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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对,就连他身上的血渍,当然也是与人争夺时,由对方溅洒的,是不是?”陆玉华十足教师相,那把罗俊峰当心上人看。
罗俊峰也许听得入了神,毫不看她的表情和语气,闻言即刻答道:“是的!”
“那么你回答我,那条腿是被谁砍断的?”陆玉华又问。
“怎么知道呢?若一定要我回答,我只能说可能是王老哥所砍的。”罗俊峰迷迷糊糊地回答。
“对的,是王前辈所杀,这样那块布是老前辈身穿衣衫了的碎片了,若是这那样他是不是遇了难?”陆玉华说。
“有这种可能,但不完全正确。”罗俊峰这样回答,没等陆玉华说,他又继续问道:
“华姐姐,依你说怎样?王老哥会不会死在这只秃鹫之下。”
“不会的,王老前辈并没有死,也不会受伤,他是逃走了。”陆玉华的语气相当肯定,不由罗俊峰怀疑地问道:“为什么?凭那一点推断他逃了。”
月里嫦娥陆玉华见他那种耿直,不会绕弯的直性子,又爱又好笑,她并不做正面的回答,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它不吃人肉?是不是因为人肉里有了剧毒?”
“当然啦,难道还有别的因素?”
“有,峰弟琢也太直性子啦,为什么不用点脑筋去思考一下,这鸟来此的目的是为的饱食人肉?他是这里主人所养,当然早已知道这些人吃了剧毒而死,何必白跑这一趟,况且地上死去的都是这山寨的人,相信平时人禽早见过,甚而可能有了感情,它虽凶暴,我看还不致于吃自己人的肉,你说我分析对不对?”
“对对!”罗俊峰对她的分析,佩服的心服口服。
陆玉华双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它的来意很明显的是出来侦察的,由此推断它的身后必定是人指使,而这个人一定是毒杀这批人的凶手,我们只要捉住那人,不难得知整个事情的始末。”
罗俊峰闻言虽佩服不已,但不无怀疑对方的地方,于是向陆玉华质问道:“你这一分析找非常佩服,但有两点怀疑的地方。”
陆玉华道:“那两点?”
罗俊峰说道:“第一点你怎么知道王老哥没死逃走?第二点这只鹫若不是为了觅食而专为侦察敌踪,何故降下地面,一个个寻找呢?”
陆玉华被问点点头表示称赞,然后说道:“峰弟你问得很对,其实这两个问题,表面看来是二,其实因果是一,但有两种解说。”
说着停了一会儿,换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为了梅花神剑王老哥是不?”
月里嫦娥陆玉华笑答道:“对啦,你猜对啦,但请问何以见得?”
“这还不简单,这只死东西爪上不是捉着王老哥的衣片吗?我想它是为寻找他而来的。”
罗俊峰象自以为推断得非常合理,而自鸣得意般,来个这么分析。
陆玉华闻言不由得佩服罗俊峰的聪明,只见她说道:
“峰弟你分析判断得很正确,是的,这只鹫是领命而来的,由此观之,王老前辈他是一定也蒙难于此,就是不知道他现在逃往何处,到底伤得如何?”
说着神色黯然,悲痛挂怀之情形于颜表,月里嫦娥陆玉华为这位武林德高望重的一代掌门而担忧。
罗俊峰更为这位刚认识不久,又很投缘的新结义兄之未卜生死,而柔肠寸断,猛然将手中捉着的死鹫往地上一摔,凄怆的仰望着天空,顿时陷于茫茫苦海之中。
陆玉华虽生为女身,但临阵临危的机警与江湖道上的阅历,远在罗俊峰之上,见了这般情景,不忍看他再愁苦下去,遂说道:
“峰弟,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何必哀伤过甚?我们还是先将附近巡视寻找看看,说不定老前辈伤倒在这近处也说不定,若我推断不错,相信他也不会离太远,否则这只鹫也不会在此附近寻找了。”
这一说如拔云见天,给陷在苦海中的罗俊峰带来了新的希望,不等陆玉华说完,拉着她的手说道:
“华姐姐咱们走,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王老哥,探看他伤势如何?并查究这件惨剧的始末。”
陆玉华立刻阻止他,道:“不行,我们还是分头找来得快,否则你我两人要找到何时。”
“不,我不能让你离开,难道王老哥这一教训还不够咱们警惕?”
罗俊峰这一句话才是陆玉华真正喜欢的话,这不是很明显露出来,罗俊峰爱她之深,关心她之切的证朋吗?
