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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我卑劣的手段应有的惩罚,我选择麻木的承受著。
“啪!”的一声,我吓了一跳,朝他们看去,我看到萧亦的手狠狠地拍在饭桌上,他什麽也没说,他走了。我的目光落在他座位旁边的窗户上,窗户上反射著这一张苍白的人脸
“。。。。。。她啊。。。。。。有一双迷迷离离的双眸,很难形容,就像。。。。。。就像海上的灯塔投射的光线,虚游虚游的,却绝对不会消失,总让我很迷醉。。。。。。。她的皮肤很白,就像一种糯米!,透亮透亮,细看之下,连汗毛都是淡色的,有一点病态。她最大的特点,莫过於她的笑容,呵呵,她一笑起来,薄薄的上唇会微微向里收,酒窝很深。。。。。。她总是爱笑,对什麽人都笑得那麽暧昧。。。。。”
原来,那个不是她,而是他,他是我。
我久久的,久久的看著那张脸。
回到宿舍时,我把门反锁了。我的手上多了一把新买的小刀,刀刃很锋利,店里的老板说保准好用。我把它拿到窗下,在太阳的光斑下晃动,森寒的光让我心颤,我忽然又想到妈妈那句话,她说:在黄昏前回家。
疯子9(我的城市在玻璃的坚冰上滑行)
我找了一面镜子,好好的端详镜子里有点孱弱的自己,我的鼻子,我的嘴巴,还有我的眼睛。居然
那麽陌生。
好久不见,我忽然间这麽说,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有照镜子,我就是很想这麽说说看。当然他没有
回答,所以我把握在手里的红柄裁纸刀举了起来,让它面对镜子,我推著上面黑色的开关,薄薄的刀片从
刀身缓缓滑出,的响。
我把刀子举向自己的脖子,稳稳当当的停在动脉的左侧,我疆立著,觉得自己好像在要挟人质,很
想笑却不敢笑。
我还想到中学一个老师说的话,他说我有两条发育不匀称的血管,一条叫冲动,一条叫理性。冲动
薄而粗,理性却细窄,哪天我要是不幸选择最致命的一条,我就会当场死亡。
我其实并不是想死,我只是想感受即将别世的氛围,我以胆怯而癫狂的形态站了好久,当我放下手
臂时,一切恍若隔世。
我知道买这把刀子时的目的,因为这样的状况,是时候需要改变改变了。
於是,在那一秒,惊觉一种方式的时候,我以惊人的速度和决绝,做了我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我
锯下我所有的头发,嚓嚓嚓的,一缕缕落地,弯弯的头发,黑亮黑亮,在脱离母体以後,像弯著身体在地
上痛苦曲扭的生物,是我的部分生命,不用多久,他们将干瘪,将暗淡。
最後的步骤,只需要把刀锋放斜,轻轻的在头皮上刮著,最後的发渣,也最终剔除。
一切的一切,我用了很久,当自己用手去碰触温热而软绵绵头皮时,那种脆弱的感觉,仿佛摸到内
脏一般的可怕,在这薄博的皮下,有血管,有神经,还有我全身上下最有价值的东西。
低下头,提著眼珠对著镜子看那青灰的头皮,他就像一片荒地,几条细长的划痕是裂开的泥土,几
丝血水顺著纹路向外渗著。风吹进来,掂了掂光秃秃的脑袋,我很潇洒的打了个最响的喷嚏。
我顶著这头青青的头皮,走最宽的路,选择人最多的时段去图书馆,最先认出我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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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著脑袋,目视前方,我是希望以一头伴我长久的头发换取一场了结,我需要换新的空气,持续我新
的呼吸。
学校的广播台开始运行,主持人煽情的声音念著煽情的诗
我总是沿著那条街的孤独的意志漫步
我的城市
在玻璃的坚冰上滑行
我忽然在想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那一天我决绝的背起行囊,说想看看古老的城市蕴藏怎样的梦
想,如今却还未找到就疲惫了,就剩下一个人,看著被盗走的热情以後的口袋,很空很空。
1999年,所有的表达都陈旧了,让我青色的头皮面对你们,你们可以将它理解成无声的抗议,抑或
是求饶,无论是因为崇敬还是怜悯,这些都不重要了,请不要将我离弃,我背著我的城市,缓慢的找寻可
供停歇的土地,我已经累了,你们还希望持续到什麽时候?
