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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弟弟一定知道他的消息!
他还在G市么?还是早已去了异国他乡,不再归来。他还好么?是否也如他弟弟一般早已成为商界成功人士?他是否早已结婚,早已,“绿叶成荫子满枝”……
手抖得连鼠标都已握不住,索性把它丢过一边,人顺势靠在了椅背上。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第一次离他那么近!
原以为,过去的都过去了,随着和雷涛的交往,那一段只能算作单恋的感情也早就掩埋在记忆的深处。可是,当真的接触到与他有关的人时,自己的脑中居然可以瞬间涌上那么多的内容,多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终究是自己不曾放下的人!
122、离去 。。。
从范文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汪紫衣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刚刚给他送去了有关方逸宏的简历,并提到这人将是她下一个采访对象。范文铎还没看完资料,脸便笑得跟花儿一样了。这样的商场新贵,一贯是这本杂志关注的目标,这次还配上了汪紫衣的主动请缨,他几乎已经看到个把月后他的杂志被人追抢的场面。
“紫衣啊,你尽管去,有什么条件和需要尽管跟我说,我全力支持。”
汪紫衣笑了笑,说了声“谢”,转身便已出了门。
一切不过是借着公事了自己的私愿。这许多年放不下的,无非就是他当年的绝情和这么多年的杳无音信。一旦真的从他弟弟那里了解了相关的信息,也许她就真的放下了。放下对那个男人的执念,才能真正全身心地爱另一个男人――一个值得她真正付出的男人!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想起刚刚走得匆忙,一定让柳晓锋莫名其妙了。而且,这联系方逸宏采访的事,也还得靠他。便掏出自己的手机,拨了柳晓锋的号。
电话甫一接通,柳晓锋那有些恼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这时候想起你哥了?刚刚就跟失了魂似的,我还以为你怎么着了呢!”
“哎呀,你老妹我不是经常发这样的神经么?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呢。别气了,改天请你吃大餐陪罪。不过,现在,当妹妹的有个事要求你了。”
“什么事?我就知道,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帮我联系方逸宏。刚刚我就是想到他的事,匆忙就回杂志社了。我们范总已经同意了我的采访方案,现在,就是靠你帮我联系这个人了。”
“你啊,说风就是雨。好吧,我帮你先联系,成不成我不负责啊!”
“那不行,一定得成,你老妹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靠他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柳晓锋搔搔头,他当然想不到那后面的那些事,不过汪紫衣的话既已说到这个份上,他当军人时的那股豪气又冲了上来:“成。我会尽量想办法,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挂上闻陆洋电话的时候,雷涛有一瞬间的恍神。下一秒,便下意识地在自己周身上下摸索着。他想找一支烟。每每心情烦闷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依然是它!
摸了半天,他才想起,此物自己已戒除半年有余,身上哪里还找得到。
从墓园归来,他便在汪紫衣的监督下,再度开始了“戒烟之旅”。中途虽有反复,但在那人软语呢喃之下,这每天两包都打不住的瘾也总算是控制下来了。加之这半年来她细心陪伴在旁,竟真的渐渐忘记了这个20年的“老朋友”。可是此时,他还是想它,发疯一般地想。他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摸索着上楼进了书房。拉开书桌下的抽屉,摸到最里端,那里还有一包烟。是他答应戒烟那日,悄悄地放在里面的,连汪紫衣也不知道。
迅速地摸出那包烟,抽出一支点上,紊乱的神经似乎顷刻间就平静了下来。
“你爸爸病危了,回来一趟吧。”闻陆洋刚刚的话一遍一遍在脑海中回响,随着那升腾而起的烟雾,一起逼出了轻咳。
