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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出糗的那个好像是她吧,那为何生气发怒的那个却是言辰诺?
“谢谢您,言总。”慕惜道了谢,“今儿还真是巧,言总来这家会所是参加活动吗?”
言辰诺沉着脸不置可否,他今夜也不知是怎么的,特意亲自开车绕到这边,只为来视察她的进度,不料却在门口看到她滑跤一头往地上栽去,当时他来不及多考虑些什么,一个箭步夺门而入,手掌触到她的那一刻只庆幸自己来的及时,再回味过来却是满满的胆战心惊。
他不答,并不是因为不想理睬,而是不知该如何开口,难不成说是特地为她而来?似乎是,却也不全是。又或许,还因为心底有一丝丝隐约的怒气和薄责。
可是,他又在气愤些什么呢?她跌跤她丢丑,与他何干?
“你探戈练得如何了?我来检验一下。”言辰诺在她坚持的询问眼神下稍稍局促,轻咳一声不答反问。
夕烟轻逝,伊人仙踪,枫林向晚,只盼君至 第五十章 流风回雪
他走到音响旁换了一曲,在灯光控制区域捣鼓了一会儿,便转身往回走,既不邀请也不说话,捞月般牵起了慕惜垂于身侧的手,架好了身形,两具身躯阖成一个优美的弧度,舞曲恰巧在这时响起。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和男士一起配合跳舞,采用的第一支舞曲,便是广为人知的porunacabeza。
但她当时并不知晓,这支曲也是他最喜欢的。
顶上的大灯瞬间熄灭,换成了吊顶上荧荧星星分散的led筒灯,遍铺在头顶如同漫天繁星,交替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原本敞亮的厅堂立刻黯淡下来。
月色凄迷,身影幢幢,在黑暗中他的气息扑面而来的那一刻,慕惜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与他一道跟随着感觉起舞。肌肤隔着衣料的热度稍稍灼人,却再无心去理会,气息相闻,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每一次的呼吸和心跳,唇间呼出的热气撩拨起在心底最深处叫嚣的悸动。
踏着拍子错落有致地转身点步,快速有力地扭头时,目光瞬间交汇又刹那错开。她的视线无数次地扫过他的面庞,他的侧脸在不断明暗交替的旋转灯发出的莹蓝灯光下,散发出一股男人的刚毅和果决,勾勒出的线条忽隐忽现,每一次的顾盼全然干净利落,脚下的每一步都迈得斩钉截铁。
那夜似乎是这样一个如神魔般的男子,携着她直冲云霄翱翔九天,领略了高空美丽的景色,一览众山小,她登上愉悦满足的巅峰,浅尝悄然心动的酸甜滋味,那味儿就像亚当和夏娃偷尝的那枚禁果,心底怀着一丝侥幸和隐约的兴奋。
任何人都不知道,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上帝在他们的心尖播下了盈盈的,被世人称作是爱情种子,赐以日光露水,精心地呵护着这两颗深埋心底的种子,期待它来年发芽生根茁壮成长。
即便他们的内心再贫瘠,那片生长的土地条件再恶劣,在上帝的冥冥指引和爱抚下,那颗种子也终有一日会破土而出,直至枝繁叶茂。
当那里长成亭亭如盖的大树时,粗壮的根系便扎进内心的深处,攀连着血管和命脉,再也无法拔除。
没有谁离了谁是不能活的,这话本身并没有错,即便出生就是连体的婴儿,都有后天手术分割开作为独立个体生存的几率。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雁过尚且留影,更何况是曾经爱过的人,他在你心上留下的印迹永生永世都无法尽数抹去,就像这棵参天古树一般,连根铲除了,性命也就随风而散了。
而只有在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停止循环之后,没有了营养和水氧滋润的大树,才会缓缓的枯萎和凋零。
里面是宾朋满座热闹非凡,外面则是孤影潺涟冷清异常,今日的月光明亮皎洁,投洒在露台的瓷砖上泛出柔和的银色光芒,笼罩着整个延展开的露天花园,人的心绪继而平复下来。
世事无常因果报应,如水本无形因器成之,有些事情没有应不应该,只有值不值得。很多事也不像棋子一样非黑即白,反而如昼夜间的转换,在第一缕晨光跳脱出云霾之前,还有一段灰蒙蒙的过渡,界限并不明晰。
她不想去追究孰对孰错,因为那里根本找不到答案,也因为自己的心里早就有了决定。