当第一个向我搭讪的人出现在阶梯教室最空旷的一排,青青的头皮已经孕育出一层短短的绒毛,他
问我,能不能坐在你身边?我笑了,牵动终於解冻的脸,他也笑,他们都笑了,恶梦与现实交接在这一刻
,於是我能够睁开眼睛,卸下重重的壳。
我愿意找人陪我分享这一刻的喜悦,宿舍已经空了,我最重要的朋友被我驱逐,另一个人出现,他
笑得宛若晨光,他说,我还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上次你还是没有到达被困在半路,这次我会很小心地握
著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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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在茉莉站下车是正午,阿晨的手像镣铐和我的手扣在一起,古老却朴实房子和人们,宣告那
夜的记忆在这里没有踪影,於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善於欺骗的地方,我暗自告诉自己,不能够上当。可是当
我们依旧沿著用墓碑砌成的石阶,依旧路过古老的房屋时後,穿过密密的竹林,来到一个风很大的地方,
原来是西城的屋顶,我能从这里俯视整个城市,我开始相信这个地方有善意的一面。
“从这里看下去,一切都是很简单的,你来西城,这里对你而言很陌生,可是西城就是这个样子,
是时候适应了。”阿晨对我说,淡然的陌生,我看著他的眼睛,看到一种悲哀和古怪像烟斗的烟在那里弥
漫。
“你知不知道他在很远的地方看著你?你知不知道为什麽你能那麽快得到接纳?”阿晨说道,我忽
然感到幽灵拍著我的肩膀对我说:你还在梦中,我机械的摇头
“他为你解释一切,向那些讨论你的人解释一切。”阿晨说出了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我拼命的
摇头,为什麽他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就让我当作不知道,为什麽一定要对我强调事实!?”
我说不出话来,惊愕的看著他微皱的眉毛,看著他环著手,事不关己的姿态,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
好久,他忽然说
“为什麽你那麽久都没有长进呢?只会伤害别人。”说完,他用手去碰触我的头皮,“剃去的头发
能够重新长回来,可是长出来的已经不是以前的头发了。”他这麽说著,冰凉的话就像他的手一样。
我抬起头看他暧昧不清的笑容和怜悯的眼神,我忽然觉得他似乎知道一切,只是不愿告诉我,是一
个保持从容的旁观者。他好像在说:安游你很笨,很笨的安游。
我向後退了两步,我不确定他在帮助我还是伤害我,可是他向前走两步,长长的手臂弯成的弧度像
一双翅膀,他紧紧地裹著我,强壮而有力。我忽然开始战抖,强装的坚强和无谓顷刻粉碎,我摊在他的怀
里,他紧紧地环著我在我耳边低喃,温热的鼻息吹在我的耳际,他说:你不适合被爱,你也不会爱别人。
”
於是我终於倒在自己的残垣废垒里,觉得自己的胸膛甚至无力正常的呼吸,我问自己,到底谁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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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後来几乎是被他拖著离开,我的腿和我的意志拒绝运行,他的手还是紧紧地扣著我的,除此以外
,就是编写进黄昏的斜阳,殷红的颜色有种毁灭的力量,我忽然哼起一首歌,音符零乱且残破,是什麽歌
已经不重要了,我不过是为防止自己失声大喊,为了掩盖理智粉碎的声音。
黄昏了,我没能够在黄昏前回家。
疯子10(告诉安游,我爱他)
──西城的美丽吸引你来这里,
──西城大学让我有缘遇到你,
──缘河让我有机会吻你
当我乘唯一一路终点和起点都为茉莉站的18路公车在校门口下车,我看到了那棵巨大的榕树,於是我想到萧亦那天说的话,我忽然相信内疚,开始接受内疚。原来我不止一次迁怒於他,他爱我并尊重我,我却伤害他,任意妄为。此时此刻,我忽然很想他,除了他对我的好以外,我还想他的声音,和痛苦的表情,我想到他身边站著美丽的夏曦,我想到他在远远的地方看著我,想象我的卑鄙,我觉得窒息。我从一开始就是自私的,如今为了自己好过点,我又开始自私的希望得到他的原谅。
