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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凝不解,可见他表情十分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长君,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刚刚才答应我,会让他们留下来,他们也听到了,你如今又反悔,那方才你为什么又要答应呢?出尔反尔,并非大丈夫所为,你这诸葛堡要是容不下他们,那我带着他们回凉城便是了,反正棠哥哥那边也有屋子!”
诸葛长君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像一只烦躁的狮子。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他到底应该怎么跟她说,她才会送他们走,她根本就不会知道,他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突然停在元清凝身边,眼底坚定无比。
“你可知道包子是谁的孩子?”
“我的!”元清凝下意识回答。
诸葛长君一愣,有些无奈,摇头道:“我是问你,你可知道包子的父亲是谁!”
元清凝也愣了,这还真不知道了!
诸葛长君深吸一口气,说道:“当今圣上。”
第三十三章 相见相望不相识
更新时间:2013…11…11 22:05:39 本章字数:
轰——元清凝感觉脑门一凉,紧接着一股热血从脚底板冲上来,她膛目结舌的看着诸葛长君,有些恍惚。
当今圣上?
那岂不是就是西凉昭帝?
是听说他是有一个儿子来着?
可是,这孩子的生母到不知道是谁了!
诸葛长君苦笑:“是啊,而且圣上已经出来寻了,必定是圣上知道了太子不见了,出来寻的,夭儿,你惹了多大的祸知道么?”
元清凝表情有些木讷,突然想起刚刚策马在街道奔跑的队伍
“刚刚在街道上奔跑的那匹人马,就是圣上?”
诸葛长君沉痛的点点头:“是的!”
元清凝倒抽一口冷气,天啊,她居然跟那个明君擦身而过!
“这就是我要你送走包子的原因!”诸葛长君顿了顿,又说道:“圣上用不了多久便能查出包子怎么失踪的,到时候,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最好的办法,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宇文拓为人狠辣独行,若被他知道元清凝就是带走包子的罪魁祸首,只怕到时候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唯一的希望是,宇文拓发现了桃夭就是元清凝的话,事情反而会更糟,只得尽快让包子离开!
本以为说完这些话,元清凝会有什么动作,却见她不紧不慢的靠近自己,诸葛长君有些茫然,她这是什么眼神?
元清凝眯起眼,仔细的打量着诸葛长君,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他道:“你是怎么知道,包子是昭帝的孩子?”诸葛长君身处桐城,与帝都相隔千里,他凭什么说包子就是宇文拓的儿子呢?难道说他们两个长得像?
诸葛长君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跟元清凝解释。
他知道包子是宇文拓的孩子,是因为包子,也是她的儿子,所以他才会格外去注意的。
但在元清凝看来,诸葛长君却是以这个理由吓唬她,让她赶紧将包子送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可元清凝发现,这些年原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好像是没有接触外面太久了,大致是什么也不晓得了。
元清凝大步迈向外面找到正在玩耍的包子,一把搂进怀里,诸葛长君急忙跟出来、
元清凝抱着包子,郑重其事对诸葛长君道:“长君,你若是觉得包子留在这里会给你造成困扰,那么我连夜就将包子带回凉城,这样你就不必烦恼了!”
诸葛长君有些着急。因为他看见元清凝正抱着包子要走,连忙横着手拦住她:“夭儿,你要回凉城?”
“是!”元清凝晓得他在担忧什么,毕竟诸葛堡上千条人命,她能理解的。
在找到包子的亲生父亲之前,她再也不会让包子离开自己一步。
怕他在外被人欺负了。
“夭儿,你带着包子留下吧,你放心留下吧!”
“长君”
“留下吧,时辰也不早了,好好洗洗睡吧!”