方志明早在一年多前,便因于小梅的牵连,提前从省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了下来。许是多年劳碌一旦放松下来的不适应,许是于小梅的事对他的打击过大,也许是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他的身体在他退下来之后便彻底垮掉了。心脏的问题在这一年多中急剧地恶化,医院早已成了他的第二个“家”。这些事,雷涛早就听闻陆洋说过。可是,他没有回去过。一来那些旧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对方志明的怨怼愤懑时至今日依然时时撕扯着他的心;二来这一年来自己的身体也每况愈下,虽说心情比起往日愉悦了许多,可是肺上的旧疾和着心脏的渐衰让他也常常力不从心;三来G市牵着他的旧身份,面对紫衣的信任,他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可是,现在,方志明病危了!他的亲生父亲病危了!做儿子的如果还是不闻不问不管不看,于情于理,怎么也说不过去。
“我知道你恨他。可是,雷涛,那毕竟是生你养你的父亲。你真的忍心连他最后一面也不见?”闻陆洋的话再度浮上心头,雷涛的手一抖,心便跟着狠狠一痛。
第四根烟抽完的时候,他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摁灭了那根烟,摸出手机,按了闻陆洋的号码。
“我……尽快过来。”
开完每月一次冗长无味的审稿会后,汪紫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看表,已接近5点,摸出抽屉里的手机,准备下班。
手机上有2个未接电话,全是雷涛的。看看时间,正好是自己去开审稿会的时候。想也没想,回拨过去,可是手机只沉寂了几秒,那个熟悉的机械女声便传了过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再拨一次,依然是这样。想想反正马上就回家了,汪紫衣便没再打。收拾了自己的包,匆匆离开办公室。
打开大门的时候,室内是反常的宁静。往常,开门声一响,那个人便会笑盈盈地向自己走过来,摸索着给自己一个拥抱。可是,今天,什么也没有,室内静谧得可怕。
“涛,涛?我回来了!”
汪紫衣一边放下包,一边往楼上走。
“涛,涛?”
没有人回应。
“奇怪,人上哪儿去了?”
他不在书房,也不在卧室,楼上楼下到处都没有人。汪紫衣下楼的时候,心情莫名地有些不安。
今年入冬以来,他已进过两次医院。平常尽管万般小心,时常发作的心悸和抽痛依然会让他们措手不及。也因为他的身体原因,这个冬天,他几乎很难得出门。可是现在……更让人觉得不可理解的是,她刚刚在他的书桌的烟灰缸中竟然发现了5个烟头。他今天竟然抽了烟!为什么呢?
摸出手机,再度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依然是那个机械的女声。汪紫衣有一种瞬间抓狂的感觉。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现在在哪里?
蓦然间,她的目光被客厅茶几上的一张纸条所吸引。她快步走过去,拿起那张纸条。
上面是凌乱的,挤得乱七八糟的几个字。很花了些功夫,汪紫衣才看清上面写的是:急事外出,勿念。
很显然那是雷涛留下的。虽然,汪紫衣从来没看到过他写的字,但是光凭纸上那凌乱的排列就知道这是一个盲人留下的。
攥着那张纸,汪紫衣跌坐到沙发上,心底的不安愈发深重起来。
123、去世(1) 。。。
不到傍晚,雷涛便到了G市。
走前原想跟汪紫衣说一声的,可是打了2个电话,始终没人接听,想到给她解释自己的去向及原因也是个问题,也就没有再打。
抽完又一根烟,摸索着拿了张纸。好久没有写过字了,提起笔来倍感生疏。用手比划着纸,估摸着写了几个字,算是对她交待了去向,也免得她着急。把纸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时,心里突地生出一声感叹,其实也许这就是天意,省了自己再一次欺骗她。想着去G市看了那人一面,也许明天就回了,回来再跟她解释下,这事就过去了。
可不知怎的,坐上“宾利”往G市去的时候,不好的预感却深深地攥住了他的心。这种感觉以前不曾有过,即便是楚云桐曲娟娟离开他时都不曾有过。可是,此刻,那种不安却清晰而深刻地萦绕在心中,间或带起心脏一阵紧似一阵的抽搐。
闻陆洋一早等在GA高速路口了。见到“宾利”驶过来,只走上前对着驾驶员说了句“跟上我的车”,便迅速转身上了自己的车。那辆黑色“奥迪”瞬间就闪着双闪,飞速向前了。雷涛的驾驶员也不多说,一踩油门,“宾利”的速度陡然提升起来,紧紧地跟上了前面的“奥迪”。
雷涛心一沉,下一秒,已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这个时候,似乎也只有它能让自己稍微平息下了。
他了解闻陆洋。他一贯是那样淡定从容的一个人,多年的秘书生涯更锤炼出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镇定。可是,今天,他慌张了,刚刚他甚至没来及到他这边打个招呼。是什么让他这么失常?答案只有一个:方志明,前G省省委书记,他雷涛的亲生父亲,也许,真的不行了!