回到宿舍以後我就像小的时候一样拿出一叠白纸,我用黑色的圆珠笔让我的歉意和混乱的思路化作最潦草的字迹,划著重重的黑口子。从小,我就喜欢以这种方式来泄怒,我会莫名兴奋的看著白纸上宛若宣誓一般突兀而神经质的线条。
除了这些,我还会做梦,梦见自己在榕树下坦然地向他道歉,看他笑著原谅我。可是梦醒以後我除了榕树叶子的颜色,什麽也不记得,我到底在梦中说了什麽话;那麽轻易挽回他的心,我就像孩子期待礼物一样,迫切希望知道。
後来我知道了,我是在看了一个故事後得到启发,我在床头放了一叠白纸,我等待自己半梦半醒的时候纪录梦中的话。於是在最荒唐的早晨,我像平日一样查看自己写的东西,在最荒唐的早晨,我是唯一一个笑得最荒唐的人,我写了什麽,我居然写:萧亦,我把头发都剃了,你为什麽还是不原谅我?我怪笑著,你这个可怜的丑八怪,连梦中也不忘骗人,不忘为自己辩解。
我把这张白纸,撕成一条条,任其飘游,只是有一张,飘到他那张空荡荡的书桌上,卡在抽屉的夹缝里。於是我找到借口,走向他的座位,我抚摸他的桌子,後来在上面摸到我的名字。一个潇洒的游字,深深的刻在桌子中央,上面有著笔描的痕迹,显得那麽精神,就像昨天,他还为它上了蓝墨的彩装。我想到他无意识的一下下描著我的名字,带著浓稠的感情。我心颤了,这是有益留给我的吗?我可怜的笨男孩。
原来那一年,他把他的爱情抛向空中,我是唯一的目击者,可是爱情没有落地,没有落在我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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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4月6日,阿晨来看我,他说我的精神状态奇差,责备我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我一天到晚在想什麽,我知道我总是在做白日梦,我清醒的知道我醒著,大家在我面前晃动。可是无数的狂想总是浮在我的脑海,关於疯子,爱情,和美丽的女孩。阿晨笑我:你以为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同请你吗?我摇头,我从没这麽想过,他的话刺伤我,可是,我不想辩解。阿晨站在我身边,好久,他忽然蹲下来,就像在开学那场游戏的情景一样面对著我,一样的那双乌黑的眼睛,眼神一样的坚定,抓著我肩膀的手也逐渐用力,他放软语气,他说:即使你连照顾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可是小游,没人再怪你了,我们都爱你。
──没人再怪你,我们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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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一个人,他脸色惨白,忧郁的眼睛像镶在冰上的枯萎的花,他没有头发,凸凸的头骨支在细细的脖子上,像成熟的果子,随时会堕地。那不就是我吗?妈妈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很心疼。
4月16日下午,我忽然想出来走走,走啊走,走到一个没有人记得我的地方。
当阿晨推著一辆自行车到我宿舍楼下唤我下去时,我刚好下楼,刚好走到他面前。
单车是他的,他说要借给我。
於是那天,我一个人和一辆单车在西城最古老的街道和巷子滑行,汽车进不来的地方,繁华进不来的地方,我故意咯咯的笑著,孩子们追著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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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7日,我收到家里的来信,母亲说有个男人向她求婚,男人答应对我们好,她让我五一节回家,参加他们的婚礼,事情来得很忽然,我甚至从来没有听过她提过这件事,简短的信让我觉得很寥落,我总是觉得,父亲和母亲是相爱的,我无时无刻的渴望,哪一天,我的爸爸回家,拥抱他坚强的妻子,拥抱他的孩子。原来我比母亲更会幻想。
5月1日,因为机票钱很贵,我打算坐火车回家。火车站的人很多,天空忽然变得很重,我被人群挤压。行李包还是那只旧的,这次里面没放多少东西,我却把花伞给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