无关是非黑白,只为真心实意。
他算计得了一切客观的因素,使尽手腕一次次地让她背叛士英效忠于他,乃至于拿她已是植物人的母亲的安危作为筹码,威胁她逼迫她,却始终没算准她心中的愿意。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千金难买我愿意。
她愿意,所以毫无怨言地为他斡旋为他做事,即便他摆明了是在利用她胁迫她,她亦不悔,无怨。
同样的,只要她愿意,此刻调转枪头转投阵营亦为时不晚,言辰诺能带给她的,陆尧楠也不会少一分。只要她回头,彼岸便是风平浪静海阔天空,这也是言辰诺所最为担心的,她若是想逃离他的世界他的掌握,随时随地都可以,一旦反戈相向针锋相对,她就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可怕敌人,她对于士英和天华都是下了狠功深入研究的,丝丝入扣字字诛心,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的人就算成不了朋友也千万不要成为敌人。
她对于天华和他皆观察入微,本质上是一个拥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女诸葛,平日里苦苦掩饰着周身的光芒和潜质,在必要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能灭敌人于无形。
即便到最后她还是失去了陆尧楠的信任和支持,单凭着自己的本事和能力,她依然能够换一个新的城市从头再来过,那时他失了势便是有心无力鞭长莫及。
他虽外表表现得十分强势,但心里对顾慕惜的真实想法和打算却是一点底都没有,在极度心虚的驱动下,他忍不住一遍遍地刺激她敲打她,甚至有点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从始至终,她从未做出任何背弃他的举动,反显得他有些杯弓蛇影敏感多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然而她只将忠于言辰诺归因于先来后到,言辰诺在她最危难最窘迫的时候帮扶了她一把,作为报恩,她也不会在他需要她的时候选择背叛。纵然他有千般不是万般算计,纵然导致她当年窘境的原因中他也占了很大一份,她也不会弃他于不顾,忘恩负义反咬一口的事她做不出来。
兴许有的时候确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身在局中的人相互猜忌相互排斥,殊不知局外人早已看得通透。
能让一个女人毫不保留地付出,这世上就只一个字才能做到。
轻缓地吐出一口气,将心绪调整到最佳的状态,慕惜离开露台的栏杆往回走,月光下宝蓝色的裙摆轻飘,如同雾霾缭绕中盛开着的一朵蓝色妖姬,隐约的看不真切。
夕烟轻逝,伊人仙踪,枫林向晚,只盼君至 第五十一章 妆薄铅华浅
她方才出去时尧楠已经与几位老总到场中攀谈,待回来时遥见尧楠正襟危坐地倚在座椅上品着酒,侧脸原本柔和的曲线变得冷峻尖峭。
不知是不是慕惜感觉错了,那种漠然和冰冷,就像是温润的人皮面具裂开了一道缝,从里面露出来的冷酷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她第一次作为一个不相关的旁观者,无意间见到的尧楠,是那么陌生,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
酒会在相互的交流中渐入尾声,宾客陆陆续续地告辞离开,言辰诺站在离大门较近的地方,与他们一一握手告别。江瑞恩则是站在他的身边,尽显大家闺秀端庄贤德的风范,好一对金童玉女,来宾们无言的祝福和赞赏,空气中弥漫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味道。
晨曦从窗帘的缝隙中缕缕透出,遥空给房间镀上一层金黄的色泽,卧室内十分宽敞,除了一张床、衣柜和桌子,没有其他多余的赘饰,干净整洁得不像是一个男士的房间。
以黑白冷色系为主色调的卧室在这一刻添了一抹暖色,不比深夜时的冷硬严寒,两米有余的床上躺着一名男子,眉峰略微皱起,让人觉得他在睡梦中心思都不安稳,紧抿的唇瓣边却骤然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使得整张脸因这条轻挑的细线变得温文些许。
