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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拨了拨那缕半干半湿的头发,悠然转过身去,迎面就差点撞上刚从卫生间往外走的慕惜,两人都瞬间刹住了脚步,愣怔当场。
“那个……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我帮你准备好了都。”慕惜侧过身指了指雾气缭绕的洗浴间,低着头与他擦身而过。
“嗯,好,辛苦你了。”言辰诺一边往里头走,一边褪着身上湿透的衬衣,露出光裸结实的背脊,慕惜赶忙背过身去不去看他,僵直地往前挪着步子。
她走到落地窗边,足下是默然的康城,一座座高楼广宇,一排排纵横街区,穿插在一片寂静的傍晚,天际已晕染上一圈圈的青灰,层层叠叠的由深转浅,苍穹之上还夹在着些淡黄色泽。
有一小片儿地方彤云如稠,那种红色就如那墨汁滴入水中,一澜一澜地晕荡开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腰间横亘了一双手臂,在腰身处缓缓收紧,她猛然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回身,然而被那股力量制约住了。
“我只是想抱抱你,别紧张。”裹暖人心的嗓音一点点侵蚀她的心房,知道这种温暖将整个心房填满。
慕惜不再乱动,任由他从身后抱着,不自觉地将头向后仰,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慕惜,你知道这样的场景,我期待了多久吗?”梗在腰间的手臂僵了僵,温热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缭绕不去。
“多久?”慕惜今天特别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干脆将身体全部的重量都寄托在言辰诺的身上,胳膊腿儿一丢丢都不使劲。
“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言辰诺吸了一口气,复又磁性的笑声缠绵不绝。
“得了吧,套话,一点都不真诚。”慕惜心微微一动,旋即瘪了瘪嘴。
“我哪有!好啦,说句实话,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心动了,只不过因为我太笨,一直都没察觉罢了。”言辰诺将手绕过她的身体,刮了刮她的鼻翼,“直到你照顾酒醉的我的那一晚,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或许真的喜欢上你了,可是那时候我正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暇顾及其他,于是再一次错过……”
门铃猝然响起,慕惜从他怀中直起身子去开门,飘散着香氛的发丝拂过他的鼻端,在空气中留下一抹抓不住的馨香味儿。
不一会儿,这股清淡的芬香就被姜汤的辛辣味儿掩盖,慕惜关上门端过来一个托盘,上头有两碗七分满的清澄姜汤水。
“快过来把这碗姜汤喝了吧,别染上感冒了。”她递给言辰诺一碗姜黄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你让酒店楼下的餐厅准备的?”言辰诺接过,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样温馨舒适的家庭感,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感受到了,可以说从一出生开始,他就没有家,没有亲情,他们现在的状态,特别像是结婚五六十年的老夫老妻那样,流露出来的都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关心,不带一丝做作的成分。
“嗯,这种食疗的方式最健康最有效了,总比伤风感冒之后再用全是化学成分的西药来得强吧。”姜汤还烫着,慕惜吹开弥漫在眼前的热气,那白茫茫的轻雾向四周漫开,模糊了眼前的整一片景象。
这一夜,他们谈了许多,在这个雨后的夜晚,他们彼此悄然入驻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从前未曾涉及到的禁区,而今却打开了一条缝隙,薄薄稀稀的日光照射进来,烘干了每一处潮湿发霉的地方。
“今天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多睡一会儿,明天如果不舒服再打电话给我,公司里头请假吧,别撑着,又没人给你加薪。”慕惜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走过了“十”这个数,便起身拿起了沙发上的包。
“慕惜……”言辰诺亦跟着站起来挡在她身前,凑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话,慕惜的血液瞬间冲上大脑,脸像一只煮熟的虾般涨得红红的。
他竟然说,竟然无耻地说:“你确定今晚还要回去吗?”
