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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花开同时代表了青春路上走过一切回望的一种心境,叫无悔。
心痛心碎,只不过是对人或事的念念不忘,将回忆捧在手掌不愿松开。
恐怕这世上有一种悲哀,叫作明知无望却惦念勿忘……
一滴泪珠无声滑落,那滚烫的温度,像是要灼伤面颊嫩滑的肌肤一般。
“顾特助,好久不见,怎么到这偏僻地方来躲清静了?”身后传来低醇浑厚的男声,慕惜抹去清浅的泪痕,回过身去。
“韩总这样好的闲情逸致,也来赏月?”她笑问,看清了来人,是宸瑞江董事长面前的大红人,韩政东。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个呢?”韩总勾唇一笑,慨叹道,“可惜,如此良辰美景,窝在一方充满铜钱臭的天地中的人们倒是无福消受了。”
“韩总这话说的,颇有些大家之风,视金钱如粪土,一身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浩然正气。”慕惜与他并肩站在夜空下,清风拂面,面上刚被吹干的泪迹紧绷绷的。
“过奖过奖,政东愧不敢当,一句玩笑话而已,不必当真。”韩总的五官很是凸显,剑眉飞悬目若朗星,鹰钩鼻性感而挺拔,在月光的映射下投出深浅的阴影,将面部修饰地更加柔和,他原是坚毅方正的国字脸,撩人依迷的月色削平了的四个棱角,显得恰到好处。
“顾特助喜欢这个地方?”他昂首凝望圆盘状的粲然月亮,手肘自然地搁在露台的栏杆上,身躯十分放松,稍稍偏向她这边,“不然怎会在歌舞升平笙箫齐鸣的时候,想到一个人来此地?”
“也谈不上喜不喜欢的,只要是清雅不失风韵的景致,我都愿意一赏。”慕惜语气淡淡,不辨喜怒,“倒是韩总,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哦?”韩总拉长了语调,抑扬顿挫百转千回,似不在意地露齿一笑,“没想到在顾小姐的眼中,我是个不解风情之人呢。”
慕惜抿了抿唇,似笑非笑,转过眼去正对着楼下漆黑密集的灌木丛:“韩总来这儿,恐怕不是单单为了问我为何在此吧。”
“明人不说暗话,开门见山,顾小姐果然爽快。”他仰天长啸,神情添上几分玩味,“不过这次你猜错了,我并没什么目的,只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要请教顾小姐。”
“怎敢?您是前辈,请教我这个什么也不懂的晚辈,岂不有失身份。”慕惜没有意愿跟他纠缠下去,出言未免有些尖锐,想让他知难而退。
“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嘛,我看不清的局面,顾小姐是一位心思细腻的女诸葛,可否屈尊为韩某人解惑,指点指点迷津?”他并不打算那么轻易就放过她,对她的无礼只一笑而过,面容是无比坚持执著而毋庸置疑,“三人行必有我师,你说对么?”
“指点万万不敢当,互相交流切磋吧。”慕惜钦佩他的大度,便不再刁难和抵触,“韩总好气度,江董慧眼识英才,知人善任,宸瑞还真是尽揽天下贤才啊。”
“这么些年确实亏了江董不弃,悉心的栽培,才成就了今天的我。”韩总甚为谦逊,虚怀若谷不卑不亢。
“惜才之心人皆有之,伯乐一向偏爱千里良驹,你本就是块金子,何愁没有发光的时候?”慕惜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那里面飘逸着凉浅的,仿佛从地中海花园远道而来的清香。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三章 花不解语
“承蒙抬举,顾特助你何尝不是幸遇子期?”他的眸光清亮,透出一种震慑人魂魄的豁达和高洁,“在当今这个人心浮躁,急功近利的社会中,知音凋零叹浮生,高山流水谁与共,人生苦短,等到一个懂得赏识你的子期是多么不容易。”
钟子期,陆尧楠,当这两个形象在脑海中重合的时候,慕惜的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别扭,总感觉这其中有些衔接的环节,已经扭曲错失了。
“说实话,你我的经历八分相似,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没有背景没有资本,两手空空,只怀揣着一颗充满梦想的心,因此我与你,可谓是志同道合相见恨晚哪。不过顾特助比我更加幸运,年纪轻轻就跻身高层,但想必各方的压力也不小吧。”韩政东面露关切,言辞中多了些诚恳的口气。
