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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为我搀和了汇通这件事,你就要把士英以往做的努力全部否决?你知不知道员工们为了争取这份贷款。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现在你说撤就撤,一下子打碎了刚建立起来的所有信心。你让他们心里怎么想,你还指望他们理解和包容你的那点见不得大场面的私心?你倒是下达试试看,我们走着瞧,看未来谁还会无怨无悔地为士英卖命!”言辰诺情绪一发不可收拾,面色可怖,好似对她失望透顶,“我明确地告诉你顾慕惜,不管是作为股东还是旁观者,我绝不会让这个错误的决策继续下去!”
一室静默,慕惜无言以对,他说的都是对的,她凭什么强硬地要求员工全盘接收她的私心,她承认,她赌气撤掉汇通的贷款申请,十有八九是不想欠他人情。
她一贯如此,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人情,最讨厌的就是贪小便宜的人,最看不惯的就是明明不可能答应,却还总是吊着别人胃口的人。
即便她晓得,这是商场上必不可缺的必杀技。
但她的个性说一不二,利用他的事她做不出来,即便是他主动送上门让她利用,她也不可以违心地欣然接受,然后给他一个欢喜雀跃的微笑,欺骗自己这是他自愿的。
或许,她根本不适合在商场生存,倒是应该找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山村躲起来,一辈子不见人。
既然已经步入了这样一个污浊的地方,又怎能坚守住自己,奢求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呢?
俗话说无商不奸,放不下原始的孔孟道德,学不会打擦边球,就注定成不了一个成功的,令众人艳羡的商人。
言辰诺见慕惜半晌没有开口,以为她已经想通了,便复又坐下,轻抿了抿薄唇,神情甚是犹豫:“这几天我会向董事会提出申请,要求增加董事席位,想必吕副曾经跟你提过,森奥决议要我们这边出一个人,进入士英的董事会担任执行董事。这件事已经拖了很久,总部那头对我们颇有微词,而且现在你这个样子,是决计不能再管事了,我知道你对别人不放心,所以这段时间我会亲自上马,兼任士英的执行董事,在你生下孩子之前,暂代你的总裁职位。”
“言辰诺,你终究是露出狐狸尾巴了,你到底是在为士英着想,还是为你自己考虑!”慕惜对他的得寸进尺感到无语,嗤笑一般地看向他,满脸的鄙夷,这个伪君子居然还在装好人,虚伪的面具倒是牢牢地粘在脸上,怎么撕都撕不下来,“我是对别人不放心,但我对你更不放心。”
“即使你对我不放心,这个执行董事的位置我也坐定了,因为我对别人不放心。”言辰诺像是在宣读承诺书一样,嗓音没有一丝波澜。
“那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在通知我这个总裁……哦不,前任总裁咯?”慕惜不禁自嘲,她终归还是错了。
“慕惜,你别这样好吗?我说了我只是暂代,总裁的位子是你的,士英也是你的,谁都抢不走,我也不会跟你争什么。”言辰诺对她的刻薄言语感到无可奈何,他知道之前伤她很深,却没料到她连一丁点弥补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将他拒之千里,把他的所有动作都往最坏的方面想,将他所有的好意全部曲解,好似他是一个罪行罄竹难书的恶人,毕生都得不到她的信任。
“如果你想要发起不信任动议,那就随便你好了,我是绝不可能离开士英的!”慕惜拔了右手挂着点滴的针头,掀被下床。
她知道自己的能耐不如他,如若真要上纲上线究责,她的胜算很小,但是要她主动放弃,根本没有可能。
倏地,她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桌沿的水果刀,下床时脚下的床单又一滑,她的身体正虚弱,顿时失了平衡,她本能地伸手去抓救命稻草,却扑了个空,她觉得自个下一秒绝对会结结实实地从床上栽到地上,然而,在她放弃了一切挣扎后,却稳稳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顾总。”一进门,杨总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顾慕惜整个人歪歪地扑倒在Davis总裁的怀里,满室凌乱,遍地的白纸,滑落的棉被,床头柜旁边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小刀,而Davis总裁的右臂,正潺潺地向外渗着……鲜血!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杨总还没从这怪异的气氛中回过神来,他是来告诉慕惜调货成功这个好消息的,却不料撞见这种限量版的场景,这儿不仅像是打过一场架,而且有一方还见血了,他急忙放下签好的合同走到床边:“Davis,你的手臂在流血,赶紧去让护士消毒包扎一下吧。”
