进了监狱,而那名警花也因受他的牵连,被下放劳动。而那时,她已身怀六甲。1970年秋,警花在医院生下了一个男孩,随后却因产后大出血而亡。那个孩子因此被视为不详之人,克父母,克亲人,克妻克子……”
胸口的闷痛在增加,雷涛狠狠地按了两下,再吸了一口烟,微闭了眼,继续。
“几年以后,方姓青年因‘三结合’,重新回到了机关,并结识了该市卫生局长的女儿。他们很快结合在一起,有了另一个儿子。很多年以后,方姓青年的大儿子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发现他的妈妈当年并非死于产后大出血,而是一次医疗事故。方家的大儿子在震惊之余,把此事和有关的证据告诉了他的爸爸,那也是当时他唯一能信任和依赖的人。”
烟已经烧到了雷涛的手指头,他没有去摁,看着那点红慢慢烤炙着他的手指。微痛,合着心脏的微微抽搐,是好多年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他忽然笑了,很诡异的笑。他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惨白的光。
“你休息下吧,这个故事,以后再讲,好么?”曲娟娟被雷涛挥手制止找药那一刻,就站在沙发跟前,她没有走到他面前去,因为他的脸上一直明明白白地写着“不要靠近”。但是,即便这样,她也已经清楚地看到那个人愈来愈白的脸和额上越来越多的汗,她虽然想不出这个故事跟雷涛有什么关系,但是她明白他现在的痛苦一定来源于那个故事。她不想他痛!
“不,我今晚一定要讲完。”雷涛终于摁灭了那支烟,重新再点上一支:“可是,那个父亲,那个曾经有为的积极向上的热情的人,早就被时光磨灭了所有的正气和勇敢。他并没有如那个儿子以为的那样,把那些证据交给有关部门彻查此事,替他的前妻讨回一个公道。而是,悄悄地安排人员销毁了所有的证据,还对他的儿子谎称此事事隔太久,没有办法彻底查清。”雷涛的声音黯哑了下去,身体呈一种奇怪的僵直状态,额上的汗更密了些。
“很快,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孩子就想明白了事情真正的前因后果。这件事涉及当时的该市的一把手,也就是他继母的父亲,1970年的时候,他是那个医院的院长,那么大的医疗事故,他是脱不了关系的。”
“咳咳咳咳……”呛咳突如其来,雷涛下意识地捂住嘴:“娟娟……药……在茶几……下面……”人已经蹲了下去。
曲娟娟手忙脚乱地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里面密密麻麻放满了药。迅速找出治肺痨的,想了想,又拿起了治心绞痛的,疾奔过去。
那人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双肩剧烈颤抖着,满脸的汗和剧烈的咳触目惊心。
“雷涛,先吃这个药。”只望了一眼雷涛,曲娟娟已在心中迅速作出了判断。咳嗽只是因为情绪激动,但心绞痛急性发作比那个严重得多。
看着他咽下药,曲娟娟才费力地把那人扶到一边的椅子上,让他靠着椅背,顺时针地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按摩。
“娟……”刚刚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过去,朦胧的视线中,只隐隐地看到那飘飘的长发。最痛的地方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按压着,是好久不曾感受过的舒适。
“不要再说话,你现在需要休息。”曲娟娟的声音很轻很低。
雷涛微闭了眼,任由那只手在自己的胸前一圈一圈地划过。室内静下来,很深很深的静。
这就是家吧?开心的时候有人和你一起笑,伤痛的时候有人和你一起哭,不适的时候有人在你身边替你拿药按摩……
“娟娟,那个方姓青年就是……我的爸爸!”静静的室内,雷涛听见自己的声音淡定地响起。
那只为他按摩的手只是微滞了下,很低很轻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那些都过去了。”
“我出生后不久就被我奶奶抱去抚养。那时候,村里有个相士给我批过命,说我是天煞孤星,命硬,会克死身边所有亲近的人……”
“休息,不许再想再说。”曲娟娟打断他。
雷涛忽地睁开眼,望着曲娟娟,目光渐而执拗:“娟娟,你让我把这段说完。说完,我保证休息。因为,如果我们真的要在一起,有些事你必须了解,了解了,你有权重新作出选择。”一个笑浮上他的脸庞,很轻很浅的那种。曲娟娟看得有些目眩。
“我出生,我妈死;我奶奶从襁褓中开始带我,也在我5岁那年死于突发性心脏病;我亲手把自己的异母弟弟搞成了残废;我和楚云桐相恋,她也很快在花一般的年龄就去了……咳咳……”雷涛轻轻地掩住嘴,停顿了片刻。
“娟娟,所有的这些,都在证明着相士当年的话。我……是个不祥的人,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会被我克。娟娟,你要考虑好。这样的我,你还愿意接受吗?”
曲娟娟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雷涛的,淡淡地笑了笑,声音说不出的坚定明晰。
“我是医生。可以医你,更可以医自己。所以,我不怕克!”