只见她粉脸盈春,娇嫩得使她更美,“月里嫦娥”这雅号,的确当之无愧。
但是,事实上罗俊峰这一措施对的,黄龙山周围百里,以他自己的脚程,要在日落之前绕巡一周并非难事。
但若要身带陆玉华,又得细心探觅,则怕天黑亦不可能绕视一半,这一来当然费力又误事,确实是一件不太合理的办法。
不过,若与她分手,其中一人万一有了失闪,又无人接应,则这一祸事不是愈演愈糟吗?
他权衡得失利弊,不得已,只有心诸同行这一途了。
陆玉华当然明白罗俊峰的心意,倘若不为梅花神剑的失踪,罗俊峰不会这般谨慎的,不过,陆玉华亦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她一向对自己的武功非常自负,就是梅花神剑那种武林宗师,若没有比试过,她一样不会心服的。
目前普天下能够使她心诚口服的,除了她授艺恩师天山神尼之外,只有眼前这位心上人罗俊峰了。
因此之故,她并不赞成并肩同行,她要分道搜寻,她愿意想趁此机会,在心上人面前露一点真才实学,好让自己在他心目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也希望因而加深两人互相的敬慕和情感。
于是她反对罗俊峰,道:“峰弟你的关心非常感激,但这样做无论时间上,工作上都不能如期完成,你别担心。我就是万一遇到劲敌,不能胜,逃还可以,我看你从左边走,我向右边,如有一人先发现或遇劲敌,就用啸声联络通知好了,现在距离日落,大约尚有二个时辰,日落前我们无论怎样一定回到这里相会,你看如何?”
罗俊峰当然不赞成这个办法,在他心里头,已把当前情势,视成草木皆兵,就好象敌人已窥伺在侧,只要两人一散开,就会个个被击破似的。
离开了陆玉华不仅失去了屏障,心生空虚,也好似不幸就将随时到来一般,说什么他千万个不愿两人分开。
但是,从陆玉华坚毅的神色,和带有祈求的表情,使他不忍心去伤害她的尊严,和拒绝她的要求,同时也知道,无法改变她的意志。
于是,他无可奈何地答应道:“也好,但务请你处处小心,时时戒备,一旦有险,一定要知会我,否则我不会放心的。”
陆玉华听了这话,满脸喜色,顽皮地做个滑稽相,说道;“是!尊命”说毕,双肩一晃,单足一点地面,人如彩风飞燕,刹那功夫,已消失在罗俊峰眼里。
罗俊峰见她消没于林内后,也照着她指示的方向,巡索而去。
第十二章
果然,不出罗俊峰所料,就在两人刚刚分手各奔一方的时候,地上尸堆中,蓦地仰坐起一人来。
只见他脸色苍白,嘴角亦是血渍斑斑,和所有躺卧地上的尸体一模一样,若不是他这时忽然起身,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假死。
这人早在罗俊峰两人来到之前,已经在这里,不用说他的任务与那只死鹫相同,也是为监视及寻找梅花神剑等人来的。
当罗陆两人到达此地的时候,他就心惊得几乎发抖,因为病书生罗俊峰的武功是他所慑惧的,如果一个躲藏不好,真象破露,后果不堪设想。
不由他屏气凝息分毫不敢乱动,罗俊峰施展神技擒鹫,以及两人的谈话行动,全落在他眼内耳里,两人一分散恰好给了他一个逃离报信的机会。
他起身后,张望一下,知道罗俊峰两人已离去很远,于是从地上另一尸体底下,取出了一支羽毛箭来。
此箭造得非常别致怪异,说它是神剑也不象,是长箭吗更不象,从形状看来有类似羽尾箭,因箭尾是两瓣羽毛,箭头是椭圆的,其中有四个小孔,箭头与箭身连接处系有两个响玲,乍响象箭之类的东西。
事实上,这是黄龙山寨的特制信号箭,一旦射入空中,空气一激入四个小孔时,会发出呜呜如角螺似的声响来。
这个声音并非杂乱无章的,而是有规则韵律的,凡是黄龙寨之人,只要听到这声音,就会往这发箭的地方走来。
目前当然不是用来集会帮众的,而是用来禀告首领,通知敌踪的。
此人取出信号箭,装入发射簧上,右手一拉,“搜”的一声,信号箭立刻往长空射起,只听“呜……”还未发出第二音响的时候,蓦然“察!”的一声,箭倏地被击中折断,往地上掉下。
断箭落下的同时,一声长啸震天价响起,一条快速如电光般的白影,由林中射出,眨眼间,陡闻:“啊唷!”