包子就暂时留在了诸葛堡,而诸葛堡也迎来一件大事,老夫人六十大寿,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在诸葛堡花园设宴款待,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连昭帝也来参加了。
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因为诸葛堡在西凉也算是名门望族,在先帝的时候,诸葛堡前任堡主是先帝培养的血滴子,专门为先帝除去那些有异心的人,而直到诸葛前任堡主去世,这个任务才算结束。
诸葛长君接手以后,就和皇家再也没任何的关系。
只是昭帝这趟来得着实是怪异了些。
老夫人这个生日过得又实在是忐忑不安了些,害怕昭帝知道了元清凝就在府中的消息。
“皇上能来老身的生辰宴会,老身深感荣幸,只是皇上不是很忙?怎的有空来诸葛堡呢?”老夫人坐在一旁战战兢兢地说道。
“只是有些事来桐城有些事要办,顺便来看看老夫人你!”宇文拓说得淡漠,淡淡的一点儿,“怎的?老夫人不欢迎?”
“没有,老身欢迎之至啊!”老夫人说得有些颤抖,良久,她才说,“咱们看表演吧!”
宇文拓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一阵悦耳的曲调声在宫廷内响起,悠扬婉转,一个身着玄色长衫的男子坐在中央,轻轻抚琴,神情专注。突然,从半空中缓缓落下一个女子,那女子身着一袭白色纱裙,三千乌发及至脚踝,仅用一支簪子固定,风一吹,乌发飞扬。
当那女子出现在那里时,宇文拓原本冰冷的凤眸瞬间碎裂开来——
一曲荡人心魄的琴声轻扬而起,一个女子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漫天花雨中,那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那女子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女子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看着那人嫣然笑靥。
而坐在上面的宇文拓看着那抹身影,一双凤眸瞬间凝固,他的整个世界都沉寂了,眼中只有在月下舞蹈的女子,只有那一人而已。在他身旁的宇文尘和宇文菀菀看到月下舞蹈的女子,也都惊呆了。
那人的容颜竟同元清凝的容颜一模一样!
宇文拓静静地坐着,面色苍白,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如同化石一般凝住。
静静的月华下,衣袂已经随女子曼妙的身姿翩翾。她仿佛就似是月殿飘落的素女,轻盈清新。足尖轻轻一点,完美的旋转后,水袖在虚空中浅浅的一抹,就像是要拨开绵绵的云彩。
女子的每一个动作,带给人的并不是窒息的压迫,而是沁透心底的震撼。
一曲完毕,花园内响起不绝如缕的掌声。
元清凝同诸葛长君微微上前几步,俯身,“祝母亲(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乖,起来吧!”老夫人看着下面的两人,却是尴尬一笑,“入座吧!”随后他转头看向宇文拓,想同宇文拓说些什么,但却发现,宇文拓的眸光凝滞,直直盯着走上来的元清凝,微微叹了叹气,他终归还是知道了。
原来就没有打算要她来的,可她怎么又会来?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还有长君,怎么会这么不知道好歹?
怎么会带她来?
“皇上”
而宇文拓却好似没听到,他的世界只剩下那抹纯白的身影。
宇文尘听着老夫人的问话,又看了看宇文拓,他轻声在宇文拓的耳边道,“四哥,你怎么了?”
“老十,我好像看到阿凝了”宇文拓的眼前一片模糊,心似乎被钢针刺中,痛得他无法呼吸,无法完整地说出自己的话来,“阿凝怎么会在这里看到阿凝”
宇文尘看着宇文拓,他清楚地看到着她,他看到了宇文拓痛苦失望的神色,也看到了那双闪亮的墨色双眸,也清楚地看到了那双眸深处那份万劫不复的悲伤
“四哥,这事儿我们稍后再说,老夫人在唤你!”