65、隐情(1) 。。。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脸上总是带着笑,嘴里时常哼着歌……无一不在向世人昭示着恋爱的事实。
“娟娟,你是不是有啥事需要向哥哥我汇报啊?”周末的早晨,看着坐在餐桌前翘着二郎腿,哼歌看报纸的妹妹,曲壮壮放下早餐,饶有兴致地望向曲娟娟。
“没啥事啊,哥,就是肚子饿了,需要早饭了。”曲娟娟从财经版上抬起头,有些促狭地笑笑。
“是吗?”曲壮壮瞄了一眼妹妹手中的报纸。是对**银行行长的专访。不知道自己这个医生妹妹何时对国家的金融事业这么关心了。
“哥,快去把牛奶端上来,我吃了还有事。”曲娟娟仍埋首在雷涛的专访中,头都没抬。
“你……已经连续两周没在家陪陪你可怜的哥哥了,如果今天再不老实交待去向,你从今天起就没饭吃了!”曲壮壮一把抓过妹妹手上的报纸,双手叉腰,气咻咻的。
“好了,瞧你那小气劲!”曲娟娟一脸谄笑,小心地把那张报纸从她哥手上抽回来,轻呼一口气。还好,完好无损。“你啊,自己不去给我找个嫂子,活该周末没人陪。”
“你……”曲壮壮作势要发作,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妹妹这话有玄机。
“你老实说,是不是瞒着我给我找了妹夫了?”他一掌拍在雷涛那张“笑脸”上。
“哥……”曲娟娟惊呼一声,“拿开你的手。拿开我才说。”
曲壮壮不明白自己妹子啥时候成了“报纸爱护专家”了,他讪讪地拿开自己的手。
“说吧。”
曲娟娟蓦地红了脸。
“这么说,我的猜测是真的?”曲壮壮把脸凑到妹妹面前。
曲娟娟点点头,手指下意识地划过报上那张雷涛的大幅特写照片。
“是他?”曲壮壮是何等人物,只需要把刚刚这几个有些异乎寻常的动作联系起来一想,事情大概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曲娟娟再轻轻地点点头。
“我得好好看看……”曲壮壮一把抓过报纸,“**银行行长――雷涛……唔,这人很熟悉嘛,是……”他突然一拍脑袋:“上次楚氏那个酒会,他来了,对不对?”
“就是他。”
“你不要告诉我,那个时候,你们就好了?”
“不是的,哥,没有那么早。”曲娟娟羞红了脸:“也就是这两周的事。”
“好哇,曲娟娟,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哥。”曲壮壮作势生气,但脸上的笑已暴露了他此时真正的心情。
妹妹终于恋爱了。曾经以为,经历过那件事,她这辈子不会有正常的恋爱和婚姻,没想到……
“哥……”看着曲壮壮突然有些怔忡的脸,曲娟娟一阵心慌。自从爸妈去世,是哥哥一手带大了她。哥哥为了她,牺牲了很多……他们是兄妹,有时也像父女。但凡她的事,曲壮壮赞成的,她便高兴地去做;曲壮壮反对的,即使她再喜欢,也会放弃。可是,这一次,是她的爱情。如果曲壮壮不同意……她突然不敢往下想。
“雷涛人很好,他……”
“傻丫头,你以为哥会反对?”曲壮壮冲那个急着解释的女人笑了下,“哥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找个时间,请雷行长到家坐坐。”
“哥,你真好!”
周一一上班,雷涛就接到了楚云樵打来的电话。
“我听壮壮说,你和他妹妹……”楚云樵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声音也有些犹疑。
“云樵,我和娟娟的事本来想找个时间单独跟你说的。”
“这么说,是真的?”
“她是个好姑娘。”
电话那边突然一阵沉默。
“云樵,我知道你心里会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我其实也挣扎犹疑了很久……”
“不,雷涛,你误会了。虽然我曾经很希望你成为我的姐夫,但是,那些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姐姐和你,只能说没有缘分。”楚云樵深吸了口气,悄悄拉开抽屉,死死抵住那有些不安分的胃。里面放着的笔记本已经隐隐可见,他瞟了一眼,平定了下情绪,“娟娟的确是个好姑娘,你们……其实很适合。好好……珍惜她,我……代表姐姐祝福你们。”
“谢谢。”
挂了电话,楚云樵在抽屉里胡乱一阵摸索,拿出一个药瓶,看都没看,倒出几粒药,一古脑扔进嘴里,强咽下去。等胃中那只魔爪稍平息了些,他才缓缓地从抽屉里拿出那本笔记本。
淡蓝底,右下角有几枝小小的雏菊。
手指颤抖着划过封面,翻开。
Yesterday Once More
昨日重现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当我还年轻的时候ゾ拖不妒仗电台广播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等我最喜爱的歌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
我会随之一同吟唱フ庹媸刮腋咝艘斐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
那是些快乐的时光ゾ驮诓痪靡郧
How I wonder where th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