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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泣声道:“可他曾经答应过我的呀,他怎么能言而无信?他怎么会言而无信?”
朝阳冷酷地道:“因为他是一个失败者,就是因为像你一样的人让他成为一个失败者,他心中有太多的放不下,所以他失败了。”
“可放得下就一定能够不失败么?为什么一定要放下?”女子望着朝阳,哽咽着道。
“对!”朝阳断然道:“只有放得下,才不会被任何人或事所牵绊,才能够达到无我,才能够战胜自己,才能够战胜他!”
“但一个人真的什么都放得下么?一个人真的能够做到连自己都忘记?”
“可以!”朝阳傲然道:“整个幻魔大陆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做到,整个天下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够达到无我之境,才能够战胜他!”
“‘他’是谁?你为什么一定要战胜‘他’?”女子显得有些惊恐地望着朝阳,朝阳身上散发着无限的战意。樱花树上樱花飞落,虚空中战意冲天。
女子被这疯狂的战意逼得抱住樱花树。
“‘他’是谁?”朝阳厉目逼视着女子,转而仰天大笑道:“是的,谁能够告诉我‘他’是谁?”
女子突然感到眼前之人很熟悉,千年来心中所刻划的形象不正是这个样子么?她忽地扑了过去,抱着朝阳,哭泣道:“是你么?真的是你么?我知道你不会放下我不管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朝阳身上的黑白战袍一下子鼓了起来,将女子弹开,撞在樱花树上。
他狠狠地道:“我说过他已经死了。”
女子的嘴角撞出了血,可她不管,朝阳的话她更是没有听到,又扑了过去,抱住朝阳的脚,道:“我知道是你,你可知道这一千年我等得好苦?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没有白天黑夜,无时无刻不是在等待着你的出现,我的心里好苦……”
“他死了,不要再来烦我!”朝阳吼着,一脚将女子踢开。
女子又撞在了樱花树上,树上的樱花悉数坠落,而她口中吐出的一口鲜血让洁白的樱花染成了凄艳的红色。
可女子不顾这一切,她又扑来抱住朝阳的脚,哭泣着道:“我知道你这一千年来与我一样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所有人都背叛你,所有人都离你而去,你被最心爱的人骗了,你得不到她,却又被自己打败了,你的心没有人懂,你的痛只有往肚子里咽。你不敢来见我,因为你不想把痛苦带给我……”
朝阳望着被泪水沾湿衣衫的女子,冷笑一声道:“你真是很懂我!”
这一次,他的脚更用力地踢了出去。
女子直飞而出,撞在了樱花树上。
“咔嚓……”巨大的樱花树应声而断。
断掉的树随着女子一起向外飞去,人和树一起落在了死亡沼泽上。
眨眼之间,整棵樱花树只剩下半边树枝,树干及另一半陷入了沼泽之中,而白衣胜雪的女子身子大半已经陷入了沼泽内。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结果只会让她愈陷愈深。沼泽巨大的吸力让她的功力完全无法发挥,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要被沼泽吞没,她无助哀怨的眼神望着朝阳,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流成了两行小溪。
千年的等待难道就是这样的结果么?难道这是她所想要的?她为的就是死在所爱之人的脚下?
朝阳冷眼看着女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什么都放得下,又岂会怜惜这样一个女子?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对他很重要了,她注定是在等待一场空,也许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但为什么要想到解脱呢?是她的解脱,还是自己的解脱?”朝阳心中陡然出现了一个疑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解脱这个词,“既然什么都放得下,为什么还想到解脱呢?是不是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只不过是自己在欺骗自己而已?”