“多谢韩总关心,工作嘛,哪有事事如意样样顺心的呀,人具有差异性,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场我觉得也很正常,重要的是磨合和协调,日久见人心,你说对吧。”慕惜并不接招,只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顾小姐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破坏你们团队凝聚力的意思,只是认为我们既然境遇十分相近,聊起来自然会很投机,酒逢知己千杯少,更何况是顾小姐这样美丽高贵的红颜知己,自然会让人生出些许亲近的意味。”韩总诧异于她极高的职业警惕性,微笑着摆了摆手,“顾小姐不需要那么敏感,我完全没有恶意。”
“就事论事而已,我并没有要针对任何人的意思。”慕惜不甚在意,回以一笑。
“即便是大同,也依然会有小异……”韩总话只说了半句,戛然而止,探寻的目光落在慕惜的肩上。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韩政东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对方底细未明,慕惜不敢掉以轻心。不过倒确实想瞧瞧他今天的意图究竟在哪儿,于是恍若未闻,只对着凄迷的夜色轻轻地挑了挑眉,一副说与不说都悉听尊便的模样。
“不同的是,在进入宸瑞之前,我与江董素来毫无瓜葛,八竿子都打不着,而你不一样,你与陆总是高中的同学,借用传闻的话,就是亲密无间才子佳人,因此你一升职,就会有那么多质疑的声音狂轰滥炸,指责你利用裙带关系,取得不正当的晋升机会。”韩政东的才能果然名不虚传,睿智锐利的眼神如天生一副火眼金睛,纵然人不在局中,依然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箭在弦上,一击即中,“不过,这些我都不感到奇怪,令我倍感郁结的是,陆总似乎对这种足可以称之为诽谤的传言安之若素,并不急于清理和辟谣,只是一如既往地为你加薪和升职,甚至于加快了提升速度,这才让员工埋怨和憎恶与日俱增。这种针对你的负面情绪日积月累,得不到适当而合理的宣泄,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慕惜饶是再平心静气,听他这么一番话下来,如镜的心湖也不免漾起了细微的波澜,他对于她境况的掌握程度堪称是了如指掌,分析也是有条有缕,句句在理字字诛心,她的眉也不禁皱了起来,既为此人的高明,也为掩藏在深处,惊心动魄的事实和真相。
“顾特助难道没有觉得,陆总对你的保护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变相的制肘和束缚,拱你出镜成为全公司的焦点,引发各方面的猜忌和质疑,令你在公司中孤立无援,只有他可以依靠,令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面临重重困难,执行每一项任务都束手束脚,必须过五关斩六将才能成事。你明明有这个能力胜任,却因着和他的关系百般受阻,他给了你一个极高的起步平台,让你在公司中处处高人一等,慷慨地连连为你晋升,却从不拿出具体的业绩为你正名,顾特助,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其中的蹊跷玄妙吗?”韩总带着纵览全局的自信,全然成竹在胸的冷静,仿佛一切事物都逃不出他所料。
“韩总口若悬河,舌灿莲花的本领,慕惜算是领教了,果真厉害至极,黑的在您的好口才之下都能硬生生给说成是白的了。”她只淡淡莞尔一笑,不动声色,迟迟不愿去面对的真相,却在他的言语之下一览无遗,并且没了选择,只能被迫接受,“如果您要指点慕惜的已经指点完了,那么我应该可以走了吧。”
她不是没有过怀疑,尧楠将自己捧在云端,真正的目的究竟在哪,只不过她一直隔着一张窗户纸,自觉地站在这层纸的后面,不越雷池半步。而如今这单薄脆弱的窗户纸,在这样一个未曾预料到的情况下,骤然捅破,她心中的惊浪四起,余震未平,本能地去抗拒这个已成为事实的事实,既然他的使命已经顺利完成,她不想让外人见到她狼狈困窘的模样,所以急欲离开。
“顾特助,我知道现在你心里,一定在揣测我的企图,但我光明正大,问心无愧,只是有些事想透了,好意提醒一下你而已。”韩总向前侧行半步,挡住了慕惜的去路,“当然,听与不听,以及能听进去多少,是顾小姐的权利,我无从干涉。但有一点我希望顾小姐有个心理准备,方才,陆总在宴会上已经宣布了你们的婚讯及具体婚期,既然二人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结成这世上最紧密的关系,有些事情还是问明白些好,免得之后横生枝节矛盾。”