慕惜的两颊红得快要滴下血来,她把头埋得低低的,伸手推了他一把,刚触到他的衣襟便被捉住了,另一只手不假思索地去推搡,又不出意外地被禁锢住了,这回她算是无计可施了,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他居然探下身来看了眼她灼灼发烫的脸颊,坏笑着调侃,“我说什么了你这么害羞?哎哎哎,不许动手,不许再推我哦,今天被你整得够惨的,直接给撂水里去了。”
“走开,别挡道!我要走了。”慕惜用整个身体去撞言辰诺均匀坚实的身躯,却正好被他揽臂搂住。
落入了这个暖意洋溢的怀抱之后,慕惜顿时恼羞成怒,拼命地抡起拳头去砸他的肩膀,嘴里还喃喃细语:“干嘛呀你!你挡着我道了,快让开,我得回家了。”
“外头下着暴雨呢,你还回去?当心又淋得一身湿,而且你的外套已经拿到酒店里干洗了,穿得这样单薄回去,铁定会感冒,难道我们家还想新添一个病患吗?”言辰诺收敛了笑,神情却依然蛊惑邪魅,“再说了,这都过了十点了,你回家确定不会吵醒他们吗?还有,他们不会误会吗?没事惹这麻烦干甚?”
“你怎么知道会惹来麻烦,周围邻居才没有那么无聊四处搜寻八卦呢。”慕惜依然抵死不从,奋力地想从言辰诺的怀里挣脱出来。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一百二十六章 缘续今生
“好好好,就算他们全部正直善良,那你就没有同情心怜悯心了吗?你就忍心把我这么一个预备病号扔在这里不管不顾吗?要是我半夜发高烧,烧到缺氧,虚弱到连电话都拨不出去怎么办?谁来救我。”言辰诺启用软硬结合的方式,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话刚说完,他便入了内间抱出一条厚厚被子搭在沙发背儿上,指了指客厅:“我睡这里,你睡卧室的床,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根本就没变,还是跟十多年前一样霸道专制,慕惜猛然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什么?我们家?谁是他们家的啊!
但还不等她有所应对,言辰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虚拟地用手指划了条线,任意比划了两下:“这是分界,外头是我的,里头是你的,请不要肆意侵占我的地盘,这儿是有主人的,请立刻入驻你自己的小天地,万分感谢!”
慕惜低咒一声,这门在客厅旁边,不让她踏足他的地盘,也就是说她没可能接触到那扇门了,也就是说她没可能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离开这里!
难不成她今晚真要留在这里?顿时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谁知道这封建君主会突然冒出什么坏主意来,想想都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精神抖擞。
然而,当雷鸣和闪电同时兜头劈下的时候,她更快地放弃了腹诽,这天气真是太不给力了,谁现在出去谁就倒霉。
她扫了眼在睡在沙发上,已经闭上双眸的言辰诺,不禁翻了翻白眼儿,算了,不跟他计较。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真是的,不过是一次留宿而已,俩人还分居两室,干嘛要想得那么歪啊。
拉上了房门,慕惜去浴室冲了个澡,吹干了头发已经过了十一点,她几乎倒头就睡。
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再觉得恐慌,反而觉得门的后头有一个男人在守卫着她。保护着她,安全感瞬间剧增。
睡得迷迷糊糊时,她感觉到有一个人影浅蹲在床沿。呓语了一句:“昨天你的生命我没有参与,错过的,我会用我的明天来弥补……”
第二天的晨曦透过轻薄的纱帘洒在羊绒地毯上,茸茸的细毛尖儿被暖阳染成了香槟色,梦幻而温情。
房门被叩响。她穿鞋下床到镜子前整理了下,便喊道:“进来吧。”
“起床啦,昨晚睡得还好吗?”言辰诺将两小碟早点放在床头柜上,体贴问道。
“挺好的,你呢,睡沙发会不会特别不习惯?”慕惜莞尔一笑。
“是不习惯啊。但你又不可能允许我进来睡床铺,我干脆就不碰这个钉子了,话说今早腰酸背痛腿抽筋。没一处身体功能是正常运作的,特别可怜。”原本只是慕惜礼节性的一个问候,居然被言辰诺扩大到此等地步,她不得不佩服他转换话题的能力极度强劲,而且还不着痕迹。
慕惜干笑了两声。将他全然戏谑的目光硬生生逼了回去,这才心满意足地吃着营养早餐。
“我送你。顺路。”俩人吃完了早点,经过昨天的落水事件,言辰诺的身体也没不舒畅的地方,便各顾各上班去。
“我又没说去哪里,你怎么知道顺路?”慕惜学乖了,立马学以致用。
“你去哪儿我都顺路……”言辰诺也不甘以落败收场,赶紧回道,“今后我就是你的专职司机了,一通电话无论在世界何方,竭诚为您服务!”