“我没事。”言辰诺先将慕惜的身体扶正躺下,而后用余光扫了扫臂上的伤口,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般,一点儿也不在乎,随即他拉过慕惜的右手看了一眼,血已经顺着手背滴下来,他忙压住针眼上面的那块棉纱,对慕惜说道,“用力按住这里,我让护士来给你重新插针。”
“你受伤了?”经过刚才的一场虚惊,慕惜不敢再轻举妄动,她皮厚经得起摔打,但孩子可受不起这种刺激。她乖乖地躺好,一偏头看见他白衬衣右臂上的有一道血红,沿着衬衣的纹路晕染开去,极其显眼,于是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言辰诺不答,回身欲走。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一百零三章 淋湿的月光
“言总,这里有呼叫按键,不必专门跑一趟去找人。”杨总伸手去按床头那个方方正正的按钮。
“这样太慢,她的手还在流血,我直接去叫护士。”言辰诺捞起椅背上的西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不出半分钟便有护士过来。
“刚才那位先生呢?”慕惜见护士身后没人,便启唇问道。
“哦,他让我到这里来之后就走了。”护士拿出一副新的针管帮她换了。
“他没有什么要你转告的吗?”慕惜不禁担心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大概是在担心他的伤势吧。
“没有。”护士专心地扎着针,随口与她侃起来,“不过你的丈夫还真是有心,看得出来你们吵架了,但即便他说了些伤你的话,你也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在气头上什么难听的话说得出口,过了就没事了,我和我老公也总是这样,床头吵床尾合嘛。”
“他不是我丈夫。”慕惜听了她关于夫妻俩相处的长篇大论,瞪大了眼哭笑不得,她究竟是从哪里看出他们是闹别扭的小两口。
小护士颇有深意地笑了下,调好了点滴的速度,叮嘱了几句,端着药盘出去了。
她一定是以为她还在耍小脾气,所以才否认他是她丈夫,但事实上他们根本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天地良心,怎么会有这么八卦又这么迷糊的护士!
“顾总。”杨总的轻唤,才将慕惜神游的思绪扯了回来,她现在才想起病房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哦,杨总,签约的事情怎么样了?”她拾掇了一下心情,与他谈论起公事来。
“一切都很顺利。翡阳已经同意把那批货平价卖给我们了。”杨总舒了一口气,旋即面露关切地询问,“倒是你的身体,要不要紧?刚刚你突然晕厥,真是把我和方总都吓到了,还好Davis总裁及时抱住了你,把你送来医院,不然再迟半分钟……我说顾总,你有了身孕怎么不讲呢?还这么拼命地四处跑,孩子重要啊。”
慕惜扯了扯嘴角。不再说什么。
她何尝不想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但局势不等人,士英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约莫傍晚时分。天上下起了零零星星的小雨,连绵的细雨斜斜地织着,仿佛给这个世界拉上了一层薄薄的雨幕,慕惜被医生要求留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等到确定孩子没事了才可以出院。
慕惜问出院了是否还能照常上班。医生摇了摇头,劝她最好卧床休养最起码半个月,他说她被送来的时候已经见了红,状态非常不好,甚至一度听不见胎心,倘若再迟半分钟。这个孩子就彻底保不住了,包括现在孩子虽然还在肚子里,也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万万不可再动了胎气。
他还说,送她来的那位先生几乎是冲进门诊的,她当时奄奄一息地躺在他的臂弯里,他们粗略地看了一下她的情况,都觉得这个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建议立刻实施流产手术,但那位先生死活不同意。非要他们竭力试试,最后倒也还好,或许是这孩子求生的意志十分顽强,总算是暂时稳住了胎气。
慕惜垂着眸没说什么,只是在医生出去了之后,将手轻轻地覆在小腹上,声音柔软像是怕吓到腹中的胎儿:“宝贝,妈妈不会再拿你冒险,你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再过一百多天你就能来到这世上,无论多难,妈妈都会好好照顾你,好好爱你,不会再忽略你了,你不要怪妈妈了好吗?”