他心念电转,头脑出现了一片混乱。
女子的身子已经全部陷入了沼泽,只剩下头部。沼泽所带来的巨大吸力和压力,让她的脸失去了所有血色,连眼泪都已干涸,但她脸上没有痛苦,有的只是哀怨与无助。
沼泽中腐臭的水已经灌入了她的嘴巴,慢慢地绕过她的鼻子,随后是眼睛、额头……只剩下长长的头发在一寸一寸地下陷。
朝阳忽地向女子所陷之处望去,当最后一寸头发被沼泽吞没之时,他的手闪电般伸了出去,抓住了那一寸头发,身形飞速升空,将女子从死亡沼泽中拖了出来。
女子睁开眼睛,虚弱地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说完便昏了过去。
朝阳望着女子,他不明白突然之间是什么念头让他将她救起,难道自己真的有些什么东西放不下?抑或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在来此之前,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猜测,认为楼夜雨与她是同一个人,只是以两种不同的面貌出现。千年前楼夜雨是他的敌人,而她帮他,他一直以为只是她玩的一个游戏,以一个扮演着哥哥与妹妹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千年前他只是为了利用她过沼泽,并没有进行深究,也没有去探求事实真相。只是他知道,在他将楼夜雨杀死之后,她也不见了,所谓的等待他回来也被看成了一句空话。直到两个月前在云霓古国帝都与怒哈决战的那晚,楼夜雨提起,才让他想起这件事,他以为只是楼夜雨在故计重施,所以在楼夜雨今晚对他有所行动的时候,他来到了这里,却真的看到了她,推翻了他的猜测。
难道是这个原因才让自己救她吗?
朝阳不知道,他抱起了这女子,飞身而去。
而这时,楼夜雨却出现在了这片死亡沼泽之上,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道:“你以为你真的什么都可以放得下么?”
△△△△△△△△△
楼夜雨回到北方边界怒哈的将军府。
怒哈、颜卿及那矮小之人正在等着他。
楼夜雨在象征着最高地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道:“你们有什么话要说么?”
怒哈明显消瘦了许多,阴鸷的眼神也不再似往日那般犀利,他道:“大盟主可已有了什么应对策略?”
楼夜雨冷声道:“大将军很急么?是不是被打怕了?”
怒哈忙道:“小人不敢,只是担心而已。”
楼夜雨道:“你也应该被打怕了,三十万大军带回的不足三万,上次在帝都还差点命丧自己‘儿子’手中,每次交锋都是溃不成军,不怕倒是没有道理的。可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败么?”
怒哈惶恐地道:“小人智慧、计策、战术都不如他们,所以会败。”
楼夜雨道:“你倒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但这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你们根本不具备与他们作战的实力,打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必然会败,是我让你们败的。”
怒哈、颜卿及那矮小之人听到此言,惊诧不已,皆抬头望向楼夜雨。
楼夜雨道:“因为你们的实力只配为这场战争的开始作铺垫,真正的战场是在这里。”
颜卿这时却道:“大盟主此言似乎有失偏颇,我们的实力诚然不够,但又岂可视二十余万战士的性命于不顾?”
楼夜雨却毫不在乎,道:“人总是要死的,能够死在这场圣战中,是每一个战士的骄傲。”
颜卿道:“大盟主似乎根本不把这些死去之人的性命放在心上,难道你对三大部落联盟的人也是这样吗?”
楼夜雨道:“他们又岂可与三大部落联盟的人相比拟?以他们的实力迟早都会死,只是时间的迟早问题。呆在北方边界,只会增加物资的消耗,还不如让他们早些轰轰烈烈地死去。”
颜卿冷哼一声,道:“你简直视生命如儿戏!”
楼夜雨冷笑一声,道:“生命本来就是一场游戏,只会有一个人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宰,其他人的存在并不重要。你身为一名占星师,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懂么?”
颜卿针锋相对道:“我只懂得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珍惜的,任何人都不能草菅人命!”
“那是因为你还把握这个世界的真谛,当你看清这个世界,你便会同意我的观点。在这样的一片大陆上,只有智慧、实力、杀伐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把握这三者,就等于拥有了天下。”
颜卿不屑地道:“这是我听到的最荒谬的论调,让我为星咒神殿感到可耻!”
楼夜雨道:“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占星师,而我是星咒神殿的六大护法之一,你没有权力指责我所做的任何事,而你所要做的只是服从!”
颜卿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一边,不再言语。
楼夜雨望向怒哈与那矮小之人,道:“你们两人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怒哈道:“既然大盟主认为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那我们该何时行动?”