只是一瞬,宇文拓似乎恢复了以往淡漠的神色,他看向老夫人,“对不起,是朕失态了!”而后当他望向同诸葛长君一起走上来的女子时,他再度失控了——
诸葛长君拥在怀中,缓缓走上来的那女子,容貌绝美异常,可谓倾国倾城,幽黑的眼眸在月光下仿佛落满了星辉,乌黑清澈的眼珠上倒映着她身旁男子绝美柔和的容颜。
她笑起来如绽放的春花,干净而又明亮。
一缕清幽的香气,是他记忆中怀念的那种清香,在不知不觉间沁入宇文拓的鼻息,慢慢在他的心间荡漾开来,却又让他在浑然不觉的沉醉其中
她如桃花般的唇边带着淡雅素净的微笑,整个人散发着如同桃花香味般婉约美好的气质,那双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却一如当初那般的淡漠疏离。
宇文拓震惊的目光一直停驻在那个穿着白纱衣的女子身上,他听不到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仿佛他的世界在此时一片寂静,整个人仿佛僵住了一样,连目光都是凝滞的。
可他黯然的墨色眼珠上真真切切倒映出那个女子的容颜了啊!
四周死水一般的安静,安静到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彼此呼吸着。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总是在午夜梦回出现的脸庞如今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面前,他能看见她的容颜,能感受到她的呼吸,甚至可以触碰到。
他觉得这是一个梦,一个完美到接近真实的梦。
曾几何时,他迫使自己的遗忘,迫使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回忆,甚至在后宫发现哪个女人有一丝与她相像的,都会被他以各种理由赶出皇宫,永生永世不得出现在他面前,他用尽所有的办法让自己不再想起她,可是没有用,每当夜深人静,看着空荡荡的宫殿,迎接他的总是无穷无尽的思念,这种思念转化为极为痛苦的毒药,成为他心头的一根刺,所以,五年来他发了疯的找她,寻她,可是一丝一毫的进展都没有。
如今,这个人就在眼前,他可以肯定,她就是他的阿凝,是他的阿凝。
元清凝一双如夜空繁星般璀璨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异常俊美的男人,对上那双美丽的凤眸,那目光在看着她的瞬间竟带着欣喜若狂的神色,还有那份积压在心底最沉重的愧疚与痛苦,在那一瞬间全都在他的眸子中展(和谐)露(和谐)无(和谐)遗。
如此忧伤痛苦的眼神,让她心却没来由的一阵窒息疼痛。
下一刻,他栖身靠近,他的速度很快,快到站在她身边的诸葛长君都来不及反应,那原本被簪子束缚的发丝豁然披散下来。
娇丽的容颜被散下的发丝衬托的更加柔美,发丝瞬间垂下,及至脚踝,比五年前更加长了些。
宇文拓握着簪子,犀利的眸子瞬间变得柔和万分。
他轻轻唤了一声:“阿凝?”
阿凝?
听见宇文拓低沉的嗓音,元清凝也愣住了。明明那么陌生,却又熟悉的另她无法忽视,如同黄泉路上跟她结伴而行的那个人,将这两个字深深篆刻在她脑海里,并警告她,不许忘记!
“阿凝?你你是在叫我?”她迟疑了一会,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的疑问引得四周一片抽气声。
熟悉的声音令宇文拓狂喜,可当听清楚她所说的内容时,宇文拓整个身体僵住了,从她眼底,他看到一片疑惑,她看着他,好像完全不认识一样。
就如同看着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他的阿凝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怎么会呢?
一模一样的脸庞,一模一样的声音,为什么看着他时,却如同陌生人一样?分别的这五年里,她到底怎么了?
那无比坚定的眼神渐渐的变得迷离,变得不确定,变得涣散。
而且,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怎么会看得见呢?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元清凝渐渐摆脱了刚刚的震撼,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除了觉得他长得不错之外,记忆里真的一点都没有他的影子。但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这让她很苦恼。
而此时,她的双腕依旧被诸葛长君紧握着,甚至比刚才还紧,她吃痛的皱起眉,诸葛长君见状却没有松手,只是淡淡的松了一下手而已。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披头散发实在有违观瞻,元清凝冲宇文拓礼貌的笑了笑,说道:“皇上,能否把簪子还给我?”
她语气平淡且恭敬,但听在宇文拓耳中却异常的刺耳。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同陌生人一般了?
当看见她的手腕被诸葛长君紧握时,溢满眼底的柔情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高高在上,他低头睨了一眼手里的簪子,精美的雕工,温和的玉质,簪子侧面还刻着两个“长君”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