两辆轿车在10多分钟后,分明停在了G市**医院门口。雷涛的手刚摸索到门把手,车门已经在外面被人打开。
“雷涛……”闻陆洋的手已扶住了他的。
雷涛略一滞,“他……怎么样了?”
“我出来接你时,他已昏迷。”闻陆洋停顿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现在,全省的心外科专家都在急救室抢救,应该……”望了一眼医院的大门,闻陆洋突然说不下去了。
“你……带路吧。”雷涛顿了片刻,说出这句话。
闻陆洋也不再多说,扶起雷涛疾步往里走。
“大哥……”出了电梯往里走了几步,雷涛的另一侧手臂便被人扶住,王欢欢低低的呼唤清晰入耳。
“欢欢?”雷涛转头“看”向自己另一侧。
“是我。”王欢欢对上那张青白的脸,顺势就往旁边看了一眼。那边,那个脸色同样青白的人,也正把目光投向她这边。“逸宏也在。”她嗫嚅着说出这四个字,再度瞄了一眼一边轮椅上的那个人。可那个人只是怔怔地看着雷涛,不说话,也好像没有往这边来的意向。
“逸宏?!”雷涛喊了一声,既像是在询问王欢欢,更像是在招呼那人。
片刻的宁静之后,轮椅上的那人把头转向一边,低低出了声。
“爸爸在抢救。”
虽然这句话既无抬头也无结语,但雷涛惨白的脸却有了光彩。他知道这句话方逸宏是对着他说的。
他的弟弟,虽然没有招呼他,但至少,已不像上次见面那样敌视。
循声向着方逸宏的方向走了两步,抬手试着招呼了声:“小宏……”
手没有被人抓住,但那个不算清冷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站在那里挡路,自己坐一边去吧。”
雷涛被王欢欢扶着坐下的时候,唇角不动声色地向上翘了翘。可立刻,这个笑还未完全完成便因从急救室出来大夫的一句话消失殆尽。
“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已经尽力。你们,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吧。”
瞬间的安静仿佛一把锥子,“刷”地一下刺进雷涛的心。细细的弥漫开来的痛,让他撑了几次身下的椅子才摇晃着站起来。
“你还站在那里干嘛?那个也是你爸爸!”没等他作声,蓦然间的暴吼和着轮椅急速滑过地板的声音直刺耳膜,震得他的心再度狠狠地一颤,晕眩如影随形。
“雷涛,快……”闻陆洋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半拽着往前走。
“爸……”仿佛只走了几步,方逸宏凄厉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雷涛任由着闻陆洋像木偶一样牵着自己,往前再走了两步,然后,他被安排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然后,他的手便被一只颤抖的手握住了。
“小……尘……”很低很轻很无力的声音,却震得他狠狠地一抖。几乎是下意识,那个很多年没有出口的称呼便脱口而出了。
“爸……爸……”
过去所有的事似乎全幻化在这声称呼中。整整20年,他不曾叫过这个人爸爸,愤懑无奈哀怨仇恨占掉了他全部的心。他不止一次想过上天该怎样去惩罚他的父亲,那个为了权利金钱不惜牺牲一切的男人。可是,当他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握着自己的手叫自己小名的时候,所有的那些都不见了。他只知道,他是他的爸爸,现在,他要死了!
“小……尘……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爸……”各种仪器尖锐地叫起来,雷涛真切地感受着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在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滑落,从没有过的恐慌伤心紧紧地揪着他的心,揪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只得加了劲,想捏住那只手,紧紧地捏住,永远都不要放开。
“爸……不说这些了,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