楼夜雨道:“我们不会有什么行动,所要做的只是等待。”
“等待?”怒哈与那矮小之人不解。
楼夜雨神秘地一笑,道:“鱼已经上钩,现在应该是放线,还不是收钩的时候。”
怒哈不解地道:“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呀?”
楼夜雨冷笑道:“如果万事都等到大将军想到之后才去做,不出十天,北方边界及三大部落联盟便会完全被朝阳所击溃。你们等着吧,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那矮小之人这时道:“属下已经通知了三大部族族长,明天中午便可到达辽城(即北方边界),与大盟主一起共议战事。”
楼夜雨点了点头,道:“很好,他们也是该来的时候了。”
那矮小之人又道:“另外,大盟主所请之人也会在明天下午天黑之前到达辽城。”
楼夜雨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道:“有了他,朝阳这次输定了。”
第十二章 掌握元素
当早升的太阳照在朝阳身上的时候,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
光线让黑幕消失,远山变得清晰,身后是晨练武士的喊杀声。
以前,他总是习惯于黑暗,习惯于蜷缩在一个人自己的世界里,他不希望有人打扰他,也不希望有人进入他的世界,他在黑暗中触摸着自己的伤口,也在黑暗中让自己变得强大。黑暗赋予了他强大的力量,也让他的内心更加孤独。可此刻,这久违了的阳光让他感到了放松,或者,诚如可瑞斯汀为他取的名字,他本该属于朝阳。
他面对着阳光的身影依然神圣不可侵犯,但他并没有因为这种轻松心里有所痛快,反而让他内心更纠缠着一个不可解决的问题:难道自己渴望着这种轻松吗?是不是真的还有什么东西让自己放不下?自己杀了歌盈,是因为自己放下了;自己看着紫霞离去而无动于衷,是因为自己放下了。但——这真是自己放下了么?抑或自己把她们进行深埋?
昨晚救了楼兰让这些问题一下子都摆了在了朝阳的面前,(昨晚那女子正是楼夜雨的妹妹楼兰)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想它,想这些问题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他不应该让自己变得如此敏感,那样岂不是变成了“他”?
他鄙夷地自语道:“我又岂能够变成他?!”
朝阳想起了影子,这个属于他生命中另一半的自己是他所要面对的最大敌人,他必须要毁灭自己的另一半,那样,他就会变得更强大,足以与“天”战!
朝阳面对着太阳,道:“迟早有一天,连你也是属于我的!”
说完,黑白战袍掀动,如同一块黑色的夜幕,让太阳的光彩失去了颜色。
大军驻扎的营地陡然一片黑暗。
朝阳走进了中军帐,惊天、安心,还有无语都在。
朝阳看了一眼三人,然后将目光停留在惊天身侧的虚空中,道:“五大元素的精灵可都在?”
“风之精灵、火之精灵、光之精灵、金之精灵参见圣主!”
虚空中传来四人的声音。
“还有水之精灵呢?”朝阳问道。
惊天这时站起答道:“水之精灵被圣女封在了影子体内,至今未能解封出来。”声音中有一丝怯意,因为正是他想得到天脉,才会导致水之精灵被封在影子体内的。
朝阳看了惊天一眼,并没有说什么,重又对着惊天身侧的虚空道:“你们现出原形吧,我可不想对着空气说话。”
四位身高不到一米的精灵现出了原形。
火之精灵有一头红如烈焰燃烧般的头发;风之精灵全身充满灵动的风感,头发飘逸;光之精灵全身被一层光晕所笼罩;金之精灵全身皮肤折射出黝黑的金属光泽。四位精灵依次在惊天身侧站定,神态谦恭。
朝阳望了一眼四位精灵,道:“幻魔空间,天地两极,都由五大元素幻化而成,万物皆逃不过你们的掌握,你们掌握着元素秘诀,天地组成,可知为何会落得如此这付模样么?”
四大精灵神色黯然,垂头不语。
朝阳的话触到了他们心底最不愿提及的东西。
朝阳道:“因为你们的存在是天地间的谬误,你们是由自然化而生,而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