墨瞳徐徐张开,那里柔和得如一汪春水,单纯清澈得令人心神荡漾,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转向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准准地指向了六。抬手揉了揉额头,他掀被下床,穿衣洗漱,家装服的打扮,不复平日的正式和严谨,反倒有了几分家居好男人的意味。
“哥,早上好。”卧室对面的门同时开启,里面出来了一位丝绸长裙的女子,柳眉弯弯言笑晏晏,是辰伊。
“辰伊,早。”相互问过好的兄妹,一前一后下楼吃早餐。
长桌旁坐着一位器宇不凡的长者,精神矍铄,远远的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威严气息,他手上拿着一张报纸,耳上架着玳瑁老花镜,正逐字逐句地认真浏览着,手边是已经准备好的面包和牛奶,和一小碟辅食。
“完蛋了,今天溜不了了,爸已经在了。”辰伊冲着身后的哥哥挤眉弄眼,懊恼地嘟起了嘴,拉起他身侧的手晃了晃,“怎么办,要迟到了啦,我今天和主管说好了要早点去的,待会还得跟他去见客户呢。哥哥……”
看辰伊这幅像流浪小猫一样的可怜神情,辰诺就知道她必定要求自己帮她说好话脱身,他有些无奈地按按太阳穴,最受不了她半是耍赖半是撒娇的这一招:“好,我试试吧,不过不保证有好结果哦,大不了陪你一起挨骂。”
从小到大,辰伊每次有事需要早走,不能在家里陪他们吃早饭,都会这样赖着哥哥帮衬她,和爸爸周旋通融一下,言家的家教严,原则上是不允许独自出去吃早餐的,一则外头的东西不是不健康就是不洁净,不吃早饭就更是伤身,二则言父认为孝顺的子女至少应该做到早起十分钟陪长辈吃早餐,一般来说中饭和晚饭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应酬饭局什么的随时都可能变动,意外太多难以预料,但早餐是一天中最空闲的时候,照理一家人必须聚在一起。
“爸,早上好,您今天看起来状态很好呢。”两人过去在餐桌旁坐了下来,辰诺将手机藏在桌下给辰伊打了个电话,辰伊看了来电显示心领神会,接起来嗯嗯啊啊的几声:“可是我还没有吃早饭……什么……去公司一起吃,人都到了?事情很紧急?嗯,行行……”
“要先走?”言父摘下了老花镜,像是洞悉了一切,先发制人截下了她的话头。
“嗯,是啊,爸爸,他们说这事挺着急的,半点都耽搁不了,相关员工们都已经在公司集中了,我总不能搞特殊待遇不是,今儿恐怕不能陪您吃早餐了。”辰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父亲严峻的神色,低声心虚地嘟哝着,心头满是不安地打着鼓。
“知道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要你早起十分钟陪我吃个饭都这么困难,长大了翅膀都硬咯,我真是管不了了。”言父的心情看起来不那么好,面色有些铁青地扫过身侧的言辰诺,但倒也没有为难辰伊,“俞妈,你把早餐打包给小姐带走,在外头不许乱吃东西,知道了吗?”
“是,遵命,谢谢爸爸,最爱您了。”辰伊点头如蒜捣,一回身抓起椅子上的包,在言父的侧脸印下一吻,便像一阵旋风般迅速撤走。
辰伊走后,餐厅内沉寂半晌,气氛陡然一变,急转直下,方才转瞬的温馨倏然消逝不见,雕塑般坐在椅子上的二人不发一语,只满眼防备地盯紧对方,像是在暗暗较着劲。
“啪”地一声,原本反面朝上盖在桌上的报纸被翻转过来拍在言辰诺眼前,指节敲着首页顶端的那行大字:“你自己看,我不反对你请江家小姐来参加寿宴,并不代表我允许你闹这些花边新闻桃色新闻出来!”
言辰诺稍低眸一瞥,便能背出那显眼的头版头条,唇边溢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很好,这就是他要的效果,看来这家报社没让他失望。
“辰诺,你怎么解释?”言臻威严不减,话语中透着一缕不容狡辩的霸气和犀利。
“父亲,就如你看到的这样,我在为天华造势,以获得更大的回报。外界眼下对言江两家的联姻深信不疑,至少在短期内不会对已确定强强联合的两家发起挑战,言江两家一旦联手,今后所有的公关和对外联络方面的工作也会简单许多,争取用更少的资源获取更大的经济效益。”言辰诺胸有成竹,思维丝毫不显凌乱,一条一缕地分析利害,“这样一来,康城四强的局面也终将结束,并且也不是众人预料中的三足鼎立,这就是我所要达到的目的。”
夕烟轻逝,伊人仙踪,枫林向晚,只盼君至 第五十二章 雪冷雕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