发箭那名徒匪叭达倒地,身旁却站着一位黄面白衣书生来,他正是病书生罗俊峰。
也许贤明的读者又要怀疑了,既然明明见他已离开,为什么会折身返回这里来?这不是太不近情理了吗?
要知道病书生罗俊峰为人虽诚实敦厚,但也有他机警的地方,情场上他永远是愚笨憨直,但在这里他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刚才他已经对陆玉华说过,可能敌人已埋伏在侧,伺机发难,因此在他离开树后,便立即远离,走入林内,马上施展绝顶轻功,掠身上树。
这一来当然不会有人发觉,然后展开“踏枝登波”的轻功,轻如飞燕,灵如猿猴,迅速的回到广场。
也是该恶徒当诛,罗俊峰发现尸堆上起来活人,惊为活尸,及见清楚后,才恍然大悟,不禁气愤填胸。
立即就想一掌劈死他,但继之一想,这样做不妥,一方面怕伤及无辜,再一方面想看清楚他的行动,然后下手未迟。
活该那名匪徒倒霉,信号箭一发,正好告诉敌人自己的死期,罗俊峰岂容他发射出去,一见“长箭上弓”,也来不及发声
阻止,随便从树上折下一根枯枝,向信号箭射去,接着一声长啸,如天降神兵,向那匪徒射来。
正当他想一掌劈死匪徒的刹那,一个念头闪入了他脑海,刚才错杀巨鹫错误教训,不能再重演,否则更无从明白梅花神剑王尧弦的失踪原因。
于是他一近匪徒身前二丈处,暗聚功力于右手指、中央全会指,隔空点中那匪徒“哑穴”,同时罗俊峰也卓立当场。
这一幕如是光火石发,全在刹那功夫顺利完成,这一来,免去了陆玉华一场厄运,同时对“飞龙帮”的卑鄙阴谋及残酷手段,多了一层更深刻认识,也加速了横行江湖近二十年的“飞龙帮”瓦解崩溃。
那个匪徒虽被点中“哑穴”,但脑子却非常清晰,当他看清来人后,心中暗叹一声“完了”!随着闭目待死。
这时罗俊峰单脚踩在匪徒胸上,低身伸掌解穴,那消片刻,那名匪徒哑穴顿开,只觉胸前一阵紧缩,肋骨被踩得剧痛攻心,不禁喔喔痛叫。
罗俊峰气他伪死探追,助纣为虐,不胆不放松踏脚,反而踏得更加沉重,并且指着那匪徒怒喝道:
“今日你落在少爷手里,该当你倒霉,少爷仰体上天好生之德,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少爷决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定叫你死活都难。”
说着神光暴射,瞪了匪徒一眼,继续问道:“谁指使你来的?”
那个匪徒非常强悍,闻言依然闭目不理,罗俊峰睹状并不马上予施煞手,继之问道:
“你瓢把子是谁”
匪徒仍然不闻不睬,满脸不屑之色,一点也不被威迫所慑似的。
这一来他的苦头吃大啦,罗俊峰劲贯脚掌,缓缓下压匪徒顿感胸前一阵心痛宛如千钧巨石盖压其上,呼吸陡感困难。
二十四根肋骨格格暴响,宛如脱了节般,这种痛苦比死何止难受十倍?任你忍性再好,意志再坚毅,也不禁哎哎痛叫出来。
罗俊峰见机说道:“说不说,别找自己的痛苦吃了,少爷只要再增一点力,就够你受用,说啊!你的头子是谁?”
那名匪徒自当忠主,只闻他扬声叫道:“你踩死大爷也不能叫大爷透露半句,今天栽在你这小子手里,宰割由你,废话少说!”
罗俊峰不禁为他忠义感动,但今日之事若不弄出一点眉目来,梅花神剑生死又将成为悬案,于是冷哼一声,厉声说道:
“敢情你不到黄河心不死,定要吃少爷的罚酒了。也好,少爷倒要试试你们黄龙寨到底是英雄或狗熊。”
说着,双指微弹,两股劲道合而为一,如闪电般夹“丝丝”破空之声,正对该匪“中庭穴”点去,“丝丝”之声刚歇,接着马上听到那名匪徒如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哀嗥。