“那我还真先谢谢您嘞,森奥的大总裁做我的司机,承受不起!”慕惜也学着他的调子回话,刹那觉得异常有意思。
她从未尝试过嬉笑怒骂,身边的同事朋友都说她太过严谨太过较真,现在能够率性而为,肆意宣泄,本就是一件极其愉悦身心的事儿。
“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说两家话,今后随你使唤。”言辰诺拍了拍胸脯,也铆上劲儿了,越说越夸张。
“不是,谁跟你说咱俩是一家人啦?”慕惜立即反驳,这也太便宜他了,没有求婚没有钻戒连朵花儿都没有,他俩就成了一家人啦?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晚上了都,你想抵赖也赖不掉了吧,搁古代你那是必须要下嫁的呀,不然得被拉去浸猪笼。”言辰诺竟无耻到这种地步,满脸喜色,好似明儿他就当上新郎官一般。
“这是现代,不是古代好嘛!”慕惜下意识地辩驳,轻轻“切”了一声,“封建观念思想,你这思想都落后多少年了!”
“这是历史顺延下来的经验教训,你可不要轻视。”他竖起了一根手指晃荡晃荡,若有所思地砸吧砸吧嘴。
慕惜懒得和他贫嘴,白了白眼转身便走,不料言辰诺还拽住了她的手臂,勾上了她的肩膀,和她勾肩搭背地走出了房间。
慕惜拗不过他的大力劲儿,只好乖乖地跟他并排走,神情忸怩尴尬,每每碰到服务员暧昧的眼神,她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之后的几天,言辰诺谨守承诺,负责了她的车接车送,每日清晨送她去公司,送鹏鹏去学校,黄昏时分接他们母子回家。
她不知道他为了做到这点放弃了多少东西,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讲,这并不算什么,小事一桩罢了,但毕竟他不同于常人,他是一家跨国公司的总裁,公务繁忙千头万绪,比起他在森奥干的活儿,她在士英不知轻松多少倍。
人不就是这样嘛,有得必有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果然,总公司那边最近似乎对言辰诺呈递上去的业绩不太满意。
她不知道这是否和她有关,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可是都被他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
周五的时候,恰巧是西方情人节,慕惜早早地将事情处理完,踩着点儿下班了,但在公司门口等了一刻钟却不见人影,大概是被什么工作上的事情绊住了,于是想着既然今儿是情人节,不如给他个惊喜,主动去找他好了。
心动便立刻行动,慕惜在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森奥在康城总部的地址。
到了地儿,她下车付了费,然而转身的一瞬间,她立刻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
在离她不过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在那逐渐黯淡向中聚拢的暮色笼罩下,一对男女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从她这个角度看,他们正拥抱在一起,几乎要将对方嵌入自己的骨血。
难怪今天没来呢,原来是忙活着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不过也是,情人节,本就是给天下有情人过的,她呢,充其量就是个暧昧对象。
何必何必!何必庸人自扰?
那对影子交叠,身躯缠绕的人彻底刺激了慕惜,她瞬间感到了欺骗和背叛,言辰诺和江瑞恩,他们居然一直在一起!她知道她陪他去了美国,她知道是她鼓励他振作起来,她知道她缺席的那三年是她待在他身边,但是她就不明白,既然俩人这么难舍难分,何苦再去招惹她?
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祝你们幸福。
“慕惜!”没想到他如花美眷在侧,温香软玉在怀,居然还注意到了隐匿在花坛角落的她,她是不是应该感到十分荣幸?
慕惜并不应答,脚步不停地走回路边,直到言辰诺小跑追上她,解释道:“慕惜,你别这样,听了我的解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