婚讯!慕惜心头一悚,将下唇咬破了却还不自知。
“那真是感谢韩总的关心了,慕惜自己的事,还是希望能自己解决。”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离去的背影有一缕落荒而逃的惶乱。
“是么?那确实是个好消息。”一个熟悉的嗓音,慕惜骤然刹住了脚步,转了方向一点点地挪近。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四章 锦瑟无端
“陆总真是好计策,抢在天华前头大唱空城计,连环一招釜底抽薪,这回天华彻底断了资金,就像被扼住了咽喉,喘气都困难,更别提是反击了。”幸灾乐祸的语气,想也知道是素来以刻薄寡恩著称,士英的陈副董。
“您过誉了,我只不过是做了身为士英总裁应该做的事,尽全力将企业壮大拓展,不让董事会失望。”温文尔雅的声线再度响起,是那么模式和职业化,慕惜却感到心底的疮疤在一点点地被揭开,鲜血淋漓,腐臭不堪,真相总是令人目不忍视。
“听说这回的胜利,顾特助可是大功臣,原先我倒不是很注意这个小姑娘,只觉得年纪轻轻的,不过是个靠着关系上来的攀龙附凤之辈,无名小卒不值一提,再倒腾也成不了大气候。不过这次倒让我刮目相看,改观了不少。陆总,她的能力确实不可小觑啊,你的眼光不错,比我们几个老一辈的可高瞻远瞩多了,她确是个可塑之才。”又一个雄浑的男声插进来,夹杂着一丝喜悦欣慰的笑意,“我没想到,顾特助她看起来资质平庸,不像是个善谋略耍心机的人,居然能瞒过言总的法眼,与陆总你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十足,天衣无缝啊,看来平日里是隐藏了锋芒,韬光养晦蓄势待发呢,之前确是我误会了。”
“是的,这回若是没有慕惜故意把士英的底标透露给天华,我哪有那么容易引天华入瓮,更别提后来的布局了。”陆尧楠轻晃着手中的酒杯,红色的液体扫过晶莹的杯身,垂下一缕缕如泪痕般的酒滴,神情是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
“哟,是吗?这我怎么不晓得,早先听传闻说陆总的特助背叛公司,泄露底标,才致使士英与皇朝御麓的那块土地失之交臂,原来讲的就是她啊。”陈副董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连连顿足,“难怪我说陆总怎么不急着追究,优哉游哉的呢,原来是早就安排好的啊,想好对付天华的后招了。”
“陆总这招才算是高明呢,故意让顾特助透露士英的底标,将城东的那块连体地拱手相让,好令天华放松警惕,同时暗中推行紫穹豪庭和朗格两个项目,等到紫穹开盘时两家再一较高低,标书上的价格本就比较高,而前几年拿下紫穹那块土地时正处于价格低位,在起跑线上士英就领先天华一大截,还用得着比吗?”那洪亮浑厚的嗓音犹如一口钟,粗重的钟锤一下一下地敲击在慕惜心上,她站在门外,呆若木鸡,简直难以置信,一切居然是尧楠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他竟然将计就计,设计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只待她和言辰诺跳进去,然后完美收官。
“当时慕惜来告诉我天华那边有人来找她,希望她可以识时务,和天华合作,那个时候我就决定放弃手上的皇朝御麓,另辟蹊径。如若慕惜没有答应言辰诺,他依然会找别人来探底,既然如此,倒不如是我身边的亲信,至少能够保证她始终忠诚于我,不会半途变卦反戈相向。”尧楠把这个故事讲得活灵活现,这些她从未做过的事,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有鼻子有眼,连篇的谎话圆得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一点瑕疵,好像这事真实地发生过一样,连慕惜都快要相信了,“虽然说这个项目最终会被弃置,但表面上的工作还是不能停下,烟雾弹这些迷惑的动作还是要有的,以免天华起疑心,因此这件事一直在私底下进行,没有提前告知董事会,是我的失职。”
“嗯,确实,我很赞同你的做法,言家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