她并不知道,在病房楼下,有一部黑色的轿车守候了整整一下午,车内的人抚了抚右臂的伤口,那里的血已经凝固,结了一层黑乎乎的血痂。
而整件西装上,深深浅浅的血渍,都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他的。
当她晕倒的那一刹那,他夺布上前搂住了她下滑的身体,拦腰将她抱起直奔医院,血不断地涌出,淌在他的西装上,淅淅沥沥滴了一路,当医生告知他她腹中的婴儿可能保不住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恳求医生一定要留住这个孩子,这个她和别人孕育的孩子,但是那时候他只想让这个孩子活下来,那是她的精神支柱啊!他将脸深深地埋入掌心。
仿佛等待了半个世纪般漫长,她被推出手术室,他急忙起身上前,这时她静静躺在推床上,不再和从前一样与他叫嚣作对,而脸色却跟颈下枕头的颜色一般苍白,呼吸虚弱了无生气。医生恭喜他孩子保住了,他顿时觉得心中的大石头应声而落,他止不住汹涌的泪意,任由泪珠在脸上肆虐,下意识地双手合十,从未有过地感谢上苍。
然而医生也提醒她,不能再让她受累,必须静心休息一段时日,他迟疑了,依照她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将士英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的,而森奥将来势必要出一个执行董事到士英,如果是别人,倒不如是他,至少他不会背叛她,伤害她。
从出生到现在,他就一直在和上帝赌,赌命运,赌亲情,赌名利,他的一切都可以拿出来做赌注,单单除了她。
只要是属于她的东西,他都必须守护。
守护她的健康,守护她的事业,乃至于,她未出世的孩子。
可惜她还是不信任他,甚至用过激的言行来嘲弄他,刺激他。
罢了,既然她恨他,就让她恨吧,他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一切。
方才见她身体前冲,他不假思索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住了她,余光瞄到那把水果刀从侧边坠落,他迅速调整了身子,用整条臂膀去挡那把水果刀,以免划伤她。
这一刀划得可不浅,血流了好久才止住,那把水果刀的材质很重,刀口又十分锋利,削水果时不小心刀锋一撇都会破皮,更别提是直直的切下去了。
他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浑身血迹不说,连唯一干净的白衬衣都被刀子割破了,这样可不行,警察要是夜间巡查见到他,一定以为他是个刚犯案的嫌疑人,恐怕还会把他带回警局审问一宿。
他可不想这种狗血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找了家离医院最近的宾馆,冲了澡换了身衣裳,手臂上的伤口沾了水,火辣辣地疼起来,神经一跳一跳的,怕是要发炎。
他用干净的纸巾轻擦了擦,却大多是黄黄的脓水,他简易地包了下,下楼去买了瓶碘酒自己消毒。
打电话让秘书把公文全部送到宾馆,这儿和他住的地方可不能比,一比何止是天壤之别,秘书也十分奇怪,这家宾馆的条件可不是一般的差,不仅紧邻医院地域狭小,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房子,破破旧旧的,设施不齐全,都快要被勒令拆迁了,Davis总裁没事跑那去干嘛?
腹诽归腹诽,她还是将文件准时送到了他电话里说的房间号,没有电梯,漆黑的楼道弥漫着一股下水道一般难闻的气味,又窄又臭的楼梯间,灯还坏了好几盏,好不容易憋着气跑上三楼,鞋跟还被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滑了下,差点跌倒。
她简直难以忍受这么脏乱差的环境,方才她在宾馆门前踯躅了好久,一再确认地址无误后,才心惊胆战地进了这儿,但这么一趔趄,令她不禁抱怨起Davis怎么会选这么个破地方,和写着大大“拆”字的危楼有什么两样!
小心翼翼地到了房间门口,秘书下意识地伸手去按门铃,竟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